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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衅
“切磋？”季念念神色冷了下来，京城的天师大部分修的是丹道，过来找她切磋什么？“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宋枕书他们也要跟着去，被季念念拦下了，“后院不能没人，你们守在这处就好。”
“不行，至少让宋枕书跟着去，他留在这儿没啥用。”赤锦扎心道。
宋枕书：？
季念念噗嗤一笑，“好，宋大人跟我一起。”
等安排好几人的去处，季念念立刻赶往会客厅。
天师学府傍山而居，会客厅离正门不远，季念念下了山腰才到会客厅，一行来的有五人，都穿得仙气缥缈，其中一白须老者见季念念跨进门，立刻道：“季执首真是让我等好等。”
季念念没理他，扫了眼一旁的熟人——胖天师，那胖天师身形消瘦不少，对着季念念露出个苦笑。
“谁要切磋？切磋什么？”季念念大喇喇地往主位上走去，略过老者时，她敏锐地闻到老者身上常年炼丹的草药味儿。
不过，季念念似乎一个眼神也欠奉，干脆利落坐下后，将燚阳剑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
宋枕书摇着他的折扇，站在季念念身边尽职尽责地当随侍。
那白须老者一愣，他从没想到自己还有被人不放在眼中的时候，他气得胡子抖了抖，“季执首，待客也不是像这样的吧？小辈还是要多学学。”
季念念刷地一下拔出燚阳剑，在老者面前挽了个剑花，白须老者被吓地往后一躲，堪堪救回自己的胡子。
“你们不是来切磋的吗？那可不算是客人。”季念念将剑横卧在膝上，嘲讽一笑。
气氛陡然陷入凝滞。
胖天师立刻笑呵呵地上来打圆场，“季执首言重了，我们是听闻天师学府开办，原本邀请您跟萧大人来参与天师擢选，结果二位都分身乏术，这才决定过来拜访拜访。”
“温老，您先坐。”胖天师这边安抚完季念念，又招呼白须老者坐下，给他一个台阶。
白须老者颇有些气闷地坐下，他修丹道，真要跟季念念实打实地切磋，肯定会被摁在地上摩擦，想拿前辈的派头压季念念，没想到季念念完全不吃这一套。
但面子不能不争，白须老者撇向一边给他倒茶的胖天师，他眼神冷涔涔的，给胖天师看出一身冷汗。
他幽幽捋了捋须子，“谁说我们不是来切磋的？小方你在天师堂颇具威名，不如跟季天师讨教讨教？”
胖天师脸色一白，他就知道！这群王八蛋想借他的手找个由头——见在季执首这里讨不了好，放出去的话又不能收回，若他输了，便是丢天师堂的脸，罚他便好。
“怎么？不愿意？”白须老者皮笑肉不笑，其他人也完全不来解围，只是冷眼看着胖天师困窘不安的样子。
胖天师深吸一口气，勉强走到季念念面前露出个笑：“季执首，小人讨教讨教。”
季念念深深看了胖天师一眼，她站起身挥袖弄开胖天师，居高临下地站在白须温老面前，“京城天师堂主修丹道，你们来挑战，难道不应该是跟我切磋丹道吗？”
胖天师一愣，季执首这是替他解围？
温老端茶的手一顿，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笑意轻松的季念念——他从国师那里听说季念念擅符箓阵法，难不成丹道也不差？
温老还没动作，另一个白袍中年男子主动站出来，对温老躬身道：“师父，弟子请愿，希望能得季执首指点。”
说完，这人神情恭顺地朝季念念一拜，等季念念的回复。
季念念挑眉，师徒？她想起胖天师曾经说过，京城天师堂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制度——师徒制，在天师堂拜了个好师父，直接等于平步青云，权财加身。
胖天师紧张起来，这白袍男子是温老的大弟子，常常进宫与皇帝讨论丹道的事情，这种实力在大安难逢敌手，季天师是不是托大了？
温老十分满意地点点头，摸了摸胡须连声道：“好！好！”，他又带着些得意地看向季念念：“季天师可愿？”
“可，不过这丹道，考题谁出？”季念念将燚阳剑收回剑鞘，双臂环在胸前，“你们出考题，我怕有意作弊。”
这话一点也不客气，温老的脸直接就黑了，傲慢道：“你想如何？不如季天师出题？”
“行啊，”季念念毫不客气地点头，“就考一个，炼天心珠。”
季念念见二人脸色一变，狡黠一笑——天心珠脱胎于炼丹术，它以灵材聚灵，凝练成丸，用灵气激发后会爆发出极强的瞬时灵气，以此作为攻击的手段。
但是因为天心珠极其消耗灵气，且容易折损材料，也不能算是丹药，所以后被划归到冶炼的范围里。
温老冷笑：“季天师倒聪明，但我这觉得考这一项是不是太简单了？不如三场两胜？天心珠一场，凝神丸一场，第三场各自写一场比试，抽签决定？”
凝神丸——胖天师原本扬起的笑意立刻瘪了下去，凝神丸是甲等丹药，这在天师堂都是一般天师难以企及的丹方……他可没听说过季执首丹道也厉害的。
“可。”季念念当即招呼人来，拿起纸笔，当着他们的面写下第三场考试的考题——春水术。
温老跟他大弟子的眼睛都瞪圆了！
“你怎么知道春水术的？！你是到底是何处的师承？！”温老激动地站起身，拿着那张写了春水术三个字的白纸看了又看，他狐疑道：“你真的会吗？”
季念念歪头：“你猜？”
春水术是丹道的上乘秘法传承，春水术妙在用其提炼萃取灵材纯度极高，传说以春水术炼出的丹药不仅仅无尘无垢，不会有丹毒积蓄体内，还是冶炼不老仙丹必须的术法基础。
温老将那纸轻飘飘地折起来，扔进抽签桶内，又背对着季念念写下考题，折好后放入。
季念念没在乎温老这小动作，倒是胖天师担忧道：“季执首，你这切磋若是不赢……恐怕不利于天师学府的名声，要不咱们还是换个方式吧，或者把第三场改了？这不能保证一定会抽到春水术……”
胖天师不修丹道，加上各类传承不互通，他完全不知道春水术是干什么的，只是见温老这么激动，想来肯定是好东西，若是季天师抽到就有赢得机会……可谁能保证能抽到？
“不，”季念念老神在在，“他们一定会写春水术，第三场必然是春水术。”
胖天师不明所以地挠挠脑袋，但见季念念笃定，便点点头退到一边去了。
温老兴冲冲地摇了摇抽签桶，就要立刻抽签，季念念啪一下盖在抽签桶上，“等等……请交斗法费。”
“什么？”温老一行人一脸怔愣。
季念念惊讶地看着几人：“这材料都是我们准备，得花多少钱？几位既然要用我们的场地、材料，这斗法费也该给吧？堂堂天师堂也不该这么吝啬？难不成是来打秋风的？”
还不等天师堂的人暴怒，宋枕书瞅准机会，刷一下拿起自己腰间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开始打起来，片刻后举着算盘对天师堂的众人道：“灵材宝贵，需万金。”
大弟子眼前一黑：“万金？！怎么不去抢？！”
宋枕书昂首挺胸：“我们的灵材都是上好的灵材，场地都是铁金石，贵有贵的道理，还是看在各位是同行的份上打了八折。”
温老嘴角抽搐，但若是能见到春水术，那这万金也算不得什么，他拉住自家弟子，从怀里掏出银票，咽下哽在喉头的血：“拿去，季执首花的都是上好灵材，自然值这个价。”
拿到钱的季念念心情大好，合计之后，他们决定露天大比，季念念甚至将所有的门生都召集在校场边观摩斗法是。
季念念站在校场中央，朗声道：“观摩斗法是极好的修行之道，诸位弟子要认真看。”
脆生生的声音整齐道：“是！”
白梦月有些惧怕见到天师堂的人，乔装打扮后藏在人群里观摩校场斗法。
“第一场！冶炼天心珠！半个时辰内，天心珠数量最多者获胜！”
裁判一边三人，那些灵鸢队抽空来上课的“夫子们”被迫临时变成裁判。
季念念跟那大弟子面前摆着桌几，上面是各色冶炼的材料，一声令下，二人迅速分辨面前的冶炼材料，将其分类，然后开始冶炼天心珠。
大弟子明显不熟天心珠的冶炼方法，放错好几个材料，灵气激化之下，嘭地一声，丹炉里冒出一阵黑烟，发出焦糊味儿。
季念念甚至连丹炉都没有用，那些材料顺着灵气揉弄下被提炼成“水”，缓缓聚合在一处，充分混合后才被季念念控制着抛入丹炉。
温老神情激动地站起身，眼神发光，死死盯着季念念——
那就是春水术！季念念竟然真的会这秘法传承！！
传说这秘法只有国师跟他的柳师妹习得，季念念是从何处修行得来的？！难不成是那位传说中柳师妹的弟子？！
大弟子明显被季念念这一手搅乱了心神，天心珠本就耗费灵气，又废材料，没人没事天天练这个玩，更何况……他也想看看春水术的神通！
这种情况下，第一场季念念赢得毫无悬念，但到了第二场，季念念却完全不动材料了——
只是盯着大弟子炼凝神丸，她并不主修丹道，这种实地观摩其他人炼丹，对于她自己来说也是十分宝贵的经验。
反倒是大弟子被季念念盯得心慌，废了一炉丹药，温老只觉得这弟子的心性还需磨炼，只是看看而已，怎么就这么不稳？
第二场季念念也败得毫无悬念，毕竟她连手都没动一下。
但……周围的弟子却十分崇敬季念念淡然的态度——
“哇！长夫子好厉害！这是让他们一步？！”
“真厉害！”
孩子们童言无忌，往往伤人于无形——大弟子从丹炉里倒出丹药的手开始颤抖，甚至滚了一颗掉在上……
温老跟其他天师的脸色也十分精彩，用袖子掩唇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等到了第三场，正如季念念所料，抽出的斗法之术果然是春水术！
只不过这张纸，不是季念念写得那张，而是温老写的那张——温老他们根本就不会春水术，只是想看看春水术到底是什么！若是能窥得一二法门，那简直撞了大运！
二人面前又换上了新的材料，从最简单的止血草到上等灵材天龙参，每个品级的药材均有。
大弟子看着都有些酸了——校场是铁金石铺成的不说，连灵材都这么好，虽然这些也不值一万金，但这手笔用来教学生，也足够让人羡慕了。
他们正运起灵气，准备萃取灵材，突然有人前来禀告：“诸位大人，陛下与国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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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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