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50 章
祁阳班师回朝,直言上了年纪,力不从心,希望祁珩能跟在他身边历练,李彬当即封祁珩为中郎将,又把季瑜塞进钦天监。
季秋棠发了一通大火,和祁阳大吵一架,祁阳习惯了发号施令,最讨厌别人忤逆他,索性将她禁足,眼不见为净。
盛青若听余素月说祁阳早有请封祁珩为世子的打算,也趁机看了眼用娟帛书写的奏折,确实写了很多年了。
管事嬷嬷询问余素月想吃什么,她随意说了两道菜后:“再加道红烧肘子。”
盛青若唇瓣轻抿。
这道菜祁阳喜欢吃。
“若若。”余素月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其实前几天府里根本没有刺客。”
盛青若听完来龙去脉,满是无语,所以祁阳搞那么大阵仗,让全府人提心吊胆,只是为了有个光明正大搜红榴院的理由,是不是有点儿儿戏。
季秋棠也是脑子进了水,都跟祁阳过了这么多年,心里还想着晋王也就算了,居然还专门用一个屋子摆放和他有关的东西。
盛青若看着余素月的神态,依稀可以窥见几分季秋棠没有出现前,两人举案齐眉的日子。
她对祁阳在季秋棠那儿受了气,回头就从余素月这里寻找安慰的行为表示鄙夷,可看到余素月乐在其中,她又不免担心,万一过不了多久,他和季秋棠重归于好,她岂不是更伤心。
“不管怎样。”盛青若说,“娘,您高兴就好。”
船到桥头自然直。
祁阳再辜负余素月,她们就带她出去单过。
琳琅:“小姐,盛府来人,说三小姐过几日生辰。”
盛青若:“送个平安符去吧。”
春花问:“您什么时候去护国寺求的?”
“梦里。”盛青若压低声音,“我随便在街上找老道士画的,两文钱一个,你要喜欢,要多少有多少,每天换着戴都行。”
春花惊讶地张大嘴:“您胆子也太大了,不怕被拆穿?”
住持大师画的平安符都是有定数的,只赠一心向佛的有缘人。
丞相夫人几乎每月初一十五都去护国寺上香,坚持近五年才求到一张平安符。
盛青若撇嘴:“我又没说找住持求的。”
春花:“……”
盛青若往水里丢了一把鱼食,圆滚滚的鱼儿争先恐后跃出水面:“春花,抓条最肥的晚上熬汤喝,琳琅,你去看看青枣熟了没。”
盛青若坐在回廊亭中,双眼无神地看着远方。
倏然——
响起丫鬟的尖叫声:“好多蛇,快去叫人来抓蛇!”
盛青若抬手,感受阳光的温暖。三月三,蛇出山,九月九,蛇入土,这都十月份了,怎么还会有蛇。
她猛然瞥见荷花池里有道黑影快速朝她游过来,荷花池分明才让人清理过,她沉吟片刻,起身摸索着往前走。
她看到祁珩面无表情跟在祁阳往这边走,心里蓦地松了口气。
突然,一条蛇从假山上直直朝盛青若掉下来。
盛青若恍若未觉,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季瑜闪身过来,用剑鞘将蛇挑飞,他脚步轻盈地几乎听不到声音,在盛青若两步前稳稳站立。
盛青若眨了下眼睛,坚定迈出脚步,直到撞到他,她后退一步,皱着眉头伸出手,又很快收回来:“谁?”
季瑜垂眸看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盛青若不耐烦:“要你管!”
“湖边危险。”季瑜说,“不知道谁手贱把蛇窝给刨了,刚才你差点儿就被咬了。”
盛青若往旁边挪了两步,明显不相信他的说辞。
谁也没想到,原本应该吓得逃离的蛇会突然从花丛里钻出来,仰头朝盛青若脖子咬去。
铮!
说时迟那时快,祁珩掷出手中发簪,将蛇钉在回廊木栏上。
“若若。”
盛青若瘪着嘴,眼泪汪汪地朝他伸手:“我是不是差点儿死了?”
祁珩紧紧握住她的手:“这蛇没毒。”
盛青若没好气:“你不会安慰人就闭嘴!”
祁珩转头:“多谢大哥。”
季瑜面无表情地把出鞘的剑收回去,瞥了眼盛青若,淡漠嗯了声。
盛青若屈膝:“多谢大伯出手相助,是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请大伯哥见谅。”
季瑜扬眉:“好说。”
祁阳则让人把管家叫来一通责问,弄清楚来龙去脉。
原来是花匠儿子病重,需要新鲜蛇胆入药,这个时节蛇都躲到深山老林去了,他想起侯府假山好像有个蛇窝。
没想到他一挖就挖出七八个蛇窝,他看蛇都没醒,把蛇窝草草掩埋,带着随手抓的蛇就去医馆了。
没想到等他离开,蛇群就醒过来。
“还好,蛇都没毒。”管家说,“也幸亏您回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盛青若:“……”
他自己听听这话不矛盾吗。
都是没毒的蛇,能造成什么不堪设想的后果。难道一群手指粗细的蛇能把侯府的人啃光了不成。
她说就管家到底是靠什么当上管家的,原来是靠拍马屁。
祁阳:“你没事儿吧?”
祁珩咳嗽两声,轻轻戳了下盛青若肩膀。
盛青若愣了下,反应过来:“啊?您问我啊,我好着呢。”
祁珩:“我先带她回去了。”
祁阳点头,看着祁珩牵着盛青若离开,抬脚踢开沿路石子,转头问:“你觉得她眼睛能看见吗?”
季瑜说:“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蛇,她在盛家时,夏季都让人把周围杂草除尽,隔几天就让人在院墙周围撒上雄黄粉,刚才那蛇差一点儿就掉在她头上。”
祁阳深深地看他一眼,意有所指:“难得见你对人如此上心。”
连她在盛家的事情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季瑜:“她挺有趣的。”
啪!
祁阳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孽障!”
季瑜抬手擦去唇角浸出的血丝,他明白祁阳的意思,他可以和祁珩兄弟不睦,但原因绝对不能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兄弟阋墙。
——掉价。
祁阳:“去祠堂跪两个时辰。”
季瑜一脸无所谓地去了。
“你去问问季秋棠,她怎么管的儿子。”祁阳冷着脸吩咐心腹,“把待字闺中的适龄女子名单拟一份交给她。”
想来是季秋棠管得太紧,没怎么和女子接触过,一时情迷冲动,成亲了就放下了。
*
倚梅院。
盛青若木然地用勺子搅拌着米酒。
祁珩扒拉着炭盆里的烤红薯:“我让人把院子周围撒些雄黄?”
盛青若看向他:“季瑜他知道了。”
祁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盛青若闷闷道:“他好像知道我装瞎了。”
装得再像,也不是真的。
第一反应做不了假,她看到蛇那瞬间僵直的身体骗不了人。
祁珩握着她的手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盛青若说:“我是看到荷花池有黑影才跑的。”
祁珩偏头对凌寒说:“去查。”
心里顺便又把祁阳骂了一遍,他好好的在边城做他的土皇帝不好吗。
一回来就把霉运都带回来了。
盛青若喝了口米酒,面露嫌弃,祁珩把瓷盅放在炭盆边温着。
盛青若伸手摸了摸他下巴刚长出来的胡茬:“还挺有眼力见儿。”
祁珩握着她的手,用脸蹭了蹭。
凌寒很快回来:“管家刚才抓了个形迹可疑的男人,头发还在淌水。”
盛青若意外:“他还有这能耐呢。”
不过也能理解。
他的靠山季秋棠被禁足,他对余素月态度一直不怎么恭敬,可不得在祁阳面前拼命表现。
祁珩:“人呢?”
“服毒自尽了。”凌寒说,“侯爷暴怒,正下令让人彻查。”
祁珩挥手让他出去,把头靠在盛青若肩上:“若若。”
盛青若握着勺子,看着咕嘟咕嘟冒泡的米酒,咽着口水:“你说。”
祁珩深吸口气:“我想查查你母亲。”
盛青若受到的所有针对和为难,都和乔玉娘脱不开关系。
乔玉娘做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嫁给盛楚雄,早死让她更神秘。
盛青若无所谓道:“查吧。”
乔玉娘死的时候她还不记事,对她所有印象都来自琳琅等人的回忆。
她也想知道乔玉娘是个怎样的人。
晚饭后。
祁珩牵着盛青若的手在院子里消食。
盛青若指着院子里两颗桃树说:“为何要叫倚梅园?”
“院子里以前有棵红梅树。”祁珩说,“我娘喜欢,他就让人挪主院去了。”
盛青若咂嘴:“男人啊。”
他们的心好像无限宽广,总能在填满真爱的边边角角中拓出一片新的土地,分给其他女人。
有的甚至能无限扩张。
用篱笆把这些地方圈起来,互不打扰。
祁珩鄙夷:“你别把我和他混为一谈。”
移梅博美人一笑,确实佳谈。
可当季秋棠带着季瑜出现的那一刻,一切都成了笑话。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