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龙吻

　　水浪卷起的动静渐渐散去后，夏生把失去了灵光的阵法叠收起来，抬手召唤水蜥到自己身边。

　　水蓝色的造物闻令歪了一下脑袋，波光粼粼的眼珠子看着夏生眨巴眨巴，仰头叫了一声，当真晃着尾巴走过来，温驯的看向创造者。

　　夏生抬手摸摸水蜥的脑袋，触感冰凉水润，就是单纯水的手感，不过更硬质一些，穿透水蜥身体的时候，能感觉到手进入了一片软凝胶般的物质里。

　　水蜥因为穿透自己脑壳的手而不悦的摇了摇脑袋，企图把夏生晃开，就算它是个造物，脑子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插进去好吗？视觉效果很惊悚诶。

　　无良造物主嘿笑着把手拿开了，转而一指旁边灵力床里正在昏睡的白童子，悄声指挥道：“去，给他降降温。”

　　听话的水蜥便又掉头往白童子那里去，浑然不觉目标是个妖气凛然的大妖怪，一巴掌可以拍死它的那种。夏生看着自己首次造出的水化造物，觉得它背影很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意思。

　　一路踩湿大片草地的水蜥很快便爬上了灵力软床，晃晃悠悠的扒在床面上努力朝中心靠近。同样是造物，它本身和夏生灵力造出的软床相合性太高了，几乎每走几步就要往下陷一陷，简直举步维艰。

　　夏生坏笑着凑到旁边去，把耳边垂落的发丝往后拨了拨，悄无声息看着白童子无知无觉的睡颜。水蜥爬到他身上会不会把人吵醒自己不知道，但他肯定会被冰到作出怪表情，睡着时不管人还是妖怪，对肌肉的控制力都会下降。

　　水蜥老老实实一路扒上了白童子的衣角，到了有布料的地方，摩擦力加大，它就好爬很多，嗖嗖嗖半点不含糊的站到白童子肩膀上，后爪很自然地踏上了白发妖怪的肚子。

　　白童子今天穿的是一件短款衬衫，平躺姿势下随便一扭，腰就会露出来的那种。

　　清俊的面容突兀一抽，白童子祥和的睡脸一秒变臭，像是感觉到了自己肚子上胆大包天的小动物。腹部也是大多数生物的要害，白童子又怎会无动于衷，他连眼睛都还没睁开，手上的妖气便已经凝聚起来。

　　即使在睡梦中也仍旧犀利非常的妖气被拧成了一道尖锐利刃，裹卷在白童子的指尖形成爪状，他顺势抬手，一巴掌朝水蜥肚子抽了过去。

　　然而水蜥是由夏生的灵力召唤而成，虽然身体由水组成十分软趴趴，但也不会轻易就被简单撕开。哪怕水蜥没来得及反应躲闪，肚子被挠个正着，左不过是损失了些许灵气的程度。

　　那一边，察觉自己一爪过去竟没有攻击落到实处的触感，这让白童子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再贪睡，也不会任由一个危险性未知的生物在自己肚子上停留。

　　睁眼之前，他还在想夏生跑哪里去了，怎么会让不明生物靠近打扰他的睡眠。睁眼之后，看到自己头顶遮天蔽日的奶金色发丝瀑布，以及近在咫尺的欠揍笑脸，他才顿悟半妖崽子又在皮痒。

　　白童子冷静的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脸傻相吐着蓝色舌头的蓝色爬虫类，问：“这是什么？”

　　“哦，水蜥，我召唤出来的，有没有觉得很凉爽啊？”夏生笑容清爽，一看就十分高兴。

　　白童子知道他为什么高兴，所以他越高兴，白童子越不爽。不等夏生兴致勃勃的跟自己开口介绍新朋友的详细信息一二三，白童子就冷酷无情的又一次一掌拍了过去。

　　这次在清醒状态下，白童子用了更强力的招式，破坏性也更大，一点没跟夏生客气。

　　妖气凝成的不详黑印随着攻击动作‘啪叽’一下盖到了水蜥侧腹之上，纯净的天地之水顿时发出一阵仿佛水入沸油般的声响，色泽美丽的水蓝色身体上出现一个黑色凹陷。

　　被这突然一击在身上拍出大片水花的蜥蜴看起来没有任何不适，它本就是造物，没有痛觉神经，也没有受伤的意识。白童子的手退开后，它甚至自觉主动去调拨其他部位的能量，把这个凹陷给补全了。

　　最终除了身形缩小一圈以外，水蜥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妥。

　　白童子：“……”这什么鬼东西。

　　夏生得意的朝他咧出一口大白牙，双手撑在白童子脸颊两侧，让他被自己披散开来垂帘似的头发遮住视线，趾高气扬道：“原来你也有两次打不死的敌人，看来这次是我略胜一筹咯。”

　　被接连打击的夏生已经不要脸皮，虽然不是自己亲身上阵，但水蜥是他灵力道行所化，也可算作自身战力，白童子在这里吃了亏，他当然也可以当做自己的功劳。

　　阵法当真是一种很作弊的手段，若是他自己上场，白童子这般认真的一掌可能会拍到他吐血三升。但换到水蜥身上，却居然只消耗了一部分灵力，这着实让他本人也有些吃惊。
　　他本来都做好白童子一怒之下把水蜥打回原形的准备了，为防止被四溅的水花弄到身上，他刚才还特意躲远了点。

　　白童子仰头看他欠揍的表情，忍不住抬手一掌掴了过来，看那方向，目的地八成是夏生的下巴，不过他没带妖力，夏生也就不躲不闪，任由他不轻不重拍了自己一把。

　　“真难得，还以为你要认真打我一顿呢。”

　　“哼。”白童子冷哼一声，就势捏住夏生的下巴，逼他伏身下来，“想打，机会有的是，这个术式倒有些意思，汝注入了多少灵力？”

　　夏生任由他捏着自己，还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侧身到一边趴卧下去休息，答道：“我说不上来，大概就是一发普通灵子炮的量吧，这东西消耗很少。能抵御住你的妖力，主要还是阵法在作用，这种阵法画出来本身就是替主人做盾的，抗打击性高。”

　　“哦？”白童子来了兴趣，一把将已经踩湿自己好大一片衣料的水蜥掀翻，坐起身来，“这么说，它已经承受了吾两次攻击，体型却仍旧庞大，应当还能再受十数次吗？”

　　“我不知道，”夏生诚实的说：“理论上来讲，这个造物不能一直承受攻击到身体自然消耗殆尽，因为体型变太小的话就接不住攻击了，而且如果最后留下的能量与它将要接受的攻击强度不对等，防备不当的我就会遭殃。”

　　“我看箱崎先生在笔记上记着，它会自己判断最后还能不能再承受攻击，如果不能的话，水蜥应该会提前回到阵里，这也是箱崎先生改进过很多次的。”

　　听着夏生的讲解，白童子跃跃欲试抬手拧起一只妖力球，对准了趴在地上无辜望着他们的水蜥，积极道：“想知道它能承受多大攻击，试试便知。”

　　被造出来就是为了承受攻击的水蜥对即将到来的狂轰滥炸巍然不惧，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看上去还挺坚定。见状，白童子欲投掷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一转，反手将手中备好的妖气团怼向了趴在自己身旁的夏生。

　　夏生：“！！！”雾草，原来你特么在这儿等着呢？！

　　他们之间距离太近了，若按照方才水蜥的攀爬速度，它根本不可能及时赶到，眼见着攻击越来越近，水蜥身上水蓝色的波光晃动了一下。

　　随后，就在白童子的手即将拍到夏生身上之前——他都已经准备好了要收回自己的妖气——却见说时迟那时快，水蜥的身影闪现了！

　　下一刻，白童子这一巴掌还是结结实实的轰在了水蜥身上，硬生生将可怜的小东西又打出个大坑来。

　　得到了想要效果的白童子心满意足的收回手，看着水蜥重新修复伤处，体型再次变小的模样，赞道：“看来阵法是强制性的，若是有来不及躲闪的时候，这个小东西倒不错。”

　　“这就是你对我痛下杀手的理由？”夏生面无表情的问。

　　虽然他猜到了白童子一定会及时收手，但还是感觉很不爽，大概就是那种好不容易娱乐他一次，结果不到三分钟就又被还了回来的那种不爽。

　　这个睚眦必报的白毛妖怪。

　　成功惊吓到夏生，白童子甚觉愉悦，之后便不再作妖，对准水蜥一遍又一遍的开始进行轰击，想要摸索一下这个阵法的极限——虽然夏生觉得他可能只是发现了一个可以随意击打的对象，在顺势发泄自己过剩的精力而已。

　　而在白童子频繁的攻击之下仍旧能不断弥补身体的缺口，直到最后一点灵气耗尽，水蜥的效果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最后一拳终于把它打成了一滩水，意犹未尽的收回手以后，白童子摸着下巴坐回了软床上面。

　　作为一个主战人员，他表示：“这个阵法有缺点。”

　　“……哪里有？这不是扛了很久吗？”夏生茫然问。

　　白童子侃侃而谈：“身为一个活着的沙包，它太死板了，只要被打就全然接受，没有考虑到能力消耗。虽然在主人有难时机动性会一瞬间起作用，但同时也应该规避不必要的损失，当攻击只是对准它而不影响主人的时候，应该有躲闪动作。”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夏生被说服了，这大概是箱崎先生作为一个宅男的盲点，多多少少有些欠缺，不过没关系，他已经接手了这个阵法，学通以后完全可以进行改进嘛。

　　夏生转头看了看周围一地的水渍，好歹是灵气凝聚起来的水，撒掉的这些还可以继续滋养土地，不算浪费。他看了看天色，已经过了好一会儿，想着离开之前还能再练习几个阵图，他回到了原地重新坐下，重新拿纸。

　　从刚才的结果来看，纸墨都用最普通的那种，也可以发挥出阵法应该有的作用，最主要的还是笔，有妖骨笔帮他控制灵力，阵图效果还是挺完美的。

　　这样想着，夏生找了一张黄色符纸出来，这是最低级的特制纸张，对他也应该有加成作用。

　　不过看看上次加成过头的成果——身侧那颗大树——他最好还是先做好阵法画成以后效果会太过明显的准备。

　　想好自己这一次要画的阵图，夏生余光看了看重新躺进床里，一时还没有睡着的白童子，再看看稍远一些的地方正在跟小妖怪们互动的莱翁，觉得自己应该安全，便下笔了。

　　这次他选择的阵法与刚才的水蜥召唤阵算是同一个系列，不过换做了雷属性，细称是雷蛇召唤阵，偏向攻击性的一种阵法，特点是强度与破坏性都属上乘，与水蜥一样，随主人心意进行活动。

　　不过箱崎先生的笔记里有特别备注，攻击性阵法操控起来需要十分注意，尤其是这种借用自然元素之力的，因为造物没有智商，打起人来敌我不分，如果使用者和敌人挨得太近，雷蛇是不会选择性进行攻击的，只会一视同仁。

　　箱崎先生试着改造过这个阵法，想要减少攻击落在自己身上时身体所受的伤害，毕竟召唤出来的雷蛇体内所含灵力与主人同出一辙，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不是无法可解。

　　可惜，看样子箱崎先生目前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夏生倒是有点想法，不过他还没有完全参透阵法线条的规律，就是想要实施，在操作上也有些困难，索性便暂时不管，只要注意着点也就是了。

　　画下最后一笔，果然同之前一样，阵成后符纸带上了生机勃勃的活性，甚至因为内里即将被召唤出来的造物力量强大，笔痕墨黑的边缘还出现了些许似是烧焦一般的褶皱，阵眼部分很应景的噼啪冒出一个雷花来，像是里面的东西正在迫不及待想要跟主人见个面。

　　夏生感应一番手中阵图蕴含的威压，气虚挫挫的耸了下鼻尖，死气之炎是自他身体内部衍生出来的力量，使用火焰创造出再多的造物，他也确定它们伤不到自己，因而无所畏惧。

　　然而阵法却有所不同，虽然同样是造物，也同样都会乖乖听自己的话，但召唤阵里出来的东西除了有自己一身灵气作为支撑，其他组成部分均是受召而来的自然之力。
　　自然恰是这世间最无情且公平的借贷物，可以为己所用，也会伤人伤己。

　　畏惧自然，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夏生清清嗓子，收起一地用具，放到一边以免稍后被波及，然后他屁颠屁颠的跑到软床边上一屁股坐下去，把手里的符纸给白童子举起来做展示：“你看这个阵怎么样？能入你的眼吗？”

　　听起来颇有几分抬举的意味，让白童子不由得看他一眼，确定这家伙脸上挂着真挚的笑意而非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白童子不知道他在怂什么，直接伸手拿起阵图细看。

　　“还不赖，对吾来说，这种阵法更有趣。”他中肯的评价道。

　　作为妖物的直觉告诉他阵里的东西对他有威胁性，比起方才那种只会站着挨打的符阵，白童子当然还是喜欢有挑战性的。

　　妖怪抖了抖手中的阵图，递还给夏生，问：“开始吗？吾可以给汝护法。”

　　“唔，可是这东西打起人来敌我不分的，我也没想到画成以后气息会这般强势，放出来可能不好往回收。”夏生扭捏道。

　　这白童子就得笑话他了，第一次见面跟浑身是瘴气的自己打时也没见他这样，自己画出来的东西自己都不敢用是怎样，又不是画出来为了玩儿的。

　　夏生是是是的静听教诲，跟着白童子的思路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像很是赞同虚心的样子，实则却是在磨时间，如果一会儿雷蛇出来到处放闪，他可能还需要做点心理建设才好上前对抗，因为触电超疼的。

　　没错，就是触电，作为一个有过触电经验且差点被顺势电焦的人，夏生觉得自己有资格害怕一下，想到当初被电流吸住无法动弹的感觉，那种滋味，真是一生都不想再回味一次了。

　　又默默运了一会儿气，眼见着说要给自己护法的家伙越来越不耐烦，想要躺回去继续闭目养神，夏生才忙不迭的把阵法摆出来，连声道：“好嘛好嘛，放就是了，你起来看着点我，要是雷蛇失控了你要主动过来救我啊。”

　　“啰嗦，要放就快点。”白童子单臂撑着头侧身看过来，扬扬下巴示意他不要浪费时间，他白大爷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夏生怂兮兮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指头去，试探着点到阵图中央，就跟召唤水蜥时一样，然后等了一会儿，确认阵法里偶尔冒出来的雷火花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这才磕磕巴巴的回想了一下咒文。

　　“天上之物，驰掣雷霆；听吾号令，食吾灵精……“

　　“夏生小鬼……”

　　“呜哇！！”

　　夏生被突然从天而降的燕山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大叫一声，嗖的一下蹿到了白童子另一边，手还不忘扯住他的衬衣袖子，妄图随时把人拽起来替自己挡雷。

　　被这猛一拽失去平衡直接趴倒在床上的白童子：“……松手。”

　　“哦，不好意思。”看到是燕山以后冷静下来的夏生状若无事般拍拍白童子的袖子，羞涩一笑，转头问：“怎么了燕山？箱崎先生找我吗？”

　　白童子：……给吾等着。

　　燕山道：“主人说，你给他的阵法有进度了，让你去看一下。”

　　“咳、、、好的，我知道了，这就去。”

　　夏生一溜烟爬起身来，抬手攀住燕山的龙爪，沿着一路爬到他背上去，然后跟下面黑着脸的白童子双手合十做了个请罪手势，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白童子撇着嘴扭脸转身到另一边去不理他，留给夏生一个银白色的后脑勺。夏生嘿嘿一笑，示意燕山可以走了。

　　“箱崎先生终于研究出结果了，他可以关闭阵法了吗？”

　　“暂且不能，”燕山稳重的说：“主人只是将阵法的结构研究出来了，现在正准备反推回去，找到阵眼。”

　　“哦。”看来那个阵法真的很难，不过能将完全陌生的阵法结构研究透彻，果然不愧是阵法大师呢~

　　一人一龙很快赶到了箱崎先生的书斋外面，夏生从龙背上跳下来，防止他们卡在一起，然后向前走了两步，见燕山停在原地没有动静，扭头问道：“怎么了？你不去吗？”

　　燕山摇摇头，“主人说要与你研究一下，做了一个大型阵图出来，我进去会碍事的。”

　　“大型阵图？”夏生疑惑的挑挑眉，独自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个样子，书山书海，资料遍地，哪里看的出有什么大型阵法的模样。不过燕山总不会匡他，想着箱崎先生书斋还有两个隔间，其中一个是库房，另一个也许就是专门画阵法的地方呢。

　　有了这个猜想，夏生挺兴奋，箱崎先生画的大型阵法，真不知道会有什么作用。他加快脚步，往自己只是看过一眼，还没有进去过的那道隔间走去，边走边道：“箱崎先生，您在这里面吗？”

　　木制的隔间门静静闭合着，门里面没有传来回应。

　　隔间门的材质乃是上好的木料，根据在其他房间里练习时的经验来推测，夏生猜应该是房门隔音效果比较好，导致箱崎先生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反正先生说过这书斋里也没有什么需要自己避着的地方，夏生干脆自己握住门把手，小心地推了开来。

　　“箱崎……啊！！！”

　　万万没想到一开门竟迎面而来一片黑雾，兜头朝他强势盖下来，夏生从喉咙里逼出一声惊吓的呼叫，向前迈的脚步硬生生停下，转为倒退一步，随即他下意识的想要把门给关上，手迅速地反应过来往回收。

　　却见那团浓墨一样粘稠的雾气里骤然伸出一双遒劲有力、皮肤粗糙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夏生的双肩，死死钳住，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往雾里扯去！

　　“箱崎先生！！”

　　夏生认出了这是箱崎先生的手，电光火石之间，他反应过来，想必是箱崎先生研究出阵法图以后试画了一下。

　　他老人家比自己的修为不知要高深到哪里去，当初自己誊画尚且差点成阵，以箱崎先生的功底，大概是一不小心真的召唤出了那恶阵里的东西。

　　箱崎先生中招了，按照之前的经验，他应该会有一种渴求力量的‘饥饿感’，怪不得要抓住自己，他也不能就这么挣脱了放着箱崎先生不管，怎么办？

　　想到受污秽之气污染严重，被白童子退治的妖怪们，夏生一时之间心乱如麻，他一边召出岚炎灼烧蔓延到身前的雾气，一边努力的想要把箱崎先生拽出来，在雾里呆的时间越久，吸收的污秽就越多——

　　“箱崎先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面容在雾里时隐时现的箱崎沉着脸不说话，牙根紧咬，双目暴突，眼看不把他拉进去是不会罢休的。

　　吸收了污秽之气的阵法大师一改往日里文质彬彬的模样，力气大到简直能赶上白童子，渐渐地，不敢暴力挣脱的夏生被他拉扯着往前踩了几步，竟不知不觉间，已与雾气近在咫尺了。

　　再也等不下去，想来只用叫喊也无法唤醒箱崎先生的神智，他转而向外面大声呼救道：“燕山！燕山！！救命啊！燕山！！”

　　夏生一边呼叫着，一边无助的看着侵蚀性极强的黑雾渐渐攀爬上自己的身体，他被箱崎先生抓住了肩膀，手是阵法师最重要的部位，自己绝不能用死气之炎来挣脱。但箱崎先生现在的握力又远超平常，再这样下去，他又要被污染了。

　　其他妖怪都在院子里，隔着别墅厚厚的隔音墙，他的声音传达不出去，本来唯一有可能听见他声音的燕山，此时也偏偏不见踪影，是因为房门关着的关系吗？

　　……等等、还有一个，还有一只妖能听见他的声音。

　　夏生撑着房门努力往外挣扎着，唤出体内澄净灿金的晴炎，大声呼唤道：

　　“莱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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