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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在阿卡迪亚》
说出藏在心底的真正故事,安哲贝尔终于吐出了积累多年的郁气。她又仿若无人地弹奏起钢琴。
裴栖砚也于同一时刻从两人的对话中走出来,耳边其他名画熙熙攘攘的说话声,该蹦迪的蹦迪,该和家人吵架的吵架,只有还有一些没意识到夜晚了,还在骚扰其他画作里的人。
“大哥,闭嘴好吗?我真的要睡了,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吗?”
“什么?现在不是才早上七点半吗?虽然现在我马上要上班迟到了,但我还是想要和你聊天。好吧,我天天迟到,但史密斯拖夫斯基他就是把我设计成一个绝望的要上班迟到的中年男人,我也没办法,不说了,我要迟到了。”
“大哥,现在已经九点四十五了,你看现在有太阳吗?”
“哎呀,小姑娘歇歇气,他那里永远都是早上七点半,不跟他说。”
藏画室一片生机,裴栖砚从喧闹声中走过,关上门,留给他们自己的空间。
待在藏画室里,时间总感觉被插上了翅膀过得飞快。
退出藏画室后,裴栖砚的身体突然有些无力,困倦感袭卷了整个身体。他扶着门把手,手指关节在太阳穴揉了揉。
不是吧,这才几点?应该还没到他平常的睡觉时间吧,他刚刚在藏画室里听到有人说接近十点了,那也还早,最近因为储仟翊总是会督促他早点睡不准熬夜,然后又释放信息素让他全身上下的神经和肌肉放松,自然睡得比较早,但也在十一点左右。
真是见了鬼了,他现在已经沦落到看个画还起到催眠的功效了吗。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站在这里干什么?”
裴珈晏冷着脸,注视着裴栖砚站在门口又不进去的样子有些不解,定睛一看,只见裴栖砚的眼神有片刻空白,她向前攥住裴栖砚的腕子:“喂,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裴栖砚回过神,从裴珈晏微微出汗的手心里抽出手腕:“没事,好像就是有点困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裴栖砚有些疑惑,他藏画室这片,基本上只有他一个人走动,他姐晚上不睡觉难不成也要来赏画?她有这个闲情逸致?
裴珈晏拧着眉:“你手机呢?开了免打扰吗?储仟翊打你电话说不接,他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你。”
“哦。”裴栖砚从兜里拿出手机,“静音加免打扰。”
“你真的是,你还对储仟翊设置免打扰?”裴珈晏挑起眉,有些诧异。
“不是,就是所有人都设置了免打扰。”裴栖砚道。
“啧,好了,确认你还活着,你快点给储仟翊回个电话,他急死了,瞎操心,多大个人了,在家里害怕被人拐了不成?”
裴栖砚应完,想到储仟翊提前说过晚上会打视频通话来,就马上把电话回了过去。
……
裴栖砚上午又去画室里画画,直到手机的闹铃声响起,他才彻底放下手肘的画笔。
下午他打算去找冉晨闻,在她的花园里好好放空自己。
他脱掉自己沾染了颜料的衣服,重新换了衣服。上身是高领黑色毛衣,下身就简单穿了一条白色的牛仔裤,随便抽了一条爱马仕黑色皮带系着,外面又穿了一件黑色的简单大衣。脖子上戴着路易威登的绿松石项链,耳朵上一个流苏耳坠和小圆盘耳坠混搭。
这段时间裴栖砚没怎么戴耳饰,他担心耳洞又长合,还是选了耳饰。
到锁骨的头发随意披着,裴栖砚走前又拿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出门前,裴栖砚又碰见了裴珈晏,他姐竟然没有去公司上班,真的是古怪事件。
裴珈晏瞅着裴栖砚打扮得花枝招展着出去,哼笑一声:“哟,这是要出去见谁?让我发个信息去问问储仟翊。”她一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裴栖砚心里想着不和他姐计较,嘴上还是没忍住扯皮道:“姐,今天怎么空着了,是不是你那个初恋来找你了?等我有空了,我再去打听打听那个小姑娘的事。”
裴珈晏没回复,裴栖砚觉得这个素未谋面的初恋真的是他姐的痛处,一戳,反应这么大。他见他姐不吱声应该是真生气了,讪讪道:“我没你想的这么闲,放心,姐。”
……
裴栖砚见到冉晨闻的时候,鼻翼翁动,冉晨闻身上一股子Alpha的信息素味道。玫瑰混着牡丹的花香简直是已经浸入了冉晨闻的骨头缝里。他开玩笑道:“我来你这是来看花的,但没想到还在外面就已经闻到了花香。傅藜绡也在家吗?”
“她不在,出去了,前天来这就睡了一晚。”冉晨闻抬手嗅了嗅衣袖,皱眉道:“我已经往身上喷了阻隔剂,还是没用吗。”
“牡丹花香比较浓嘛,木兰的清香比较难盖住。”裴栖砚意味深长道,“反正其实也差不多,不仔细闻,其实也闻不出什么区别。”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冉晨闻放下衣袖,无所谓道:“走吧,先进去,外面冷。”
裴栖砚坐在花园内的靠椅上闭眼,冉晨闻去取泡的花茶,等的过程中还真的睡了过去。冉晨闻没有叫醒他,放任他说下去,手上拿着一本书看,桌子上还摆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和茶具。
裴栖砚睁开眼看到映入眼帘的花时,以为自己做了梦,下一秒又恍惚自己怎么做起梦来了,眼睫毛上下抖动,然后看到冉晨闻坐在他对面看书。
“我竟然还睡过去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四周的光进入裴栖砚的眼睛,让他一下子不能睁开眼。他身上还盖着一条毛毯,是冉晨闻刚刚见他睡着给他披上的。
冉晨闻把自制的木兰花书签压在刚刚读到的一面做好标记,合上书:“想着你最近忙画廊里的事,应该很累,就没叫你。”
“谢谢,我睡了多久?”裴栖砚问道,因为刚睡醒,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冉晨闻看了腕上表盘的指针,回答:“就睡了一个小时,你喝点茶吧,虽然冷了,但是味道应该还行。”
裴栖砚抿了一口花茶,洛神花和玫瑰花的气味在味蕾中绽放,喝了水,脑子也全部清醒了:“茶的味道很好,比我妈上次煮的还好喝诶。我最近感觉经常神经上又有点儿衰弱,和发/情期的疲惫无力是不同的感觉,要是再这样下去,我要去看看了。”
“栖砚,你平常有用香薰的习惯吗?我记得你平常也没有喷香水的习惯。或者最近有没有接触什么香味比较浓的花卉?”冉晨闻不经意地问起,她的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裴栖砚皱起眉头,眼神透过一丝纳闷:“没有,怎么了吗?”
冉晨闻眉头紧锁,也作思索不解状,她道:“你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身上有一股花香。是玫瑰花中的一种,你知道的,我对玫瑰花很了解,我刚刚又在电脑上查了点资料,我是说,可能你身上的花香来源的具体学名是半岛弥曦,市场上基本上是看不到的。”
“半岛弥曦的花香有毒,吸入过量,能麻痹人的神经,造成强烈的致幻效果,国外有人做过实验,中招后,人会遇见海市蜃楼之类的真实度很高的场景。所以,这个品种的玫瑰市场上根本不可能出现,我之前中过招,幸好之后有手下的学生进实验室的时候发现了。我在想,你身上怎么沾染上的?你身上只是微量,所以没有效果,我对花香比较敏感,所以察觉到了。”
“当然我这个只是猜测,不过我还是保持深度的怀疑。”冉晨闻严谨地加了一句。
周围全是淡淡的花香,裴栖砚鼻子没有冉晨闻那么灵,也闻不出来。但是他听到“致幻”这两个字,也多了一个心眼:“那我下次注意一点。”
“小心一点总归没事。”冉晨闻道,“不过如果是真的,那就不是什么小事了,竟然还敢给裴家小少爷下毒,这个胆子也是大。”
裴栖砚笑道:“不是吧,我与世无争也有三年了,平时不可能树敌的啊。”
这个话题被她们短暂跳过,裴栖砚跟冉晨闻说起郁见罗和俞槿的事,冉晨闻也是惊讶,她平常不关注圈里的人和事情,她甚至不知道俞槿这号人物是谁。
“想不到见罗竟然也谈恋爱了,竟然是个Alpha,想不到啊,他心理上竟然能接受Alpha。”冉晨闻唏嘘不已,她了解到俞槿究竟是谁的时候还替郁见罗担忧:“这么年轻的掌权人,想来也是铁腕手段。”
“傅藜绡不也很年轻,就已经接手了公司。”裴栖砚听了这话笑起来,“这么一想,傅藜绡我记得比你年龄小啊。”
“你又记到哪里去了,她比我大11个月。”冉晨闻纠正道。
裴栖砚向冉晨闻挤眉弄眼:“你竟然还记得那么清楚,我还以为你对她不上心来着。”
冉晨闻只是微笑,自动忽略了这句话,没有正面回答,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圈子里最近的事,就倏忽间听到有人在叫冉晨闻的名字。
傅藜绡来了。
空气中玫瑰花香仿佛又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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