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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兴奋什么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林赫炎手足无措地抓起檀楚煜的手，想要放在嘴边亲吻，可终究什么都没做，仅仅将之放在手指缝隙间，像是在十指紧扣。
“……我没有怪你。”视野重新清晰，檀楚煜看着一滴水珠落在两人手指间，从指缝悄然滑落，“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没有能力带你逃走，只能看着你被迫做那些事。”
心头一颤，林赫炎松开手，捧起他的脸，轻柔地擦拭挂在眼角的泪水：“不是你没有能力，你承担的已经够多。我很高兴看到你生气，这比之前一味退缩的状态好多了，不是吗？虽然你发火的对象仅限于我就是了……”
檀楚煜久久凝视面前专注而认真的人，苦笑着将那只手移开：“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就算我……”
林赫炎直接打断他的话：“我知道，我也是如此。我会谨慎对待这件事，你受困于他们太多，不需要承担那么多，交给我就好。”
“……好。”檀楚煜嘴上说好，身体却依旧紧绷，“我相信你会注意安全，你最好别骗我。”
“怎么可能……”林赫炎坐到他的身边，“我们虽然不能直接把他杀了一走了之，但可以反过来调查不是吗？他们不可能干净到一点证据都没有，我们距离他们越近就越好寻找破绽。”
檀楚煜轻出一口气，感受身边人带来的热量和细微的安全感。
他很想说别这么认真和人较劲了，我们现在就跑吧。
但林赫炎态度坚决，还没受过多少折磨，依旧是个精力旺盛、尚未妥协的年轻人。面对这样的自己，他无法残忍地说出否定的话。
也许，他也可以做点什么，无论结局如何……
思索片刻，他将刚刚和徐阳容聊天的内容简单说出。
“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林赫炎回忆道：“结合吃饭时的举动，他很明显是深藏不露的人，但如果真的如此，我们不可能察觉到这一点。”
“所以他是故意来找我的，究竟是那人派来的，还是自己主动的？”檀楚煜对着空地念念有词，沉浸在自己思考中，“他好像的确和别人不太一样，会在暗示我们什么吗？”
“有可能，不过他要是真想说什么一定不会只停留在这里，之后可能还会来找我们。”
“你说……他们会不会在某天突然恢复上辈子的记忆？或者说，根据我们的行为推断出什么？”
“我不知道，上辈子秦玄奕亲口说过第一眼就能认出我们。”林赫炎悄悄让自己的手靠近檀楚煜，随后一把抓住，好像这样自己便能名正言顺地拥抱对方，“但他很自信，自信到会放任我们做很多事，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嗯……”檀楚煜没再松开手，今天的小朋友实在是有些粘人。
忍住抓来亲吻的冲动，林赫炎转而一笑：“不管那些事了好不好，至少我们现在还好好在一起，应该珍惜眼下，别想以后的事情。说到现在我的肚子都饿了，去吃饭吧。”
轻笑一声，檀楚煜拉着那只手一同站起身：“你怎么那么能吃，一点都不像我。”
“我是为了保护你。”
“嗯嗯，抓我的时候手劲是挺大。”
打开安全通道的大门，紧握的手自然而然地松开，他们离开共同的秘密小屋，来到谁都能看见的阳光下。
往后的几天，他们依旧同吃同睡，倒也习惯了这种稍微克制的生活方式。并且因为和秦玄奕的关系远没有以前那样亲近，对方尚未表现出明显的阻挠行为，还没强行要求他们见面。
眼看又到了期中考试的时间，檀楚煜照例坐在办公室内，等待领导喊他过去监考。
廖兴一步步离他越来越近，即将来到他的工位前……
然后拐了个弯，去其他同事那去了。
还是和上辈子同样的话语，只不过这次被要求顶替监考老师位置的是其他人，并不是他。
正惋惜没法光明正大地看林赫炎考试，廖兴忽然停在他的面前，戴着一副笑脸。
“小檀，最近和同学关系怎么样？”
他心知这同学指的可不是林赫炎，他亲爱的领导八成以为他和秦玄奕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不敢再像上辈子那样随意使唤他。
“还挺好的。”他微笑回应。
“那就好，师生关系是很重要的，你要记得我提点你的话。”廖兴小声同他说道，而后离开办公室，还以为没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重新转向电脑，不出半分钟，身侧的人果然主动找他说话。
“楚煜，之前就听说了，你和秦同学关系不错？”
对此人毫无印象，他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我连他家里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也就是认识而已。”
男人露出一副就知道你不愿意说实情的表情：“整个学校还有谁不知道学校大股东的名头，丰禾集团可是现在风头最盛的企业，分支数都数不过来。”
“真有这么厉害啊……”
目不斜视，他对着电脑假装很忙，实际在搜索秦家的信息。
曾几何时，他们的家族也短暂辉煌过。然而因为偏僻的地理位置和极端气候状况，大部分人会患有遗传性精神疾病，一点小小的打击便足以摧毁他们的意志，彻底沉沦下去。
“那肯定的啊，我们平时想和他们说上一句话都难。”从回忆中脱离，他听见同事吹嘘。
“他们一点黑料都没有？”
越看心越凉，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有意控制舆论的原因，所有关于秦家的新闻都是极其正面的。就连工地出事的消息都能写成白的，好像那些意外受伤的人还得感谢他们似的。
“黑料？”同事不可思议地拔高音量，引得其他人注目，“你让他们评评理，谁没受过秦家带来的好处？”
放眼望去，有人露出看戏的表情，有人显得十分鄙夷，但无一例外地，他们显然都同意这个观点。
幸好这时有同学走进来转移注意力，否则这里恐怕少不了一场口舌之争。
檀楚煜没功夫在意他人的想法，只是没想到秦家居然是如此有实力的家族，而他从前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以前真的蠢到连未婚夫的家庭状况都没了解过吗？
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顺着秦家的关系网继续搜索。
如果想要调查，未必不能反向思考，顺着各个支系一步步顺藤摸瓜，寻找任何可能违法的地方。先将那些多余的藤蔓斩去，最后毁坏关键的根系。
这是最理想也最难以实现的方法，如果可以，他也想干脆弄个炸弹直接炸了学校，同归于尽一笑了之。
他们甚至不需要□□，直接找苗吟舒要一个现成的简直不要太容易。
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想采取极端的方式，目前做过最出格的事恐怕只有一起跳海，包括拥有武装的苗吟舒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檀楚煜忽然顿住。
他好像完全把这个人忘在脑后，只顾着他们自己，忽略了这位和哥哥关系亲密的警察先生。
完全是他们能干出来的事，他只能咬牙承认自己的疏忽，开始搜寻苗吟舒的信息。
资料显示，苗吟舒从前都是在首都学习工作的，一年前才来到云州做交流工作，一直持续到6月，对方突然被外派到很远的地方，最近才回到云州。
其余的消息完全保密没有公开，这是他能查出的全部。
6月份的时间节点很可能和哥哥死亡有关，根据上辈子苗吟舒所述，他始终在申请调查这件事，结果不仅没有得到上级同意，反而将他调派到外地，远离此处。
资料里的苗吟舒目光坚毅，长相英俊，一身正气，外表同正义的行为完美匹配。
哥哥喜欢的是这种直来直去的类型吗？
回忆和哥哥相处的时光，檀楚煜惊讶地发现哥哥从来没有和他讨论过理想型，反倒是他经常说长大要娶和自己差不多的人。
很多时候都是哥哥在将就他。他喜欢的哥哥便会买给他，他难过了会过来安慰，被欺负了也会帮他打回去……
哥哥代替了母亲的身份，处处照顾他，教会他如何做人，而他眼里只有自己，根本没有想过哥哥究竟喜欢的是什么，乃至于凭空出现一个哥哥的恋人他们却完全不知，还要花心思和精力去查明对方的身份和来意，不敢主动合作。
摸了摸藏在衣领下的琥珀，他想起还在考试的林赫炎，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算算时间考试快结束了，要不要提前过去看看他呢……
“居然有学生敢作弊，我真是头一回见！”
还没做出决定，一道惊讶而恼怒的声音瞬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真的假的？他不知道作弊的后果吗？”
檀楚煜寻声抬头看去，来人正是刚才被叫走的监考老师。
要知道这个国度依靠腐朽的家族制度也能平稳运行的一大原因便是法律。律法之下人人平等，只要有人违法被查出证据，后果不堪设想。
除了律法以外，各种细小的规章制度与之相辅相成。
在学校内，便是特别制定的校规。视情节严重程度，惩罚从补考到退学应有尽有。
预感不妙，他立刻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谁知道啊，好像是个姓林的，林家是什么很大的家族吗？都敢公然作弊。”
脑袋发嗡，他下意识走到两人面前，打断他们的对话。
“那个人做什么了？会被退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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