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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直到凌晨，才收到许夏的信息。
姜凡躺在床上闭着眼假寐，短信提示音响起那一瞬，他一激灵麻溜地坐起身打开手机。
X：[我没事。]
X：[不用担心。]
姜凡想都没想，直接拨了通电话过去。
等了几秒对面才接通。
姜凡说：“阿夏，你没事吧？”
“没事。”许夏声音低哑，带着厚重的疲倦：“怎么还不睡？”
他把手机拿来看了眼时间：“睡不着？”
“嗯嗯。”姜凡听出他声音里的疲倦，他说：“阿夏，你要睡了吗？”
许夏：“没有。”
姜凡从床头柜摸出耳朵戴上，通过耳机，来自对面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就像声音是从脑海深处传来。
他躺倒在床上，听着许夏的呼吸声。
姜凡轻声说：“阿夏。”
许夏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其实姜凡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突然想叫叫许夏，心底的雀跃掩都掩不住。
“阿夏。”他又叫了声。
“嗯。”许夏的声音很低有些含糊。
没过多会，对面完全安静下来，呼吸声变得匀称舒缓。
姜凡轻声喊：“阿夏？”
回应他的是一声声呼吸声。
他轻笑一声，关掉房间的灯，对电话那头的人：“晚安。”
第二天中午联考的成绩出来，群里大家忐忑不安地点开老刘发过来的文件。
姜凡不抱任何希望地点开，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许夏的名字——排名第一。
他一直往下翻找，在最后看见自己的名字。
意料之外，居然有三科及格。
他退出去，群里一片鬼哭狼嚎。
习睢：[谁能救我一命]/[哭泣][哭泣]
习睢：[谁懂啊，我妈直接给我零花钱扣一半。]/[弱小可怜]
江松雪：[我妈给我报了三个补习班。]/[累倒]
谭君诗发了个安慰的表情包。
顾清：[来自尸体的安心，无所谓了。]
群被哭泣的表情包淹没，里面的哀怨丧气都能让鬼开派对狂欢了。
姜凡乐了一会。
。：[都这么惨吗？]
习睢：[凡哥，你怎么样？]
。：[我很好。]/[大笑]
习睢：[为什么？]
顾清：[你的爸妈，我的爸妈，差别怎么这么大。]
顾清：[我直接被揍过一顿了，等我老爸回来，还有一顿。]
顾清：[我都不需要吃饭了，被揍饱了。]
习睢：[学神又是第一。]
习睢：[做学神就是好，没有我等凡人的苦恼。]
顾清：[学神怎么不出来？]
群信息刷了99+才发现学神没冒泡。
习睢大无畏，直接在群里艾特许夏。
有他开头，其他人都跟着闹。
姜凡退出群里，点开跟许夏的私聊。
。：[学神，在做什么？]
X：[看你们聊天。]
。：[你是第一，阿夏。]
X：[嗯嗯。]
X：[不过有人没达到要求。]
姜凡刚琢磨着要不要耍个赖，看见这条信息，他悄然熄灭刚升起的念头，当做从来没有过。
。：[可惜。]/[叹气]
X：[没关系，但是进步了，想要什么？]
这次姜凡虽没有全科及格，但跟上次期末考试相比，进步很大。
他往前跳了二十一个大排名。
这是姜凡没想到的，他正躺在沙发上，一激动得手机没拿稳，直挺挺地砸在他脸上。
“哎呦。”他拿开手机，感觉鼻子疼得发酸，眼睛里浮起泪水。
“怎么了？”叶棋梅被他这一声痛呼吓得来不及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急匆匆跑过来。
“没事，妈。”姜凡转过头，泪眼汪汪地看向叶棋梅。
“哈哈哈哈。”叶棋梅看见他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怎么弄的？”
“没拿稳手机，砸的。”姜凡鼻子酸痛，上嘴唇也一阵麻痛，他清晰地感觉到上嘴唇肿了起来。
“瞧你这。”叶棋梅在柜子里翻出药膏递给姜凡，说：“擦点。”
“哦哦。”姜凡忙着回信息，他接过药放在一边。
。：[下次我生日，你陪我过。]
X：[好。]
姜凡一边擦药，一边思考着怎么利用生日追人。
距离生日还有一段时间，但他从没追过什么人，即使时间充足他也想不出什么计划来。
问他姐又问不出什么有效的方法。
姜凡陷入苦恼中。
“想什么呢？”叶棋梅端来一盘水果：“想这么入迷。”
“没什么。”姜凡拿了把牙签递给叶棋梅：“妈，姐今天回来吗？”
“不回来。”叶棋梅吃了块哈密瓜：“小韩带她去隔壁市玩去了。”
姜凡声音带着遗憾：“行吧。”
叶棋梅听他带着失落的叹气声：“见面一直拌嘴，不在又想。你俩什么毛病。”
“妈，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姜凡说：“我这是关心我姐。”
“她用得着你关心？”叶棋梅笑着站起身：“你姐回来看见你那成绩，有你受的。”
一对活宝。
她摇摇头往门外走。
“妈，你出去？”见状，姜凡趴在沙发上：“给我带个小蛋糕回来。”
“我去你梁阿姨家。”叶棋梅道：“要吃自己买去，天天待家里成什么样子。”
姜凡：“不要，外面冷。”
入冬后的简阳气温变化太大，这几天阴雨连绵，刺骨的寒风就不带停的。
姜凡也佩服他姐，这么冷的天还有心情去隔壁市玩。
不过姜清也没去多久，在姜凡假期最后一天的下午，韩旭把她送了回来。
她刚踏入家门，姜凡已经收拾好，正坐在矮凳上换鞋。
她问：“回学校？”
“哎？”姜凡惊道：“姐，你回来了。送我回学校呗？”
姜清：“行。”
“姐，你心情很好啊。”姜凡跟在他姐身后，感觉他姐走路的步伐都变得轻松欢快。
“小屁孩。”姜清眉眼带笑的看了他一眼：“姐的事，少打听。”
“切。”姜凡对于陷入恋爱的姜清表示不屑：“谁稀罕。”
姜清手里拿着钥匙：“上车。”
姜凡才打开车门，被后座那束硕大的玫瑰花闪瞎眼。
他说：“姐，怎么还有花？”
姜清：“你韩哥送的。”
“这么浪漫。”姜凡啧啧两声看着后座的花赞叹：“挺好看的。”
姜清好像不是很喜欢，她专心开着车看也不看：“你喜欢？”
“还行。”姜凡对花这些也不怎么感兴趣，不过处于好奇他问：“这花什么品种？从来没见过。”
姜清思索片刻，说：“好像叫卡布奇诺。”
姜清又说：“卡布奇诺的咖啡我很喜欢，这花还行。”
这花是韩旭前几天送她的，她当时直接放在了后座。
她对花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收到花也不会有太大情绪起伏，不然也不会把花丢在车里给忘了。
“很好听的名字。”姜凡凑过去闻了闻花，有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突然他从中抽出一枝拿在手里把玩，姜清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他：“喜欢？”
姜清：“喜欢送你？”
姜凡摇头：“我要这么大束花做什么。”
这束花足足有五六十枝玫瑰花。
“你要给你留着。”姜清停下车子转过身看着姜凡笑道：“不要我就丢了。”
“干嘛丢了？”姜凡愣道：“这是旭哥的心意，丢了他得多伤心。”
姜清：“都在一起多少年了，早没那些有的没的小心思，小情绪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姜凡觉得不对。
“每个人的相处方式都不一样。”姜清把话题转到姜凡身上：“你要真喜欢的话，就大胆一点去追。”
“我知道。”姜凡又抽了一枝玫瑰花出来：“谢了，姐。”
他推开车门下车，在关门前又弯腰把身子探进车内：“别丢，给妈养着。”
姜清：“行。”
教室内，人基本都已经来齐，姜凡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又在跟姜清在校门口聊了会天，现在离晚自习打铃还有不到半小时。
他手里拿着花路从前排路过，有人瞧见笑着调侃：“凡哥，去哪约会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有人笑问：“凡哥，准备跟谁表白？”
“是谁，这么有福气，得我们凡哥青睐。”
“我赌五毛钱，是隔壁班班花。”
“我赌一块钱，是高三学姐。”
“我赌一块五，是高一小学妹。”
“滚滚滚。”姜凡笑骂：“你们一个个闲得蛋疼是不是？连凡哥的事都敢妄加揣测。”
习睢百忙之中抬起头：“凡哥，你就说对不对。”
姜凡无情破碎掉这一众人放飞的脑洞，他说：“不对。”
他把书包放在椅子上，转身冷酷无情地对众人：“哥的事，少打听。”
身后的许夏跟着凑热闹说：“我也很好奇。”
“阿夏，你怎么也跟他们闹？”姜凡诧异地转过身面对许夏，面上带着不可置信。
许夏伸手拉了拉姜凡的衣袖，姜凡顺着他的坐下。
“你能说给我听吗？”许夏笑着强调道：“说给我一个人听。”
“可以。”姜凡呆呆地盯着许夏的脸，都不等反应话已经出口答应了。
果然色令智昏。
他窘迫地用手捂住脸。
之前没察觉到喜欢，跟许夏相处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可一旦知道自己喜欢许夏，每次看见他，心底的怦然止都止不住。
怎么看都好看，怎么看都喜欢。
许夏问：“可以说吗？”
“花是我姐的。”说着姜凡把放在桌面的花拿过来放在许夏桌面：“我觉得好看，就拿了两枝来。”
许夏看着躺在桌面的花：“卡布奇诺玫瑰，很好看。”
姜凡惊讶地看向许夏，说：“阿夏，你知道？”
“嗯。”许夏拿起其中一枝：“以前养过。”
姜凡问：“现在呢？”
“没养了。”
“为什么？”
许夏抿唇盯着桌面的花，他没有开口回答姜凡。
即使没有回答，姜凡看着许夏的神色心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答案，他问：“你喜欢吗？”
许夏：“喜欢。”
这是许夏第一次对他说喜欢某样东西。
喜欢为什么不继续养？姜凡想问，不过最终他还是没开口问。
他望着许夏，听见他问：“你也喜欢？”
“喜欢啊，好看的东西我都喜欢。”姜凡指着桌面的花问：“阿夏，送你，好不好？”
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想送给许夏，可又怕他不喜欢，觉得别扭。
现在好了，连借口他都不用想，送上门的机会。
许夏愣道：“为什么送我？”
“因为你喜欢。”姜凡看着许夏的眼神清澈且真挚，带着少许期许与忻悦。
许夏轻笑一声道：“好。”
他把花收下，放进桌子里。
姜凡在心底欢呼一声，无形中给自己算不上计划的计划打上一个小小的勾。
第一步：完成。
他望着许夏，忖思着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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