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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药生意6
第五十章草药生意6
许思安送完林家人回来的时候,柳叶已经不见了。他以为柳叶又去打扰小诺睡觉,沿着府院长廊走到小诺的院子。
柳叶不在,小诺正洗一条毛巾,给程牛牛擦脸。
“小爹,疼……”
程诺擦的劲儿大,程牛牛感觉脸皮都要被搓掉了。
“再让你胡闹,”程诺微微有些生气,捉迷藏都能摔进泥坑里,一早换的新衣服,又不能穿了。
从前在山里就罢了,如今南州城里,人人注重穿着打扮,出门滚回来一身土,丢许家的面子。
程牛牛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就爬了个树。”
“爬树危险,又容易脏,以后别爬了,”程诺说教道,“你看你清轩哥哥,什么时候随便爬树的?”
“他也爬!”程牛牛迅速告状,“爬过好多回。”
捉迷藏游戏,最先被找到的人,得请大家吃糖葫芦。捉迷藏是他擅长的游戏,他从没输过。这次他藏在树上,浓密的树叶挡住他,许清轩来回好几次,都没发现头顶树枝有人。本来胜券在握,奈何树枝子太不牢靠,咔嚓断了。
树下有坑,泥水渐了他一身。
许清轩捂着肚子大笑,还顺口给他取了外号程小猫,然后去找其他人去了,他才不是小猫呢,洗干净不就行了吗?跑回家来换衣服。
“小安叔叔,”程牛牛远远见了许思安,挥动小手。
许思安看不见程牛牛的小花脸,闲庭信步挪过来,问程诺,“柳叶呢?没来找你?”
程诺说,“他不是跟你在一块儿吗?”
“我与林老板谈生意时,他半句话不说,临末还睡着了,如今更是连影子也不见,”许思安只觉的柳叶忽然变得很奇怪,就在林老板说起他大哥与大嫂的时候。
柳叶这一行去西南,他需要嘱咐一些事。
“清轩呢?”许思安只听见程牛牛一人说话。
“找刘家妹妹去了。”程牛牛噘着嘴。
刘家妹妹就跟个小妖精似的,总缠着许清轩,许清轩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对他有莫名而生的敌意,不就是用眼睛瞪他,就是伸舌头吓唬他。
许清轩越是向着他,小姑娘越是生气,这次捉迷藏请吃糖葫芦,就是她提出来的。
程牛牛输了,得请客,奈何囊中羞涩,于是趴在小爹耳边,“小爹,我的零用银子花完了,能不能预支下个月的?”
“这才月中,怎么就不够?”程诺每月给程牛牛三两银子,小孩吃穿用度有许家供着,平时私塾也没什么花销,三两绰绰有余。
程牛牛红脸,小声嘟囔,“我……我买玩具了。”
程诺想起牛牛床头多出来的风车跟手推响。
倒不是他不给买,只是许家从不缺这些,货仓里堆了好几大箱子的玩具。许清轩不要了,就扔在一边,管家收拾起来,大都是崭新的。
许清轩也不吝啬,都是他玩剩下的东西,程牛牛若是想要,进去随便挑。
程诺觉得,自己有必要与小孩讲讲道理,钱多钱少是另一回事,现下这种明明有旧的还要买新的的行为,叫奢侈浪费。从前程家村,没浪费的条件,现在许家家大业大,小孩还没学会怎么赚钱呢,就开始学会怎么败家。
他决定不给,让牛牛学会克制花钱。
程牛牛咬住唇,嘟囔,“我不想让他们看不起我。他们总嘲笑我穷。”
他们一块玩的时候,除了他之外,所有人看上什么就买,几百两的首饰,几十两的挂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许清轩知道他零用钱少,每次买都买两份,一份给他。他本来也觉得没什么,许清轩是他哥哥,小爹与小安叔叔就要成婚。
但私塾里,他听多了窃窃私语,都说他跟小爹是无赖,赖着许家,大的赖大的,小的赖小的。穷山沟沟里麻雀,就算披上凤凰的羽衣,还是个麻雀。
公子小姐们都是富贵人家出身,自幼锦衣玉食,下人丫鬟伺候,眼里瞧不起穷人。
程牛牛从前是村里的孩子王,不仅会打架,还会背诗,会讲故事,孩子都围着他转,鼎鼎羡慕他。然而现在,人人都比他厉害,嫌弃他土,嫌弃他黑,还嫌弃他写字又慢又难看。
还嫌弃他没银子。
他不是从凤凰变成了麻雀,而是根本不知凤凰长什么样,还一直自以为是个凤凰的麻雀。
程诺哑然。
单纯天真,会随着成长而远去。从西南大山走出来,孩子看到了天地广阔,也学会了自卑。
人间市侩,谁也逃不出随波逐流。
程牛牛低着头,他知道自己这么想不对,但他不受控制的想要跟其他孩子比较,想要成为最光彩照人的那一个。
比起努力练字背书,变得有钱,似乎更简单,问小爹要就行了。
许思安随手递上一张千两大票,在一边说风凉话,“给,拿出去吓吓他们。”
“……”
程诺觉得,他作为许府的管家,有义务把许思安随身携带的零用钱,换成数额小一点的银票。
“我不要你的银子。”程牛牛记仇,他一直记得许思安不给他买灯笼时候,说的那句非亲非故。
“我的就是你小爹的,”许思安从不知自家孩子还有被人看不起一说。
那刘家姑娘之前就总给清轩出馊主意,带清轩学旁门左道,现在连牛牛也欺负上了,他是不是得考虑考虑,今年刘老爷过寿的时候,送个特别点儿的寿礼?
程牛牛嘴上说不要,心里特别想拿,但他一动不动,怕小爹责备他。
最后,还是程诺找了碎银,说好是预支下个月的。
程牛牛兴高采烈的拿着银子跑了。
瞧着程诺满脸惆怅,许思安把人搂过来,“我们小时候,不也这样?你忘了,私塾里那几个公子哥,总爱欺负南街乞丐张的儿子?后来乞丐出去挖矿,几年之后发家回来,那几个公子哥跟张公子勾肩搭背的,好的恨不能穿一条裤子。”
捧高踩低,嫌贫爱富,乃人之常理。
同辈少年一起玩儿,左右不是结交真心的朋友,逢场作戏,既然有这个条件,何必要让人看不起。
但想想,程诺每月给三两,也不少了,他跟若辰当年,每月的零花钱只有二两。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许思安依旧没等着柳大掌柜。
“马车也不见了,多半是走了。”许思安问了温晔,谁也没见柳叶,柳叶乘的马车也不在院子里。
程诺说,“柳叶并非不告而别的性子,就算再急,也会与你说一声再走的。”
“随他。”
许思安等着程诺吃药,程牛牛呼呼的跑回来,“小爹,小安叔叔,清轩哥哥……不见了!我们捉迷藏,所有人都等的不耐烦了,清轩哥哥一直没找,刘姑娘说,她隐约看见清轩哥哥拦住一辆许府的马车,然后上去了。她以为是清轩哥哥故意的,好让他们几个以为安全,自己出来。但现在,人找不到了……”
几个孩子找遍了所有平时玩的地方,都没有许清轩的影子。
程牛牛回家找,问了很多人,谁也没见许清轩回府过。
再问马车,除了老爷一早出去,今天没有其他什么安排。
程诺比许思安反应还大,掀开被子爬起来,连头发也顾不得梳。他被人贩子拐卖过,清轩这个情况,真的像是人贩子所为。
许思安淡定的多,一来,盲修罗不是白叫的,敢绑他许家少爷的人,世上应该不会存在,二来,清轩对南州城非常熟悉,心眼多得是,要是真遇上坏人,绝对不会乖乖被带走。三来,南州城治安不错,从没听说有人贩子拐带孩子的。
“别急,该不会是人贩子。”
“那会不会是仇人?”
许思安想起君若雪,到底是有了一丝担忧,“先报官,封城门,贴悬赏,找到清轩有重谢。牛牛你带几个护院,把你们常去玩的地方找一遍。”
程牛牛点点头,程诺已经穿好鞋袜,“我也去。”
……
南州城城门口。
“现在封城门,谁也不许走。”衙役们维持着秩序,他们忽然接到知府大人的命令,不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出南州城。
东西南北,四门具封。
正直午时,人流密集,包括林老板的马车也堵着,旁边骂骂咧咧的吆喝耽误生意,然而也只敢背后骂一骂,官差衙役配着刀走来时,迅速沉默不语。
“看没看见一个孩子?”官差手持画像,挨个马车查验。
许多南州本地的,都认识画中人是许思安的侄子,许家小少爷,难道是许小少爷走丢了?众人纷纷猜想,若不是真找不着,许家也不会摆出这么大阵仗。
悬赏一贴出来,明晃晃的数字扎眼,街坊邻居,生意伙伴,都开始张罗着找人,一时间,整座银安城里,大街小巷全是找孩子的。
东门侧边,有一棵粗壮的树,树下挺着一辆马车,马车旁靠着一大一小,蹲着看天。
“我就说,小叔有的是办法,”许清轩眨眨眼,“四方城门一封,找到这里是迟早的事,你可以把我送回去了。”
“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啊?”柳叶气得笑了,“许小少爷,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我可是杀过人的。”
“你敢,但你不会,你杀的是坏人,我又不是坏人,干嘛怕你杀我!”许清轩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要不,那时候你就不会冒险救我们了。”
“我他妈的真后悔……”柳叶想骂街,骂自己,见有人走过来,忙揪着小孩上马车躲起来,“真后悔……谁知道南州许氏祖籍在银安城?谁知道这么巧……”
眼前的许清轩见过他的脸,还记了八年。
“很多人都知道啊,只是你不在意罢了,”许清轩说,“柳叔叔,你再不送我回去,被官差找着了,就是板上钉钉的人贩子了。”
“什么人贩子!许小少爷您讲讲理,是您忽然跳出来,拦着我的马车非要上来的,是您非要跟我打赌,说我根本出不了城,让我捎带您一段,”柳叶讨饶,就差下跪叫爷爷了,“小兄弟,看在救命之恩上,咱们打商量行不,我发誓,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一辈子窝在西南山林子当个村长,您今天就当没看见我,放我走吧。”
“不,”许清轩晃晃小手,“好容易找到你,你得跟我回去见小叔。”
“可我刚从许府出来……”
“小叔还不知道,你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许思安跟人捉迷藏,忽然见自家门口出来个马车,驾车人的脸让他浑身发抖,此人行色匆匆,驾车飞快,落荒而逃的模样无疑。许少爷立刻与旁边的刘家小姑娘说,过一会儿有人问我去了哪儿,你就说我上了一辆许家的马车,可能被人贩子拐走了。
他自己则拦下柳叶,死皮赖脸的上了车。
他尽最大的努力争取时间,指望小叔寻他时顺便找到这个人。
左右说不明白,柳叶想,他好歹是个大人,跟个小屁孩废什么话,直接打晕然了找个地方扔了不就成了!等小少爷被发现,自然城门大开,他逃之夭夭,与许思安此生不见。
“你想打晕我吗?”许清轩一本正经的问。
“……”
不不,不敢。
柳叶想起养大他的老奶奶,总念叨的一句话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他在许家厅堂,听见林致生与许思安说起八年前御医所去银安城诊病时,便想着要来个不告而别。
他本想着能换个身份,重新做人,小了说,能帮柳家村与西南地,大了说,帮青国百姓做点事儿。
他曾经觉得,遇见落难的许思安,是上天恩赐的幸运。
但现在,他觉得上天是公平的,手染罪孽之人,压根不配痛改前非,浪子就算回一千次头,也换不回金子。
八年前,银安城,那个血腥又凄厉的夜,惨死的几十个无辜的人,他这辈子也忘不掉。
他的黑暗,起始于他得知父母惨死于陷害的时候。
他提着刀,闯进了林家管事的家中,那时候的他满脑子都是同归于尽,根本没想着能活,他如愿给父母报了仇,也如他所想,很快就被衙门通缉。
死罪难逃,但他不后悔杀了仇人,死了也有脸去九泉见父母。
他准备去衙门自首,可那天晚上,养他长大的老奶奶,把所有的家当塞给了他,拿着刀子卡在自己的脖子上,逼他滚,滚得越远越好。
律法惩治不了的恶人,唯独只能以恶制恶。
你虽为恶,但不是恶人。
你不该给恶人偿命。
那是他还不叫柳叶,奶奶不识字,给他起了个穷人家孩子好养活的名字阿三。
于是阿三就逃跑了,费了千辛万苦,逃到了东泽郡城郊的荒山上。
盘缠用尽,他唯有在山里打猎,却遇上了一群山匪。山匪老大本想拿他下油锅,见他会些拳脚功夫,觉得是个人才,留他在寨子里当小弟。
阿三懵懵懂懂的成了霸王寨的小小喽啰。
他不想拦路抢劫,却也不想死,每次下山不是装晕血就是装肚子疼,久而久之,山匪瞧不起他,逐渐遗忘了他,打发他去伙房洗马喂猪。
衙门不敢惹霸王寨,他也不再东躲西藏,优哉游哉的在寨子里过了半年。
直到那夜,老大命令霸王寨的所有山匪们下山,为大哥报仇。他不得不跟随,惊讶山匪竟然能如此嚣张,近百票子兄弟,扛着家伙,就这么雄赳赳气昂昂的直闯过东泽城门,衙役集体装睡。
他们骑马走了半月,不眠不休,才到了一处安逸雅静的古城之外。
仇人所在之地,银安。
他识字不多,只认识宅门上的“许”,只听匪头子一声令下,此宅所有人一个不留,统统杀了,为大哥报仇。
阿三怕极了,他想起自己杀人的那个夜晚,为何他永远也逃不离这般痛苦的地狱。
手上的刀还没拔出来,就咣当的掉在地上,然后他就开始干呕,趴着吐得稀里哗啦。他捂住耳朵,不想听兴奋的搏杀,不想听凄惨的哀嚎,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屠杀的噩梦,他发誓,他一会去就想办法逃走,他决不能与这帮子地狱恶鬼,同在一屋,同流合污。
吐到晕眩,睡了又醒,有人非常嫌弃的戳了戳他,快起来,去看看有没有活口。
阿三屏住呼吸,用衣袖勉强隔开浓重的血腥味,脚下尽是血,几乎没有可以踩的干净地方。
哪里会有活口。
他想找个角落,挨到天亮,赶紧离开这噩梦之地。
许家的院子不大,角落就三个不起眼的水缸,普通百姓人家都有,阿三正想喝点冷水清醒清醒。
水缸有三个,其中一个盖着盖子,盖子上还压着个葫芦瓢。
他正要拿瓢舀水,忽然看到了一双眼睛。
水缸的盖子稍有倾斜,缝隙闪闪发亮。
虽然缝隙很窄,但那双眼睛的光亮,是活生生的。
双目对视的刹那,阿三不着痕迹的走近水缸,轻靠上缸壁,把水缸的盖子微微挪动,闭上了那个缝隙。
然后,他用胳膊压着水缸一角,装作干呕,发出恶心的吞咽声,其他人都嫌弃的避开。
山匪们搜便了整个许府,愣是没有搜出水缸里有人。
他回去山寨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逃跑。往哪里跑呢,想了想,青国西南群山连绵,少有人居。又想,入了深山,或许这辈子再见不到奶奶,没法给她老人家送终了。
或许是救了人的原因,他的心情没有之前那般郁闷,做好事能稍稍抵消他的罪恶感。
霸王寨山门守备森严,他等了足足一个月,才找到一个机会,到东泽去收保护费,趁着同行山匪不注意,骑马向西南飞奔。
山匪追了一会儿,就放弃了,阿三逃跑成功,终于摆脱了霸王寨。与他想想的不同,竟然没有山匪追来,不像是霸王寨主的作风。他牵着马儿走过一个山间的村子,村里正好有官府来贴告示,他认字不多,跟着村里的文盲,一起听秀才念那告示上的字。
朝廷派兵剿匪,雄踞一方恶事做尽的霸王寨,被连着窝给端了。
在逃的山匪,朝廷重金擒拿,欢迎群众举报。
自己的大名阿三,以及画像,就在贴着的告示上。
他在霸王寨待过一段时间,很多人都见过他。在严刑拷问之下的山匪们,展现了非凡的记忆里与绘画才能,把他画的玉树临风,倜傥风流,连眉下的小痣都清清楚楚。
之后,他躲避朝中追兵,几次生死一线。有没有杀人不重要,只要在霸王寨挂了名的,统统都是个死。
那天,他又躲过了一次死劫,身中三箭,奄奄一息,他跑的累了,也倦了,此处青山绿水,很适合埋忠骨,天道轮回,终于要收走他的性命。他解开马儿的马鞍,放马儿自由,然后在西南地的大山中乱走,走着走着,就失血过多晕倒过去。
醒来,就是柳家村。
“公子,你晕倒在柳家村村口,阿娘背着你回来,已经睡了三天,可算醒过来了!”小姑娘甜甜的笑,花枝乱颤,明媚招展,“我叫柳月娘,公子怎么称呼啊?”
怎么称呼?他也不知道,阿三吗?不行,朝廷早晚搜到这里。他看见窗外,柳树叶满枝头,绿的生机盎然。
他也可以拥有新的人生吗?与黑暗的过去一刀两断,坦坦荡荡的在阳光下行走。
“公子?”姑娘见他望着窗外出神。
“在下柳叶,真巧,在下也姓柳。多谢月娘姑娘仗义相救。”
柳生新叶,心向光明。
那些早被他故意遗弃的过往,如走马灯一样旋转在他眼前,柳叶重重的叹了口气,扬起马鞭,起驾马车,调转回头。
许清轩咧嘴,“柳叔叔,我与小叔都很感激你。”
感激还贴告示通缉他!
柳叶抽搐嘴角,算了,通缉他的是朝廷,跟许思安无关。许思安连他的模样都不知道。
他还是乖乖回去承认吧。
罪也好,恩也罢,都是他阿三,他柳叶。过去斩不断,藏不住。
小屁孩逼着他,拾起勇气面对过去。
想要坦荡的在阳光下行走,就不能畏惧脚底踩着的阴影。
“许少爷,其实我也很感激你们,每次我厌恶我自己,就要活不下去的时候,就想着我当时帮了你们一把,救了你们的命。人吧,只要做过一件好事,总是不厌其烦的反复的想,想的多了,就以为自己是个好人了。”
许清轩听不太懂,“你本来就是好人啊。”
马车行至许府门口,温晔见小少爷跟柳叶下车,只想拿着扫把把柳叶揍一顿,您带少爷出去玩,不知道吱一声吗?你知不知道,整个南州城快被自家老爷给掀翻了!
许清轩问,“小叔呢?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许思安听说许清轩没事,跟着柳叶压马路去了,脸色骤然就黑成了焦炭。
程诺连忙哄着,“小安,算了,小孩子可能也没想那么多。”
“柳叶也是小孩?”
“他……”程诺接不上了。
“柳叶忽然消失,定有苦衷,他和清轩之前没见过,又怎么可能带清轩出去玩?”许思安揉揉眉心,一定是自己的侄子缠着柳叶出去玩的,真是给他找麻烦。
启程返回,许思安的气还在,“回头我揍他,你不许给他说情。”
程诺微笑,心想,也就是说说,小安才舍不得打清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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