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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
楚王和醇亲王等人都大吃一惊。
淑妃不怒反而大笑不止,哈哈,不仅孟回骗了她,连皇上都骗了她。
明明思维和行动并没有被控制,可是,皇上却做出已经被她左右的样子,这一切,不过是要诱使她出手。
自从进了这皇宫,就知道,只不过是一场相互欺骗的游戏,没想到,最终被骗的最惨的竟然是自己。
自己步步为营,利用蛊毒杀死了这宫中多少孩子,自己都数不清了。
恐怕是因为罪孽深重,萧白的身体一直不好。好在因为身体不好,他逃过了被送往中州为质的命运。可是,那个曾经自请前往大舜为质的夜南竟然平安归来了,逸德帝兑现承诺立他为嗣。自己在宫中这么多年,难道不就是为了有一天,儿子可以继承大统吗?曾经以为万无一失,夜南一定不会活着从大舜回来,毕竟那是一个吃人不眨眼的地方。可是,他竟然回来了。
冯妙卿,你的儿子回来了,成为太子了,你不要以为又朝一日你可以成为皇太后,安享晚年。这宫中,除了那个早死的皇后,我最恨的就是你,尽管你得宠也是因为相貌肖似卫氏,但我还是恨你,我恨你可以同他琴瑟和谐,我恨你先我诞下皇子,我恨你,所以我不会让你得逞。于是,我用蛊毒杀死了你,哈哈,我杀死了你!你不会做皇太后了!可是,我也不会让你的儿子当皇帝的,绝不!
从他立了太子那一天,我就在他的体内种了蛊,一种神奇的蛊,我从来没有用过,因为不需要,我要别人是死,要他却是绝对的服从我。这蛊在他身体中成长,一天一天,喝着他的血,吃着他的肉,同他长成一体,永远无法分开。等到蛊长大了,我就可以催发他,蛊就会控制他的思维,而我控制蛊。哈哈,总有一天,我可以控制他,让他只看我一个人,不再看其他人。既然我可以抛弃一切,同你在一起,你就应该只看我一个人,你怎么能够背叛当年同我许下的诺言,而我却时刻在信守?
楚王和醇亲王自然不能接受这种结局,楚王大手一挥,既然东宫不夺宫,那我楚王就夺,鹿死谁手,尚且不知。
那些原本混入东宫的人马,立刻改弦更张,同楚王和醇亲王的队伍并肩作战,两边实力相当。
楚王得醇亲王真传,一身武功,平日里一直以孱弱姿态示人,此时再也不用隐瞒,挥舞长鞭从马上跃起,冲入敌阵,瞬间就取了若干人的首级。
醇亲王却盯着逸德帝不放,当年,为了你的江山,你的皇位,我失去了多少,尽管你给我荣华富贵,给我王位永袭,可是我不稀罕,我现在就要你的皇位,这皇位必须是萧白的。
趁人不备,醇亲王腾空而起,仿佛一只鹰鹫,张开翅膀,脚尖轻点,掠过无数的侍卫,落在逸德帝身后,大手一伸,一柄匕首已经抵在皇兄的喉咙。
逸德帝大惊,目光惊恐望着醇亲王,“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现在就下旨传位给楚王。”醇亲王双目圆睁,倒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模样。
“传位给他,你有什么好处?”逸德帝问道,“现在你是亲王,他继位你也还是亲王?他能给你的朕已经都给了你。”
醇亲王仰天长笑,“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个孩子他是我的,他根本不是你的,哈哈,他不是你的!”
逸德帝目光看向淑妃,后者低下头。
“这么说,你背着朕同醇亲王私通?”
淑妃不语。
“你竟然背着朕同他私通,他能给你什么?”
淑妃仍然不语。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现在你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里,我现在命令你,传位给楚王。”醇亲王说道,匕首更近了一丝,已经紧紧贴在逸德帝的脖颈上。
“你们在朕的体内种了蛊,要不是孟回用药延续着朕的性命,恐怕今天就是寡人的死期了。朕已经活够了,朕真的很想绾绾了……”
淑妃本来低着的头猛然抬起,泪光闪闪中满是恨意,绾绾,你只记得你的绾绾,因为你的绾绾,我们这些后宫的女人谁真正得到了你的爱?
原来绾绾正是故皇后的小字。
“夜南,你还不动手,更待何时?”逸德帝突然喊道。
夜南也正沉溺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很小的时候,就经常看到母妃暗自垂泪,夜南就不明白,为什么父皇对母妃如此的好,母妃还会不高兴。慢慢长大了才知道,却原来这所有的宠爱都是因为母妃酷似那个令父皇念念不忘的故皇后,谁愿意做谁的替身,谁愿意接受这本不是施予自己的爱恋。
突然听到逸德帝叫自己的名字,心情复杂。
动手还是不动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夜南。
夜南低头,淑妃突然开口说道,“你看到了吗?大家都恨你,连你的儿子都恨你。”
夜南却飞身而起,方向不是逸德帝,而是楚王萧白。转眼间,一柄长剑横在萧白颈上,闪着寒光。
“醇王叔,既然你说萧白是你的儿子,而你心心念念的就是让他成为皇帝,那么就请你放开我父皇,否则你的儿子就再也不能当皇帝了。”
说完,长剑更近一毫。
楚王脸色苍白,目光惊恐地望着淑妃和醇亲王。
现在他的心情也十分复杂,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不是父皇的儿子,而是醇王叔的儿子,自己如果以这样的身份继位,就算夺宫成功,又有什么光彩。但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
双方对峙。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醇亲王舍不得儿子,匕首已经稍有松动。风无痕凌空飞起,从背后偷袭,将醇亲王踢倒在地。
侍卫们一哄而上,将醇亲王制服。
楚王也被捆绑起来。
夜南上前,“父皇没事吧?”
“没事,不愧是父皇的好儿子,知道什么是软肋。”
是啊,夜南笑笑,软肋是他最擅长的。
“来人,将这孽畜杀了。”逸德帝大喊,手指楚王萧白,有人上前,手起刀落,人头落地,鲜血喷溅,淑妃紧闭双眼,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唯一过不去的只有恨,无穷无尽的恨。
醇亲王目瞠欲裂,撕心裂肺地痛呼,“萧白,我的儿!”
这声呼喊,完全是将自己往死路上推。这最最不能当着众人面说的事情被你当众说出,如果事成还好,现在已经成为人家案上的鱼肉,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呼喊。
果然,逸德帝下令,来人,“将这大逆不道的人也斩了!”
醇亲王有意求死,倒也不挣扎。
“慢!”一直没有说话的淑妃突然站起来,“皇上,罪妃有话要说。”
逸德帝点头。
“皇上,你可知道,因为你对故皇后的爱,你伤了这后宫中多少女人的心?为了她,你不再立后,为了她,你只纳岭南的女子为妃,为了她,你的后宫嫔妃都同她有几分相似。”
“我们将大好的青春都托付给你,在你眼中不过是可笑的替身,你不曾真心看过谁一眼,谁在你的眼中都只不过是影子,那个人的影子。我们痛恨成为别人的影子,我们强颜欢笑,但我们夜深人静时只能暗自垂泪。”
“你既然爱她,为什么不为了她独守终身,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恩遇,为什么,你还要纳这么多的嫔妃,你打着爱她的旗号,只不过是为了掩饰你的薄情,你对我们薄情,对她又何尝不是?你口口声声说,你爱绾绾,绾绾,一切都为时已晚……”
“你一直在骗我,骗得我好苦,我再也不想玩这个游戏了,现在,儿子已经被你杀死了,我在这人世间再也没有可以留恋的,我也早就想死了,如同你一样,但是我不会让你去找你的绾绾,生,你不是我的,死,你注定要同我一起。”
逸德帝看着她,神色复杂。
“你还不知道吧,我在你身上除了种了深思蛊,还种了子母蛊。我身上是母蛊,你身上是子蛊。如果我死了,你必然会同我一起死。而且,你必须同我合葬在一起,否则你的灵魂会不得安稳。”
说完,淑妃咬断舌头,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同苍白的脸颊相映,惨不忍睹。
“不,问萍,不,问萍,我不要你死。”醇亲王挣脱身上的束缚,扑向淑妃,抱着她大声呼喊,泪如泉涌。
“翰轩,其实,我骗了你,萧白并不是你的儿子,我也不曾同你发生什么不轨的事情,你被我迷醉了,人事不省,什么都没有发生。我骗你说萧白是你的儿子,只不过是想利用你而已。可是你却为了我,终身不娶,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说到这里,鲜血奔流不止,醇亲王手忙脚乱,想捂住她的嘴巴,止住鲜血,却是徒劳。
淑妃握住醇亲王沾满鲜血的手,“你不用为我伤心,我是一个坏人,我杀了很多人,这是我应有的报应,来生,如果还有来生,我愿意用来生来补偿你,来生,你记得来找我,我是向氏问萍,小字……”
声音是如此的微弱,醇亲王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才隐约听到她说,“小字浣浣。”
浣浣,浣浣,醇亲王痛哭失声。
抱起他的浣浣,他步伐踉跄,一步一步走向前,侍卫们不由得分成两列,目送他们,却不敢阻拦。
“浣浣,谁说我终身不娶,我要娶的人只有你一人。”
果然如淑妃所言,逸德帝也口吐鲜血而死。
遵照逸德帝遗言,只等大孝过后,就将他同故皇后合葬,但是,停灵期间,尸体却不得安稳,总于深夜之时发出咕咕的声音,似虫子在鸣叫。
大家这才想起淑妃死前曾经说过,两者必须合葬,否则子蛊就会不安宁,寻找母蛊。
派人四处寻找淑妃,却发现醇亲王并没有回府。
数日后,在郊野发现一座新坟,醇亲王怀抱淑妃卧于坟内。找到的侍卫想将他们分开,却发现醇亲王的一双手紧紧搂着淑妃,却是无论如何也分不开。
夜南于是下旨,将这数人合葬。
只可惜了这两对都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想,却没有想到,死后也无法实现这个愿望,四个人不知道在阴间相见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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