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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林恣容才想起来,她得去给王立群采药。
如果去了那秘境,她哪里还有时间去采药?
“师兄,你说呢?”林恣容笑着询问阮青,要他解决这个冲突。
若是王立群因此出了什么终身没法治愈的意外,她欢欣鼓舞还来不及。
她自然是不想去采药的。
阮青眼神闪躲,显然是知道自己不厚道,声音也比以往低沉了一二,“那草药,就长在那个秘境里。”
林恣容发出一声冷笑。
“原来师兄早就做好了打算。”林恣容眼神霎时间变暗,她已经怀疑上阮青就是那个重生者了。
“此事已征得师父同意了。”阮青面上不显心虚。
林恣容无意和他争论此事,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去要一个答案也没有意义。
于是,她站起身,留下一句,“师兄没想过我会死在那个秘境里吗?”
“师妹就这么肯定吗?”阮青面无表情道。
他也对林恣容产生了一丝怀疑。
怀疑这个师妹有异心。
人都是多疑的。
无论是多么亲密的关系,都会不可避免的怀疑对方的忠诚,都会有质疑彼此不怀好意的时候。
谁都不会倒外。
而如今,阮青便在质疑林恣容。
林恣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大师兄,“师兄,我只是想问,你们为什么非要我去那个秘境?论修为,我不及你们,更何况我在此前从未去过秘境。你和师尊却突然要我去一个新生秘境,难道不是在图谋我的性命吗?”
阮青和林恣容相处的时间不多,这些年他大多都在外历练,如今仔细回想,竟发现小师妹的确没有去过秘境。
他愣了愣,本能地想要解释,嘴巴张开,却说不出话来。
林恣容走了。
“师兄,无论如何解释,你们要我死的心思成了事实。”
没过一个时辰,林恣容要去新生秘境历练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昆仑。
这在剑宗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弟子都觉得不可思议,特别是内门弟子,他们大多知道宗内一些不成文的规矩。
但就是因为知道,才会不敢相信。
要知道,林恣容可才二十来岁,就已经是金丹修士了,假以时日,她必能成为一方大能。
如今却要她去做一个没有意义却有极大危险性的事情,难不成是想放弃这个天才了?
“阮师兄是不是没去过?”
“别说阮师兄,掌门的另外几位亲传弟子也没去过,小师姐还是头一个呢。”
“那这是为何,总不至于是为了那周惊故吧?”
“谁知道呢,听说这还是阮师兄亲自提议的。”
“你听说没,小师姐这次带队去北川那新生秘境。”
“不可能。”
“这可是真的,由不得你信不信。”
“若林师姐早知今日,还愿意拜入昆仑吗?”
“临川那边知道吗?若是知道……”
直到林恣容出发那日,剑宗大多数弟子都坚信这是一则遥言。
周惊故靠着自己的死皮赖脸、坚持不懈,成功让王立群同意他和林恣容一块儿去北川秘境。
不仅如此,林恣容敬爱的师尊还要她多加保护周惊故,要她带着人一块儿出发——林恣容没和大部队一起出发,究其原因,是她嫌麻烦。
此行林恣容是修为“最高”的人,如果一起出行,势必要照顾那些师弟师妹。
她才不愿意呢。
带上周惊故,还是因为这人不要脸,扒拉上了她的灵舟,任由风吹雨打,都没松手。
在那一刻,林恣容不得不承认,周惊故如果有灵根,定然会是一个极其强大的体修。
“上来吧。”林恣容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甩不开这个累赘了,于是大手一挥,解了笼罩在灵舟上的阵法。
周惊故手脚并用地爬进灵舟之后,心有余辜地回头看灵舟之下的天空。
他在灵舟边上扒了将近一天,硬是没有掉下去。
可现在从上往下看,周惊故却感觉到了后怕。
也是这个时候,周惊故才真切地意识到林恣容不喜欢他。
“小师姐。”周惊故回头,却发现林恣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甲板。
这灵舟是早些年叶辞送给林恣容的生日礼物,虽然一直都放在储物戒指里落灰,可完全不影响它的性能。
无论是速度还是外观,都和新的没什么区别。
“若是他死在路上,会发生什么?”一道女声响起。
另外一人回答,“不要胡闹。”
她们的声线十分相似,若忽视语气和声调,可真是像一个人发出的声音。
“周惊故若是死了,对你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儿吗?”她问。
“我什么时候要他死了?”
茶杯放到桌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顺着手的主人往上瞧,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庞,此人正是林恣容。
她笑了笑,眼中一片清明,“不要胡闹。”
*
灵舟还没有落地,甚至还没有预备下降时,林恣容就感到了丝丝冷意。
幸而有几件御寒的灵宝,让林恣容在落地时没冻得瑟瑟发抖。
但周惊故就没这么周全的准备了,他颇有些不自量力,明知自己是个凡人,却连防寒的衣物也没有备几件。
那几件厚衣服,连棉花都结块了,一看就是旧衣服。
周惊故落地后被冻得眉毛都结上了冰霜。
“先去休息两天,再入秘境吧。”林恣容随手把灵舟收了,自言自语道。
周惊故瑟瑟发抖地跟在她身后。
“呀,姑娘不是说回家去了,怎的没过两年又来了北川?”
林恣容进了一客栈,那掌柜的似乎和她是熟人,见到她之后还颇为惊讶。
“嚯,你这小伙子怎么穿得这么少?快来快来,叔带你去烤火。”随后,掌柜又看见了周惊故,被吓了一跳,连忙走出柜台引着他往厨房走去。
北地虽冷,可长居于此的人却也习惯了寒冷,即便是在最冷的时候,也能缩着脖子开门做生意。
这会儿还不是最冷的时候,客栈里也就只有厨房和客房里会常热着。
周惊故抱着胳膊点了点头,随着掌柜去了后厨。
“小林,你自己找地方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出来。”掌柜不忘林恣容,招呼她自己在大堂待一会儿。
林恣容在北川游历的时候,就是住的这家客栈。
时间久了,掌柜和她也就熟悉了,每每遇见她,都要招呼她一块儿吃饭。
十次里面有九次,林恣容都拒绝了。
但有十一次林恣容都被强拉着在餐桌前坐下了。
林恣容用手碰了碰茶壶,是温热的,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茶水才使她的嘴唇湿润,就听见有人进来了。
“赵叔,要一碗面加两个馒头!”一裹成球的少年咋咋呼呼的跑进客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倒了一大杯热茶。
他身后的人比他沉稳许多,看见了掌柜不在,慢悠悠地回答了一句,“赵叔不在。”
先进来的人左右看着,见角落里坐了个人,便伸头看去,“姑娘可知——女魔头、呸呸呸,仙师怎么也来了此处?”
他被吓得扑通一下跌到地上,桌子都被打翻了。
林恣容偏头看向她,见人是涂白,温温柔柔地笑了一下,“这北川只准你来?”
涂白摇头,讪笑道:“当然不是。”
跟着涂白一块儿进来的人帮着把桌子扶了起来,转头一看,发现是林恣容,立时笑颜如花,“仙师来了?”
陆寻?
林恣容的视线移到他身上,一年不见,此人竟有了一点人样——一年之前,陆寻衣履阑珊,头发也脏兮兮的,乍一看还以为是个乞丐。
要不是那几个富家子弟,林恣容定然是认不出陆寻的。
而现在,穿着整齐,还隐约有点富贵的模样。
只是可惜,居然和涂白厮混到了一起。
“仙师是为那秘境来的?”陆寻略微一想,就猜到了林恣容到这地的目的。
因为他也是为了那秘境来的。
陆寻并不知道林恣容的姓名,只能唤以仙师。
林恣容颔首,看着他,并不分一点余光给涂白,“你也去新生秘境?”
不过涂白上道,准确来说是看见了能攀附的人,没有杆子都能顺着空气爬,“是是是!”
“仙师不若和我们结伴一同进去,寻到的东西二八分,您八我们二。”涂白胡乱擦了擦身上的茶渍,跑到林恣容身边,殷勤问道。
陆寻不太清楚秘境历练,但也听闻过涂白的名声,结伴以来也见识过一二,知晓他的话一定有道理。
“我只是想进去增长一点见识,不会制造麻烦的。”陆寻附和道。
可对于林恣容而言,周惊故已是累赘,再加上陆寻和涂白二人,更是负担。
“不。”林恣容拒绝了。
“你们午饭吃了没?”掌柜从后厨回到大堂,手上还端着个托盘,一荤一素加上一碗米饭,“今天后厨就做了几个菜,你凑合着吃。”
前半句话是对着陆、涂二人说的,后面的话是同林恣容说的。
托盘放到桌上,他瞥见涂白的衣服湿了,没多想,嘱咐道:“这大冷天的别再去玩雪了,你们从南边来的可受不了这天气,要是病了,那可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好。”
林恣容笑着回答,“于姨的手艺可不能说凑合。”
于姨就是这客栈的厨娘,五十来岁的年纪,家境贫寒,几个孩子相继在灾年被冻死了,没能活下来。
她手艺好,早年间在镇上做宴席,后面孩子都没了以后就不再着急赚钱,就来了客栈当厨娘。
“哈哈哈,当然!你姨知道你回北川来了,可高兴了,说晚上请你吃大餐,可不能再跑了!”掌柜极快应承下来,也借此定下了晚上的接风宴。
林恣容回昆仑之前,于姨和掌门原本说要给她做顿饭践行,可她没答应,还提前两天走了。
涂白看见掌柜之后,心下稍安,笑嘻嘻地开口,“赵叔和这仙师认识?”
掌柜笑着回答,“当然,小林之前可在我们客栈住了半年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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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愉快,月底了,营养液马上就要过期了



(疯狂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