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贱

　　见旭哥执意，忠子也不好说什么，其实在房间的时候，旭哥就交代了，他们就是总觉得旭哥身边跟着一个人，再怎么说就算真有事，也能分个心出来，可既然旭哥是处理以前的私事，应该是不太方便他们跟着。

　　霍力还有忠子索性就跟着一块送姜旭。

　　“我开肖煦的车走，回头替我跟婆婆还有肖煦说一声，道个别。”他们开过来的车，空间大，到时候霍力他们几个回去的时候方便。

　　忠子去给姜旭开大门，姜旭启动了车子，又给霍力交代了两句，这才开着车，直接出了福利院的大门。

　　婆婆年纪大了，睡眠又浅，听到动静，披着外衣也出来了，这才走到院子，就看到已经关好大门，正迎面走来的霍力和忠子，便叫了他们一声。

　　“婆婆，你怎么起来了？”

　　“我听到声，出来看看。”

　　这外面冷，见婆婆就直接拢着外衣出来，霍力怕婆婆受了凉，一边说，一边去扶婆婆。

　　“是旭哥有事，先回去了，来不及给您打招呼，还特意交代我跟您说一声，没什么事，这外面天冷，别受凉了，您赶紧回去。”

　　“走这么急啊？昨个不是还说多待几天吗？”

　　“嗯，有些事等着处理，一早电话就打来了。”几人边走边朝里走。

　　姜旭赶回去，直到到了徐程家，进了客厅，果然徐程家门的密码没换，虽然锁换了新的，客厅里依旧是熟悉的摆设，虽然如此，却还是格外显得冷清。

　　徐程听到进门的声音，缓缓从客厅的沙发上起来。

　　悠悠开口，显得有些阴森森的，却也确实吓了姜旭一跳。

　　可能是他一路脑子里有根弦绷的太紧了，一直不知道他和徐程之间到底该怎么把问题给解决了，说实话，他不想跟徐程闹到一不可收拾的地步，却也从未想过再跟徐程有任何的可能，更何况他现在真的不太清楚徐程是怎么想的，是爱而不得的报复，还是想重修旧好。

　　虽然一直以来，徐程在他心底也确实是那种特殊的存在，他从来都不否认这一点。

　　徐程走到姜旭的身边，目光深沉的看了他几眼。

　　却突然说了一声：“我去睡觉。”

　　他确实看上去精神不好，身上还带着酒气，应该是喝了不少酒。

　　说完徐程错身过去，准备朝楼梯处走。

　　姜旭伸手抓住了徐程的手臂，心里虽有些犹豫，可话还是说了出来：“程子，我们谈谈吧！”

　　徐程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可是我很困。”

　　他这几天休息的都不太好，有时候夜里去姜旭的住小区，一待就是半宿，今年新年夜，他一宿没合眼，就在刚刚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就听到了姜旭进门的声音。

　　好像看到他的那一刻，整个身心都舒畅了，困意瞬间就席卷而来，冲散了他压在心底想要发泄的火气和烦躁。

　　姜旭看到他满脸的倦意，抓他肩膀的力道松了松。

　　“你的房间还在，只是不能离开，其他你随意。”

　　徐程说完，丢了一记警告的眼神，就好像你要是敢离开，你一定知道后果，然后就直接上了楼。

　　姜旭只听到楼上传来“嘭”的一声关门的声音，之后整个房子都安静的好像没有一丝生气。

　　他兀自又在客厅里扫视了一圈，然后轻车熟路的摸到了一楼之前姜麓的房间门口。

　　他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变，只是隐隐又好像清楚这里没有变。

　　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打开了房间的门。

　　房间没有一丝经久不进人的灰尘气，相反有清淡的花香，窗帘被拉了起来，屋子里很暗，他顺手便开了房间的灯。

　　明黄的灯光瞬间在整个屋子铺开，房间很整洁，一瞬间就好像把他整个人就拉回了当年。

　　公主床上白色的纱幔，梳妆台上新鲜的花，电脑桌上的小包零食，看着就好像能看到姜麓的影子，她总不爱拉窗帘。

　　他记得他们搬来徐程这里，姜麓的房间是徐程全部重新换过的，床柜，梳妆台，包括电脑桌还有那台电脑，原本姜麓是有自己的电脑的，可见了徐程的电脑，当时就咽了口水。

　　徐程说是之前为了在家打游戏，结果买回来他也没用，知道姜麓是个游戏迷，索性就换到了这个房间。

　　是，他的电脑配置，也怪不得姜麓咽口水，眼巴巴的就将自己的旧电脑给埋汰到角落里去了。

　　徐程他其实真的是个很细心的人。

　　只是他没想到，多少年没有人住过的房间，竟然还有新鲜的花和零嘴，连着床上铺的整整齐齐的被子上还放着两件折叠整齐的衣服。

　　徐程的用心在这个房间，随处都能感受的到。

　　姜旭记不得如何出了这个房间，只是整个人都觉得飘忽忽的，好像不太真实。

　　心里某处好像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让他喘不过起来。

　　他缓着步子到了客厅，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隐隐作痛，只勉强去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便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一杯水下肚，好像也没有缓解他浑身上下的不舒服。

　　约摸猜徐程一时半会也不会醒，他索性就半靠着沙发假寐。

　　徐程约摸睡了四五个小时，胃里有些发虚，大约酒喝多了，进食又少，他看了看时间，在房间的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整个人看起来一身清爽。

　　也不知道姜旭是不是还在，约摸是房间隔音太好，他半点都没有听到家里有任何的动静。

　　他想如果姜旭将他威胁之意的话听了进去，那他大概是不会走的，徐程便抱着这个心理出了房间，下了楼。

　　一眼扫过去，就看到正半靠着沙发似乎睡过去的人，他缓步过去，沙发上的人睡的很香的样子，约摸还有两步的距离，徐程咳了一声。

　　却只见姜旭眉头一皱，头轻微动了一下，却并未见要醒的意思。

　　徐程见他未醒，黑着脸走到姜旭跟前，附身过去，将姜旭圈在了那方寸之地。

　　徐程想:“这人睡的倒还真是香。”

　　他就这么盯着姜旭看了起来，细细的看，能看到姜旭眼尾处淡淡的痕迹，这些年到底是有了岁月的痕迹，可即便如此，徐程心里那突然的一瞬间，好似就希望停下来，他看着姜旭安静的样子，就突然什么都不想计较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消失，连半句话都不曾留给我，我当初疯了一样的找你，我几乎快将这座城市翻了个底朝天，我还回了你的老家，疯了一样，却怎么都找不到你，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他妈别让我看到你，要不然我弄死你。可我心里明白，全都是狗屁，我就连看到一个与你相似的背影，我都能追三条街，你说，到底是你欠我的，还是我欠你的？嗯～”徐程拖着半腔尾音，“你看，见到你，我竟然觉得你脸上多的褶子都这么可爱，你说我得是有多贱！”徐程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姜旭眼尾被岁月留下的痕迹。

　　起初指尖微微触碰，似乎又有些担心将人扰醒，可见这人睡的这般香，便大了胆子，又碰了碰。

　　当整个手掌都碰到姜旭脸上的时候，徐程才察觉不对，姜旭的脸热的烫人。

　　“姜旭，姜旭。”徐程喊了两声。

　　姜旭用鼻音沉沉的“嗯”了一声，并未有任何动作和其他反应。

　　徐程突然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姜旭这会病的竟是整个人都没意识了。

　　一边去给他的家庭医生打电话，一边直接抱着姜旭朝楼上去。

　　姜旭只觉得浑身像火烧一样，眼皮沉的很，整个人迷迷糊糊，似乎听到有人不停的叫他的名字。

　　徐程也不知道这人烧了多久，只是将人抱到他的房间，放到床上，就赶紧去给姜旭弄湿毛巾敷在脑袋上。

　　他还跟催命鬼一样，不停地给医生打电话。

　　“姜旭，能听到我说话不？你他妈是不是傻，生病不会说啊？还坐在客厅里睡，等老子啊！之前咋不知道你嫩听话？”徐程来回已经湿了好几次毛巾。

　　“烧成傻子，老子才不管你，你也别指望老子再稀罕你。”

　　“你说我怎么就摊上你了呢！专会折腾我是不是？看不得我舒坦是不？”

　　徐程是真的急了，一张嘴巴巴的没完的说。

　　医生赶过来的时候，大冬天的额头都在滴汗。

　　徐程想发火，可又着急姜旭，只能朝着医生吼:“磨蹭啥呢？赶紧给看，也不知道烧多久了，你快给看是不是特别严重，你给我好好看。”

　　“是，徐先生，你别着急。”大年初一，碰见这么个催命的主，这医生也是，头皮疼。

　　徐程:“严重吗？用不用去医院，我联系人。”

　　“他这烧的都没意识了，对大脑有影响吗？”

　　“是急症吗？”

　　“会死人吗？”

　　“你到底行不行。”

　　“......”

　　医生检查了一番，被徐程吵的脑瓜仁嗡嗡的疼。

　　一番下来，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医生才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感冒引起的发烧，好在他身体素质不错，也只是烧的有些严重，其他没什么，等下我给他输了液，退了烧就没事了。”

　　医生忙活了一番，给输了液，徐程不放心，便留他确定了姜旭退了烧才可以离开。

　　果然，姜旭这才输了一半，烧便退了，只是人还睡的很沉，医生说是突然烧的，可能太虚了，还没回转过来。

　　等到输完液，医生又给开了点药，这才离开。

　　退了烧，姜旭也出了一身的汗，徐程倒贴心，脱了姜旭的衣服，给他擦了擦身子，然后换了他的衣服。

　　姜旭昏昏沉沉，中间哼了两声，不过没太大动静。

　　折腾了将近一下午，原本饿醒的徐程半点饿气也没了，也躺倒在床上钻进被窝抱着姜旭就那么睡了过去。

　　二人也不知睡了多久，姜旭隐约嘴有些发干，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沉重的很。

　　他只觉得好像有条胳膊紧紧的箍着他的腰，两腿间好像还夹着一条腿，这感觉对于他来说莫名的诡异。

　　他几乎只迟钝了一会，整个人一个翻身，便以居高临下蓄势待发的姿势将身边不明人物给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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