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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间隙 1
晚膳时,梁太老爷一时高兴,饮了许多的酒,自己儿子没有实现的抱负,在孙子身上实现了。
“现在北城塞外已经平定,也开通了商路,你又和城安结为连理,生下了睿儿,钦源和云依在天之灵,也会替你高兴。”梁太老爷颧骨处泛起了红色的酒气。
“感恩祖父和祖母的教诲,辛苦了城安操持梁府事务,生下了睿儿,让我无后顾之忧。”梁嘉裕举起酒杯敬酒。
府中一阵喧嚣之后,梁太夫人拉着梁太老爷入房歇息,生气道:“多大年纪了,还跟嘉裕喝酒。”
梁嘉裕的目光像猫追老鼠般一直追随在城安身上,城安一开始还佯装不知,自顾的吃下膳食,估计是被盯的不耐烦了,城安扬起下巴,看向梁嘉裕,梁嘉裕急促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与梁太老爷交谈着。
这到底谁是猫?谁是老鼠呢?
梁太夫人赶紧把梁太老爷拉下了饭桌,只要孙子人平安回来就好,不要耽误小夫妻的亲热时间了。
睿儿已经被奶娘抱去歇息,梁嘉裕坐在寝室的茶桌前,城安沐浴的水声从屏风处传来,他把茶杯放在手心,转了一圈又一圈。
城安在晚膳时,未曾与他主动说过话,都是祖母问了几句,她就顺带着说下去。
刚回来见面时,她也未叫自己“夫君”,那句“将军”好似一根刺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
她听进了他在军营对她说的话,不叫他“夫君”。
寄来军营的两封家书,也不写对他的称呼了。
他要怎么唤回城安对他的爱意和依赖呢?
城安吹灭烛光,梁嘉裕已经躺在了床上,跟之前一样,他躺在了床的外侧,城安跨过他,睡在了床的里侧。
闻着身侧人散发的馨香,梁嘉裕微微侧过了身子,面向城安。
城安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人睡眠,除了和睿儿一起入睡。
现在夏日正热的时候,梁嘉裕躺在她一侧,散发着不可忽略的灼热,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包围着她。
城安闭上眼睛,但是梁嘉裕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与其被别人虎视眈眈,不如先发制人。
城安侧过身子,清冷的月光投进了梁嘉裕的眸子里。
城安缓缓道:“将军,把睿儿抱进来跟我们一起睡吧。”
看着月色照耀下城安娴静的脸,梁嘉裕眨了眨眼睛,他还未带过孩子睡觉,何况是出生不久的婴儿。
“睿儿太小,你睡相也不好,怕压到睿儿了。”
城安在内心翻了白眼,她怎么会压到睿儿,睿儿刚刚出生时,就放在她身旁睡觉的。
“睿儿刚刚出生时,就睡在我身旁的。”城安温柔道:“难道将军不喜欢睿儿吗?”
他怎么不喜欢睿儿呢?他爱极了睿儿,刚刚看见睿儿的第一眼,他就不敢相信,城安居然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城安那么瘦弱的身体,是怎么生下了这个汤圆一样的孩子?
他把手搭在城安的腰腹上,这是她孕育他们孩子的地方,“我去把睿儿抱来。”
梁嘉裕下床向外走去,他手掌中的温热似乎还残留在她的腰腹上。
梁嘉裕抱着圆滚滚的睿儿放进了床的中间,“这小家伙睡着真熟。”他碰了碰睿儿鼓起的脸颊。
睿儿浑身散发着香甜的奶味,城安轻轻的拍了拍睿儿的包被,沉沉睡去了。
看着沉睡中的妻子和孩子,梁嘉裕伸长手臂,揽过了城安的腰身,安稳睡下了。
城安还未睡醒,感觉有人在旁拉扯自己的衣服,她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只见梁嘉裕按着睿儿软软的身子,不让他靠近自己,睿儿皱起了脸,张开嘴巴,似乎要流出泪珠。
“吵醒你了吗?睿儿一直往你身上爬。”梁嘉裕昨晚未睡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色。
他担心自己会压到睿儿,一晚上醒来好几次,捡了几次被踢开城安的被子。
“睿儿他是饿了,我给他喂母乳就好。”城安坐起身子,抱起了睿儿,扯下了自己胸口处的衣裳。
睿儿精准的含住了自己的粮仓,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惬意的看向梁嘉裕。
城安胸前的饱满绽开在自己眼前,梁嘉裕脸红了红,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别处。
睿儿吸食了母乳,又恢复了精神的模样,朝梁嘉裕身上爬去。
城安合上衣裳,拿起手帕擦了擦渗出的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女子馨香,混合着香甜的奶香。
梁嘉裕喉结动了动,怕自己做出什么举动吓着城安,他抱起睿儿下了床。
两人给梁太老爷和梁太夫人请过安,就留在了梁太老爷处一起吃早膳。
城安像往常一般要去账房看账本,梁嘉裕是赶路回来明城的,其余将士还未到明城,他有好几日的空闲时间留在城安身边。
睿儿有奶娘照看着,梁嘉裕放心的跟随在城安的身后,城安在哪里待在,他就出现在哪里。
城安也不恼,他本来就是梁府的少爷,喜欢在梁府哪儿待着就在哪儿待着。
两人常常一起出现在一处,就是不说话。
城安在账房处看账本,梁嘉裕就站在她身后翻阅之前的账本,上面有许多城安新做的标记。
城安做的账本是越来越漂亮了,越来越细密的数目,就连一根绣花针的钱都计入了账本中。
怪不得城安常常待在账房处不出来,现在北城塞外已经平定,朝中局势已经稳定,有些账目是可以移交给宫中处理了。
梁嘉裕思虑着梁府的账本该怎么重新计划,他要去找赵管家商议此事。
梁嘉裕已经走出账房,城安绷直的背脊终于放松下来。
这几日梁嘉裕都跟随在她身边,她也会感到不自在,他都不会无趣的么?
城安决定要好好培养他跟睿儿的感情。
书房内,赵管家恭敬的向梁嘉裕行礼。
“无需行礼,这些日子也劳烦赵管家了。”梁嘉裕翻开从账房中带来的账本,“为何府中的账目做的如此细致,连一根绣花针的数目也计上去了?梁家吝啬到如此地步了?”
梁嘉裕的声音含着些怒意,赵管家平静道:“这些账本都是出自少夫人之手,自从赵将军叛国的消息传来,少夫人就常常待在账房中,顾及少夫人已有身孕,我打算将账房事务收归自己管理,但是少夫人执意不让,说是自己在府中也无所事事,不如在账房算账本,后来府中的账本也越来越细致,越来越厚重。”
赵管家的解释好似一桶冰水浇透了梁嘉裕掀起的怒意。
原来是自己的原因,让城安感到心神不安,怀着睿儿还在账房中看账本。她把自己的忧愁和不安化作了账本上的数目,账本记得不是枯燥的数目,而是记载着她难以排解的惆怅。
来军营寻他之后,她只寄过两封家书给他,一封是告知她已怀孕,一封是告知睿儿出生。
他当时还觉得城安居心不良,想要扰乱的他的心绪。睿儿出生之后,他也没有关心过她只言片语。
心中的悔恨已经胀满了梁嘉裕的胸腔。
他快步走回了账房中。
已是午时,城安喝了碗百合莲子粥,便在账房中的小床中睡下。
城安双手怀抱竹夫人侧身睡,腰身盖着薄被,似要滑落般。
梁嘉裕蹲下身子,目光聚集在城安脸上,细细描绘着城安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他抬手想要抚摸城安的脸颊,又缩了回去,他靠近城安的脸,轻轻的在城安的额头留下了一个吻。
这是他在北城塞外梦中想要做的事情。
他会想象城安一个人会在府中做些什么?是否会想念他?她是怨恨他的吧,让她独自一人面对父亲叛国的苦楚,还有孕期的不适。
翌日,出征北城塞外的将士们已到达了明城,梁嘉裕又忙碌了起来,早出晚归。
晨起时,他会抱起睿儿放入城安的怀中吸食母乳,然后把睿儿带给奶娘照顾,城安眯缝着眼睛送别两父子,继续陷入睡眠中,梁嘉裕趁机轻吻她的侧脸。
一开始城安还会佯装睡着,用被子盖着头,避开他的接近。
梁嘉裕轻轻扯下被子,“城安,这样你会闷着。”说完,在她颈侧烙下一吻。
后来,城安也无所谓了,睡觉才是最要紧的事情,随他亲去。
他要城安习惯他的亲近,像以前那般亲近他。
晚归时,寝房中灯火已灭,地上是清冷的月光铺下的霜,城安侧身搂着裹成一团的睿儿安睡。
睿儿有时候会醒来,睁大水汪汪的眼睛,扑棱着小手小脚,要梁嘉裕抱他玩耍,他也纵容着睿儿的淘气,父子两玩闹的声音常常把城安吵醒,城安负气般背过身子,梁嘉裕会抓起睿儿的手碰碰城安,惹来城安的一顿白眼。
城安跟他说的话也多了起来,大多是关于睿儿的,城安甚至叫来奶娘教梁嘉裕怎么照顾睿儿。
但梁嘉裕更想知道城安在怀着睿儿时候的事,她会不会经常呕吐?会不会被腹中的睿儿吵着睡不着觉?
“生下睿儿的时候,城安,你会害怕吗?”梁嘉裕问道,这些话已经迟了那么久。
城安看向正抬头看她的睿儿,微笑道:“不会,睿儿很乖,睿儿才舍不得我吃苦。”
她忍不住低头亲了亲睿儿粉嫩的脸颊。
他知道城安在说谎,梁太夫人曾心疼的说起城安怀孕时的不易,她会干呕到吃不下饭,只能喝下酸梅汤,她常被腹中的睿儿扰的睡不着觉......
这些事情,她从未向别人透露过一丝一毫。
父亲“叛国”,夫君也怨恨自己,她怎么还会向他人吐苦水,要是被抓到把柄,又是一桩说不清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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