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阴阳师的老板

　　兰生…………

　　我并没有悲天悯人的圣母属性。但在看到方如沁的焦冥以后，再看这位未及弱冠的男孩，我忽然油然而生一丝怜悯与悲哀。人生中最重要的人离开了自己，即便是阴阳师，也很难在短时间之内放下释怀吧。

　　我很同情你，方兰生。

　　最后一抹阴暗消失在眼眸的角落，再抬起头时，我已恢复那般冷酷与事不关己的模样。

　　但，我是阴阳师，我有我自己要做的事，我不是人类，不需要这种拖泥带水的感情。

　　我并不是你，我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我并不是少恭的人，但，我也不会站在你们这一边。”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不管这个是平行世界还是虚构世界，这一切的一切，均与我无关。

　　“你们还是这个法界的任何众生的性命，我都没有兴趣。我此次来，是为了借你们之力，完成我想做的事。”

　　我是司空澄洛，仅此而已。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无一例外地，我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震惊与遗憾的神情，同样的，也有防备。

　　“我没有太多时间跟你们耗。现在我可以切入正题了么？”

　　我摊了摊手，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带我去到了后山。我将欧阳少恭将我打伤，巽芳回来以及落云观被俘的事告诉了他们。众人一阵唏嘘，晴雪更是气愤，生气地说道：“少恭怎可如此？！澄若这般待他，他竟然这样待你！！果真是残忍至极，狼心狗肺！”

　　我摇了摇头，“他变成这样虽说我们始料未及，但不可否认，我们也有责任。即是没发现他的本来面目。”

　　这时一直沉默的百里屠苏开口了，他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否一直都知道？”

　　气氛瞬间凝固。兰生等人不可置信地望向我，我不可察觉地敛了神色，心道他居然还记得…………

　　那是他们出发去祖洲之前，我单独与他说的那些话。为此，欧阳少恭还与我发火，甚至以定身术将我强行带回了青玉坛。

　　是的，我当初对他说的是…………这世上并没有起死回生之术。

　　这也就是为何，方才他一见我，便要对我兵戎相向的原因。

　　太子长琴的另一半仙灵，果然丝毫不输于少恭的聪颖骁勇。

　　即便是小鬼头，也是不好糊弄啊…………我心中一阵冷笑，但，比起我来，你还嫩了点。

　　莫怪我骗你。当初我将事实说给你，冒着和少恭决裂的危险，你非但不听，反而现在还与我翻脸，将罪责全部怪于我的头上…………我如今没有报复，于你已是恩赐。

　　我司空澄洛，向来有仇必报。我承认，我就是一个爱计较的人。

　　脑海中过完这些想法，不过须臾。我瞬息之间将不解的神情换上，反问：“你为何会这么想？”

　　见我之神情众人皆是了然。纷纷转回去问百里屠苏何出此言。百里屠苏闭上双眼不答腔，却也无可反驳。

　　“苏苏，你怎么能这么说！澄若都被少恭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晴雪皱了皱眉。屠苏听了，扭头便走，谁也喊不回来。我叹了一声，忙向他们交代了我想做的事，无非是以养伤为主并想随他们一同去蓬莱。众人一听登时松了一口气。仍是对我不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而感到惋惜。但碍于我与少恭的关系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作罢。就这样，我留在了天墉城。

　　天墉城灵力充沛。对我疗伤十分有利。我运起心法，不多时伤已好了大半。再加上紫胤真人的帮助，我很快便恢复了原来的多半实力。我继续修炼我的时空转移咒术，准备在屠苏与天墉城等人交待完事宜后就离开，只不过我没料想到，屠苏有一天会突然来找我。

　　看到那张冰冷淡漠的脸庞，我二话不说直接把门一合，百里屠苏同样二话不说拿焚寂一横，卡住门框，大有“你不让我进我就拆门”的架势。

　　“…………进来。”

　　无法，我只有把门打开。

　　“有事？”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他亦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对视许久，他终于败下阵来：“你非要如此么？”

　　我冷笑一声，反诘道：“不敢当。我还怕百里少侠不肯信我的一番假话。”

　　百里屠苏皱起眉头，我也不再言语。我们俩又陷入了僵持之中。

　　我别开视线，却无法忽视他炙热的目光。我不禁暗自吐槽果然是即将领便当的主角模式，死之前各种安利表情台词，然后结局便当。不过对应来看，少恭似乎也是如此…………

　　唉………………

　　我按住太阳穴，那里似乎有些隐隐作痛。

　　良久，我听到了一声叹息。

　　“…………我真是服了你了。”

　　百里屠苏淡漠而带点无奈的声音传来，我诧异地望过去。

　　“…………澄洛，以前有些事…………是我的不是………………”

　　说这话时百里屠苏别过头去，吞吞吐吐地，脸上还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

　　猛然间我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得目瞪口呆：“你…………你说什么…………”

　　“………………”百里屠苏更加窘迫，他把头几乎转到了侧面，许久才别扭地从薄唇中挤出几个字：“…………我说我为以前的事向你道歉…………我不该对你动手…………”

　　我索性站起来，对着他开始端详。乖乖…………这吹的是什么风？古今中外闻名的惜字如金的百里屠苏少侠居然会向我道歉………………？

　　“………………”

　　“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看得出来，你其实一直都知道欧阳先生的阴谋。”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眼神中却并无原先那种质疑与愤怒。他仿佛陈述事实一般平淡地道：“但…………我也知道，你从未加害于我。”

　　我沉默了。

　　“澄洛…………别与我们为敌，好么？”

　　我抬起头，直直地看进他的双眼。

　　“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他明白我的立场？

　　哈，笑话。

　　他明白的，只是我难以决断，他与少恭的性命这件事。

　　谁说百里屠苏心性单纯？

　　哼…………

　　我冷冷地笑着。

　　百里屠苏敏感地发觉了我气场的变化，皱起眉头道：“你不必对我做出这样的表情。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我二人相识一场，我并不希望我与你兵戎相向。”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不想跟任何人兵戎相向。”

　　我执起茶杯，在指尖把玩着。勾起唇角，淡淡地道：“不错。你不想跟任何人兵戎相向。”

　　因为你肯定，你是正义的一方。

　　“那我问你。如果可以避免这一场蓬莱之战，但是代价是你的魂魄。你愿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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