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除夕夜
1990年1月26日,大年三十,除夕夜。
炮竹声响迎新年,年过一年又一年。
新年来临,连路边的流浪狗都欢实了许多,处处都是喜迎新春的美好寄愿。
二叔早早关了店门,把店里的彩灯摘下来挂在家里,五彩的色泽照亮了一个温馨的家。
调皮的二哥玩着白花花的面粉,面粉粘了一身,妈妈手里的面杖子抡起来,怒发冲冠一声吼。好在二叔及时出现,好言相劝,笑颜晏晏,才免了这一场楼上楼下邻居臭骂的惨案。
阿怀最终没能如愿,还没睡到太阳晒屁股就被母亲薅起来干活,在农村的每一天,好像永远都有干不完的活,贴窗花,擦玻璃,垒旺火,包饺子,叠元宝,明明小年就开始干的活,大年三十了还在唠唠叨叨声中度过。
莽子是最早结的婚,和他的青梅竹马。他的爱情故事充满了浪漫,也蕴藏着心酸。今年是他老婆第一次在家里过年,左边是亲妈,右边是亲媳妇。爱情故事再热血,也得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折腰。第一个左右为难的新年,两边都想讨好,两边都讨不好。
钟北打小跟父亲过。他父亲是个不会说漂亮话的糙汉子,靠着一双匠人手把他拉扯大,愁白了头,累弯了腰。岁数越大,就越不喜欢过年过节,好像在催人老,赶人走似的。所以他们家年年都是凑活过,钟北也习惯了。要不是言书这两年总是多买一些对联和窗花给钟北,他们家这年也就饺子能看出来是过年。
不出意外地话,还有好多个年要过。
好在春晚有趣得很,一个小品笑趴了所有人,什么恩怨忌讳通通都不作数,过年就要开心些!
孟温苇撸起袖子,揉面,搓长条,切块,整形,撒面粉,捻面皮,放馅儿,单手捏紧,双手整合,一只漂亮的饺子就完成啦。
包饺子是白淑梅永远在夸的事儿,“二蒲,看看你姐,四岁会擀皮,六岁的就会包饺子啦,再看看你,都不想说你!”
孟蒲林并不以为然,不着调地接话,“烂泥扶不上墙是吧!都过年了妈,词儿怎么还是老词儿?”
“嫌词儿老是吧,那我不说了,改动手,够新了吧!”说着,白淑梅握着擀面杖的手麻溜的举起来。
“妈!”孟蒲林大叫一声,“今天大年三十啊!谁家大年三十打孩子?”
白淑梅本来也没想真打,不过是咋呼他一下,“你也知道今天大年三十,嘴还那么碎!”
孟蒲林接着看春晚,拨了一颗沙糖桔塞在嘴里,突然转头问了一句,“姐!”
“又怎么啦?”
“你五岁在干嘛?”
孟温苇一记白眼过去,真想踹他一脚,“五岁啊…当然是在庆祝你这个讨债鬼出生啊!”
听到这个答案,孟蒲林的表情都蓦然冷却,没再接话。
白淑梅也只是笑,感叹儿子也就女儿能治了。
这时候门锁上叮呤咣啷地响,孟建平从外边回来,带回来刺骨的冷气和一脚的污泥,“这天儿也太冷啦!大年三十还飘雪!”
“瑞雪兆丰年咯!”白淑梅和气地说,但看到丈夫踩得满地污,皱着眉头破开了口,“垫垫脚嘞!满地的泥,你墩地啊?”
“外边下大雪,回来能不脏吗?总是你有理!”孟建平觉得自己有理不能让。
“烂泥…”想想大过年的,白淑梅闭了嘴,“大年三十让你值班你就去,怎么不跟你们组长嚷嚷去!”
棉袄子挂在玄关处,孟建平这下没理了,话都没接。他确实是个只会窝里横,在外头不敢出头的老鸵鸟。
父子俩并排坐在沙发上,一个咔咔地嗑瓜子,一个砸砸地吃砂糖橘。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