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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的代价
在决定和我、田野聚会的那天上午,苏菲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是一个自称杨正荣的警官,希望约她到一间咖啡厅见面。在明确他的身份之后苏菲立即猜测到了他的来意。没想到这些警察速度这么快,居然都查到她头上来了。
难怪叶峰最近一副惊弓之鸟的状态,对所有知道他底细的人都戒备森严,看来他目前的处境确实比较危险。苏菲觉得叶峰其实是多虑了,只要自己死咬住什么都不说,这些警察又能拿她怎么样?但一旦抖出叶峰的秘密,恶果却是显而易见的,她才犯不上为了追求什么公平正义搭上自己的小命。
她一口拒绝了杨正荣的邀请,心理也不由得有些嘀咕,如果警察想查案子,不是应该直截了当的将她带去公安局里询问吗?为什么杨正荣要神神秘秘的单独约她,而他又哪里来的自信她会欣然赴约。片刻之后,杨正荣就用行动让苏菲立即改变了态度。因为他告诉她,这次见面直接关系着江南的安危,所以请她务必前往指定地点见面。不但如此,他还自称是我和江南的朋友,声称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竭尽全力帮助和保护我们,请苏菲一定要相信他的诚意。
他们见面的地点在一个相对偏僻的咖啡厅。杨正荣早早地到了,虽然苏菲没有见过他,但走进去后,扫视了一下就已猜测到了几分。杨正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土里土气的老头儿,穿着过时的灰色夹克和黑色西裤,一身退休老干部的气质和风骨,坐在这间充满小资情调的咖啡厅里显得实在有些不伦不类。苏菲掏出手机来照着早上的那个电话号码回拨过去,看见那个老头儿立即低头往上衣袋子里摸,便挂断电话径直走了过去。面无表情地在他面前坐下,并不那么礼貌地问“这位大哥,最好长话短说。我一会儿还有事呢。”
杨正荣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倒真像是跟老朋友聚会一般。苏菲这辈子还没有跟警察这么面对面的喝过东西,她一直对这类群体的反感根深蒂固,因为她忘不了从当初在北京北漂期间的各种遭遇,真正能够帮她解决所有麻烦和困扰的,都是足以一手遮天的叶峰,而不是这些号称“为民除害、替民解忧”的警察。
杨正荣似乎一眼看穿了苏菲心里的反感,他并没有将时间花在和她培养感情上。而是直入正题的选择了苏菲最感兴趣的话题作为开端。那就是我在路上一直最好奇的什么叫做“事关江南的安危”。在杨正荣讲诉之前,苏菲始终觉得舞文弄墨,弹琴唱歌的江南和打打杀杀,称霸一方的叶峰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所以杨正荣一开始就从江南和秦我上次被人砍伤的事件开始说起。他直截了当地告诉苏菲目前被警方抓获的黄毛并不是真正的主谋,主谋另有其人,而且很可能和江南早就积怨已深。
虽然杨正荣一开始并没有提及叶峰的名字,但苏菲心底已经很清楚他口口声声所说的暗藏在H市里的那个最大的黑色利益链条,罪魁祸首也许就是叶峰。杨正荣每个透露出的信息都在向苏菲传递一个强烈的信号,那就是江南因为得罪了叶峰集团才引来杀身之祸;而她假如手里掌握着叶峰的秘密,那么眼下的处境也将岌岌可危。
“苏菲,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江南和秦朗上次遭遇□□的报复,差一点就都一起没了命,既然你是他们最好的朋友,你真的愿意看到真正的凶手一直逍遥法外吗?我和江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最了解他的个性,他绝对不会因为这次遇险就改变什么。在某种层面上,他和我们都是一样在和丑恶势力斗智斗勇,是那些黑恶势力永远的敌人,江南逃过了这次,可能还会有下次。这是第一点。”杨正荣正色说道。
“第二点,如果你确实一无所知那就算了。但如果你知道叶峰的一些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们。千万不要认为凭借你个人的力量就可以保护你自己或者其他某个人。现在你和叶峰已经分手,你们之间没有了同盟关系也没有了信任关系。许多秘密你一个人扛着会非常危险。”
杨正荣边说着话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在纸上飞速写下了一个电话递给苏菲“你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将来你遇到什么危险,或者想起有什么话是要告诉我的就联系我。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回去想想清楚,别让我们等太久,有些事情时间越久越危险。”
苏菲愣愣地看着那张桌上的电话号码,片刻之后终于还是伸手将它拿起来放进了手袋里。杨正荣微微一笑,终于站了起来和苏菲告辞。但起身后,他又忽然伸出一只手来递到苏菲的面前“既然我们都是秦朗和江南的朋友,那就彼此也做个朋友吧。”
苏菲看着杨正荣那张满脸正气的脸,思索了片刻后也伸出手来象征性地握了一下。那时的她无非只想早点将这个老头儿打发走。也许他说的话很有道理,那些话确实在很大程度上加深了她的不安和怀疑,但平心而论,她终究还是不想将自己搅和到任何复杂的事情中去,更加没有任何兴趣与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警察交什么朋友。但她没有预料到的是,当她走进这间咖啡馆的那一刻,她和杨正荣的一举一动都已落入一双隐藏在角落的眼睛里。
从苏菲走出银海国际的那一天起,她的所有行踪都成为了叶峰手下秘密跟踪监视的对象。当她和杨正荣在咖啡厅密会的照片被送到叶峰手上时,他看到苏菲和一个资深刑警低头细语,纸上互动,友好握手……这些不同寻常的动作都让他确认了苏菲背叛了他。如今黄毛、陈锦南相继被捕,危机箭在弦上,叶峰早就有如一头困兽,他的神经变得更加敏感多疑,他眼里的怒火开始熊熊焚烧着他的理智,我想,死亡的阴影大概就是从此刻开始笼罩我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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