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夜[先婚后爱]

　　被子里面的温度本来就高，傅明珠感觉自己的耳朵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几乎快要滴血。

　　虽然不断告诫自己这段关系就是协议关系而已，可听到这些话，她还是忍不住去思考这段关系的另一个可能性。

　　毕竟这话说得就好像江雪闻喜欢她一样。

　　她把被子绞紧，用物理隔离的方式逃离现实。

　　被子外江雪闻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这只是我的想法，你可以提出异议，或者直接拒绝我。”

　　怎么提异议？
　　说现在不是提这件事的好时机，或者直接说你是痴心妄想吧你这个大混蛋。

　　傅明珠的思绪乱成一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试图用沉默把这件事遮盖过去。

　　可外面的人似乎一点都不着急，没有催促她，更没有走开。

　　房间里面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在这样的状态下，傅明珠的心跳得格外快。

　　她惯擅长当鸵鸟，为了不把自己闷死，也不得不主动开口：“知道了，我会考虑一下的。”

　　“考虑多在乎我一点吗？”

　　“不是考虑我们的关系吗？”

　　她话说得很急，几乎是在他一开口说完，就自动接话。

　　讲完才意识到自己话里面的歧义，不过她也懒得解释了：“反正我都会考虑的，我要睡了。”

　　她使劲闭上眼睛，面前是一团混沌的黑，心情混乱，感觉到江雪闻离她越来越近。

　　就在她以为江雪闻要靠过来的时候，江雪闻停住了，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慢慢思考，我先出去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开门，关门出去。

　　整个房间里面只剩下傅明珠一个人。

　　在被子里待久了，氧气减少，体温升高。

　　她还没从之前那种害羞封闭的状态中出来，掀开被子，盯着那扇关紧的房门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她不过是因为害羞多沉默了几秒钟，怎么就要多考虑一下了，这么晚了他要去哪儿睡？

　　好奇了好几分钟，她光脚下床来到门边，把耳朵贴到门上，隔音太好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她打开门，推开一点点，从那个门缝中观察客厅中的江雪闻。

　　客厅的主光已经关闭，只剩下一展昏暗的小夜灯。

　　江雪闻正把被子铺在沙发上。

　　那么小的沙发，睡上去肯定不舒服，他连脚都没地方放。
　　现在让他回房间睡，又像某种邀约。

　　她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江雪闻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她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跟他对视，立刻把房门关紧了，直挺挺躺回床上，思绪乱飘。

　　前两天罚自己去睡书房。

　　今天罚自己睡沙发。

　　他处理事情的方法就是如此单一。

　　挺尸半天，她的手机进来一条新信息，来自江雪闻【早点睡觉，不用着急给我答复】

　　傅明珠被抓包，正心里有气，顺手把江雪闻的备注改成“讨厌的人”，改完放下之后又拿起手机，在被子里面翻滚几圈，打字【我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你这么对我不仅仅是因为我是你的联姻对象吗？】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不知道在打什么长篇大论，整整十分钟过去还没发过来。

　　傅明珠都等得快睡着了，消息终于进来，简单的两个字——可以。

　　－

　　第三天的行程比较枯燥，早上见一下由Grace引荐的好友，探讨服装展的事情，下午就能飞航线。

　　所有关于工作的事情都免不了要跟纪光远打交道。

　　她到现在依旧不知道去医院的那个晚上，江雪闻和纪光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从有利于婚姻的角度来看，最好还是报备一下。

　　江雪闻正在线上办公，早上开完一个线上会议之后一直穿的正装，坐在被衣服淹没的沙发上。

　　她单方面认为两人现在相处有一些尴尬，踱步到他身边：“我待会儿要去跟sam开会，纪光远也在。”

　　“好，知道。”

　　“差不多等我回来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他还是只回了一个好字。

　　好个屁，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

　　傅明珠懒得解释，带着怒气出去了。

　　等她走后，江雪闻的视线才落到她身上，耳机里面传来傅铖的声音：“她又发脾气了？”

　　“我做得不好。”

　　傅铖一副身经百战的样子：“我们明珠就是傲娇，你多搞点柔情攻势就好了，不然她容易逃跑。”

　　“是有这个想法。”

　　柔情攻势也好，温水煮青蛙也好，昨天他已经给了她完全拒绝的机会。

　　但她没有直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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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会总是枯燥的，这次会议内容涉及自己感兴趣的方向，傅明珠多说了几句，原定的一个半小时的会议直接拉长了一倍的时间。

　　sam走的时候，脸看起来都笑得有一些僵硬。

　　按照他的角度来分析的话，办展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正是中午，艳阳高照，傅明珠对着窗户伸了个懒腰。

　　“明珠。”
　　纪光远的声音打破她的独处时光，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纪光远很有分寸地没有上前，两人中间起码隔了一米的距离。
　　傅明珠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你不是要回去了吗？”他停顿了一下，“我就是来跟你告个别，之后我就继续在法国发展了，估计不怎么回来。”

　　傅明珠有些意外：“不是已经准备接收国内的项目了？”

　　“国外的投资力度大一点，比较之后还是放弃国内这边了。我想跟你解释一下那天晚上的事情。”

　　傅明珠本来也准备问这件事，等着他把话接下去。

　　纪光远道：“那天晚上江总其实找我聊了聊，他觉得我对你有别的意思，我不否认，可能是之前我们分开得太突然，就会一直记得把。”
　　“但江总说得对，我这么多年也没有回来过也没有联系过你，现在这样不合适，说出来了我就没遗憾了，祝你一切都好，我先走了。”

　　傅明珠直觉他说的话应该隐瞒了一部分，但纪光远已经走下阶梯，头也不回。

　　一些以前的画面出现在脑子里面，比如两人第一次见面好像是在他大学的工作室里面。

　　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天她去工作室干什么了。

　　时间本来就会冲淡一切的。

　　回去的飞机非常空旷，阳光透过云彩在半空中形成丁达尔效应。

　　午休过也吃过午饭，傅明珠来了精神，在飞机上面放电影看。

　　依旧选的恐怖片，这一次江雪闻很自觉，不需要提醒就主动把手臂递了过来。

　　她没忘记昨天江雪闻说的暂时不进行亲密举动的事情，故意扬起调子：“抱手难道不算亲密举动吗？”

　　江雪闻在看文件，闻言抬眼：“我以为在夫妻之间上床才能算是亲密举动。”

　　......
　　傅明珠把电影按下暂停，用手握拳，假装话筒：“采访一下，请问你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这些话的。”
　　江雪闻盯着她的脸，一点都不含糊：“经过大量练习和实践。”

　　“好了你别说，你别说。”

　　这样子的话题到最后说不定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论脸皮厚，她还是抵不过某人。

　　电影画面继续播放，傅明珠忍着没去抱他的手，好在画面内容并没有什么血腥吓人的地方。

　　没有这些地方，就意味着无聊，她都没撑过半小时，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江雪闻肩膀上，基本全身都快靠上去了。

　　她睡觉一贯不老实，睡成什么样子都是有可能的，尴尬地咳嗽一声，摆正位置，试图装作无事发生。

　　江雪闻直接收了电脑：“待会儿下飞机有没有空，商言请吃饭。”

　　其实他们还欠商言一顿饭，不过免费的饭不吃白不吃，她道：“可以，反正没什么事，吃完我刚好疗养院看看外婆。”

　　她睡着的这段时间电影早就播到了结局，还有一会儿就要抵达目的地。

　　傅明珠坐得无聊，拿手机出来处理堆积的事情。
　　其中最近的两个都是纪光远发过来的。

　　在两人的聊天记录框里面待了十分钟，她才退出来，想起自己还没跟江雪闻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打量的眼光过于明显，江雪闻先开口：“有事就说。”

　　“纪光远今天跟我道别了，那天晚上你打电话被他接到了？先申明我不是在替他说话，我当时晕着，身边只有他一个人，你一直打的话只能是他接。”

　　江雪闻反应平淡：“我知道。”

　　他讲这话的时候眼眸微微下垂，傅明珠竟然从他脸上看出了几分落寞的感觉。

　　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只是这表情下一秒就没有了，恢复正常，搞得像刚刚那一秒钟是傅明珠的错觉一样。

　　她紧紧盯着江雪闻的脸：“你不生气？”

　　江雪闻缄默了一瞬，好像叹了口气：“明珠，我没道理因为事实生气。”

　　事实就是傅明珠生病，身边纪光远离的最近，把她送到医院照顾他。

　　出于感谢层面，他愿意投纪光远的项目。
　　出于私心，他说了一些放在以前不会说的话。

　　傅明珠听到他的回答，讪讪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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