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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走?怎么走?
但季瑾存永远有他的办法。
而在他的办法里也永远是把自己放在最危险的位置。
“你和萤雨带月雁风及众人走,我在后面抵挡。”
连姜萤雨都眉头一蹙:“仙君,你这样太危险了!”
季瑾存冷冷淡淡的,还是一贯的模样,到紧要关头也没有一点心浮气躁的端倪,倒不如说更加沉静了,他问:“那谁来替代我?你吗?还是他?”
姜萤雨卡了一下,以他们两个的实力根本没有办法断后,更别提要一边断后一边考虑前方的情况,这事情终是还是清恒仙君来做才稳妥,也只有清恒仙君才能做到。
她没有说话。
季瑾存先说了:“别再多做耽搁,现在就走。”
姜萤雨的佩剑‘轻尘’细长尖锐且脾气不太好只亲近萤雨,最终它也并不愿意载太多人,只接纳了月雁风。
而剩下两人就落在了姜星河身上。姜星河本就因为邪祟的事情忧心忡忡,此刻看见老翁颤巍巍地站于剑上,而阿奴向他这边刚走了两步,就返回去抱三娘子,要带着三娘子一起走,姜星河的头都疼起来。
但他也不好说什么,暗骂一声,帮着他搬到剑上,道一声“站稳了。”就一剑当先冲了出去,姜萤雨紧随其后。
屋外是凶狠狰狞的崎群,飞扑过来的一招一式都在要人命,稍有不慎就会被击落,坠在崎堆里成为一具骸骨。
但那些崎在还未能靠近他们时,就被一道看不见的结界挡了下来,利爪锐翎都抓在了一团棉花似的结界上,被卸了力道,根本碰不到结界里的人分毫,然后顺着这结界滑下去。
这抵挡作用的结界同时面对四面八方的凶恶的崎,是十分耗费灵力的,若是一般人来施展,根本撑不了多久,更有甚者,或是只刚受邪祟几击,结界就会崩塌下来,但这结界既然是季瑾存所控,自然无坚不摧。
他游刃有余地控着结界保护着姜星河姜萤雨御剑前行,自己又在最后挡着邪祟七七八八的攻击。
一时下来竟然毫无纰漏,无懈可击。
季瑾存还是清清淡淡地:“走,别顾虑太多。”
其实不必他说,姜萤雨和姜星河两人都没有忧虑自身周围的邪祟,他们对季瑾存有一种盲目的信赖。不是因为他法术绝伦或是身处高位,仅仅因为他是季瑾存,只要他在,哪怕情况再多艰难,他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他的存在本身就让人信赖,让人冷静。
姜星河姜萤雨两人飞速朝着营地方向赶。
一时间情况顺遂。但身下身边依旧邪祟翻飞如潮水,望不见头,不禁让人担忧营地那边,真的还有人活着吗?
几人沉默着也不吭声,但再次加快了速度。
一切瞧着都毫无问题,唯一让人忧虑的只有营地那边的活人问题。
但上天就爱开玩笑。
突然一声哨响。那哨音清脆干净,就像枝头柳梢一只雀儿的脆鸣,像是毫无危险性的一声轻响,甚至让人心情愉快。
但这哨里暗示的意义却像是汹涌洪水,要将人吞灭淹没。
邪祟们像是遇到什么克星一样颤抖着,惊惧着,让季瑾存都诧异了一下,手中放缓动作。
接着,在瞬间的恐惧之后,像是接到了什么信号,不要命地围攻起来。
如果说它们先前是凶狠可怖,而如今确确实实连命都豁了出去,耗费一切只为将季瑾存控着的结界打破。
一只两只,上百只崎就像有了智慧一样,放弃姜星河姜莹雨的位置,转而朝着季瑾存围上去。
黑色邪祟如黑云压境,密密麻麻遮人视野,叫季瑾存只来得及看清远处一袭灰衣,那灰衣主人手里拿着一枚木制哨子,他的容貌掩在兜帽下瞧不清楚。
似是感受到有视线在看他,那人举着哨子挥了挥手,微仰头露出一个笑,白齿森森。
随着他挥手,邪祟群朝着季瑾存蜂拥而至,堵住了他最后一点余光,之后只剩邪祟群的刺耳的嗡鸣和无边无际的黑暗。
“季瑾存!”“清恒仙君!”
他听见其他人在叫他,但他无暇顾及,崎群疯了一下撕扯上来,但他并不能使出全力,他要维持着姜星河和姜莹雨处的结界。
如此一来,他便跟着邪祟群胶着上了。
这些邪祟受了命令连死都不惧,但季瑾存不行,他还得护着其他人,还得考虑尽快到达营地救助百姓,一来二去,不免掣肘于邪祟。
废了力气将邪祟挥斥开来,挣脱出去时,他身上便已然受了些伤。
姜星河惊道:“清恒仙君!”
连老翁都道,“仙君,仙君你要不先,”老翁忐忑不安着,最后叹了口气,“仙君你已经尽力了。”
但季瑾存从来都不是个爱惜自己的人,他仍旧说道,还是一个字:“走。”
姜星河姜莹雨想上前帮忙的步伐被季瑾存制止下来,顿时皆有些踟蹰。
月雁风当然明白季瑾存在想什么,她说道:“听他的,赶路吧,越快越好!”
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姜莹雨两人只能飞速前行,加快速度,尽量不给季瑾存增添负担。
可那邪祟群却愈发疯狂和难缠,均围着他撕扯。
他一个人抵挡数百只邪祟,还要顾及前方弟子和百姓的安危,一时被袭到先前伤处,他举止一滞,下方邪祟瞧着有机可乘,一点喘息时间没留给他地扑杀过去,生生制住了他的行动,结界缓散。
其余崎便如闻见了血腥味一样朝着姜星河几人围过去。
一切都在一瞬间,叫人反应不过来。
眼睁睁地瞧着数十只邪祟朝着自己倏忽间扑过来,像奔向已在兽网里的食物,下一刹就会被分食成碎片。但他们却来不及反应,甚至没法抵挡和挣扎。
又或者,即使能抵挡也只是徒劳。
眼看着一只崎的利爪就要落到姜萤雨的天灵盖上,姜星河瞳孔瞬间骤缩,马上就要明知徒劳,却也要不管不顾地挡过去。
悚然惊惧!
“噗嗤”一声,是利刃划进血肉的声音。
但却不是姜萤雨的,而是季瑾存的。
他在危急时刻居然能重新凝起结界,护住了姜萤雨。但他自己却因为无法抵抗,被邪祟锐爪狠狠捅进肉里,从胸口一路划至上肩膀,血液迸出,白衣浸血。
他第一时间点脉止了血,没给其他人震惊呼喊的时间,还是沉着道:“走。”
姜星河咬牙,向前疾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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