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韵律·亡灵协奏曲

　　眼前的女子微微抿唇，下一秒已出现在我面前，紧紧地抱着我。清幽的蔷薇花香瞬间将我包围，熟悉的感觉，令人仿若一下回到了最安全的港湾，数日来的戒备在此刻全部卸下，我僵直的身子缓缓放松，接着，紧紧揪住了面前女子的衣角，怕一松手，他们就会从我眼前再度消失。
　　“没事了，夕，没事了……”女子的嗓音染上一点哭腔，她轻轻抚着我的长发，在我耳边低语，“我的孩子，这么久来，让你受苦了……”
　　眼前逐渐被泪水模糊，我紧紧握着拳，将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不是没想起科斯纳和霂月霖瑟的告诫，只是……失去甚久的如今突然出现在眼前，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
　　最后，我还是伸出双手，轻轻地、轻轻地，推开了面前的女子。
　　“……夕？”女子秀眉微蹙，有些担心地唤着，“见到我们，你不高兴么？”
　　垂下眼帘，我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不高兴，只是……”抿了抿唇，我淡淡道，“我已经习惯了你们不在的生活，如今你们却又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很难接受。”后退一步，我缓缓走向一旁仍未回过神的艾格妮丝，轻轻问道，“你还好吗？”
　　她回过神，眼神空洞地望着我，显然受了很大的打击。
　　“这两位就是你的亲生父母，爱丝蒂露•月影和离若•月影。”我轻轻回头，对那二位说道，“而这位是我用自己的血唤醒的血族，艾格妮丝•月影。”随着我的话语，艾格妮丝的眼睛渐渐有了光彩。她转过头定定地望着那美得不似人的男女，随后又望向我，海蓝的眸子带着一些不知名情愫，“夕，他们是……”
　　而男子已走到我旁边，出神地打量了一会儿艾格妮丝后，似乎认出什么了，深蓝的眸子微微眯起，“露儿，你看，这不是……”
　　“被你们遗弃的孩子，拥有纯正皇族血统的月影家族一员。”瞥了他们一眼，我眼底飞快地闪过什么，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浅浅一笑。
　　在他们和艾格妮丝互相认识的时候，我一人走出了正厅。在后花园转了一圈，最后我停下了脚步，望着满眼闪烁着银白月华的蔷薇，微微抿唇。
　　白色的蔷薇啊……曾有一度，我是那么的厌恶你们。
　　而如今，没有血薇成海，但见一墙白薇，我也不禁开始怀念魔界那如火如荼的美丽。
　　向那纯洁的白色伸手，我最终还是没把它从枝头摘下，而是轻轻沾染一点花瓣上的夜的泪水。冰凉而细腻的触感，正如此时我的心境。
　　近日来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总是搅得我无法安睡。
　　总觉得……抛弃了过去的身份，也无法安宁。
　　不知这次的复仇，是否能顺利地进行？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我淡淡回眸，是依路法。
　　“怎么一人在这？”
　　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关怀。
　　眸微暗，我反问，“依路法，你不觉得他们的回来很不对劲么？”
　　“他们？”依路法微微一愣，“你是说你父母？”
　　再次将目光聚集在那满目的苍白，我垂下眼帘，“明明是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复活呢。”一边说着，我又低低念了几句。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复活”之后的话。
　　缓缓蹲下身，我摇了摇头，不语。
　　望着白薇蔓延的源头，我眼底的光亮渐渐散去。
　　“明明……死在我面前的啊。”听到他缓缓向我走近的脚步声，我只感觉自己的伪装正一点一点地破碎。现在可以相信的只有他了，所以，我不必在他面前装坚强……
　　“明明……丢下了我一个人的啊……怎么可以说回来就回来……”
　　“夕？”他轻轻唤着，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你怎么了？”
　　我背对着他，心里仿佛有一道门悄悄打开，所有感情在那瞬间全部释放，交杂在一起，说不清是悲伤、痛苦还是愤怒，“现在，就连洛特也……”
　　他伸出的双手，坚定地握住了我的肩。随后，缓缓地，温柔地，却又不容反抗地将我扳过来面对他。接着，他动容了。
　　银色的月华，照亮了我眼角流下的晶莹。
　　冰凉的鸢尾花香再次将我包围。他在我耳边低语，“洛特背叛了你，弃你而去，但是我不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帮助你，哪怕你需要我的命，我也会亲自为你送上，永远。你不是孤单一人！你还有我，还有科斯纳，还有霂月霖瑟，我们是永远不会背叛你的。”
　　夜深了，月仍在黑色的夜空绽放清幽光辉。纯白的蔷薇旁，两个相拥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而这一切，被一双宛若黑暗之源的幽深血色眸子尽收眼底。
　　“很快……就会开始了么……”女子的低笑宛若绽放的罂粟，“真是期待呐，依路法，你到底是选择我，还是选择她？”
　　院内的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向女子所在之处望来。女子低低地笑着，身影渐渐消失虚无……
　　一切似乎都没变，但在那不为人知的地方，沉寂已久的命运之轮，终于开始慢慢转动……

　　次日。
　　当艾格妮丝再次以惊人的速度学会使用七系所有的高级魔法，并且“不小心”放出了几个禁术毁了依路法的一半别墅后，我终于决定带她到野外进行实战演习。毕竟在室内学习这种攻击范围广杀伤力又大的法术，危险系数达100%。为了日后还能有个睡觉的地方，我不得不把艾格妮丝带到了魔界的边界，那个十分混乱不安全的地方。
　　因为，有“黯裂”的存在。
　　望着四周杂草丛生，荒凉至极的景致，我垂下眼帘，布下了一个半径50米左右的圆形魔法结界，随后等艾格妮丝走入结界中心，我便等着她大显身手。
　　她望着我，我回以她鼓励的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艾格妮丝微闭双眸，缓缓念起风系禁咒的吟颂词。随着节奏的越来越快，空气中渐渐凝聚起浅蓝色的光球，纷纷向艾格妮丝身边窜去。接着，以她为中心有一个不小的空间，诡异的平静，本来一人多高的杂草都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紧贴地面，而一过这个空间，则是欲将一切毁灭的狂风，有铺天盖地之势，凡是被风掠过的地方，连土都不剩，只见下陷的苍白坚硬岩层。狂风卷起的沙土、石尘和一些杂草，不断地敲击着我布下的结界，并隐约传出类似于玻璃破碎的声音。我微微一惊，忙再次向结界输入能量，以防被那股劲风击碎。
　　这么强大的气场，这么绝对的毁坏……我微眯起纯金的双眸，嘴角扬起一个满意的弧度。光是七系中最温和的防御系魔法就能使出这么强大的破坏力，火系雷系什么的更不用提了。眼底闪过一丝赞赏，我轻笑，魔界以后有她，就不用担心了吧……
　　「好了，艾格妮丝，可以了！」我向艾格妮丝进行心灵交谈术，谁知一点音信也无，肆掠的风似乎反而有所加大。我不由得微微蹙眉，「艾格妮丝？你还好么？！」
　　身后忽然有一股诡异的能量波动，我不由得分神，回首欲瞧个究竟，结果只听刺耳的“喀拉”声，随之而来的是令人窒息的风系能量海啸般地来袭，我被这突然的反差震得向后飞去。
　　而发现诡异能量波动的地方，突然窜出无数带刺藤条，像被什么人操纵一般，纷纷向我缠来。细长的倒刺随着藤条的卷紧深深刺入我的肌肤，我微蹙眉，用还能活动的右手在空中迅速写下一个血色图腾，夕暮出现的瞬间，那藤条也毫不客气地缠住了我的右手。
　　“主人！”夕暮望见我被藤条刺得血迹斑斑的伤口，低呼了一声，忙凝出剑气砍向藤条。但那藤条怪异得很，非但砍不断，反而还紧了几分。我吃痛地吸了一口冷气，吓得夕暮不敢继续。
　　风系能量渐渐平静，而原先那个结界中心，却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鬼魅如夜，妖冶如蝶，邪恶如魔，仿若是黑暗的源头。
　　那双深不见底的血眸，凝聚了多少杀气。
　　魔鬼般的低笑后，她已然在我面前。
　　夕暮看见是她，惊得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缩回了剑身里。
　　“夕暮你……”我讶异于她对这女子的恐惧，似乎认识她以来，她还没怕过什么，如今却吓得直接当起了缩头乌龟，难道这女子……
　　阳光下，她却宛若一个黑洞，将身边的光芒完全吸收。血色的眸子里带着无法揣摩的寒意，可以确定是与她第一次碰面，可她一上来就对我有极强的攻击欲，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一个人？
　　她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我的金眸，眼底竟逐渐有怒意闪过。正当我开口想问她艾格妮丝的去向时，她已先一步发话。冰冷的语调听不到任何起伏，仿佛是机器发出的声音，低沉，无情。
　　“这双眼睛，真是美丽。”血色的眸微眯，她伸手抚上我的双眼，及其冰凉的触感令我微微缩起脖子。我下意识地闭眼，女子的声音却越发的冰冷，“真是美得我想把它们毁了……”
　　微微一惊。
　　“艾格妮丝，你把她带到哪了？！”轻轻一甩头，甩开那只在我眼眶游走的冰凉的手，我睁眼，声音里染上一丝怒意。
　　“艾格妮丝？”她喃喃的重复一遍，似乎有些不解。
　　不在么？正当我再想问什么时，忽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袭遍全身，仿佛有人接管了这具身体的掌控权。一簇簇比太阳还要夺目的金色火焰忽然凭空出现，将那诡异的藤条化作灰烬，我的身体向后飞了数十米，与那女子遥遥相望，而那金色的火焰未灭，仍尽职地环绕在我身边，保护着我。
　　“哟，终于开始认真了么……”女子嘴角的笑意渐渐隐没，身边也浮起数道黑色的光芒，一瞬间就化作黑色的空间裂缝，“莫约……我真是很想把你吞噬了呢……”
　　莫约？难道她是莫约的仇人？怪不得了，见到我这双金眼会这么生气。
　　“别太不自量力了。”话语自动地说出口，我知道，接下来全部交给莫约了，包括我这具身体能不能毫发不损地回去，会不会丧命。
　　“不自量力？”女子危险地微眯双眸，身边黑色裂缝愈来愈大，“你说我不自量力？！”
　　“别忘了，你从何而来。”“我”冷冷一笑，微抬手，指尖闪过一道耀目的金色，渐渐化为一柄雕有星辰万物的精美长弓，手握的地方是银白色的象牙制成，周围镶嵌细碎的白色水晶，这柄长弓处处缠绕着圣洁而凌厉的气息，宛若上帝的精心之作。另一只手拉住弓弦，一道纯金的箭矢出现，拉足了后，以雷霆之势射向那女子。
　　女子冷冷一笑，随意地挥手，一道空间裂缝就这么出现在身前，轻易地吞噬了那柄箭矢。撕裂一道空间裂缝可是要耗费自身八成能力才办得到的事，而这女子却不费吹灰之力，处于观战状态的我不免为自己的身体捏了一把冷汗。
　　“你已大不如从前了！”女子得意地扬起了嘴角，“自从分离了‘最纯净的能量体’后，你已不具备打败我的能力。现在趁还没败得很惨，屈服于我吧，我兴许还会放过你的眼睛，否则……”眼底变得阴郁，她一字一字地缓缓吐出，“你的眼睛就归我了，而你，我会把你吞噬得连灰都不剩……”
　　这么变态……在意识的心湖，我叹。这个莫约，怎么尽惹这些不好惹的人物呢？
　　双手在空中一扬，姿势优美得仿佛琴师轻抚琴弦，四周顿时暗了下来，刚刚还是天气晴朗的午后，转眼间已被压抑的夜色包围。黑色的天空中不见星辰明月，宛若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了一切光芒。
　　见此情景，我不禁轻呼：好厉害的情景辅助魔法！
　　情景辅助魔法，从字面上来说，就是改变周围环境来发挥自身最大的长处，但这改变环境又谈何容易，最难逆转的就是自然之力，而这女子使用了这种大型魔法后，似乎不吃力，反而悠闲自得地微闭双眸。
　　这家伙……强悍到了变态的境界……
　　而“我”的身形却忽然猛地一滞，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楚，被什么牢牢地制住，动弹不得。还好现在主管身体的不是我的意识，否则这会儿估计已经难受至极了。
　　这不，我听到了莫约低低的呻吟。
　　女子见状，长笑数声，“果然被我料中！分离了自己全部罪恶的你，如今已经受不了任何黑暗的侵蚀了！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小小一个魔源定术就把你折磨成这样！”
　　“我”恨恨地咬牙，企图挣脱她的束缚。
　　“……别得意，伊莱娜约，”声音颤抖着，带着极大的隐忍，却仍旧镇定，“……我可不会败给……从我身体里分离出来的罪恶……”不受控制地说出这句话，望着面前女子愈发阴沉的神色，我讶异了，没想到这女子真是黑暗之源——创世主神分离出来的最黑暗的部分，莫约的邪恶分身。
　　“或许我是赢不了你，但现在你在我手里，不是么？”伊莱娜约冷冷一笑，血色的眸子徒然绽放一缕诡异的光芒，“我完全可以轻易地夺走你身体的一部分，一只手或者一只脚，你自己选择？”
　　身体上的压力猛地增大，“我”咬着嘴唇，极力将痛呼咽回去。
　　“我看……”手上闪现一抹黑色的光泽，依稀可以看见什么闪动着，“不如用‘裂质’将你眼睛的组成元素完全破坏？真是很期待看见主神失明的样子呢，呵呵……”
　　心里暗骂这家伙是十足的变态，可现在主动权不在我这，我也无能为力。
　　“你！”莫约倒是惊了，“你敢？！你可知这么做，就真正表明了你的立场？你是想与我为敌么？！”
　　旁观真不好受，我暗暗想。
　　伊莱娜约不语，垂下眼睑笑得妖冶，手中黑光大盛，转眼间在食指和中指间形成一道黑色的细线，仿佛只是黑暗的眼神，却涌动着极尽诡异的能量波动。手操纵着那根细线轻挥了几下，转眼就撕裂出一个个细小的空间裂缝，旁观的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完了，看来今天是不能平安回去了，可怜我这具躯体又要变得伤痕累累了。
　　“从哪只眼睛开始好呢？”她嘴角的笑宛若罂粟，带着无尽的危险，手中的黑色细线在我的两眼间比划，随后不在乎地一笑，“反正都要，不如就从右眼开始吧！”在右眼前停下，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还记得吗？被我的‘裂质’破坏的事物，是永远无法复原的哦！~也就是说，你的眼睛会被分解成不可逆的时空质，永远无法再生~”
　　不……不会吧……
　　我不要啊——
　　还没想完，只觉一阵深入灵魂的痛苦传来，只处于旁观的我竟也感到了这种疼痛。撕心裂肺般，天地间似乎突然暗了下来，只能依稀用仅存的左眼看见金色的光芒从我的右眼涌出，同时似乎有什么一丝一丝地从我的身体抽离，我不禁为之战栗——这种灵魂的折磨，岂是一般人想象得到的，即使没有这具身体的主控权，我依然能感受到。痛楚间，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该不会，这什么“裂质”，连带着伤到了我的灵魂了吧？！
　　——那我岂不是真成独眼了？！
　　我说莫约，你用我的身体也不是这样用的啊啊！！！
　　“看到了么？这就是你那无法复原的右眼。”手中捧着一团暗淡的金色光辉，伊莱娜约笑得猖狂，眼见那抹光辉越来越飘渺，最后散入天际无影无踪后，我长长叹了一口气——完了，真玩完了！！
　　再次凝聚起“裂质”，她笑得残酷，“好了，接下来……轮到你的另一只眼睛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在心里大喊：「莫约！！快，你我交换意识，把身体还我！！」
　　那黑色的细线再次向我的左眼袭来，我以极其险乎的角度避开，为自己保住了左眼庆幸的同时，痛楚再次袭来，却是比之前强了千万倍，让我险些再次暴露在伊莱娜约的攻击范围内。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我捂着右眼，发现那儿只剩空虚，却来不及为失去它哀叹——因为面前的危险还没解决。
　　紧紧咬着下唇，一丝腥甜闯入口腔，却仍冲不淡身体承受的伤害，我在身边缓缓凝聚起一簇簇孔雀蓝色的死神之焰，先前令人窒息的威压荡然无存，风拂过，我望着自己的深紫色长发，苦笑——为什么不早点想到呢？如果早点想到这样做就可以摆脱她的束缚的话，我也不用少了一只眼睛了。
　　“哟，你竟然还能动？”她显然惊讶于我的表现，暗红的眼眸染上了一丝兴味，“你不是莫约，你是谁？如此熟悉的能量波动，莫非你也是黑暗一族？”
　　背后展开一对漆黑的骨翼，身边的火焰光芒大盛，果然变回这个样子，真是久违了的舒适，只可惜我的眼睛啊……
　　恐怕以后我要改名叫“独眼龙”了……
　　“死神？”她显然更惊讶了，“没想到莫约竟会和你同体……”眸微眯，她再次扬起邪笑，看到她笑得那么贱，我徒然升起警觉——准没好事——“……死神又如何，不也是莫约创造的东西？现在连她都敌不过我了，我还会怕你一个小小死神？”
　　还没等我准备开溜，她又忽然说了一句让我差点从云头跌下的：“不过我倒是很久没尝到死神的味道了。要知道，如此纯正的时空质可是最美味的东西。”
　　不会吧……
　　这变态竟无聊到吃死神……
　　她到底，呃，是什么怪物……
　　只觉眼前被一片黑暗覆盖，她的声音如在耳边的呓语，“小死神呐，就请你在我的绝境中慢慢死去，回归成飘渺的时空质吧，呵呵……”
　　难道这就是实力的差异么？难道我一点战胜她的机会也没有么？甚至连自己的命都无法自己做主？！在我的世界完全被黑暗吞没之前，我忽然不甘了，不甘向命运低头，不甘被她所杀！我是白颜夕，我是创世主神的一部分，我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死去！命只在我手中，谁也别想夺走！！
　　仿佛体内的什么被我激发，那道关闭了无数岁月的门突然打开，无尽的力量灌满全身，我猛地睁眼，左眼间再次变为纯粹的金色，同时身边的黑暗空间瞬间被龟裂成无数碎片，映入眼帘的，是伊莱娜约因诧异至极而显苍白的脸庞！
　　我是白颜夕•月影，是命运的主宰者，你这小徒，岂是我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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