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拿到了个假系统

　　王仪封教训归教训，也没有多少是真的怒气，早就知道小崽子是这副德性，不会听自己的，说两句也就过去了。

　　说回正事。

　　“你怎么会在那里？斥候营的哪个是安王的人？”

　　在确定陈大牛只是一个获得内幕消息的人的身份之后，王仪封结合之前父亲莫名战败的几场大战和他所知的朝廷、各个王爷的消息，他知道这十二万人的军队里当然是有无数的钉子，大多只是传递消息、培养自己人，并没有什么大的危害。

　　与安王相关的才是最危险的那部分，他们的消息传到了敌方。

　　陈大牛获得消息之后，定然需要传递出去，不是他传，就有别的内应。王仪封与何将军把布防策略准备好之后，就立刻草拟了另一份有些相似却在调兵上完全不同的方案，这份“钓鱼”用的方案自然是为陈大牛准备的。

　　派人盯住他之后，获得消息的陈大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注意，不负所望地带着他抄录好的消息，借着巡营的机会溜出去了一会儿，将消息留在了某个地方。

　　回营之后，盯住他的人发现他的腰带换成了一条红色的，在驻地前前后后转了一圈。王仪封确定他是在给某个特定的人传递这样的信息：东西拿到了，去老地方拿。

　　果然不出所料，在他掩埋消息的地方，来了一个斥候打扮的人，经验丰富、行动谨慎。守在消息点的人不敢多看，只知道那人停留了很久，等他离开后便让人悄悄跟上。还没等他们去查看那个掩埋的地方，就等来了谢渊。

　　“丁一，我之前就是一直跟着他在做斥候。”提到正事，谢渊也正了神色，将他待在斥候营，跟随丁一学习技能，同时了解到的丁一的情况告诉了王仪封。

　　“……他一直很守规矩，该去任务就去任务，该休息就休息，从不做额外的事。这次突然外出还不让我跟着……”谢渊表示，出于混混的自我修养，他也要跟上去看看啊。

　　“我打开看了那个包……放心，之后我原样给包起来的。那里面写了很多字，虽然我认不得全部，但好多话根本读不通，像是乱七八糟的字拼在一起了……”谢渊不敢说密码、密文之类这种作为一个边城小混混出身的人不该知道的，只要王仪封能理解就行。

　　果然，王仪封若有所思。他知道陈大牛写出去的，肯定是布防安排，这些东西就算谢渊再不识字，也能明白个一半。他根本看不懂的……那文字被转成了密文。那个叫丁一的斥候在那儿停留的时间，就做了这件事？

　　“还有，丁一有一个一直贴身放也从不让人看的布包，我猜里面应该有很重要的东西。”比如密码本。

　　王仪封了然地点点头，又狠狠教训了他一通。例如发现异常为什么不跟大哥说之类的……

　　……你又不真的是我亲大哥，有点异常就跟你说……那猪圈里的母猪不肯给小猪吃奶了要跟你说嘛？

　　但谢渊所说的情报，确实补齐了王仪封调查过程中缺失的部分。

　　现在可以确定，陈大牛是窃取消息的人，丁一则将文字转化成密文，说明还有下一个前来取走密文的人，这就只需要在点上候着就行了。

　　“可是……光这些，没法证明安王勾结胡人啊……”

　　就算他们抓到了陈大牛、丁一，以及后面出来的通消息的人，哪怕还有元齐一起抓到了，只要没有确实的安王与胡人勾结的信件实证之类，安王抵死不认让元齐背锅，加上安王在领地内的好名声，怎么才能拉他下马……

　　“这些足够了。”

　　王仪封笑了笑，小崽子不懂这些，民告官才需要实证，而王爷勾结胡人还意图谋反这件事……只要有一点点蛛丝马迹就够了。更别提还有这些算得上实证的人和物，皇帝正愁没机会解决掉他的这些野心勃勃的哥哥们，有这些就足够先解决掉一个安王了。

　　里面的弯弯绕绕不适合跟谢渊解释，怕他惹到敌人的注意，又不希望太过打击他的积极性，王仪封觉得自己当个大哥还挺不容易的，难怪当年大哥看到自己头疼得不行。

　　如今看着小崽子，理解了大哥的心情，微妙的相似又有很多不同。

　　“别的人我也不适合再安排进斥候营了，你替我盯着点丁一，他有什么不对劲就告诉我，别打草惊蛇。如果不方便直接找我，我带你认两个人，让他们来告诉我。”

　　“知道了。”

　　谢渊点点头，如果斥候里真的有人放胡人进来，大约也只有他了。盯着丁一，至少能看住他的行动，有什么不对还能来得及警告。

　　做了一段时间的斥候，他的地图大了不少，丁一这条线更是无比详细。

　　就是不知道地图上给不给显示敌对阵营啊……想到这里，谢渊记起来系统提示里确实提到过阵营模式，可他在地图上除了看到己方阵营人数和敌方阵营人数的显示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就叫阵营模式？

　　不过谢渊也没时间吐槽了，北边传来的消息一个接一个，胡人的军队开始调动，往南边而来，大战随时爆发。

　　军营里也越来越忙碌，斥候的出动频率越来越高。

　　最近的一次，谢渊跟着丁一在那条线上直接蹲守了三天，等第二批人来换才离开。

　　钻了三天的林子，青山山脉附近一个胡人都没见到，野味倒是找到不少。两人抓了两条蛇，带了点野菜菌菇回去。蛇胆贡献给了随行的医户，蛇肉和野菜菌菇炖了一大锅，跟大伙儿分了吃得很爽。

　　离开的时候，丁一似乎看到了什么人，停顿了一下后，再低头离开。一直关注着他的谢渊顺着他的目光扫视着远处的一片头顶显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却没见到什么可疑的称号。

　　第二天一早，丁一避开了所有人，偷偷离开军营。

　　谢渊一起床没见到丁一，吓了一跳连忙打开地图找人。看到箭头的方向才放了心，是那个埋消息的地方。

　　匆匆跟上看了一眼，知道王仪封肯定派人盯着呢，就回营呆着了。不出一会儿，丁一就回来了，脸上的神色不太好，见到他的时候目光居然回避了一下。

　　难道被发现了？谢渊心里咯噔了一下。

　　但是之后丁一也没有什么别的行动，和他一起吃饭或者训练都与往常一样，甚至还多照顾了他一些，谢渊表示有点方。

　　当天晚上，丁一和以前一躺下就没了动静不同，似乎有些辗转反侧，甚至一改往日的沉默，说起了话来。

　　“谢八，下次探查我一人去就行了，你留在这里。”

　　“啊？为什么？”

　　“不为什么，要动真格了，带着你还要分心保护你……”

　　“师傅哪有这样的，你带了我那么长时间，是效力的时候了你怎么能不让我去？”丁一不让他跟着，大概是要有行动了。

　　丁一沉默了一会儿，换了个话题，问道：“你……跟王将军认识？”

　　来了。谢渊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

　　“嗯，认识啊。要不是王将军救了我一命，哪有现在的我。”谢渊仔细回忆着，自己应该没有什么露馅的地方啊……难道是这次去找他的时候被他发现了？

　　“……听说，胡人游骑劫掠青远的时候，你干掉了不少胡人。”

　　“嗐，其实也没多少……就七八个吧，后来要不是王将军的一箭，我就死在胡人的刀下了。”不应该啊，按照地图上的距离，根本还没进入他的视线范围……还是说，他收到了什么消息？

　　“是啊，王将军可是有名的神射手。”

　　“那是！你可不知道……”谢渊翻了个身，兴致勃勃的讲起了王仪封救他的经过，同时又仔细的观察着丁一的动静。反正营帐里黑着呢，自己的表情不到位也没事。

　　“……后来王将军就认你当了兄弟？”丁一突然追问道。

　　“哪能啊……王将军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还给我口饭吃。他是说我就跟他弟弟似的，可人这么说，我也不能就顺着杆子上了。我之前就一青远的小乞丐，哪能真的跟将军称兄道弟啊……”

　　“……王将军对你挺好的。”

　　“诶，师傅，不会是因为这个你不想得罪王将军吧？不能这样啊，要是传出去，说我因为王将军能不去战场，其他人怎么看我？！怎么看王将军啊！”谢渊把为王将军名声考虑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越演越上瘾。

　　“知道了，睡觉！”丁一似乎有点不耐烦了，蒙头就睡了。

　　所以，这是成功蒙混过关……还是对方只是来确认下消息？

　　之后的两天，谢渊找了机会，把这件事告诉了一个可以给王仪封传消息的人，随后就跟着丁一前去替换守在西南线上的那位斥候。

　　“辛苦了，兄弟……诶，你怎么把他也带上了？北边不是说就这几天了吗？”那人见到谢渊，有些诧异。

　　“他硬要跟来的。”丁一不打算多说什么的样子，两人交换了下信息，那人就回营了。

　　丁一和谢渊则代替他，在林子里继续探查。

　　这一切都和之前的几次探查经历差不多，丁一走在前面探路，谢渊跟在后面处理痕迹，观察周边。

　　就在此时，异变骤起！

　　走在前面的丁一突然转身，拔出匕首，准确的一刀扎进谢渊的心脏！

　　谢渊眼前的红光闪烁刚刚闪了一下，就觉得胸口一凉。眼前的人表情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只低声道：“念在这些日子的师徒之情，我留你全尸。”

　　随后，拔出匕首，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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