炫若月夜

　　第五十一章 独掌吏部

　　纳兰性德急道：“不是的。奴才……奴才愿意的。”

　　康熙道：“那你承认你早就想要朕了，昨晚不过是借酒行凶，是不是？”

　　纳兰性德想这话回答是或不是都不行，心想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便道：“我说什么都是不对，你直接把我赐死算了。”

　　康熙笑道：“你少和朕来这套，朕只问你，昨儿的事怎么办？”

　　纳兰性德道：“你说怎么办？”

　　康熙笑道：“我问你啊？现在我是苦主，总不成这便宜白让你占去了吧？”

　　纳兰性德道：“以后都乖乖听你话，成不成？”

　　康熙道：“这话说过很多次了，朕不信。”

　　纳兰性德道：“你根本就是故意的，现在又来为难我。”

　　康熙笑道：“你自己看看，朕流了多少血，这也是朕故意的？”

　　纳兰性德掀开被子，那一大滩血让他觉得眩晕。声音有些发抖的道：“玄烨，疼吗？”

　　康熙道：“还好。”

　　纳兰性德想把康熙的双腿分开，康熙抓着他的手不让，道：“你不是想再来一次吧？朕要再被你做一次，非死在这床上不可。”

　　纳兰性德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康熙道：“不用，已经不流血了。”

　　纳兰性德道：“让我看看。”说着手上使了些内力，硬把康熙的双腿掰开。

　　康熙疼得闷哼一声，苦笑道：“在这个时候对朕用内力，容若，你真是狠心。”

　　纳兰性德看了那伤口，虽然已经不流血，但也是狼藉的十分吓人。心里又是一阵抽痛，不忍再看，将被子给康熙盖好，道：“我先帮你沐浴，然后再上药。”

　　这时梁九功在外面道：“皇上，该起了。”

　　纳兰性德道：“梁公公，皇上今天不上朝了。”

　　梁九功仍叫道：“皇上？”

　　康熙对外面道：“朕照常上朝，你先帮朕准备沐浴。”

　　纳兰性德道：“你歇一天，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你这样怎么上朝呢？”

　　康熙道：“今儿朕有事，必须上朝。”

　　纳兰性德道：“那你昨天还……”想想这事是自己理亏，倒说不下去了。

　　康熙笑道：“你还来怪朕？朕怎么知道你喜欢用这么粗暴的方式？”

　　纳兰性德懊恼的道：“你要怎样才能让这件事过去？”

　　康熙笑道：“这要看你拿出什么样的诚意啊？”

　　纳兰性德道：“我明儿找点小玩意儿给你，然后……你把我绑起来，随便你怎么样，可以了吧？“

　　康熙笑道：“你本来就是朕的男宠，即使不发生昨晚的事，你也应该随便让朕玩的吧。”

　　纳兰性德气道：“是，我就是应该给你玩的，那你昨晚干嘛还贴上来？你功夫比我好那么多，你要不愿意的话我怎么可能做得成？”

　　康熙笑道：“别急啊，朕也没说不愿意。这样吧，你答应朕一会儿陪朕上朝，昨儿的事朕就揭过不提了。”

　　纳兰性德道：“我现在的身份怎能上朝？”

　　康熙道：“你什么身份啊？朕对外一直说你生了病，如今病好了，你还是吏部尚书。”

　　纳兰性德道：“可是……”

　　康熙笑道：“你又想说那绢画是吧？如今你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

　　纳兰性德蓦地明白了康熙昨晚的用意，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击中，眼中无限柔情的看向康熙道：“玄烨，你别对我这么好，你会把我惯坏的。”

　　康熙笑着拥住纳兰性德道：“把你惯坏才好啊，让你知道这世上再没谁能向朕这样惯你，你就不会跑了。”

　　几个太监打来水，纳兰性德便让他们出去。然后把康熙抱进浴桶，给他清洗干净，又上了药。

　　纳兰性德给康熙穿衣服的时候，康熙对带着小太监更换被褥的梁九功道：“给容若找一套尚书的官服，他一会儿和朕一起上朝。”

　　纳兰性德一边帮康熙系着扣子，一边道：“皇上，奴才还是先去朝房吧。和皇上一起上朝，实在不像样子。”

　　康熙道：“好。”

　　梁九功跟着容若出去，给容若找出朝服，等他换完，梁九功犹豫了一下，道：“六爷，今儿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些日子皇上和六爷生气，六爷回雨花阁后皇上经常整夜不睡，只在内书房批折子。皇上眼瞅着瘦下去，身子很不好。以后六爷侍寝时，能不能对皇上……怜惜着点儿？”原来昨晚是梁九功上夜，竟将康熙和纳兰性德的对话听了大半。今早又看到床上的血已经渗到褥子里，不由得心疼康熙，所以才对纳兰性德这么说。

　　纳兰性德脸一红，道：“梁公公，昨晚我喝多了，皇上……也喝多了，昨晚的事，以后不会发生了。”

　　梁九功道：“是奴才多嘴了。”

　　纳兰性德走进朝房，子澜一眼便看见，忙迎上去，道：“六爷。”

　　纳兰性德对子澜笑笑，走到明珠面前，道：“阿玛。”

　　明珠喜道：“你的病好了？”

　　纳兰性德道：“是，儿子的病好了。”

　　明珠又道：“皇上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

　　纳兰性德道：“皇上昨晚批折子批晚了，所以今天就起晚了。”

　　这时有太监进来说上朝了。

　　众朝臣站好，康熙走进来，坐到龙椅上。

　　纳兰性德想到康熙的伤，心里又是一痛。

　　康熙处理了几件事，便道：“容若的病都好了。进宝，自今日起，朕免了你吏部侍郎的官职，十日之内，你和容若把吏部的公事交接清楚。晋国子监祭酒赵申桥为吏部右侍郎，晋御前行走莫子澜为大理寺少卿，在吏部理事。”

　　等赵申桥和子澜谢了恩，康熙又道：“进宝，待交接清楚后，你不得再过问吏部的事。”

　　王进宝答“是”。

　　康熙又对杭艾道：“杭艾，以后户部所有的事由进宝做主，你和户部上下好好配合进宝。”

　　杭艾答“是。”

　　明珠跪下道：“皇上，容若年轻，历练也浅，若让他独自打理吏部，恐怕会出疏漏。”

　　康熙道：“他要做不好这尚书就做侍郎，做不好侍郎就做去做巡抚，再做不好就知府、知州、知县的做下去。”

　　明珠不敢再说，磕了头站起来。

　　早朝后，近臣依旧到御书房议事。康熙先召见了索额图、明珠等几个人，于成龙、纳兰性德、王进宝、子澜便在偏殿等着。

　　于成龙笑道：“这次惹皇上生气，不到一个月就让你出来，皇上当真越来越宠你了。”

　　纳兰性德道：“是子澜的功劳，他在皇上面前给我求的情。”

　　王进宝笑道：“子澜好大面子，我原来以为只有我们户部怕你呢，原来皇上也怕你。”

　　子澜笑道：“王大人你别取笑我，皇上哪会怕我呢？其实皇上心里的气早就消了，我不过是给皇上找个台阶下罢了。”

　　纳兰性德道：“进宝，什么叫户部怕子澜？你怕他干嘛？不过，我昨儿可发现子澜在皇上面前更放肆了。”

　　子澜道：“六爷你可不能过河拆桥，我昨儿可都是为了你。”

　　王进宝道：“现在子澜到哪里说话，都是奉皇上口谕，我们户部能不怕么？”

　　纳兰性德道：“子澜，以后在吏部办事，不能张口皇上闭口皇上的，否则三院六部谁还愿意和你打交道？”

　　子澜笑道：“是，六爷，以后天天在你身边，我当然不会如此。”

　　当晚，王进宝在自己家设宴，将吏部和户部的人都请到了家里。

　　往日在吏部一起饮宴，自然只有纳兰性德和王进宝坐一张桌子。这日纳兰性德执意拉了杭艾一起坐，杭艾推让半天，又一定拉了子澜，方坐了。

　　王进宝笑道：“今日这番饮宴呢，本应在一个月前就请大伙来的。偏偏不巧，赶上纳兰大人病了。所幸今儿兰大人已经大好了，请纳兰大人先和大家说两句吧。”

　　纳兰性德起身，笑道：“大家都知道，吏部是进宝一手建立的，吏部所有的人都是进宝从各处搜罗的人才。我从到了吏部之后，不管是吏部的日常公事，还是皇上交代下来的事，大家都是鼎力配合，性德心中实在感激大家。今日我、进宝、申桥的升迁，实乃吏部上下全体的功劳。性德才疏德薄，如今忝居尚书之位，实在汗颜。希望各位同泽今后还要多多扶持我才好。”

　　赵申桥笑道：“大人做了尚书后，怎么如此谦虚起来。大人的才名遍天下，谁不知道呢？吏部虽是王大人一手建立，但发扬光大却是二位大人合力而为。如今二位大人一起高升，正是皇上圣明，善于识人。”

　　王进宝笑道：“申桥，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吏部由纳兰大人掌理，吏部受的所有嘉奖都是纳兰大人领导有方。你偏把我捎上，是想纳兰大人再发一次脾气吗？”

　　纳兰性德笑道：“你少来，我上次发脾气和申桥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又对杭艾道：“杭大人，你以后和你们王大人共事可是有福了。皇上的心思，王大人每猜必中。以后你们户部必定是皇上最器重的部院了。”

　　杭艾笑道：“王大人固然是皇上知己，纳兰大人更是深得皇上宠信多年，两位大人原是不分伯仲的。”又看子澜半天未说话，怕冷落了他，道：“莫大人也是一样，虽然跟随皇上时间不长，却深得皇上赏识。莫大人今天话不多啊？”

　　子澜一笑：“六爷面前，没我说话的份。”

　　纳兰性德笑道：“皇上面前你都敢胡说八道，在我面前反不敢说了？”

　　王进宝噗的一声笑出声来，道：“我想起那日皇上生气说你们两人的话了，当真一点也没错。”

　　纳兰性德带点讽刺的道：“你只知其一，却不知道还有后续呢？”

　　王进宝道：“愿闻其详。”

　　纳兰性德道：“皇上说，子澜到皇上身边后，皇上只在生气时说过这一次重话，子澜就不要记仇了。我想想，这唯一的一次，也是受我之累。”

　　王进宝笑道：“所以我们户部上下，最怕的就是莫大人这位皇上新宠。”

　　子澜笑道：“王大人不必取笑我，如今我已不是御前行走，只是六爷跟前一个跑腿。以后相求户部的事情还有很多，王大人你可得多多关照。”

　　王进宝笑道：“好说。”

　　纳兰性德笑道：“你如今才十七，已经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你看在座的各位大人，包括我，在你这个年纪都没有你这么高的官位。你这样的跑腿我可用不起。”

　　子澜笑道：“这一切都是六爷给的，我知道。”

　　纳兰性德道：“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是皇上的恩典。”

　　子澜笑道：“若不是一年前蒙六爷错爱，皇上知道我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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