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时

　　她想去找应势，谁知应势倒先来了。
　　“知道你喜欢购物，我正好去超市，带你一起去。”
　　正好。可以买些东西回去，还可以问他。
　　在车上，“秘密？”应势边开车边笑，“秘密可不是这么轻易知道的。”他说。
　　“你就告诉我吧！”甄虹急，“不说的话，我永远不睬你，不和你说话。”
　　应势不信。
　　“这样吧。”他看着她，“今夜你过来，我告诉你。”
　　不要！你过来！甄虹不依。
　　应势笑，也可以啊。
　　这太暧昧了，“不好！你现在就说！”她急。
　　“不可能的！”他严肃，“这是个大秘密，我不能说的，除非——”他看着她，“除非我只和自己老婆分享。”
　　你故意！
　　甄虹恨，“超市你买单！”她说。

　　大超市就是感觉不一样，在里面逛着，很快就沉浸在购物的乐趣中了。
　　甄虹又来到水果区。
　　记得那胖小孩费力地要拿西瓜，竟然就是她希望破灭的开始。
　　她望着那些大大的黑又亮的西瓜，不由哑然，这胖洪立，谁要吃西瓜啊。要吃当然是那些车里子、牛油果、山竹和释伽来得又精美又好吃罗。她选了很多。

　　“大西瓜！”
　　边上有甜甜的声音。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甄虹无语——说话的竟然真的是那个胖洪立。
　　“啊？！”洪立也看见她了，一惊。然后不等她反应，就飞快叫着妈咪跑开了。
　　他妈咪也来了？
　　甄虹恨恨，得赶紧开溜。
　　可是，那个洪晴岚已先一步，到了她面前。
　　虽然说聪明的女子对这种事应该睁一眼闭一眼，假装不知道，虽然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虽然说正面相对有失身份，可是，洪晴岚还是忍不住地，要找她。
　　应势说的对，你是正，你有理，凭什么你要退让。再说，又不是要你去干什么，怎么，连见个面的勇气都没有吗？
　　于是，她来了。

　　洪晴岚，甄虹望着她，和清兰真的好象。这是缘分，注定的。无形中，自己就矮了半截了。
　　“你就是甄虹？”晴岚看着她。
　　“是啊。”甄虹点头。

　　这尴尬的气氛，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还有事，要走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快走。
　　“我们全家明天要一起去瑞士。”她没阻止她走，只是这么说。
　　What
　　应真说要去国外，她当他出差，没想到是他们全家回瑞士？
　　他竟然欺骗她，还瞒着她？
　　她一阵火大。
　　“妈咪！”那个洪立又来了，“我要大西瓜，晚上和爹地一起吃！”他吵着。
　　“好！”晴岚去拿西瓜，“我们晚上全家一起吃。”

　　甄虹听在耳中，竟然觉得那刺耳的话象是挑衅一样。
　　吃，吃，吃！她恨恨，看你们晚上还吃不吃。
　　她东西也不想买了，掏起电话，“应真，不管你在哪里，现在就过来！”她吼。

　　讨厌的应势！她也顾不得叫他，径直叫了出租回家。

　　“怎么办？”晴岚有些后悔。
　　她听见她打电话了，是打给应真吗？应真真的会过去吗？她担心。
　　“别紧张！”应势突然出现，安慰她，“应真接不到手机了。”
　　为什么？晴岚不懂。
　　“手机在这里！”洪立兴奋地拿出应真的手机，“我偷偷拿了玩的，爹地一定找不到！”他笑。
　　你们！
　　晴岚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把夺过手机，关了它。
　　“放心，应真不会怀疑。”应势说。
　　为什么？要做这些小心思？她不解。她，洪晴岚，多么骄傲和自视甚高的人，怎么可以做这些小女人的下劣行径？！
　　“不做这些，你永远不了解应真的心。”应势说。
　　我不想了解。
　　晴岚乱。
　　“那么你不担心洪立欢天喜地地期待晚上一起吃西瓜，这么小的愿望也会落空？”他反问，“你们明天一起去瑞士呢？应真要是不走了，你也不担心？”
　　怎么会！
　　晴岚不信，我不信她有这能耐。
　　“她有！”应势说，“否则象她这样背景的普通人，怎么会把应真迷成这样？”
　　你别再说了。
　　洪晴岚不想听。都是你！她瞪他，“你总喜欢无风起浪，挑起风波！
　　“我只是想关心你！我不想看你受委屈！”应势的语气变温柔起来，“我心目中独一无二的女神，如果输给那种普通人，我也会心疼不已的。”
　　他的甜言蜜语，就算她想反驳，也不知道从何反驳。
　　“我送你们回去。”他说。
　　“不需要。”
　　“你不想知道今晚应真会不会去找她？”他问。
　　别再逼我。晴岚心乱。
　　“放心，有我在，我会帮你。”他说。
　　他的话让她安心，好吧，坏事都你去做吧。“随便你。”她说。

　　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不接？！
　　后来还关了机？
　　怎么回事？是故意回避吗？
　　本来甄虹还没那么火，可他竟然不接自己的电话，还关机。她就不能原谅了。
　　任性也好，做坏人也好。
　　就这一次！
　　今晚，就是要破坏他们全家吃西瓜。
　　何止今晚，明天也休想一起回瑞士。
　　她就是要破坏。
　　比比谁更有影响力。
　　她发短信——“罗应真如果今晚你不来，你会后悔一辈子！”
　　她一连发了十条。
　　然后，关了手机，拔了家里的电话，开始坐等。

　　夜渐渐降临了。
　　可是，应真，真的没来。
　　他真的不来？！他不怕后悔？！
　　甄虹从生气到委屈，继而伤心不已。

　　好！你一定会后悔的。
　　甄虹去拿手机，她想找应势，或者博士也行，随便是谁，她要应真后悔。
　　正当她准备开机，突然有开门的响声。

　　甄虹一喜——看来，应真还是来了。
　　她急急奔出去，可是——开门进来的不是应真，竟然是应祥。
　　怎么会是你？甄虹冷下脸。
　　“你发这样的短信，电话手机又都打不通，应真急得不得了，可洪立吃坏肚子他一时走不开，就托我来看你。”应祥一脸焦急，“我一接到应真的电话就飞车赶来了，你没事吧？”
　　他不能来？
　　竟要你来？
　　甄虹气极，朝他吼，“应祥，你是他随从还是他佣人啊！他要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怎么了？
　　应祥见她这么激动，一脸茫然，“我也很关心你啊，还担心你出事，我是飙车赶来的，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差点……”
　　哪怕你飞过来！
　　甄虹恨，不需要你来！你来干什么！
　　她气极，“我要他来！现在，马上！”她一把揪住他，“你给他打电话，快！就说我要S了！要他现在就来！”
　　你胡说什么啊！
　　应祥甩开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怎么了？”
　　“我要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他！”甄虹叫，“不管用什么借口，要他马上来！”
　　洪立怎么会吃坏肚子？他怎么会走不开？
　　那一定是诡计。
　　“你别这么激动，都不象你了。”应祥拉她坐下，给她倒了杯牛奶，“趁热喝了，好好睡一觉，有事明天再说，好不好？”他柔声安慰。
　　不好！
　　甄虹一把打翻那牛奶，明天，明天他们全家就要去瑞士了！
　　“他真的是去工作。”应祥解释。
　　原来你也知道。
　　甄虹看着他。原来，你过来，就是要帮他阻止我的。她伤心极了，一把推开他，“应祥！亏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你听我说！”应祥解释，“他去瑞士，只是帮晴岚宣传，还有和银行谈贷款的事。真的是公事。他说了，去了瑞士就到北京来找你，来接你一起回纽约的。”
　　随便你怎么说。
　　“我不管。”甄虹看着他，“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现在就让他来！我也不会阻止他去瑞士，但明天他和洪晴岚他们一起去就不行！”
　　你在执着什么啊？！别傻了！你这样，应真不喜欢。
　　我管他喜欢不喜欢！甄虹恨，就算任性也好，我就是要这么做。
　　“你倒底帮不帮？”她瞪着他。
　　“甄虹，你倒底怎么了？”应祥安慰她，又给她冲了杯茶，“这个喝了会好睡的。你别胡思乱想，睡一觉，明天我陪你疯狂shopping，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吗？”
　　说来说去，你永远不会站在我这边。
　　甄虹一把打飞他的茶，“别想哄我睡装没事！既然你不帮我，就给我滚！”她一指门，“出去！”顺便把沙发、茶几上的其他杯子什么的都掸掉。
　　玻璃碎了一地，吓了应祥一跳。
　　你别做傻事！
　　你还是回房间好好休息吧。他拉她。

　　“我答应你，明天你要买什么都可以。你喜欢珠宝吗……”
　　应祥！
　　甄虹气，你太过分了！
　　为了帮应真，你什么都会做？！你就是不理会我的感受！
　　“你别任性了！你忍心从可爱的小洪立手上去抢他父亲？他病了！”应祥说，“再说，他们难得一起乘飞机旅行，你就成全他们，孩子们是第一次！应真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既然选择和他在一起，你有时候，也要学学忍耐，或者装装傻啊。”
　　什么话？
　　甄虹气。
　　应祥，永远会帮着应真的。
　　甄虹彻底失望了。
　　“好！都是我的错。”她无语，“你走！你别管我！我要他后悔，不关你的事！”
　　“别发疯了！”应祥也失去耐心了，“我都说成那样了，你倒底听不听！好！是谁说，什么都不在乎，只想和他在一起的。”应祥又说，“你要求别太高！”
　　我要求不高。甄虹看着他，“既然应真说什么今晚也不来了，好！你给我找个男人！”
　　你说什么？
　　应祥吃惊。
　　“他既然派你来了，那你去办！帮我找个男人！今晚要么他，要么一定要个代替品！”她“咬牙切齿”。
　　你不可理喻。
　　应祥不理她，径直把她一把抱起，丢进卧室的床上，“你好好睡！今晚你想都别想！”
　　“除非你看我一辈子！我不管！”甄虹不理他，“那你打电话叫应势来！”她说。
　　“你叫他来干什么！”应祥火，还嫌你们不够乱的？
　　关你什么事？你没资格管我！甄虹吵，“我要他，我要他来，你帮我叫他来！”她在床上翻来覆去。
　　“懒得理你！”
　　见他不动，甄虹跳起来，冲出去，但被他一把抓住，“你要去哪里？”他紧张。
　　“上厕所是不是也要管？”甄虹恨。
　　应祥松开她。
　　甄虹冲进洗手间，关上门。
　　这里也有电话。
　　可惜，她忘了自己把家中电话拔了，打不出。
　　对了，窗户——她可以从窗户出去——现在她什么都顾不得了，罗应真，你走不开是不是，好，我亲自来！
　　想到这里，她打开窗户，爬上去。
　　虽然窗户不高，但是下面有一米多，要跳下来，对她来说，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
　　可是，顾不得了，反正下面是软软的草坪，应该不会有事。她一咬牙，跳下去——
　　一个更快的身影奔过来，接住了她。
　　是应祥。
　　“你干什么啊！”他抱住她，“你再任性，我也不理你了！”他说。
　　你——你——
　　这竟然也被他破坏，甄虹气急，好！
　　“既然你这么想帮应真，你就代替他安慰我！”她一把揽住他的颈，亲住他。

　　五十二、如果后悔有用的话
　　你真的疯了！
　　应祥拉她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怒。
　　“知道！”她看着他，“我就想要应真来！现在，马上！”
　　你别任性了！他不会来。
　　“那就给我找个替身！要么别人，要么你！”她恨恨盯着他。
　　“怎么可能！”他皱眉。
　　“既然应势不行，那我要博士！”她叫。
　　又关博士什么事！应祥急。
　　我不管！甄虹吵。
　　“算了，算了。”应祥拗不过，“你不就想要男人嘛，我来当你男人！”他一把抱住她，粗鲁地狂亲……

　　直到把她按倒在床上，他停下。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看着她，“否则，就算你哭S，我也不会停下。”
　　这奇怪的感觉。
　　甄虹看着他。
　　“那就让我哭S吧！”她抱住他拉向自己……

　　……
　　但愿这只是个梦！
　　醒过来，什么都没发生。
　　甄虹睁开眼睛醒来，已经早上十点了，而且只有她一个人。
　　那么昨晚是梦还是……
　　“你醒了。”应祥端着茶走进来。
　　看见他的瞬间，甄虹后悔不已，这不是梦。
　　天呐，她干了什么？这下真的是要哭S了。
　　“喝杯茶。”他端给她，“应真他们八点的飞机，他打电话来，你还在睡，所以没叫你。”他说，“抱歉我昨晚有点过了，你没怎么样吧。”
　　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自然？
　　甄虹哭S！
　　“怎么办啊！”她哭，“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个坏人！你怎么可以趁人之危！”她真的要哭S了。

　　“我警告过你了！是你主动的！”应祥火，现在又这样，好象自己是坏人一样。
　　“我开开玩笑不行啊！你怎么可以当真！”她叫。
　　“什么开玩笑！你当时恨不得吃了我！”
　　“那你也不应该！”甄虹急，怎么办？怎么办？
　　“放心！”应祥望着她，“这是我们永远的秘密！”他说，“我们S都不能说！”

　　你胡说什么啊！
　　甄虹急。
　　就算是秘密，这也是事实啊！
　　“你可以否认啊，你可以拒绝，你可以别让我知道啊！”甄虹叫，“现在怎么办？我真的不能面对应真了！”
　　她大哭。

　　哭哭哭！应祥火，“现在知道后悔了！昨晚你凶得象什么似的！还咬牙切齿说什么宁可哭S！”
　　那也是气话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甄虹叫。
　　“我永远不想见你，不原谅你！”
　　“你又这样！”应祥气，“现在终于知道后悔了！”
　　后悔有什么用！
　　甄虹哭，我S了算了！我恨S你了！我要回北京，我现在就要回去！她哭闹。

　　应祥见她哭闹，竟然转身就走，不理她。
　　现在倒你凶了！
　　甄虹把房间能砸能摔的全砸了。哭够了，闹够了，也没气力了。
　　她颓唐地倒下，万念俱灰，这人生，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她该怎么办啊？！

　　见她没动静了，应祥又进来。
　　“现在知道后悔了。”他问。
　　“应祥！”甄虹绝望地叹口气，“我后悔极了。我不该和你们继续纠缠，喜欢应真本就是个错误。我以为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行了，可这么简单的要求我也做不到。我后悔极了，我怎么能这么任性失去理智，我不该去破坏他的家庭，我不该那么任性昨晚非要他来……”
　　她喃喃，“现在，一切都完了。”
　　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离开这里，回北京，从此开始新的生活！我要彻底和你们划清界限，不再往来。”她说。
　　“这个倒不需要。我知道你还喜欢应真的。”他说，“你舍得？”
　　不舍得又如何。
　　趁我没被嫉妒冲昏再作出更过分的傻事之前，这是最好的办法。
　　“应祥！”她目光空洞地看着他，“这是我们永远的秘密！答应我，S也不能说！我不想破坏你和小米，虽然有时我也很嫉妒你们那么好。”
　　这是她的真心话。
　　应祥见她竟然都这么说，突然笑了，“知道后悔就好了。”他说。
　　“你还笑得出？”
　　甄虹气啊。
　　“骗你的！”他说，“我们没有。”
　　什么？
　　甄虹简直不敢相信，可昨晚——她怎么可能忘记，他的疯狂，他的热情，她不知道何时失去意识……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他说，“后来我给你颗安睡药。我见你那么激动，放牛奶里，茶里，你都不喝，就只好亲自喂你了。”

　　就是说，不是因为他，而是药让她昏睡过去了？
　　甄虹惊喜，“你说真的。”
　　这种事怎么可以开玩笑！他说，“可惜，你那么疯狂粘人，要放开你，你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气，我都忍不住要吃一粒才能克制自己！”
　　真的吗？
　　甄虹大喜。
　　太好了，真太好了！
　　“应祥！”她一把抱住他，“我没看错你，你真是好人！”

　　她欣喜若狂，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后悔药的，应祥真是太贴心了！
　　“你吓S我了！”
　　她喜极而泣。

　　“那欠我这个人情，你要听我的。”应祥趁机。
　　嗯，嗯，甄虹一个劲点头，“你真是我的好朋友！你说什么我都听！”

　　“那先把茶喝了，再起来，我们好好吃了饭，商量回去的事。还有，不许生应真的气。”
　　好，好！
　　还有——甄虹望着他，“好象谁说要陪我疯狂购物，珠宝也可以的？”
　　这你倒记得！应祥笑地一点她的头，“先起来再说！我在外面等你！”他走出去。

　　好！甄虹开心地哼起小曲。
　　“应祥！”她叫，“我收回说过的话，我曾经唱过一首关于你的歌，有句是昨天你发疯，现在我收回……”

　　她在胡言乱语什么啊。
　　应祥汗。
　　没想到，说没有，她竟然开心成那样。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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