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人了

　　饕餮楼不愧是饕餮出品，饭菜都很好吃，不知不觉间，长离就吃了个八分饱，他摸着肚子放下了筷子。

　　侍者们进来撤下菜品，上了茶水点心。

　　长离这才想起自己买的零食，把两个篮子掏出来，“这是你的，这是我的，这些东西好吃是好吃，但不能多吃，太辣了。”

　　玉华只拿了一个串就把篮子推给了武威，“你也尝尝。”

　　转头就叮嘱长离，“少吃点。”

　　“嗯嗯，我就尝个味。”

　　长离说话算数，吃完一串就不吃了，斯哈斯哈地灌茶水。

　　玉华摇摇头，又拿出一瓶丹药，自己吃一颗，给他也塞一颗。

　　武威在一旁看得有趣，也不插话，慢条斯理地吃着烤串，脸不红，汗不流，显然是吃惯了辣的。

　　过了零食瘾，长离也消停了，跟玉华说起了刚才的事，最后不解道：“我怎么感觉那黄鹂鸟有点心虚呢，明明她做的才是合法的。”

　　话都不多说一句就跑了，还不如薮猫理直气壮。

　　这也是他没有让武威处理那薮猫的缘故。

　　唉，他还是偏心羽族的。

　　做不到完全的公正。

　　惭愧，心虚。

　　玉华笑了笑，“法律和人们的认可是两回事，黄鹂鸟知道自己合法，但她显然还是更认可第四重天的规矩，只是不想再出钱罢了。”

　　“可是法条都颁布三百多年了。”

　　玉华用眼神示意武威。

　　武威拿着烤串，淡淡道：“一条法律从出世到普及，需要漫长的时间，需要宣传、教育，让人们逐渐接受，也需要培育执法、司法人员，否则，法律永远就只是法典上的一行字。”

　　“很遗憾，我虽然执掌第四重天也有一段时间了，但目前还做不到让人人都得到法律的保护。”

　　长离直白道：“那只薮猫很强吗？你对付不了他？”

　　武威面不改色，“薮猫很好对付，但没了他也会有其他人，最起码他还算守规矩，不会随便祸害无关人士。”

　　长离皱眉。

　　长离不能理解。

　　在他的认知中，法律就是人尽皆知，约束着每一个人，也保护着每一个人的啊，这不是人人都要学习和掌握的常识吗？

　　还要宣传教育？

　　歇好之后，在武威的带领下，三人几乎逛遍了第四重天。

　　长离感觉真实世界的大门正在向他缓缓打开，什么借高利贷不还利息挨揍都是小事，往传送阵中心去时，他忍不住跟玉华道：“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还能活得这么难。”

　　玉华轻笑，“你错了，他们能在天庭上活着就已经算不错了。”

　　长离瞪大了眼睛，“什么？”

　　见他这样，玉华干脆拉着他绕了个方向，只见前方许多人哭得凄凄惨惨，跟家人朋友道别，却被执法人员毫不留情地往传送阵推去。

　　“阿女，你好好修炼，一晋升我立马接你回来！”

　　“阿母阿父！我不要去大地，救我！”

　　“我不想死！求求你放开我吧，我有很多钱，都给你！”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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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离木了，“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玉华道：“史书记载，大地上凶兽泛滥，天帝一手开辟三十六重天，将神庭移至天上，设下空间隔绝天地，从此三族不再受凶兽之苦。”

　　“但史书没有记载的是，自那之后，天庭上的三族生育率暴涨，导致天庭无法容纳这么多人口，于是出台了一个规定，那就是出生在天庭的三族，一旦成年后修为不到真神，就会被驱逐到大地上。”

　　长离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骨头缝里都泛着冷气，“孔雀她们也是这样吗？”

　　“不是，当时神庭迁移，有一部分三族坚守大地，清除三族，比如朱雀殿下、震麟天尊等，孔雀应当也是如此，以她的修为早就可以定居天庭了。”

　　“原来如此，难怪她们……”都看不起我。

　　某方面来说，她们确实有这个资格。

　　一时间，长离的脸颊涌上了热意，他暗下决心，一定要用自己的力量来改变这个世界！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就是大家都是学生，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玉华好笑地看着他，“你忘了？我家世代行医，每次放假我都要跟着大母和阿母去义诊的。”

　　“这我当然记得！”长离挠了挠脸，“我还以为你都是在上重天义诊。”

　　“上重天多是位高权重之辈，他们可不会缺医少药，在这里，我们医者是很难提高医术的，所以义诊的时候，一般都要到中重天、下重天去。等我毕业之后，我还要效仿先辈，到大地去，到战场上。终有一日，我一定会成为一个举世闻名的大医！”

　　说到自己的理想，玉华的气势都变了，不再柔软温和，而是强势坚定，一往无前。

　　长离眼睛一亮，“哇，刚刚玉华你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诶！”

　　玉华做作地清咳一声，在一声声赞美中，头越仰越高。

　　趁着变形丹药效未过，两人回到了学宫，心情飞扬，在护卫们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各自的密室。

　　打开门后，室内一片漆黑，长离有些奇怪。

　　离开前，不是点了灯了吗？

　　他没有多想，手一抬，召出凤凰真火，小火苗刚钻出掌心，还没来得及长大，唰的一声，密室内光芒大放。

　　师保们正脸色肃然地等着他。

　　长离心虚了一瞬就自然地跟他们打招呼。

　　大师保问：“陛下去哪了？”

　　“我让玉华带我去第四重天了。”

　　少师保城府浅，急急道：“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怎么能去这种地方，连个护卫都不带？”

　　大师保没眼看，痛苦地移开了视线。

　　长离冷静道：“首先，我成年了，其次，那么多羽族都能在那里生活，我为什么不能去？”

　　“他们怎么能和您比？”

　　“他们和我哪里不一样？”

　　少师保刚想吐出话语，看着长离清澈的眼，又紧急吞了回去。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能做，可以存在，但不能说。

　　长离意味深长地道：“师保，我不只是先天羽族之王，更是天下所有羽族之王。”

　　少师保脸色惭愧，“臣，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过段时间我要到大地上去看看，你们提前做好准备吧。”

　　“什么？”

　　“陛下不可！”

　　两位师保异口同声道。

　　大师保一脸正色，“陛下，您心系万民是羽族之幸，但大地上凶兽肆虐，以您的修为，不可轻举妄动啊。”

　　她心一横，眼一闭，“在您实力增长之前，臣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冒险，若想去大地，先踏过臣的尸体吧。”

　　少师保秒跟，“不错！臣也是。”

　　眼见二人态度如此坚决，长离叹气道：“知道了知道了。”

　　少师保扯着长离的袖子要个保证，不给不走了。

　　为了防止他们在这里哭天喊地，长离妥协了，保证绝对不会偷偷跑掉。

　　玉华提交了新型丹药变形丹，长离则是炼制了天网镜，用来实时监控各个城池，从而有效避免各种违法犯罪行为，二人顺利从鸿都学宫毕业。

　　当晚，长离就收到了太易宫的请帖，他乐颠颠地换上新衣服，坐上马车往太易宫而去。

　　启明眼前一亮，“长离到来，当真使太易宫蓬荜生辉啊。”

　　一想到双修，长离也难得地害羞了，“哪里哪里，启明哥哥今天也很好看。”

　　这倒是真的，启明今天换下了那件几乎焊在身上的金色流云纹锦衣，穿着一身如雪的白袍，行动间流光溢彩，像是裁下了一抹月光做衣，温柔又素雅。

　　天帝微微一笑，转而眉头轻皱，道：“天河一事，我原本是见你领地少，所以才想着……没想到大家都误会了。”

　　“误会？误会什么了？”长离不解。

　　“……没什么，都是一些无稽之谈，只是我担心你有朝一日听到了流言，误会了我对你的心意。”

　　长离摇摇头，眼睛澄澈如琉璃，“启明哥哥别担心，你我之间没有误会，我不会听别人挑拨的，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他歪了歪头，笑吟吟地看着天帝。

　　天帝心下一动，伸手轻抚长离侧脸，手慢慢地往下滑去，路过洁白的脸颊，最后停留在玫瑰花瓣一般红润的唇瓣，轻轻拨弄，似是戏耍，又像是在调情。

　　长离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忽地张开嘴，咬住了那根手指，在齿间细细碾磨。

　　天帝先是一惊，抽回手指无果，干脆继续深入。

　　纱织的床幔放下，在风中摇曳了许久，见证了日月的轮转，又听过了高高低低的呻.吟，最终归于平静。

　　长离不同，他原以为这场双修会很温柔平淡，就如同启明平时给人的感觉一样。

　　却没想到，到了床榻上，他感受到了烈火燎原一般的暴烈与激动，四肢百骸里传来的都是滚烫的岩浆，烧得他眼角含泪，烧得他的理智几乎归零。

　　岩浆聚集，本源开始充盈、燃烧，修为突破。

　　气势节节高升。

　　等长离从漫长的双修中醒来后，他就发现自己一连突破了三个大阶级，如今已经是天神修为了，顿时喜不自禁。

　　转头一看启明，他脸色苍白如纸，倚靠在软枕上，却还是笑着问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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