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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好了,不说笑了,我这次来主要是来看看谢姐姐好些没有,昏睡了这些日子,身体可还适应?”花浮不欲多谈这些无关的事,转而关心起谢苓的身体。
她知道谢苓他们与堂姐之间的交易,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她都希望谢苓的身体无碍。
谢苓笑着将袖子撸起一些,把手腕伸到花浮的面前:“我已大好了,不必担心,不然你把脉看看,就知道我没骗人。”
花浮笑着摇摇头,轻柔地将谢苓的手推回去:“谢姐姐说的我自然信。”
“还有一事,虽然好像有些迟了,但我想还是应当如实相告。”花浮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身侧的闻幼,低声道:“那天晚上,我也见到了苏宗主的爱女。”
只是后来兵荒马乱地,她没多在意,再听说凌霄宗的消息时,才知道他们早早地就走了。
苏问离?
谢苓重点怀疑的就是她,只是没查到苏问离的行踪,没想到花浮那天见过她,谢苓面色凝重地开口:“她当时在做什么?”
花浮有些犯难,她就是因为这个才纠结的:“她什么都没做。”
她遇到苏问离的时候,人就在角落里坐着,低垂着头看不到表情,花浮看她似乎在颤抖,疑心她是不是身体不适,正欲上前询问的时候,就听到前方传来阵阵惊呼。
只一刹的分神,再回头时苏问离的身影就消失了,她这才赶紧往前去,后面就是闻幼毒发,谢苓晕倒,这些事他们就都知道了。
苏问离身体不适,谢苓猜测可能是体内蛊虫暴乱所致,她刚放完血没多久,身体还没修养过来,自然没力气遮掩。
若真如此,那凌霄宗的突然离去也可以理解了,费这么大劲才找到的小师妹,还没怎么样就又出了岔子,自然要赶紧回宗救治,否则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恐怕他们担待不起。
做错事是小,凌宵宗主的手段可不容人小觑。
因为云却的缘故,谢苓对凌霄宗的一些内情也有所耳闻,凌霄宗主看着威严,实则确实一点也不好说话,对犯错的弟子动辄关禁闭,笞神魂更是家常便饭,美其名曰严师出高徒。
可即便如此,下面的弟子也一个个甘之如饴,甚至觉得苏衡有如再造父母,恨不得为其塑个金身日日参拜。
谢苓当时总结了一下,这在他们下界那边叫邪教。
但不知道这是他们特殊的风格,还是因为其他势力都不在意,反正凌霄宗那么多年都好好地存活下来了。
人不在这,线索自然也就断了。
谢苓只得先把此事暂放,和花浮随意闲聊了几句,谈及一些上京的特产和风土人情,作为修真界最繁华的地界,上京城里有许多东西都比外面更加新奇。
闻幼不太爱听这些,时间长了就有些昏昏欲睡,靠在椅子上十分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但未果,云却叹息一声,用冰凉的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可惜也只是清醒了片刻,立刻又要闭上眼睛。
“我倒不太喜欢凑这种热闹的,堂姐知道,便想叫我早早回去。”花浮叹了口气,她鲜少忤逆花意霜的意思,这次回去怕是又少不了族中长老一顿唠叨。
不知道她们怎么绕回来的话题,乍一听到要早回去,闻幼猛地恢复了精神,心里不可抑制地泛起酸涩感,说的话也不禁带上了几分委屈:“这就要回去了吗?”
一听他的话,花浮反而更震惊,眼中含泪,仿佛被闻幼的话刺痛了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闻幼,嘴唇嗫嚅了两下,垂眸低声道:“我还以为你会邀请我呢。”
从花浮看向自己的时候闻幼就知道他说错话了,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更是慌乱,要说哭,宗门里数他自己哭的最多,他嘴又笨,怕说多错多,只能手足无措地拉住花浮的袖子,温声细语地哄着:“请你请你!我只是怕你不答应,我肯定请你!”
但是要请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看着闻幼笨拙的模样,花浮忍不住笑出了声,脸上再也看到刚才的忧色:“我短时间内不会走的,堂姐还交代了我其他的事呢。”当然她也可以早早地办完回去,可是七夕灯会近在眼前,她才不走。
看着别人稍微示个弱就被勾走魂儿的闻幼,谢苓好笑地勾了勾唇,用手肘捅了两下身侧的云却,凑过去低声问他:“他们为什么这么好啊?”
她明明只是闭关了一个月,怎么就冒出个花浮来,还能把闻幼吃得死死的。
云却闻着近在咫尺的桂花香有些慌神,听到谢苓的问话,眼神不禁瞥向对面两个明显洋溢着温情的少年,还当着他们本人的面,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花浮突然惊呼一声,面带歉意地站起身来:“瞧我这记性,堂姐还嘱咐了我事呢,总在这里叨扰病人真是不像话。”
闻幼看看谢苓又看看花浮,紧跟着也站起身,面色僵硬地卡了两下壳,直到憋红了脸才憋出一句:“医士让我多走走,师姐我先告退了!”
明明着急又不敢走,谢苓憋着笑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话音未落面前的少年就猛地窜了出去,活像屋子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这孩子,好好笑。”谢苓笑着用手肘捅了捅云却:“你还没说呢,怎么回事啊?”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云却无奈地抚了抚额头。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谢苓尚在闭关,闻幼想要下山去买点粮食,就央求着云却和他一起去,走到半山腰时听到有人惊呼,闻幼立刻就拔尖冲了过去,可惜那是个刚晋级金丹的妖兽,闻幼虽然冲了过去,却因实力有限,没能救下人来。
“所以,是美救英雄?”谢苓挑眉道,那花浮姑娘可是筑基后期,再加上世家子弟手里总有些强力的法器在,打个金丹初期应该不成问题。
“呵。”云却冷笑一声,用一种怎么可能的眼神看了谢苓一眼:“当然是我救的。”
花浮能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自己又是和闻幼一起的的,见他有难当然会救,就算他们不是一起的,能对叫声有反应自然也不会是见死不救之人。
无论如何她都能得救,为什么还要费力气。
“不过她似乎对闻幼救她一事心生好感,每每面对闻幼总是春风和煦,甚至假装柔弱雇佣闻幼护送他们回城,路上两人一直在聊天,花浮发现两人兴趣相投,一来二去便熟稔了起来。”
说到这里,云却诡异地沉默了片刻。
为什么别人救人能够心生爱慕,谢苓救他却只能是一对怨偶?
晃了一下神,云却很快继续道:“我想许是因为看闻幼纯良,毕竟他们这种世家子弟,看的勾心斗角只会多不会少。”
难得遇到这样有侠肝义胆的人,一时新鲜也是很有可能的,谢苓手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良久突然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止是这个原因。更重要的可能是因为,闻幼长得不错。”
犹记得闻幼长大后剑眉星目,宽肩窄腰,很是诱人来着。
虽然现在年纪尚轻,身板也没长开,但是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少年人会因为一副皮囊而对人有所喜爱,也是很平常的事。
云却不太赞同,这世上怎会有人因为好看而喜欢一个人,他自认容貌不俗,也没见有人真心对他。
“到底是世家子弟,应当没有这么肤浅。”
谢苓闻言,停下摩挲下巴的手,欲言又止地看向云却,果然是一辈子泡在师尊身旁的人,对外面的世界没有一点了解。
唉声叹气地起身坐到床上,谢苓突然顿住,抬手敲了敲床沿,见云却向她望过来,朝着门口抬抬下巴:“我要换衣服,出去。”
云却喝完杯中的茶水,一言不发地出门,帮谢苓把屋门关好,走到楼梯拐角处的窗户旁向街上看,外面人声鼎沸,来往摊贩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临近七夕灯会,街上许多人忙碌地布置着灯会的景观,看上去一片祥和,那个用来放血的地窖与这幅景象格格不入。
“好漂亮的楼啊。”
身后传来熟悉的感叹声,云却回头,谢苓已经换了一身湖绿色的衣裙,头发没扎起来,只用了一根木簪随意地挽了一下。
谢苓上前两步趴在窗口往外看,第一眼也是注意到来来往往的行人,她来这儿好几天了,还是第一次静下来好好地瞧一瞧青阳府。
头发松松垮垮地拢在头上,随着她的动作,几丝不稳当的头发垂在谢苓耳侧,眼见木簪就要滑下来,云却赶紧抬手扶住木簪,小心地将谢苓的头发盘好,仔细寻找合适的位置,又把木簪插了回去。
云却站在谢苓身后,一低头就能触碰到她头顶的发丝,云却有一瞬间的冲动,不自觉地捏了捏手中的木簪,鬼使神差地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喜欢一个很讨厌你的人,你会告诉他吗?”
谢苓的动作停顿了片刻,沉默许久没有开口。
沉默的时间太长,长到云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泛着凉意,抵在木簪上的手仿佛冻成了冰雕,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云却深吸一口气为自己找补:“我不......”
“唉!”谢苓用力地叹了口气,伸手扶了一下脑后的头发,满脸纠结地回头看向云却:“我真想象不出来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认识吗?”
心中的凉意褪去,云却用力地闭了闭眼,谢苓见他突然不说话了,疑惑地转头看去。
云却伸手把她的头摆回去,忧虑地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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