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葩依
“花朵盛开的原野上;
人们踏着月光,唱着祈祷的歌谣;
庇佑恩爱的人吧;
庇佑勇敢的人吧!”
“从那里学的?”乔将草根从嘴里吐出来,散漫地问着。
“医院里面,有几个小孩经常在唱,还有些士兵。”文森没有看乔,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下方的丛林小路,小路不算宽阔,仅仅可以保证两到三匹马并排着通行。“章西的人你确定会帮助你,而不会和你谈条件?”文森将望远镜对准小路的方向,见迟迟没有动静。
“自然,毕竟她也希望英军死一个将领,这对于挫败英国人很有作用。”说完,乔将耳朵贴近地面,隆隆的响声不远处的地方传来。“我觉得你和弗里克越来越有默契了。”乔笑了一个,拍了拍文森的脑袋,文森没有抵抗,倔强地说,“我看你解决掉他再走。”
“放心。”乔从背后的背包里面慢慢掏出武器,流畅的花纹慢慢浮现,蔷薇花盛开在枪尾,看上去栩栩如生,乔轻轻拍打枪管,温柔地说了一句,“好久没用了,你也不会怪我吧。”
……
弗里克向着后面的士兵们做手势,士兵们连忙停下,副官走上前用询问的眼光打量了弗里克,弗里克摇摇头说:“我觉得我们继续前进有所不妥。”
“长官,我们必须要继续追击,上一次就是这样,我们大获全胜。”副官虽然是请示的口吻,但是语气却有些强烈。“印度人就不会吸取教训了吗?他们如果做出对策应该怎么办!”弗里克回答说。
“长官,印度人……太蠢了,我不觉得他们会做出对策,另外,如果因为您的耽搁,使得印度的逃兵们逃出生天,或者我们没有及时和托伦斯将军会和,那么您又该如何负责呢?”副官狡黠的眼睛看着弗里克。
弗里克知道这个人是托伦斯因为不放心自己才安插到自己身边的人,但是他居然这么骄傲和不加掩饰,这的确超出了弗里克的预料。弗里克只好强硬地说了一句:“有任何问题,我负责,前面恐有印度人的伏兵,大家稍作休息,我去前面侦测,我一个人行动也要方便一些。”
“可是,长官……”
“托伦斯将你给我的时候,可是多次叮嘱你要听我的命令的!”弗里克挺直了身板,他远比这个矮小猥琐的副官高大,逆着光看去仿佛巍峨的大山,居高临下地鄙视着副官,副官不好再言语,缩了脑袋,退到了后面的位置。“谁都不准擅自行动,必须原地待命,否则我必定追究到底!”
弗里克骑着马朝着远处快速地离开,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可以如此急切,以至于他可以在鼓膜听到心脏的跳动声,小路是崎岖不平的,弗里克的身子也上下颠簸,他依然保持着警惕,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上多久可以遇到自己想见的人,也许他不会出现,但是随着这种逐渐增加的希望,弗里克的想念也随之上涨,直到漫过自己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城墙。
从怀里掏出来那个被遗弃在岔路口的弹弓,一个木制弹弓,其中的一支枝丫被人切掉了,而那一边正是托伦斯前往的一边,弗里克知道这是文森留给自己的线索,但是这个线索并没有预兆着他是否会出现,弗里克只是一厢情愿地向前,希望可以看到出现在路径上的文森。
弯曲的小路绵延向前,前面什么都没有。
……
托伦斯出现在了视野里面,他和他的队伍快速移动着,应该是因为上次已经完成了一次突袭的原因,这一次的行动显得更为轻车熟驾。直到托伦斯的马突然被铁索绊倒,印度人从四周的丛林里面窜出来为止。托伦斯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印度人的长/矛瞬间朝着他的脸庞袭去,幸好托伦斯战斗经验丰富,朝着旁边一个翻滚,跳起来打倒了一个印度人,然后抢过他的长/矛,对峙着回到自己这方,从摔倒的马匹上面卸下来自己的配枪。
章西女王出现在他的面前,手中握着一柄银光流转的钢铁长/矛,“葬身在这里吧,英国人!”“骄傲自得的印度畜生。”托伦斯骂了一句,翻身跳上属下让给他的马匹,用配枪指着印度的军队,而这时后面的英军也纷纷拿出来了配枪。
然而,在托伦斯下达开火的指令之前,在队伍的中间,突然从地面掀起来的一块巨大的钢板,将正好踩在上面的几个英国士兵掀飞到了后面,因为小路狭窄而人员密集,后面的人尽然来不及躲避,不少人被砸中或者摔倒在地上,后方一片喧闹。前面的人急忙回头去查看后面的情形,却没有料到印度人就朝着他们冲过来。
但是就算如此,印度人的长/矛依然不可能战胜枪/械。先冲过去的印度士兵几乎被覆灭,英国人即使暂时慌张,也骑在马上,占据了更高的位置和更先进的武器。
“你为什么还没有动作?”文森的语气没有改变,和乔一样,两个人仿佛战争的陌生人。“不着急,我也不希望印度人获胜地太过轻易,削减一点章西的部队,对我们也不是坏事。”乔重新回到狙击镜前,看着托伦斯,因为愤怒,青筋出现在了太阳穴,双眼突出,像是要咬死人的猛兽。
“你变地冷血了。”文森评价一句。乔微微一愣,刹那间没有反应过来,很快,他自嘲地笑笑,说:“当你发现你救不了任何一边人,那么不如,让他们死的旗鼓相当一些,至少是个平衡。”
“你以前不这样。”
“是,我以前当然不会这样。”乔耸了耸肩,从手套里面取下来一块飞镖,狠狠地扎中了不远处靠近小路的一个机关,齿轮转动的声音隆隆地传过来,从刚才掀飞的地面下,无数只木鸟飞了出来,在低空横冲直撞,用铁质的喙扎进马匹的腿部,让马匹受惊,朝着四处奔逃,而骑手难以将它们再次控制,因为他们还要躲避印度人袭击的长/矛。
印度人冲入了英军的队伍中,马匹们四散朝着后面和两侧奔逃,局面乱成一团。章西女王纵身飞入英军队伍,长/枪一斩,向上一挑,就建立起了自己的战圈,托伦斯作为将领不得不迎战,他尝试用枪击中章西女王,却没有想到章西女王瞬间接近,让他来不及瞄准,最后一枪挑落了他的配枪,枪尖袭来,托伦斯不得不后仰躲避,却没有想到枪尖在他的面庞划过,留下长长的血痕。
托伦斯重心不稳,再次摔下马匹,危乱之中他只好抢过旁边一个士兵的马匹,将他踹下地面,重新登了上去 ,章西女王见机登上了被托伦斯遗弃的马匹,长/枪再次刺来,后面的士兵见章西后背防御空虚,急忙冲上前来,托伦斯一喜,但章西早有预料,直直刺向托伦斯的长/枪一停,猛然后撤,从后弹出的利刃直直刺穿了士兵的胸膛。章西即刻翻身下马,躲过托伦斯趁乱发射的子弹,然后用长/枪狠狠洞穿托伦斯骑乘马匹的腹部。
“她有太多机会直接杀了他。”文森说,“你确定她不会放跑托伦斯?”
“她似乎在拖延我们时间,她知道托伦斯不死,我们就无法离开。”乔说着,轻轻拨动着“深夜蔷薇”的角度,“那我们就自己来吧。”
乔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
弗里克已经可以看到撤退的印度军队了,这意味着他应该返回了,文森没有出现,他也必须回到自己原来的军队,毕竟如果他们真的伏击了托伦斯,那么他回到英国人的营地里面肯定不算轻松。
就在他准备骑马返回的时候,一块石子击落了他的帽子。红色毡帽滚落在他的眼前,弗里克朝着石子的方向看去,文森蹲在一棵大树的枝丫之上,冷冷地看着他,直到他转过头来,才露出来一个“幸好他还不算太笨”的表情,从树干上一跃而下,走到他的马前,从下而上仰望着他。
“气派。”文森赞叹了一句。
弗里克被措不及防的重逢打乱了节奏,他准备了很多话想问文森,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想去印度?这出埋伏又是因为何事?可以跟他回到德里吗?但是在文森坦荡而清澈的注视中,弗里克半张着嘴唇,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他就像是合唱队里本欲开口歌唱却遇到了休止符的歌唱者,表情一定滑稽透顶。
文森笑了笑,拽了拽缰绳,示意弗里克下马,弗里克便照做,两个人就这么站着,弗里克发现文森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了,但是他应该还处于生长期。文森盯着弗里克看了看,最后直直地,没有掩饰地吻上了弗里克的唇,只是简单的触碰,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文森的眼睛笑起来,像是月牙。
弗里克被突然而来的吻动乱了心神,待在原地,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文森的眼眸再次在他的眼睛里放大,在嘴唇相互触碰之前,弗里克却轻轻挡住了文森,用手臂支撑住了他的胸膛,下意识的开口:“我们这算什么?”
文森变了脸色,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冷冷地看着他:“你说呢?你觉得我们算作什么?兄弟吗?弗里克,你究竟把我看做什么!”
“弟弟……朋友,我也不知道,该死,我是说,我们是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就不行了吗?那你告诉我,是马斯是女人,还是杜特,威廉,乔是女人?”文森的语气冷地可怕,“如果你一直把我当做弟弟,那你又何必吊着我的胃口?”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还是喜欢……”
“喜欢女人的?”文森咧开嘴笑了,“你喜欢女人?”说完,文森直直地向前走了一步,抓住弗里克的衣领狠狠地吻上去,弗里克没有顺从,文森就狠狠地咬上弗里克的嘴唇,弗里克吃痛,不得已张开了口,文森长驱直入,弗里克害怕会伤害到文森,于是只好被动地躲避。文森松开了,愤怒的眼睛盯着弗里克:“你喜欢女人?”弗里克还没有反应,文森再一次狠狠地吻上来。
一样的套路,文森在弗里克的口腔里面肆无忌惮地横行霸道,然后松开,高声询问他那个问题:“你喜欢女人?”
“你喜欢女人?”
“你喜欢女人?”
“你喜欢女人?”
……
“不,不,不不不,我不喜欢女人。”弗里克的嘴唇被文森咬出来了伤口,血液的味道被文森的舌尖送入到自己的口腔里面,明明嘴唇上面疼痛难忍,心里面却没有半份火气,只是单纯地不知所措和难受。
他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
文森停止了动作,拥抱住了弗里克,将额头放在他的肩胛,弗里克想了想,垂下了双手。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破空声在他们的耳边响起,文森和弗里克同时动作,推开彼此,留下间隙,一柄飞刀刺入了小路的土壤中,曼达尔的身影随之浮现,她站在树梢,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人,露出残忍的笑容:“我终于,终于抓到你的把柄了,医生。”
与此同时,背后的马蹄声也哒哒哒地响起来,副官勒住缰绳,骑在马上,遥遥看着三个人,高呼了一声:“弗里克,你个日不落帝国的叛徒,你完了!哈哈哈。”说罢就向着后方驾马离开,但是还没有走出两步,曼达尔的飞刀就刺中了他的后心。
“胆小怕事的英国废物。”曼达尔说着,目光重新回到两个人身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想不到啊,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污秽肮脏的事情,两个男人居然在吻彼此,恶心至极。”曼达尔从树梢一跃而下,从腰带里掏出来了匕/首,摆好进攻的架势:
“让我来清除这样的罪恶吧!”
曼达尔急速袭来,匕/首刺向弗里克,而左手释放出暗器,飞向文森,文森稍微慌乱,正面对敌并不是他的强项,没有占有先手的优势对他而言是致命的打击,于是他只好迅速卧倒,朝着另一边翻滚,再次站起来时弹弓已经就位,五声档位完成,弹弓的小石头朝着曼达尔飞去。
曼达尔没有预料到文森的反应,刺向弗里克的手只好临时改变方向,一起架住左手手臂上系住的小盾牌,遮挡住要害。巨大的冲击力瞬间袭来,曼达尔感觉到手臂上传来巨大的力道,不得已地后退两步,而正在此时,弗里克一脚飞踢迎空袭来,直直重击了曼达尔的腰部,几乎将她击飞出去。
曼达尔忍着腰腹的剧痛,慢慢站起来,但是已经气势全无,现在她知道两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如果在继续缠斗下去,重伤的必定是自己,于是只好深吸一口气,朝着前方再次袭去,两个人下意识做出防御的姿势,却没有想到曼达尔朝着周围一跃,一个翻滚进入树丛,消失在两边的密林之中。
“乔大哥的东西还真不赖。”文森赞叹了一句,随后又看向弗里克,弗里克没有与文森对视,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你被发现了,你不能再回去了。”弗里克将马骑到文森的侧面,叹了口气 ,朝着文森伸出了手,“跟我回去吧。”文森看了看在自己侧面的手,上面因为练习枪/械已经有了茧痕,他又抬头看向高头大马上的男人,轻轻笑了笑说:“先算了吧,乔还在里面,没有人接应的话会不好过的,另外,你不是也没有想清楚吗?”说罢,文森朝着旁边的大树飞奔而去,一个助跑跳跃,手上的丝绳就钉在了树干上,将他拉了上去,随后就在茂密的森林中消失了身影。
弗里克骑着马,停留着,目光追随着那道背影,直到他沉入深沉的黑暗之中。弗里克俯下身子,轻轻摸了摸马匹的毛发,马打了个响鼻,一人一马便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
…….
曼达尔靠着大树,慢慢滑落下来,这里的距离那两个人应该追不上自己了,但是这里的位置距离章西也有着一段距离,曼达尔晃晃脑袋,身体左侧的疼痛一波接一波地传来,喉头涌上来一波腥甜,曼达尔咳嗽了两声,用手捂住嘴,承接下来了猩红的血液。那个英国人不知道有多么强大,竟然一脚就可以将自己踹成这样,曼达尔想着,抬着头望着树叶间斑驳的天空,偶尔有耀眼的金色闪光划过她的眼睛,她便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着。
远处有鸟鸣,近处有小动物拨弄草丛的声音,她用手轻轻在胸膛上拍了拍,吐出一口浊气,必须要回去,必须要为葩依除掉那个内奸,如果可以,需要把那个医生和葩依看重的那个男人一起除掉,无论如何必须告诉葩依,自己不是多疑,而是他们真的有所端倪。
有脚步声在接近,曼达尔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只要他再接近一些,自己就可以出其不意地除掉他,脚步声停留在自己的跟前,曼达尔深吸一口气,暴起,手中的匕/首刺向那个人的喉头。
那个人向着侧面轻飘飘地一闪,然后用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这不可能,那么快的一刀,他是如何闪开的?曼达尔尝试着回头看清楚那个人的脸,腹部中央却传来了撕裂的快感,一把长长的刀洞穿了她的腹部,她禁不住呕出一大口鲜血。鲜血洒在地上,阳光的亮斑闪过圆润的血珠,像是散发着光芒的玛瑙石。
“葩依……葩依……”曼达尔呢喃着这个名字。
刀被拔出,曼达尔被丢弃在地面上,泥土的气味和死亡的味道尽然如此接近,疼痛向着四周蔓延,意识开始模糊,她可以感觉到有汩汩的血液流淌过自己的肌肤,渗入这片罪孽深沉的土地。
“葩依,葩依……”
曼达尔想起来了一切,那个和自己同样高的女孩,一步步在宫廷中徘徊着,惨白的阳光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两腮发红,但是她依然止不住地笑着;
亭亭玉立的少女被父亲牵着手,送到了一位和她的父亲相同年龄的手里,那天晚上,他们在神祗的眼皮下做了事情;
少女拿着长/矛在战场上面飞驰,纵身飞下巨象,又纵身越上,在黄沙翻滚的战场上,只留下来了那个女人飒爽的英姿;
她拿着刀斩首那些男人们,欺压女人的男人们,举起大刀宣布女人不得再受到男人的侮辱和侵犯;
直到哪里呢?直到她拿起来了那把罪恶的枪,面对上罪恶的英国人为止。
她崇拜她的威武和伟大,也偏心她的骄傲和偏执,骄傲的人永远那么耀眼,引得其他人瞩目,不是吗?当所有人都跪拜在她的脚下喊着女王的时候——
只有她依然在喊她“葩依”,这便是她为她而死的唯一理由。
“啊——啊!”
曼达尔咬着牙,绷紧全身力气,从土地上艰难站起,再次攥紧匕/首,看清楚那个人的背影,腿部发力向前狠狠一刺——银光一闪,那个人的左侧小臂出现在了她的眼睛里,它跌落在地上,与大臂分离,血液也流淌了下来。
还是躲开了啊。曼达尔想着,就感觉到那个人的另一只手勒住了自己的喉咙。
“你希望,是一场战争?那它,便是吧。”那个人有些断续的语音响起,曼达尔也终于知道了他的身份。喉咙一紧,那个人拧断了曼达尔的脖子,她再次跌落在土地中。
“葩……”最后的呼喊终究支离破碎。
……
乔掌了灯,打开了房门,将文森送入其中,把钥匙递给他说:“这里应该还算安全,曼达尔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去哪里了。”乔的眼睛转了转,“也有可能她回来了,只是秘密去了什么地方,这里可以让你藏身。”
文森点了点头,打开窗户朝着外面看了看,外面是一条逼仄的小巷,窗户离下面的棚子不远,可以轻松逃脱。“我其实没有明白你回来的原因,也许你的确该跟着弗里克回去。”乔揉了揉鼻子,将灯放在桌子上面,“你如果想出去准备东西的话,尽量在正午出门,印度士兵懒惰,最热的时候不会经常巡逻,当然我会尽量打探到你是否正在被通缉。”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回来了,乔,我想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清楚,所以我必须要留下来。”文森说着,关了窗,拉上了窗帘。
乔耸了耸肩,准备离开,文森在乔开门的时候问了一句:“你去寻找威廉了吗?我们已经很多天没有他的消息了。”
乔的脚步一愣,站着摇摇头说:“还没有,目前来说,我想我也不适合见他吧,再等等吧。”文森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与此同时,在章西的宫殿里,章西女王用手指沾了水,轻轻放在匕/首的上方,水珠顺着她的手指流下,匕/首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水并没有将它洗去,章西突然发了狠,用自己的手指狠狠摩擦匕/首的侧面,即使偶尔不小心将自己的手指割出伤口,最后匕/首变得光洁如新,上面的水珠略微发红,残留着章西的血液。
章西女王用自己的衣服下摆擦干净了水珠,将它放在烛火之上反反复复地移动,直到水迹完全干涸。
阿达在章西的背后显得拘谨,章西女王转过身来,双手捧着匕/首,俯视着阿达。阿达连忙半跪下,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女王。”章西女王张开口说:“曼达尔已经离开了这个肮脏的人世,英国人使她曝尸荒野,她的理想不能被葬送,她的志向尚且没有死亡!”
“阿达,你虽然能力还有所欠缺,但是曼达尔一直对你青睐有加,你是否愿意,成为新的曼达尔,和我们一起走向胜利?”
阿达抬起头来,看见在昏暗烛火中摇曳的女王的阴影。
女王的口中呢喃着歌曲,阿达屏息凝神地听着——
“花朵盛开的原野上;
人们踏着月光,唱着祈祷的歌谣;
庇佑恩爱的人吧;
庇佑勇敢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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