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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样
车辆驶入爱丁堡城区时,小浈仍然闭着眼睛。昨晚睡得极不安宁,门净玄把她抱得紧紧的,很热,期间发现她没睡着,又摁着吻了很长一段时间,确认她缺氧、疲乏到晕乎,他才一下一下顺着小浈的背哄她睡觉。
她将车窗降得很低,凉风刮着她的脸,这样可以缓解一点心中的郁结感。
门净玄真的是疯子。小浈想,门启年对她说的所谓真理完全不管用。
而疯子本人正在打量她红肿的唇。门净玄身体前倾,拿了一瓶矿泉水拆开,递到小浈嘴边:“喝一口。”
小浈侧过头不搭理他,门净玄也不急,抽了两张纸巾,自顾自往嘴里倒了一口水,用纸巾垫着小浈的下巴,用吻渡过去。
“你烦不烦。”小浈睁开眼瞪着他,而门净玄仰头喝了一口水,拧紧瓶盖,说:“你的状态需要喝水。”
小浈骂道:“你的口水吗?恶心死了。”
“你没喝过我的口水?”门净玄轻笑着,扫了一眼窗外的建筑,说:“马上到家了。”
小浈简直不想搭理他,将脑袋侧向一旁,看着外面的景物,气得恨不得跳脚。
她们回的还是两个月前的那套公寓,门净玄下车绕后为她开车门,边说:“我妹妹不和我们住一起,她在我们楼上住。”
“…连你自己都看不惯自己做的龌龊事对吧?”小浈冷淡地说,“我和你妹妹也算同学吧,你不觉得良心有愧吗。”
门净玄说:“什么话,我才二十五岁,只差了七岁而已。”
“只——差了七岁,”小浈嫌弃道:“我喜欢和我年纪一样的,对老男人不感兴趣。”
门净玄被逗笑:“年纪小的可压不住你,我们天生一对。”
小浈翻了个白眼,抬脚往公寓楼走。
公寓电梯被改造了,需要刷卡进入,公寓的门锁也换了,但指纹没有换,小浈仍然可以刷指纹进去。
都是指纹锁…为什么要换呢?
小浈站在玄关处,门净玄在给她换鞋,她侧过身弯腰查看,发现自己开不了门。
“开门出去也需要录入指纹。”门净玄为她换好家居鞋,在小浈身旁说:“我的指纹才能开门。”
小浈皱眉,转身走进客厅:“你这是非法监禁。”
门净玄啊一声,明知故犯:“我一直都在对你实施非法监禁。”
小浈踹了一脚茶几,吼道:“那你得把我看紧点,说不定我就飞走了!”
“可不是嘛。”门净玄将电脑等必备物品放在茶几上,“你在这方面很厉害,我得多谢你的提醒。”
小浈气得晕头转向,跟着他们一起来的珊娜忙不迭安抚她坐下,连声让丈夫倒水。
“跟先生斗嘴没好处的,小浈。”珊娜轻声劝她,“这只能气到自己呀!”
珊娜很感激小浈,如果不是她喜欢自己,否则自己还在那栋房子里,到例行采买日才能短暂进城。
就算和丈夫生活很幸福,但现今社会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时间长了也会乏味。
她看着年纪尚轻的小浈,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虽然先生挑不出毛病,但小浈不喜欢,被迫待在先生身边也不是个好事儿…
佣人不能逾矩。珊娜几乎将这条规矩刻在心里,她瞄了眼门净玄,颇有自知地起身去厨房清查厨具。
这套公寓在门净玄抵达前就已经收拾好,那两扇不能再用的门被卸了,重新装上了符合公寓整体色调的门。
门净玄不打算继续住这两间卧室,走廊里侧有一间面积更大的房间。
“过来,”门净玄这样说,却主动上前拉起小浈的手,“去试试校服合不合身,我目测了一下,应该是合适的。”
“既然合适为什么还要试。”小浈看他哪哪儿都不顺眼,“闲得慌吗?”
走在她前方的门净玄轻轻晃动着她的手,回头看了她一眼:“这叫合理规避,倘若不合适就趁早改,不要加重沉没成本。”
他猜得到小浈目前还不知道沉没成本的意思,但他没必要告诉她,他知道就行了。
小浈对此兴致不高,只想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所以进到卧室后径直拿着校服去洗浴间换上。
她动作很快,门净玄还没等多久,小浈便换好了校服走出来,说:“合适。”
门净玄看着她,愣了一下,随即去到她面前,抬手为她整理因换衣服而凌乱的头发。
校服贴合着她的身体,墨蓝色将小浈的苍白衬得更显眼,红色的领花佩戴在衣领间,这抹亮色没有将她映照得神采奕奕,反而看着颇有几分消逝感。
就好比朴素一生的人染上颜色,只为了在后世留下美丽的遗容。
“笑一下。”门净玄极力想摆脱这种第一感受,想让小浈刻意改变些什么,抬手捧着她的脸庞,说:“笑起来就会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小浈不理解他的意思。
而她与他再次撕破脸后,小浈就不再会听从他的指令,抬手挥开捧着自己脸颊的手,转身进入洗浴间,将校服换了下来。
她换好衣服出去时,门净玄正握着手机准备拨电话。
电话还未拨通,他瞥见小浈的身影,短暂地放下手机,同小浈说:“要不要先休息?坐那么久的车很累。”
小浈摇头,自顾自坐在床边。
门净玄并未执着,向她叮嘱了两句后,便拿上手机出了卧室。
小浈不知道他又在通什么电话,乏累地看着落地窗外风格鲜明的塔尖,建筑经过雨水淋湿积淤,砖体的颜色变得深沉。
晚餐前,门淇来蹭了顿饭。
届时的小浈还留在卧室里,门净玄为她开门时,在玄关处就特地对她打招呼:“小淇,以后对小浈要温和礼貌一些,她从小就是流浪长大的,对你们的话题不是很熟悉,性格也不是会奉承你的那种,你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能对她评头论足,否则哥哥对你不客气。”
“喂!我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门淇探着脑袋,视线企图越过长兄看到里面,“就那个啥…她不会随便动手的对吧?”
门净玄扫视妹妹一圈:“你想干什么。”
门淇没看见小浈,恹恹地收回目光。
“我想拉拢她啊!”她理直气壮道,“这学年要接触热武器使用,妈妈让我一定要考上司理联合大学,可我从来没摸过枪!”
门淇得意地说:“二哥给我看了监控,虽然…我对她是有点儿怵,但她确实…哈哈…”
血缘让许多讯息都接近透明。门净玄不算很了解门淇,但此时听着她的声音,凭借她的神色,他立即察觉到主要原因。
“你觉得她很酷。”门净玄陈述事实。
门淇的表情变得不自然,欲盖弥彰似的大喊:“她很酷?怎么可能,我只是想降低她对我的攻击性,别到时候在课上拿枪崩了我!”
“你最好是这样想。”门净玄忽然对她很不耐烦,“她不会这样做,你离她远一些。”
门淇嘁了一声,踩着拖鞋走进客厅。
“她人呢?”门淇叫嚷着,“要当莴苣姑娘吗?”
“小淇!”门净玄伸手挥了一下门淇的头发,以示警告。
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珊娜去主卧叫小浈去客餐厅吃饭,后者响应一声,珊娜也没有继续等她,回到厨房准备碗筷。
门淇维持自己应有的得意,翘着腿,好整以暇地望向那条昏暗的走廊。
走廊没开灯,仅由客餐厅的灯光映射而去才得以照亮几分。
细微的开门声响起,门淇见她的身影缓慢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脚步声愈加清晰,小浈的肩膀、下颌逐步进入光亮之中,身形平稳,步履并不活泼,愈加近时,鼻梁被照射出的暗影落在侧脸,宛若一件寂静的冷兵器。
尤其她波澜不惊的眼睛。
大哥,我理解你了。门淇咽了咽口水,这确实帅啊。
门净玄瞟了门淇一眼,见到妹妹的怔愣,感觉不太妙。
小浈对门淇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兄长回到爱丁堡,妹妹理所当然来看望。
而门淇缩了缩肩膀,有些不自然地走到客餐厅的凳子边坐下,扒拉扒拉头发,主动向小浈伸出手:“那个…我好像没有自我介绍,我叫门淇,三点水一个其实的其。”
“…我叫小浈。”小浈淡声道,没有理会伸到面前的友好之手。
门淇问:“没有姓、哥你!”
门净玄踹了她一脚,替小浈回答:“她的名字就是小浈。”
“我有没有姓氏,你问他才知道。”小浈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毕竟我没有身份证,这个称呼算小名。”
门淇震惊:“哥你居然连名字都不告诉她!”
“闭嘴。”门净玄不悦地蹙眉,“显着你了是吧。”
小浈轻轻歪头,“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门净玄叹气,门淇则直抒来意:“这学年要接触热武器,你和我一堆。”
“凭什么。”小浈凉凉一笑,毫不客气地反问门淇,“你觉得你是门净玄的妹妹,所以我应该和你相处良好吗…是吗?”
后二字显然在问门净玄。
门净玄直言:“不用理会她。”
门淇很不高兴地踢了一脚桌腿,珊娜端着菜放在餐桌上,放好了碗筷,小浈没有继续关注他们,转头对珊娜说:“珊娜,我现在很想喝水。”
珊娜正准备应声,门净玄抬手打断她的回话,自行拿起一个倒扣在置物盘里的杯子为小浈倒水。
确认了适宜温度后,才递给小浈。
便宜样。门淇在心里鄙夷兄长。
小浈就算知道门淇有意交好,仍然兴致不高,好在门净玄阻碍了门淇孜孜不倦的追问,晚餐才得以顺利结束。
“你先回房间休息怎么样?”门净玄为她的杯子添了水,“房间里有投影,或者我的手机给你玩。”
小浈扫了眼递在自己面前的手机,“你也不怕我搞砸什么。”
“搞砸了也没关系。”门净玄说,“你怎么开心怎么玩。”
“…你这破手机有什么好玩的。”小浈冷嗤一声,没拿手机,转身走进昏暗的走廊。
门净玄对她的态度习以为常,毫无压力地将手机放进西裤口袋里,垂眸看向妹妹:“你该回去了。”
门淇略显鄙夷道:“哥,你得让她对你感兴趣才行。”
“她对我没有兴趣。”
门淇都替他着急:“你得让她好奇你以前的经历!”
“…她不好奇。”门净玄苍白道。
门淇顿时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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