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傣刀
曲华清脑瓜子嗡嗡的，“边境生态科考”冬令营这几个字都认识，但是组合到一块就很懵逼。
“没想到，时叔叔还挺洋气？”
时爻知道时越把他当电灯泡，他们准备给他生一个妹妹，他现在在家里就是累赘。
哪有为了二人世界，就把孩子送出去吃苦的道理？？
时越那边已经通过熟人替时爻和顾景渊报名成功，只差政审和疫苗要求。原身是个良民，开具无犯罪记录证明很简单，只差打疫苗。
顾景渊带时爻去了顾家的医院进行疫苗接种。
时爻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打个针而已，你至于吗？”顾景渊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接种单。
重生前的时爻没有因为要去边境打过类似的疫苗，他说：“边境又不是什么虎狼之地，没必要打这个疫苗。”
护士长笑了，“小伙子，你们要去西南边境啊？可千万别出去啊，咱们国内管控得好，去到国外，就不好说了。什么割腰子、扶手女，吓人哦。”
时爻实话实说，“你这针头比边境吓人。我有一个问题。”
护士长动作麻利，“什么？”
时爻：“你的针头扎进我的肉里，难道不会带出我的一小块肉？”
护士长顿了一下，忍不住乐了，“不会。”
顾景渊给好奇宝宝时爻解释，“这是0.45mm的疫苗针，进入肌肉组织里，只会切断一侧的肌肉连接，不会同时切断两侧的。”
时爻“嘶”了一声，接种完疫苗。
他见顾景渊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解开袖扣。
顾景渊竟然也要跟着一起去。
时爻盯着顾景渊良久，时越什么时候收买了顾景渊，能让这么忙的一个人，愿意陪他去外地待一个多星期？
*
“边境生态科考”冬令营由国家林业局生态保护项目组建，车子从项目组出发，来到各小区接人。
时爻上车后，车上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个人，几乎每个人都穿着冲锋衣或者迷彩服，生怕别不知道他们要去执行“特殊项目”。
“你好。”坐在第一排的人，戴着黑色边框眼镜，学术风味极浓，他朝时爻友好一笑。
时爻嗯了一声，坐到后排，为顾景渊占了一个座。
机场大巴把他们送往机场，历时四个多小时的飞行，终于在西南边陲的机场降落。
时爻带队老师给同学们进行分组，时爻和顾景渊认识，他们自然而然分到一组。一个自称是自然科学类的学生博主与某教授的儿子分到一组，剩下的来体验生活的富二代自行组队。
“不进来？你杵着当门神？”时爻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指了指另一张床，“我睡外面，你睡里面。”
“为什么？”顾景渊挑眉。
时爻：“里面安全。”
还没说完，顾景渊已经坐在就近的床上，“没事，我喜欢睡外面。”
这时前台打来电话，冬令营的领队让大家下去集合，安排先熟悉一下场地。
顾景渊和时爻一起下楼，领队是京市人，副领队是本地人。他们坐在一个木雕制成的圆桌前，为大家讲解《跨境民族风俗禁忌手册》。
时爻听得心不在焉，他面前摆着一直木雕小狼，他随手拿起把玩，他嗅到一股中药味。
同行人中有几个富二代，周彦霖是其中一个，他好奇问，“这是什么木头？看起来还挺精致。”
“滇南红椿木，”时爻伸手捏住小狼的后颈，指腹擦过狼爪底部的年轮，“勐腊保护区特有的濒危树种，树汁能驱蚊虫。”
周彦霖瞪大眼睛，“你连木头都认识？”
时爻只是把玩木雕，没说什么。
副领队笑了笑，“确实是这样没错，时爻同学对滇南还挺了解的，之前做过功课吗？”
时爻原本把玩小狼时玩味的神情一滞，望向副领队时马上露出“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的空洞眼神。
副领队：……是他多虑了。
讲完民俗，领队让队员们在营地里自由活动。
时爻把木雕小狼放在头顶，笑了，“像不像我？”
顾景渊取过木雕，指腹抚过“小狼”的嘴和耳朵，他淡淡道：“额头圆，吻部短，尾巴翘起，这明显是哈士奇。”
在一旁偷听的周彦霖爆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时爻：……
时爻朝院里走去，顾景渊的视线立刻跟了上去，将时爻的身影收入眼底。
领队愣了下，“哎呀，院儿里的老人不会汉话。他是山里的老猎人，用了毕生积蓄，帮女儿女婿开了这家民宿。他在山里待了一辈子，连我跟他交流都有些困难。”
顾景渊下意识起身跟出去。
“他俩关系真好。”
“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同营的队友小声相互说，“那个时爻一看就不好惹，我们避着点。”
时爻看见，有一个傣族的老人正在劈柴火。
灶台上的大锅里冒着咕咕热气，传来鸡肉的香味，这是他们的晚餐，汽锅鸡。
时爻走过去，蹲在老猎人身边，老猎人正往灶台里扔柴火，他身边搁着一把傣族刀，傣刀刀身修长，形似□□。
时爻声音压得低，用傣语说，“叔，借一下刀。”
老猎人诧异，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细皮嫩肉的家伙，他回了一句傣语，“这不是你们汉人的刀，用来干什么？小心误伤人。”
时爻拿出哈士奇，“改一下。”
说着，他拿起了刀，对着木雕小狗开始削。
木屑簌簌落下，耳尖逐渐锋利起来，从一只哈士奇变成了狼。
等顾景渊过来时，时爻得意洋洋展示自己的作品，“现在像狼了吧？”
顾景渊接过，指腹摩擦那尖利的耳朵和变长的吻部，“嗯”了一声，“确实，和你更像了。”
……
转眼来到晚餐时间，本次冬令营的成员齐聚一堂，香喷喷的汽锅鸡抬上桌，揭开盖子的一瞬间，时爻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领队宣布开饭，所有人都开始动筷，只有时爻在到处找汤勺。
顾景渊：“干什么？”
时爻：“汽锅鸡里没有掺一滴水，全靠焖出来的，汤汁浓郁，我想先盛一碗起来。”
周彦霖：“真的？！我也要我也要——”
副领队笑着递了一把汤勺过去，顾景渊离得近，在时爻伸长手去捞之前，他先接了下来，然后他端起一个空碗。
时爻等着下一个轮到自己，却见一碗金黄的汤汁递到自己的面前。
顾景渊，“小心烫，别撒我身上。”
时爻稳如老狗，“放心，我吃过的汽锅鸡能绕地球一圈。”
周彦霖有样学样，正要递过去自己的碗，一把勺子递了过去。
周彦霖：？
顾景渊见他没接，就放到一边。
周彦霖心里叹了口气，自给自足，早知道带自家保姆来了——
不然，谁像宠大少爷一样，照顾着自己？
副领队一边吃饭，一边安排晚上的行程，“晚上这里有一个集市，感兴趣的可以到街上走走，不过，千万不能单独行动，要出门的必须跟我一起。”
周彦霖吃饱喝足，伸了一个懒腰，“不去，听说后面几天会很累，我要睡觉。”
自然科学博主说：“不去，我要剪片子。”
另外的人纷纷表示，“出去走走吧。”
时爻假意打了个嗝，“吃撑了，我也去消消食。”
顾景渊看着他平坦的腹部，“行。”
*
一行八人走在晚上的集市里，空气中弥漫着烧烤的孜然香，地上铺满各式各样的银器，折射出银白的碎光。
副领队介绍着这里的风土人情：“这一带最多的少数民族是傣族、哈尼族和克钦族，民族跨境婚姻比较多……”
集市上哈尼族的大叔用音响播放着：射击游戏，玩偶、木雕、汽车……十元一次，十元一次！
时爻挪不动步了，朝那边看去。
副领队笑着吐槽：“没什么好玩的，想要打中挺难的。”
然而，时爻朝那边走去，副领队没法，“哎……！”
“大家跟上！”副领队赶紧带着大家跟上去。
夜市最热闹的射击摊前，塑料子弹的“啪、啪”声此起彼伏。时爻站在摊位前，指尖轻轻拨弄着那把仿制AK玩具枪，他试射了一发，突然笑了。
“老板，”他漫不经心地用枪管敲了敲台面，“这准星歪得能打月亮了。”
老板擦着汗干笑：“小兄弟说笑了，新到的货，绝对准！”
时爻没说话，只是突然抬臂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三发连射，远处三个气球应声炸裂，正好排成一条斜线。人群发出惊呼，几个同行的女生兴奋地凑过来。
“时哥帮我打那个熊猫！”
“我想要最上面那个独角兽！”
时爻懒洋洋地接过游戏币，肩膀微侧，枪托抵在锁骨下方三寸的位置——那是真枪射击的习惯性动作。他眯起一只眼，准星明明偏左三十度，却连发五枪全中。
顾景渊站在人群外围，手里拿着刚买的矿泉水。他看见时爻被簇拥在中央，脖颈线条在霓虹灯下镀了层蓝光，后腰处隐约露出少年人紧绷的肌肉轮廓。
顾景渊迈步上前。
“让一下。”他的声音不高，却让叽叽喳喳的同伴们下意识让开一条路。
时爻回头，枪口还冒着淡淡的塑料焦味，“怎么，顾大学神也有想要的玩偶？”
顾景渊没回答，只是抬手，指向摊位最高处——那里挂着一只几乎和真人等高的白色北极熊玩偶，需要连续命中二十个气球才能兑换，“我要那个。”
时爻愣了一下，“你认真的？”
顾景渊面色平静，只是指尖微微用力，矿泉水瓶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做不到？”
“激将法？”时爻眯起眼，“行啊，看好了。”
他转身，朝老板又买了一轮塑料子弹，重新装好弹夹，枪托抵肩的姿势比之前更加标准。
砰！砰！砰！
塑料子弹破空的声响几乎连成一片，气球接二连三炸裂。二十发，全中。
摊主脸色发青，“小兄弟，给我一条活路吧。这个北极熊我80元进来的。”
“拿来拿来。”时爻才不信他的鬼话，众目睽睽之下伸手。
周围群众的目光顿时犀利起来。
碍于他还要在这里做生意的压力下，摊主一咬牙，哆哆嗦嗦地把那只巨大的北极熊玩偶取下来。
时爻单手接过，转身塞进顾景渊怀里，“我厉害吧？满意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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