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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公司在G市的项目,阮年跑到了工地才知道,原来是要建游乐场。而她的工作,就是在需要的时候回总部一趟,传达一下工作内容,汇报一下工作进程。不过在阮年看来,这些都是可做可不做的工作。至于工作内容,自然会有监工的人负责。她只是个被流放至此的人,每天晒晒太阳,散散步也不错。
与她同住的那个妇女,不知道是不会说话,还是不想说话,无论阮年问什么,她都不理。做好饭了也不叫她,需要帮忙也不说,好像当她不存在一样。阮年曾试图答话,却被她的后脑勺给堵了回去。被头发盖住的半边脸,仿佛永远也不会揭开的面纱一样。几天之后,她也就习惯了,主人不说,她这个登堂入室,不算是客人的客人也不说。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没有因为上下铺的关系而亲近起来。
从现场施工情况来看,游乐场并没有初具模型,甚至基本的地基建设都未完成。阮年有时回到现场“视察”,一看到还没有任何进展的工程,她就觉得心烦,照这样的速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去了几次之后,她越看越烦,就索性不去了。每天就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喂喂鸡,逗逗猫,仿佛又回到了她小时候的生活。只是有时候会有麻烦。村民门都反对建设游乐场,时常去闹事,一闹事工程就得停止,直到和解。她因为那些村民耽误了工程进度,而与他们吵了起来。谁会想到,这个看上去文文气气的小女生,论起理来是那么执拗。争吵的过程中难免会发生冲突,村民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人,看到那边只有阮年带着一群外地人,胆子就逐渐大了起来,推推搡搡的。阮年上前制止,却一个不小心被推了一下,没站稳的她一下子掉进了旁边的壕沟里。那壕沟并不深,顶多到她的膝盖,但情况来的太突然,她还没有准备好,就掉了进去。她只听到左脚“咯噔”一声,继而就是钻心的疼痛。
村民闹事的时候从来都是见好就收,没想到这次却有人受伤。阮年忍着疼痛从里面爬出来,没有人上前拉她。等她上来的时候,村民们也走得差不多了,至于肇事者是谁,没有人愿意承认。她一瘸一拐地顺着小路往住的地方走,本想忽略掉的疼痛,在上坡的时候却愈加强烈。她甚至连推开门的力气都没有。
同住的妇人正在做饭,她扶着墙靠在门口叫着:“大姐,大姐……”女人们都喜欢被叫的年轻一些,于是她就谄媚似地称呼那个妇人为“大姐”。果然她刚叫了两声,就有人出来了。她被扶进屋,坐在床边,已经不能再走一步。脱下鞋子一看,脚踝处已经肿了起来,有些青紫。
“大姐,你能不能把我的箱子拉过来?”阮年对在一旁发呆的妇人说。
她打开箱子,翻找着自己带过来的药。她记得所有需要的药她都装到了一个袋子里,放在衣服最下面,但是找来找去却一无所获。她将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抖来抖去,试图找到自己拿过来的药。忽然一张照片从她的衣服里抖落出来,掉到地上。她不方便捡,就对妇人说:“大姐,麻烦你给我捡起来好吗?”她便低着头继续找药。找了一会,却发现照片仍在地上,再抬头看一下对面的人,明显神情有些不对。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地上,那张照片,是何镜水与亲生父母的合照。
“大姐你怎么了?”
那妇人并不理会阮年,先是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照片,接着向疯了一样扑向阮年。
“这张照片你哪里来的?”喊叫的声音让阮年吓了一跳。她终于看到了她的真面目,以及头发遮盖下的那一大块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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