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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
我抖着手找出我与他发的短信,当时我天真的说:“我想回到十八岁,然后遇到你。”
他回复我:“那请你的心交付与我,犹如我爱你这般。”
忽而天堂忽而地狱,我精神恍惚的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直到乔毅来寻我。
他将我搂进怀里怪责我:“身上怎么这样冷?着凉怎么办?”
手中的手机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他低头看一眼便了然一切。乔毅扶着我回卧室,将毯子裹在我身上。
怪不得心心叫我不要贪心,叫我得到该得即该满足。我想笑又觉得身心俱疲,下意识用手捂住面孔:“怎么办?真应了陆小姐的话,她做大我做小?”
“那一年外公生日,我意外得知一个秘密,舅舅当时夸我聪明能干性格又随和,他说幸好我像我的母亲,而不是那个混蛋。他还对父亲说碧海一切要早做准备,你虽对乔毅视如己出,但毕竟乔睿才是你唯一的儿子。”他紧紧皱着眉话语很轻很慢,他回忆着当时每个不愿想起的细节,那些细节分明是他想遗忘却忘不掉的记忆。
“唯一的儿子!”他冷笑一声:“我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失眠,开始酗酒的。我在美国长达半年没有和家里联络,竟没一个人找过我,甚至是我的母亲都不曾。怪不得她只喜欢乔睿,怪不得外公那么不愿见到我,要不是乔安生先生愿意接纳我,我外公的面子、苏家的名誉就被我和我那混蛋父亲全都毁掉。当时,我真的想过,给他唯一的儿子让出这条路来。”
他静静望着我轻轻抚摸我的头发,悲哀中有些许甜蜜,:“简兆妍你那时多大了?十七还是十八岁?第一次见面真是生猛的要命,拿一袋大粪要和那群家伙拼命,我连一个小女孩都比不上!那是我半年来第一次笑,我为什么要怕,我为什么要躲。既然他视我如己出那就证明给我看看,不然就别用卑鄙的伪善对我。”
他说他试过爱苗乐琪,他试过放弃一切去爱苗乐琪,但最后他发现那不是爱,苗乐琪不过是他逃避的借口。
“那些野心没有死,它们总跳出来折磨我。知道乐琪和别的男人约会,我松了一口气,我竟然很高兴!我终于用最卑鄙的方式找到借口回来。”他把目光转到一边不肯与我目光对视。
我想求乔毅别告诉我这些,我害怕听到他的痛苦他的不甘,我怕我永远再也无法离开他。
他仿佛明白我,他执意要告诉我所有,他要的结果便是这个。
我掩住双耳,拼命摇头:“这些和我无关,全都和我无关。”
他硬拉下我双手,强迫我看着他,强迫我面对他的哀痛:“这条路是我选的,我活该面对。只有你,能让我觉得被安慰,求你……求求你简兆妍,不要离开我,就当可怜我,哪怕你不爱我!”
“和我在一起,陪着我。我会给你我能得到的一切,不管那是我出卖什么得来的,我都会全部给你。”他恳切的哀求我,仿佛在挽留生命。
我若不贪心,我该多么幸福。
然而此刻拥抱他的我,心里只剩了钝钝的痛楚,不剧烈却实实在在疼。
我想那个叫简兆妍的勇敢少女不过是他青年时一个梦幻剪影,她安慰了他,给他面对的勇气,但她救不了他。
也许等他的野心、欲望得到满足时,他大概就不会再需要我了。
好吧,我劝说自己,我就陪他到那时为止好了。
尽管乔睿叫我好好休息,但独自待着更加容易胡思乱想,我还是决定去上班,有同事说说话一天比较容易度过。
到了公司才知道魏丽已经离职,苏明伟管理公司日常工作,而乔毅接替乔睿负责资本投资业务,乔叔叔也已将天一收购全权交给乔毅处理。
乔毅办公室进出的全是陌生面孔,我问林霖他们都是谁?
林霖告诉我,刚才进去的是市委秘书长。我翻看乔毅今天晚上的晚餐预约,除了市委分管经济的书记和副市长其他人员都是xx银行的。
林霖悄悄和我说:“咱们这位大乔总真沉得住气,到现在也没个准话要接天一,逼的这些人天天来蹲点做工作。”
“奇胜的周总不是听说对收购感兴趣?”我奇怪周胖子怎么没了动静。
林霖说:“奇胜现在焦头烂额,骗贷的事儿曝光了,数额太大上面一直压着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只剩咱们碧海有实力接天一了。”
我抬头看办公室里的乔毅,他对客人客气有加,客人走时他赶忙起身送客出来,他清俊的脸上时
而会有为难模样,但我知道那是假的,他在讨价还价,期盼得到更优惠政策花更少的钱。
那薄薄的唇,色淡如水,儒雅持重,和昨夜那个邪魅男人又大大不同。
他回转身正触上我的目光,于是不动声色吩咐我送一杯咖啡给他。
我送咖啡进去,他却并不叫我离开,他调笑我:“等我喝完,你正好带杯子出去,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了。”
我强挤个笑容出来:“少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晚上和我一起吧。”他竟要带我。
“不好,我在家等你。”
他不悦皱眉,我只好改口:“我在车里等你。”
听我这样说,他眉头才稍稍舒展。
乔叔叔致电给我,下午要我一起去看乔睿,我敲门去向乔毅报备一声。
他也只是眉头轻不可见的皱一下,而后便恢复常态微笑点下头:“别忘了晚上来君悦接我。”
我欲走又有些犹豫,终于还是回头问他:“万一乔叔叔打算让乔睿回来,你怎么办?”
“不必担心,我有准备。”什么准备,心理准备还是万全准备?他笑的颇轻松,不知是否只为安慰我。
中午下班前,我打电话给乔睿,他在电话那头哀嚎:“闷死我了,简兆妍你快收拾行李过来,咱们逃走吧。”
我笑一下,我与他是否如同多年前苗乐琪与乔毅,他们都需要一个理由逃离这里。
“我先过去给你送午饭好了,吃饱一点儿下午乔叔叔要见你。”
“你就不能不说最后一句吗?你叫我吃饱了好上路吗?”他十分郁闷。
该来总会来,无论想过何种生活,还不是都的乔董事长点头。
我去员工食堂要份白灼虾,仍装在保温桶里。大师傅笑眯眯说:“小乔总有日子没来吃饭了。”
我点下头,忽然想起来我竟然不知道乔毅喜欢吃什么。我抱着保温桶跑上楼,他还在办公室,见我闯进去,他有些吃惊:“怎么了?”
“你喜欢吃什么?”
“没什么喜欢的。”他淡淡回答。
“怎么会没有喜欢的你再想想。”我有些起急。
他凝眉想片刻才缓缓说:“吃什么无所谓,我只是比较喜欢和你一起吃饭。”
我去把他办公室百叶窗全数放下,把门关好,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椅子上:“我给你剥虾吃。”
乔毅却忍不住笑起来,我疑惑问他为什么笑?
他强忍笑意说:“我以为你要剥我衣服。”
我翻给白眼,将一只虾塞进他嘴里堵住他的笑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你想我也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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