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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闻屿被时安摇醒,意识很模糊,直到时安轻声唤道:“你发烧了闻屿。”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是发烧了,他整个人不是很清醒,止疼药早就过了药效,脑袋晕晕的。
因为发烧的缘故,后背出了一些密密麻麻的汗珠,流在伤口处更是雪上加霜。
整个后背灼烧的厉害,他睡着后就一直保持趴在床上的姿势。
他试图动动身体,却被时安制止了。
“先别动,闻屿,我下床开灯。”
时安连拖鞋都没穿就跑下床去开灯,灯一亮,闻屿不适的闭了闭眼睛,很快又睁开了。
入眼是时安一脸担忧的表情,他扯了扯干燥的嘴唇:“别担心,医生说了这是正常现象。”
时安也知道,但是看他一脸苍白的样子,她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俯身去扶闻屿,想让他换个姿势侧躺着,小心翼翼的替他翻身:“慢一点闻屿。”
翻完身,闻屿身上的汗珠更明显了,对于他来说,现在一个翻身的动作足够他疼一会的。
闻屿忍着疼痛说:“安安,我房间里有退烧药,你帮我拿来吃一点。”
时安蹲在闻屿床边整理被子,柔声道:“我们不吃退烧药,我让科室里的人帮忙叫了医院发热门诊科的大夫帮忙配了药,一会有休假的医生会过来帮你打针。”
原来在闻屿睡觉的时候,时安就给同科室的人发了消息,让他们帮忙找医生过来。
时安说完出了卧室,她嘱咐闻屿:“你在这等我别乱动,我出去烧点热水给你擦擦身体。”
五分钟后,时安端了一盆水进来,里面还有一个刚打开的新毛巾,她拧了拧毛巾上的水,抬手擦了擦闻屿的脸。
被时安擦完脸闻屿整个人感觉清爽了不少,他扯了扯干燥的嘴唇眉眼带着笑:“安安,别为我忙了,先躺下休息一会。”
时安忙着拧毛巾想为闻屿继续擦身体,随意的应和了一声:“嗯。”
手上却马不停蹄的忙着。
洗好了新的毛巾,时安掀开闻屿的被子,替他擦着上身。
闻屿僵硬的躺着,眼睛垂看着时安的动作,到后背时,他明显能感觉到时安小心翼翼的擦试,结合她脸上的表情,闻屿心一沉。
脸上明显多了些许心思,时安擦拭完看到闻屿,她轻问:“怎么了,是不是擦到伤口疼了。”
闻屿刚要回答,门铃声就响了起来,时安急着去给开门,没看到闻屿脸上欲言又止的样子。
只轻轻的给闻屿留了一句:“那我下次再小心点好不好?”
房门开了,医生带着药箱进来,是个年轻的男医生,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
医院科室众多,时安并不认识这位,只是连忙笑着道:“不好意思李医生,这个时间麻烦你过来,等之后我和闻屿请你和王医生一起吃饭。”
李医生同样笑着回答:“不用客气时医生,我和王医生是大学同学,你和他又是一个科室的,都是自己人,有事说话就行。”
时安连忙把李医生迎进了卧室。
闻屿和李医生同时像对方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李医生是个情商极高的人,走近看见闻屿背上的伤时,并没有询问原因,只道:“我正好带了擦拭的药一会帮你再处理下伤口。”
闻屿微微颔首:“麻烦李医生了。”
……
过了半小时伤口处理完毕,吊瓶也扎上了,李医生交代完药瓶的注意事项和时安闻屿道别。
时安一直在感谢有说有笑的把李医生送了出去。
回到卧室,闻屿侧躺在床上,脸色看起来要比刚刚好一些。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时安,时安被她盯的有点发毛便问道:“怎么了闻屿,怎么这么看我?是不是哪不舒服?”
闻屿看她一脸着急的样子突然不合时宜的笑了,他扯了扯干燥的嘴唇轻声道:“没有不舒服,只是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你时的场景,有点感慨还好那时我选择跟在你身后一起走。”
回忆被勾起,时安也记起来了那个场景,她当时好像还被他吓了一跳,她问道:“所以当时你是故意跟我去了酒店。”
闻屿点头一并说道:“为了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还有你会不会记得我,事实证明你好像忘了。”
他特意重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她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时安确实不记得闻屿的名字了,但那件事她一直是有印象的。
记忆又被拉回当年那个中医诊所,她有点想问,那个在他妈妈怀抱里的男孩腿伤治好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闻屿和家里的关系,时安隐隐约约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想到这她目光越来越温柔了起来,踱步走到闻屿的身边亲了一下闻屿的脸颊,声音娇俏:“还好你没忘,遇到你真好,闻屿。”
她看着他,无比庆幸当年小小的自己出手帮助了当时的他,才让他们有了后来。
闻屿用另一只手拉着时安,摇了摇手臂道:“我这么好,那你能把一辈子都许给我吗?”
他说的认真,表情也很认真,就像是一件很隆重的事一样。
时安知道这是闻屿害怕的表现,从始至终他在她这里似乎得到的安全感少之又少。
时安想转变一下氛围,故作轻松道:“怎么这么认真,不是早就许给你了吗?”
话音刚落,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故作委屈道:“我这么轻易的许给你,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很随便?”
闻屿闻声皱眉,一脸焦急想要解释。
下一秒时安轻声笑了起来:“逗逗你的呀,闻屿。”
说完她握起闻屿的手道:“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睡吧闻屿,明天醒来什么都会变好的。”
生病的人容易胡思乱想,时安都理解。
她看得出来闻屿此时都是硬撑,要不是她在这,他可能早就昏睡过去了。
果真时安话落,下一秒闻屿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她的话像安眠药一样,过了几分钟传来了闻屿均匀的呼吸声。
见闻屿睡着了后,时安把水端到卫生间倒掉了,又收拾了下刚才打针用过的垃圾。
整理好一切后,闻屿的第一瓶点滴马上到底了,时安拿起另一瓶换上。
她这才有时间坐下好好打理他的面庞,他眉毛紧皱,像是有什么心事,久久不肯放松。
时安想用手替他舒展开,又怕吵醒他,干脆放弃了。
吊瓶总共三组,最后一瓶打完时,时安替他拔了针,好像感受了疼,躺在床上的人儿动了两下,又好像知道自己身上有伤,连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
时安摸了摸闻屿的额头,见他退了烧,她再也支撑不住躺在他身旁睡下了。
……
翌日,闻屿睁开眼,时安就模模糊糊的映在了闻屿的眼眸里,半真半实。
等他彻底清醒,他小心翼翼的从床上起来,浅动了下身体。
虽然还疼,但伤口处没有了很涨的感觉,闻屿知道大概是昨天的吊瓶起了作用,伤口消肿了。
等时安醒来时都已中午,闻屿定了外卖,一起床就有热乎的饭菜吃,时安心情也很好。
闻屿的伤口没再发炎,但时安不放心说什么都要拉着闻屿去医院打针,她说这样能好的快点。
一连几天,闻屿的伤口结了痂,背部状态看起来好了不少,不再是触目惊心的红。
时安也上班了好几天,伤口结了痂后闻屿每日都会去失眠打个卡上班。
两人就这样按部就班的生活,谁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直到有一天,时安在准备下班的时候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因为医生的缘故,她想了下还是接通了。
对方一开口就报了身份,时安处于尊重还是开口叫了一声:“爷爷。”
对方的目的很明确,直接了当:“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了,那我也就不绕弯了,说吧,我需要给多少钱你才能离开我孙子闻屿。”
闻言时安无语的笑了笑,这种话她接都不想接,但还是出于礼貌语气回道:“多少钱都不离开,您就死了这条心吧。”
老爷子听到这话不怒反笑,他冷声道:“我这孙子眼光倒是不错,只可惜你的出身不行,上次给你发的照片看到了吗,照片里那个女孩子是我给他选的另一半,长相倒是不如你,可出身比你好了不知多少,所以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你必须离开他。”
时安淡淡反问:“如果我不离开呢,您想怎么样?”
“或者换个说法,你欺负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女孩也没意思,与其来说通我,不如您去说服闻屿,他要是答应您离开了,那我不会再去纠缠一下。”
时安不卑不亢的说完,过了良久,老爷子开口说了话:“这样吧,后天周六,我会叫闻屿回来,等他离开了我叫人过来接你,同时我也会把那个女孩子叫过来,到时候让他当面做个选择如何。”
时安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下来,她看得出来这段时间闻屿心里所承受的压力,虽然他没说,但他的一举一动时安都能感受的到。
她不能一直躲在闻屿身后,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时安都想要有一个了结。
挂断电话陈管家在一旁询问,闻庄生哼道:“这丫头很聪明,把问题留给了闻屿。知道我搞不定闻屿才来找的她,最后还把问题甩给了我。”
陈管家不想问过程只想听结果,着急道:“那她答应来了吗?”
闻庄生点头:“这倒答应了。”
陈管家应声,忧心愁愁道:“就是不知道二少爷最后能妥协吗?”
闻庄生:“他从小虽然得到的爱很少,但金钱方面没亏他。真要从两个里面选择,我相信他不会选择去陪一个野丫头吃苦。”
闻言陈管家唉声叹气了些,忍不住道:“二少爷也是可伶……”
话没说完就被闻庄生打断了:“谁不可伶,既然他得到了一些东西,就应该舍弃一些没用的东西,怎么选我相信他心里有数的。”
这次陈管家没再说话,只在一旁默默点着头。
眼睛看向窗外,不知道夕阳什么时候落了下来,金晃晃的让人移不开视线,这么美好的东西,偏偏看得见却摸不着,也只是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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