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纵横四海3 鬼新娘

作者:白虹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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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0 章



      吴京身上有七八处伤口,不过都是轻伤,他冷冷看着自己的枪口前,倒在地上的,眉心一个血洞的枪手。站在枪手的位置,隐约可见人群中的马天宇与林志玲。
      吴京按住耳机,“天宇。”
      马天宇松了口气。
      吴京拿起枪手的狙/击/枪,说,“你们走,有我。”
      马天宇说,“到处都是人,队伍几乎停止了,我看不到杜巴广场在哪儿。”
      吴京眺望,在东北方向看见了广场的赭红神庙塔尖,说,“两点钟方向,走!”
      马天宇抓着林志玲,林志玲问,“这方向?”
      马天宇说,“不会有问题的。”他补充,“我相信他们,就像你相信我。”
      林志玲点了点头,跟上马天宇。
      两人逆着人流,并肩飞奔。
      林志玲一袭雪白长裙,裙摆翻飞,其上血花点点,正如那个曾经被人畏惧的名字,鬼新娘。
      陈伟霆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天宇,你在哪儿?”
      马天宇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就、就快到了。你们去支援老吴,他在掩护我们。”
      高伟光与热巴同时跃身而出。
      陈伟霆说,“能看见日冕轮吗?”
      马天宇抬头,说,“不能。”
      陈伟霆说,“再往前。”
      马天宇又跑了一阵,终于看见左手边楼顶之上现出的一角女神日冕轮,“看见了!”
      陈伟霆说,“往那儿跑,开阳接应你们。”
      马天宇说,“明白!”

      杨幂端着狙/击/枪,静静的等待在阴影中。
      她擅长等待,也习惯等待,尤其是在等待猎物踏入陷阱之时。
      她的身后是巨大的日冕轮,象征着太阳的车轮上共有十二个匕首状尖锐凸起,通体雕满讲述尼泊尔神话的花纹,通常装饰在女神神像之后。而此刻它正悬于她的身后,在阳光的照射下,投射漆黑的阴影。
      狙/击/枪的瞄准镜中,出现了马天宇的身影。
      杨幂说,“天宇,我看见你们了。”
      马天宇松了口气,回头看林志玲喘得厉害,便放慢了脚步,对林志玲说,“没事吧?”
      林志玲摇摇头。
      马天宇看见林志玲手臂上的伤痕,伸出手去。
      杨幂说,“天玑,谈恋爱的话,等安全了再说。”
      马天宇说,“你远着点儿老袁,你看看你这看事情的角度,都跟他学坏了。”
      袁弘的声音响起,“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马天宇说,“我是堂堂正正的说你坏话。”
      一名枪手追来,看见了马天宇和林志玲的身影,便闪身躲在民居阴影中,握枪在手,探出身去。
      三声枪响,分别射中了他的眉心,咽喉以及胸口。
      杨幂说,“胸口那一枪是谁的?”
      吴京的声音响起,“我。”
      杨幂发现声音就在附近,转头看去,果然见到吴京就在另一处楼顶。
      吴京说,“开阳,看不出来你的枪法很准。”
      杨幂说,“夸奖我收下了,较量就敬谢不敏。”
      吴京说,“摇光?”
      高伟光说,“眉心不如咽喉。我输给开阳。”
      杨幂一笑,“为了不和天权较量,你这么快认输?”
      高伟光说,“输给你,也不丢人。”
      马天宇说,“被追杀的人是我,大家给我一点关怀和温暖行不行?”
      杨幂从躲避的阴影处站起身,说,“四个人给你保驾护航,还嫌不够?走吧。”
      马天宇撇撇嘴,迈出一步。
      接下来的一切在杨幂眼中如按下静音键的慢镜头。
      自己身后的日冕轮上忽然响起一声枪响,子弹穿过空气,射向马天宇,马天宇中枪倒下,林志玲接住了马天宇,她温柔的脸上,而今满是茫然无措的神情。
      杨幂回头,看向发枪处。
      枪手就站在日冕轮的其中一支尖刺上,手持狙/击/枪,看见杨幂发现自己,便纵身跃下。
      就在这一瞬间,杨幂耳边的声音统统回来。
      林志玲喊,“天宇!”
      高伟光喊,“天玑!”
      耳机中是袁弘等人的声音,“怎么了!”
      纷纷扰扰,刺破耳膜。
      就如台湾车祸,李易峰毫无生气的靠在车椅上,鲜血从额角渗出,渐渐覆满整张脸。
      医生宣布,死亡时间。
      太平间,尸体。伙伴,曾经存在过的呼吸。
      就在这一瞬间,杨幂扣下扳机。
      枪手腿上一阵灼热疼痛,摔落在地,他就地一滚,勉强站起,心中惊惧不定。
      杨幂提着狙/击/枪,走来。
      枪手反身便跑。
      杨幂端起狙/击/枪,几乎没有瞄准便扣下扳机。
      枪手另一条腿的膝盖也被射穿,噗通跪倒在地。
      杨幂的脚步声已到身后,枪手咬牙,心中莫名充满恐惧,奋力向前挪动。然而一阵钻心疼痛从膝盖传来。
      杨幂踩住了枪手的伤口,脚下用力。
      枪手脸色惨白,额头渗出汗。
      耳机内此时传来热巴的声音,“开阳姐姐!天玑没事!”
      高伟光与吴京从屋顶跃下,赶到马天宇身边,却见马天宇靠在林志玲的臂弯之中,咬牙扯开衣襟,里面却是防弹背心。
      吴京蹲下身,检查了马天宇没有其他伤口,便弹了弹防弹背心,说,“我们什么时候连这个也买了?”
      马天宇尽管没有受伤,也被子弹的冲击力击得呲牙咧嘴,说,“补给的时候,老板送的,说是老客户的优惠。我想着反正送都送了就干脆……诶哟,疼!”
      吴京和高伟光相视一笑。
      热巴想起杨幂,便立即通知。
      但杨幂没有回答。
      高伟光等人诧异,回头看去,正见杨幂将枪口抵住枪手的肩胛,手指扣动扳机,又是一枪。
      枪手疼得几乎昏死过去。
      杨幂面孔如雪一般白,眼神也如雪一般冰冷,说,“其他人在哪儿?”
      枪手盯着杨幂,咬牙不说。
      杨幂扯下枪手肩上的通讯器,拿到枪手嘴边,说,“联系他们。”
      枪手闭紧双唇。
      杨幂放下枪,拔出匕首,将刀尖抵在了枪手的眼窝上。
      枪手的眼皮开始不自觉的抽动起来。
      杨幂说,“我再问一次。”
      枪手说,“我不会说……!”
      杨幂一刀下去,戳住了枪手的眼球。
      赶来的高伟光与吴京等人都愣了愣。
      杨幂说,“你还有一只眼睛,一双耳朵,一口牙,”她冷冷的说,“舌头留到最后。现在我问你,其他人在哪儿?”

      陈伟霆与袁弘赶到了日冕轮下。
      血腥气扑面而来。
      袁弘错愕的看着杨幂。
      杨幂一身是血。
      袁弘说,“开阳,你……”
      杨幂将一把沾满血肉的匕首递过去,“留了一个活口。”
      袁弘接过匕首,看着杨幂走到了陈伟霆跟前。
      陈伟霆看着杨幂。
      杨幂说,“不对劲的不只是你。还有我。”
      陈伟霆说,“你的意思是陈坤催眠的人还有你?”
      杨幂说,“只怕就是如此。”
      陈伟霆看着杨幂身后,天台上被刑求过的数人,说,“你失控了。”
      杨幂说,“那瞬间,我控制不了自己。”她叫了一声陈伟霆,“天枢。”
      陈伟霆转回头看着杨幂。
      杨幂说,“今日之我,明日之你。”
      陈伟霆心中一动,便明白了杨幂为何放任她自己完全失控。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真正可怕的是失去对自己的控制。
      马天宇这时被吴京扶着过来,看了一眼众人,“你们都在这儿,那峰峰呢?”
      陈伟霆说,“在酒店。”
      马天宇着急说,“那还不赶快回去,他一个人,出事了怎么办?”
      陈伟霆转身,众人一起离开。
      袁弘说,“诶诶,还有一个活的,怎么办?”
      陈伟霆没有回头,说,“动北斗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袁弘看着那被反绑双手,跪在原地的枪手。
      枪手面露惊恐之色,说,“我们……我们动手之前,不知道你们是北斗!如果我们知道……!”
      袁弘说,“但我知道你们是谁。”
      他掂了掂手中的匕首,说,“是死人。”
      刀锋亮光一闪而过,一蓬血花,绽放在了日冕轮下。

      陆锋简直纳闷,他不过是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工夫,怎么谁都不在了?
      先是担心他哥哥,去找了陆毅,发现陆毅不在。以为陆毅是和陈坤在一起,便又去找了陈坤,陈坤也不在。到了这儿他开始有些起疑,开始找北斗他们,发现北斗众人连林志玲都不在的时候,陆锋心知出事了。他戴上马天宇给的耳机,想跟北斗这些人联系,却怎么也鼓捣不对频道。试了五六分钟一无所获,陆锋索性一把摘下耳机往酒店门外走,恰恰与陆毅撞了个满怀。
      陆锋看陆毅一身狼狈,诧异道,“哥哥,出什么事了?”
      陆毅仍是要往里冲,陆锋抓住了陆毅胳膊,说,“哥哥!”
      陆毅怔了一怔,定睛看着陆锋,眼神直勾勾的,几乎眨也不眨。
      陆锋看到陆毅神情怪异,手上脸上又有擦伤伤痕,心中越发担忧,“哥哥?你怎么了?”
      陆毅忽然伸出手去,一把抱住了陆锋,“……阿锋!”
      陆锋错愕,“哥哥?”
      陆毅喃喃说,“我只有你了,阿锋,我现在只有你了。”
      陆锋听不懂,但隐约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便扶住陆毅,说,“哥,我们先回房间。”
      扶着陆毅回了房,陆锋再检查了一下,陆毅并没有大伤,身上仅是几处擦伤。
      陆锋问,“哥,你怎么会一个人出去?坤哥呢?他没有陪你一起?”
      陆毅浑身一颤。陈坤。那个神秘莫测却又始终保持优雅的男人,他就像是一只乌鸦,当他出现时,不幸也就随之降临。
      他会不会背叛了自己?他是不是叛徒?
      不!不可能!任何人都可能背叛自己,唯独陈坤不会。
      陆锋看陆毅双手发抖,便去倒了杯热水来,递到陆毅手前,低声说,“哥哥,喝点水吧。”
      陆毅一震,抬头看向陆锋。
      年轻人的容貌有着无法复刻的温暖与明朗。陆锋第一次上学那一天,是自己牵着陆锋的手走进学校。陆锋从小就胆子大,也好奇,松开他的手就往学校里跑,他把陆锋交给了老师,转身要走,陆锋却又跑回来,拉着自己的手,说,哥哥,你要来接我回家,一定一定,接我回家。
      水杯掉落在地,濡湿了一整块地毯。
      陆锋有些愕然的看着忽然抱住自己的陆毅。
      陆毅喃喃说,“阿锋,我带你回家……我们这就回家。”
      陆锋说,“回家?你是说……回台湾?”
      陆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自顾自地说,“阿锋,我以前的确是做了一些错事,我后悔了,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林家的宝藏……我不要了,我们回家。”
      陆锋听见陆毅说到自己做过一些错事,心中一咯噔,便问,“哥,除了林家的案子之外,你还做了什么?对了,坤哥呢?”
      一听陈坤的名字,陆毅便是一颤。
      陆锋心中诧异,越发追问,“哥,你出去的时候没有和坤哥在一起吗?”
      “阿坤……阿坤……”陆毅喃喃念了两遍这个名字,忽然说,“阿锋!你记住!你不要……不要相信阿坤,因为……因为他是……”
      陆锋追问,“他是什么?”
      陆毅眉头皱紧,只觉得脑子一阵阵绞痛,仿佛越触及陈坤,头痛便越强烈,他说,“阿坤是……是我们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陆锋怔住,说,“可是你刚刚跟我说让我不要相信他。”
      陆毅说,“对,你千万不要信他……但是……但是我们必须相信……”
      陆锋握住陆毅的肩头将他拉开,看见陆毅面色惨白,豆大汗珠布满额头。他心中不安至极,却听门口传来声响。
      陆毅神经紧绷,一点异响便让他浑身抖了一抖。
      陆锋扶住陆毅,再转头看去。
      只见北斗众人,都在门前。
      陆锋诧异,“你们……?”
      陆锋看见杨幂和马天宇身上的血迹,失声说,“怎么了?!”
      杨幂上前,一步步走来。
      手腕一振,一柄黑鹰2.5便抵住了陆毅的眉心。
      陆锋又惊又急,说,“杨幂!你干什么!”
      杨幂盯着陆毅,回答陆锋,“你应该问陆先生,他干了什么。”
      马天宇说,“我一路上消除了我们的所有痕迹,单凭佩特罗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找到我们。除非,有人将我们的坐标刻意泄露出去。”
      陆锋说,“佩特罗?那是什么?”
      马天宇说,“之前受雇于杜家的雇佣兵,也是在台湾袭击志玲的人,更是在越南袭击我们的人。”
      陆锋说,“冤有头债有主,那应该去找杜家!”
      马天宇说,“杜家要钱,但更要命,在北京受到教训之后,他们已经终止了与佩特罗的合同。但是佩特罗之前损失惨重,他们不甘心,所以找上了我们。有我在,他们找不到北斗的行踪,但是,有人把我们的坐标泄露了出去。”
      陆锋看了一眼陆毅,说,“不可能是我哥哥做的,他这么做了,于他有什么好处?”
      陈伟霆开口,“他的好处是如果佩特罗在混乱中杀了林志玲,林家的宝藏则就此湮没,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得不到。如果佩特罗能够在混乱中杀了北斗,哪怕是北斗的一两个人,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成功的报复。”
      他走上前,站在杨幂的身边,看着陆毅,说,“陆先生,这是你做的最错的一件事。”
      陆锋挡住了陈伟霆。
      陈伟霆看向陆锋,“让开。”
      陆锋说,“这件事还没有证据。”
      马天宇说,“你要多少证据,我给你多少证据。”
      陆锋咬了一下嘴唇。
      陈伟霆盯着陆峰,说,“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他吗?”
      陆锋低声说,“……他是我哥哥。”
      “他是你‘哥哥’,”陈伟霆说,“所以你可以不分是非不论黑白不辨曲直的站在他这一边。你知道吗,今天,差一点点,天玑就死了。”
      陆锋一震,看向马天宇。
      马天宇说,“我没什么,但是志玲受伤了。”
      陈伟霆往前一步,逼近陆锋,说,“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北斗的身手,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北斗的幸运。今天我们没有死,不是因为他手下留情,是因为我们有自保能力。他掠产在前,杀人在后,你还要维护他?!”
      陆毅失声说,“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这么动手!”
      陈伟霆看向陆毅,“你与恶魔交易之时,还奢望恶魔心怀良知?我该说是你天真,还是你明知会有这样的结果却假装不知来逃避应负的责任?一条条人命,一滩滩鲜血,你要用事先你全不知情来推诿么?!”
      陆毅不由得退后一步。
      陈伟霆再往前,“你知道会死这么多人,但是你让自己不知道。你知道天璇不是你的弟弟,但是你让自己不知道。你知道你身边有什么祸患,但是你让自己不知道。陆毅,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去!”
      陆毅面色剧变,怒道,“住口!”
      陈伟霆说,“死了人,你把责任推到佩特罗的头上。你弟弟死了,你把责任推到我们的头上。陆家步步临渊,你把责任推到林家的头上。你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亲手造成的!”
      陆毅说,“我让你住口!”
      冰凉枪口顶住了陆毅眉心。
      枪口之后,是更加冰冷的杨幂的双眼,她说,“是该住口。真正要住口的人,是你。”
      她的手指按住扳机。
      陆锋陡然一惊,在大脑做出判断之前,本能已经驱动了他的身体。
      这仿佛是一道极强烈的命令,来自内心深处,来自大脑深处,来自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那个声音对他说,你必须服从陆毅,你必须保护陆毅的安全,他是你唯一的哥哥,你是他唯一的弟弟,你爱他,敬慕他,不能离开他。
      马天宇失声,“开阳不要!”
      袁弘等人变色。
      杨幂也变色。
      陆锋挡在了陆毅的身前,挡住了杨幂的枪口。
      杨幂说,“峰峰……!”
      陆锋握住杨幂手中的枪,将枪口移到了自己的眉心,停住。
      杨幂面色铁青。
      陆锋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冰冷,有一种无机质似的质感,他也迷惑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还是说了——
      “你要杀他,先杀了我。”
      房内一时寂静无声。
      杨幂虽有枪在手,却万万不会开枪。
      高伟光与吴京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找个机会出手把陆锋拖开。但两人还没有动静,陈伟霆却先动了。
      他揪住了陆锋的领子,拉到近前,死死盯着陆锋双眼。
      陆锋第一次在陈伟霆的眼中看见如许杀气,不由得一怔。
      杨幂也感觉到了陈伟霆身上气息不对劲,便说,“天枢,峰峰他只是……”
      陈伟霆盯着陆锋,说,“你再说一遍。”
      陆锋咬了下嘴唇。
      陈伟霆又狠狠一拽,陆锋险些喘不上气,再看陈伟霆,竟有一种错觉,陈伟霆不吝杀了自己。
      陈伟霆说,“我要你再说一遍!”
      陆锋勉强发声,“放我哥哥走!”
      陈伟霆另一只手的手指一动,指间竟闪动匕首寒光。
      热巴发觉,急忙说,“天枢哥哥!”
      却在此时,陈伟霆手腕一动,射出匕首,却是从众人空隙之中射出,擦过陈坤的鼻前,当的一声,深深没入墙壁。
      陈伟霆转头,冷冷看着不知何时站在众人身后的陈坤,“这场戏,你看得还满意吗?”
      陈坤不答,径直走进房间,在经过林志玲身边的时候停下,看了一眼林志玲身上的血迹,低声说了句什么,便往前去,扶住了陆毅。
      陈坤的手指极冰,陆毅不由得一颤。
      陈坤扶着陆毅出去。
      陆锋想开口,陈坤说,“阿锋,陆先生交给我。”
      陆锋看一眼陆毅,见陆毅面色苍白却没有反对,便说,“坤哥,拜托你了。”
      陈坤回头看陆锋,说,“我会保护他,让他好好休息。”
      袁弘等人看向陈伟霆,见陈伟霆没有阻拦的意思,便让陈坤扶着陆毅离开。
      陆锋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便觉得脑子一阵阵抽痛,他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却听陈伟霆说,“你跟我来。”
      陆锋一怔,抬头看陈伟霆。
      陈伟霆再重复,“过来。”
      陆锋立即说,“我不去!”他一伸手,抓住了马天宇,“我陪小马去治伤。”
      马天宇掰开陆锋的手,悻悻然的说,“你刚才可不是这个态度。”
      陈伟霆说,“我让你过来。”
      陆锋说,“我不过去!你肯定打人!”
      陈伟霆磨着牙,说,“我不打你。”
      陆锋很干脆的说,“那更玩完,你肯定要恁死我,你刚才就一脸的想恁死我。”
      陈伟霆也不废话,上前抓住陆锋的胳膊就往外拖。
      陆锋说,“你放手!你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天宇!袁弘!”
      袁弘走上前,陆锋使劲儿蹬脚让陈伟霆停下步子,然后看救星似的看着袁弘。
      袁弘拍拍陆锋的肩膀,“一个字,活该。”
      陈伟霆继续拖着陆锋走,陆锋垂死挣扎的喊,“袁弘!那是俩字!”
      陆锋的声音越来越远,北斗之间的气氛又在轻松中带回一抹沉重。马天宇问林志玲,“陈坤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林志玲说,“他说,‘都是我的错’。”
      马天宇皱眉低喃,“都是我的错?”
      袁弘抱着胳膊,靠在门边,“这个人,不简单。”
      马天宇说,“真知灼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袁弘说,“天宇,你记不记得我们从本生庙外被带去见女神的一路上,陆毅说了什么?”
      马天宇回想,说,“你问陆毅,陈坤是什么时候来到陆家的?”
      袁弘说,“当时陆毅不愿意说,我还以为他是气我们打听陆家的事,但现在看来,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他根本不能说。”
      吴京说,“你们在说什么?”
      袁弘便将那晚车内之事说明,他是极擅掌控人心之人,更擅描摹,三言两语便将陆毅的细微怪异之处说清。
      杨幂听完,思索片刻,便说,“陆毅这个样子,的确有问题。仿佛是有人对他下了禁制,不允许他提起此事。”
      袁弘冷笑,“禁制?不许?这就有趣了。”
      马天宇说,“有趣什么?”
      袁弘说,“这世上有人会对自己忠心保护的人下禁制,你说有趣不有趣?”
      马天宇略想了想,转头看林志玲,一脸欲言又止。
      林志玲明白马天宇心中所想,便说,“我与陈坤只是见过几面,没有觉得他和陆毅之间有什么不妥。”
      马天宇一顿。
      杨幂一笑,说,“天宇想的不是这个。”
      林志玲诧异,“那是什么?”
      马天宇说,“他……他会不会……”
      马天宇吞吞吐吐,说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袁弘索性挑明了,说,“天宇的意思是,陈坤是不是喜欢你?”
      林志玲一怔,“陈坤?喜欢我?”
      马天宇瞪了袁弘一眼,嘀咕一声,“你就不能说得委婉点嘛!”
      林志玲却是认真的想了想,说,“应该不可能。他对于我的态度很普通,除了今天之外,并没有让我觉得有什么。”
      袁弘说,“一个人想隐藏自己的心思,确也不难。是不是,幂幂?”
      杨幂被点到了名,看了袁弘一眼,说,“且不说陈坤此人对志玲到底是什么看法,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陈坤对于陆家到底是什么看法,他若是忠心于陆家,陆毅也不至于到今天,他若是对陆家别有用心,那又何必为了陆家催眠了峰峰?”
      袁弘说,“他也有可能对陆家别有所图,为了取信于陆毅,所以帮陆毅催眠了峰峰。”
      杨幂说,“这也说不通,若是如此,以陈坤的本事,他大可以将陆毅催眠,让陆毅对他言听计从,又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
      袁弘沉吟,“这么说来,的确于理不合。”
      杨幂说,“陈坤这个人身上的谜团,远比我们现在见到的要多得多。”
      袁弘说,“总之,以目前种种情况来看,此人第一对于陆家并非一味忠诚,实有玄机;第二,他对于林小姐未必藏了祸心。”
      马天宇立刻说,“我反对,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做戏。”
      袁弘说,“第二条姑且存之。第三条,他对于我们北斗有敌意。”袁弘环顾众人,说,“这一条,大家有没有意见?”
      吴京说,“说是敌意,倒也不是。说是善意,却是一点都没有。”
      高伟光说,“他对我下的暗示,虽然麻烦了点,但并没有生命危险。”
      热巴看着高伟光,说,“麻烦了点?”她抱着胳膊,点了点头,说,“明白了,原来我是哥哥的麻烦。”
      高伟光一愣,急忙想解释。
      杨幂说,“大高说的也对,陈坤虽然对我们施加了暗示,但都不会伤害到性命。他好像只是想让我们焦头烂额。”
      马天宇紧张的说,“那我们几个人会不会也被催眠了?”
      杨幂说,“稍后让老袁做个测试。”
      马天宇看向袁弘。
      袁弘微微一笑。
      马天宇说,“万一老袁也被催眠了呢?”
      袁弘伸个指头出来摇一摇,说,“放心,我不会 。”
      马天宇说,“你哪来的自信?”
      袁弘一笑,说,“以后再告诉你。”
      杨幂说,“老袁,你先从天宇开始测试。”
      袁弘乐意的答应一声。
      热巴则看向陈伟霆拖着陆锋而去的走廊,有些担心地说,“天枢哥哥不会真的打峰峰吧?”
      高伟光说,“当然不会。”
      马天宇撇撇嘴,“那可难说,这一回,峰峰是踩了天枢的死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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