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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我未来之前是由明妍和欣月共同当班，没有替换与休息之日。眼看着三个人共同当班好似人多了，后来我提议把三个人分成了三组，一人一组，负责当天的班，遇有谁有事可以顶班但事后要补回给顶班的人；这样，我们每三天才轮到自己当一天的班，远比那天天都要做事的强。
明妍和欣月没有任何异议，完全同意我的想法。当然，这事由明妍去报禀太后。
我喜爱那偏角的那处可以晨练的地方，自此，不在我当班的时候我一定会在那儿深呼吸，让自己心里的人与事放松、放松再放松。
当班时，我也会立于太后太妃们的身后，看她们嘴唇微动手中的佛球璇转烟雾缈缈；一大群原本风华正茂的女人们，在先皇的突然过世后搬进了慈宁宫，偌大的慈宁宫像是一块牌坊，默看着这群曾经华样年华的女人们如何韶华不在。
一日雨后，看着人收拾完了经堂，不知觉又走到了那个偏角之处。静静站在槐树下梳理着自己的心情。我一直在想着为何那夜喝酒时我竟如此的安静，自盈霜来后没了往事的嬉戏，宛如淑女一般？是我变了吗？抑或是这宫庭的生活改变了我？我失去自己了吗？一遍又一遍的梳理着。
“宓儿姐姐，你在那儿做什么”？这个奶声奶气的小奶娃竟然出现在了我的身旁。
三个小家伙总是这样一同进出的，我蹲了下来，用手挨个抚摸着他们的脸：“怎么到这儿来了？身边也不跟个人，是不是又偷着跑出来的？等会子又该人仰马番了吧？”
拉着他们中最小的十七的手，带着他们到了台阶上随意的坐了下来：“这么好，怎么今儿竟想了到这里来看我了？今儿的书可背好了？”
十六歪着脑袋对我说：“宓儿姐姐，你好像变了呢。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哦”。
“怎么，十六阿哥今儿是要过来给奴婢说教的”？我挑了挑眉看了看这个人小鬼大的家伙。
“我怎么敢呀”，十六坏坏的笑了起来：“我就是想说教，也得看看几个哥哥的脸呀”。
我啼笑皆非的看着这些早熟悉的孩子们，故意的板起了脸说：“心眼倒是不少，怎么不放在学业上呢”？
十六却依旧着他的话题：“宓儿姐姐，你喜欢谁呀？十三哥还是十四哥”？他锁紧了眉头：“其实我也很喜欢宓儿姐姐，可是，你肯定不会等我长大是不是？”他竟然怀着希望的看着我，瞧着我没有反映只得接着说：“所以我想，不管是十三哥还是十四哥都行，反正你一定得成我嫂子，以后我就可以天天来找你玩了”。
我顿时无语，你倒是挺大无畏的具有奉献精神。
“我谁也不嫁，我就等着十六阿哥长大了以后接我进门，可好”？
“真的”？十六蹦了起来，继而又低着头坐了回去：“我知道你是逗我玩的”。
我大笑，把三个小奶娃又挨个捏了一遍脸：“我说的是真的，我喜欢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所以啊，我要看着你们长大呀”。
“那十三哥他们怎么办”？十七怯怯的问我。
“他们嘛，到时皇上自然会给他们指婚的呀”，想着十三的那双眼睛，竟生生的有了一丝痛楚。
“我不要，我要宓儿嫁给十三哥，十三哥就会天天的给我们买棉花糖吃了”，十七不满意我的回答，拉着我的手摇晃着。
十三给你们买糖吃，我就值这几个糖？“前儿不是说让十爷给你们买得吗，怎么会是十三爷呢”？
一直安静坐着的十五笑了起来：“说这个还得谢谢宓儿你呢，四个哥哥给我们这两天，天天都会让人带十个给我们。不止这些，九哥和十三哥、十四哥还另买了好多东西，尤其是九哥的，好些是听都没有听说过了”。
我笑了：“所以你们今天巴巴的跑着过来看我，是不是又想让我给你们买什么呀”？
三个小鬼头抿着嘴低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行啊，你们想要什么，自己写张条子给我，到时候我转手给各位爷就行了”
“那怎么行，几位哥哥一看就知道是我们写的，那我们可有得受了呢”
“谁说的，十三哥就不会，十三哥就会给我们买”。
看着十五和十六在那儿争着，我打断了他们的话：“你十三哥现是自已个，也没多少例钱，虽说皇上疼着娘娘宠着，可毕竟也不方便呀。以后啊，不要去烦十三他，想吃什么了，过来告诉我，我来给你们做着吃。不过先说好了，我也只有那么点钱，不准讹我，我做什么你们就吃就行了。知道了”。
“我要吃那个什么点”，十六马上抢过话去。
白眼了给他一个，这老爱家的孩子，记忆力可真不是一般的盖的；只怕我那手艺自己糊弄自己还行，要糊弄起他们这些个金嘴子，不晓得能不能糊得过去。“行，没问题。五日后我不当班，也是这个时辰你们过来但不准惊动别人，我做给你们吃”。
十六突然站了起来，向前方欢喜的道：“十三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过来呀”？
十三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槐树下，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些红丝，在树下静静的将我瞧着。
我忙站了起来走过去：“什么时候来了，怎么站在这儿也不过来一起说话”？
他看着我的眼睛笑得温柔：“刚来，听嬷嬷说他们又不见了，我猜在可能是在你这儿，找了半晌才算找着”。
我回过头去对奶娃娃们说：“以后啊，少让十三爷操点心。去哪儿了，不想告诉别人的也托人告诉十三爷呀，瞧他找你们找得这脸色都不太好了”。
三个小阿哥竟乖乖的低着头答道：“是”。
这么听话？我有些不解，转头看向十三时才发现站在十三身后的小李正黑着脸看着他们三个，恍然大悟了。
“奴婢给四爷请安”，我向小李行了礼，十三也忙转身给小李请了礼。小李竟似看也不看十三，只向着他的小弟弟们说：“再这样不守规矩的乱跑着，我就告诉娘娘去”。看着三个小娃娃低着头不敢说的样子，想来是怕极这个素来话不多的四哥。
“还不走”？小李略加重了声音，三个小娃娃正欲飞身离去时，小李又接着说：“十三弟，他们身边也没个人跟着，你带他们回去”。
十三柔顺的点点头，看着的我眼里竟有着深深的痛苦与挣扎，最终只拉着他的弟弟们离开。
那样的痛苦我无法忽视，那样的挣扎我无法不见。我虽没有想在留在宫里或是被指给谁，却也不无视他如此突来的痛苦。
“十三爷请留步”，我跑向了他看了一眼那些小娃娃们，三个孩子懂事般走向一旁。
“今夜，那日遇见你的地方见”。
十三看了看远处的小李，嘴角竟有些颤动，良久才道：“今儿夜里，我和十四弟约好了陪娘娘，怕是没空”。在他转向十六他们时，他的眼里噙满了泪。
回头时，小李冷冷的眼光让我的心随着十三的眼泪也湿润起来。
陈陈秋风佛过，片片树叶随之舞动、飘零而杂乱的落下。我的心又何尝不是飘零而杂乱呢。
“四爷还是收着您那眼神吧，奴婢可是怕得要紧”，漠视着他的眼睛里那寒气逼人的气势，同样漠然的看着他。“四阿哥对十三爷说了些什么”？我逼着他问起了这个问题。十三离开时的样子和话，一遍一遍映在我的脑海里我终于有些了解是为了什么。
小纯子这样做，竟全是为了他，这位未来的皇帝，他眼里的好哥哥。
他却似未听见般问着：“听说你把太后这里当值的时间给改了？还真是懒人想得懒办法”。
不说话却只看着他。他也停止了说话将我瞧着，脸上也越来越黑，终于指袖之后冷冷的说着：“想知道些什么，你不是已约了十三弟晚上谈的嘛”？
轻哼了一声：“他哪里敢，有这么位好哥哥拦着，就是想同我说说话现如今也有些不太可能了”。
“说话不可能？”他冷哼了一声：“前儿晚上不是还一处着喝酒着嘛？”
前儿晚上他并不在宫里，已成家的皇子在宫里停留的时间最迟不能在宫门下钥之后，否则将会被视为有违宫闱。前儿夜里，眯眼他们一路谨慎，我也是小心一一的，他竟还是知道了。那太后岂不是也知道了？
像是读懂了我心里所想的事情，他瞪了一眼道：“跟了太后还是这样。她老人家不知那夜的事情，不过就不保下次她会不会知道了”。
终于不再冷脸了，却也笑不起来：“奴婢谢四阿哥”。
“唉”，他叹了口气，“如今还是这么生分。却为何那日要回应着我”？
“啊”，我一时愣住了，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我都够跳跃型的了，您老人家比我还要跳跃。
看我确不像是装出来的样，他摆了摆手说：“刚才听说明妍找你，不知为何事”？
“你”，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一脸阴笑的人，大吼了一声：“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两手一摊，又冷下了脸：“我瞧着有人有说有笑的，不想打扰了她的兴致”。
“我懒得理你”，正欲离开去找明妍，却被扭进了怀中，下额被他用手死死的捏着：“懒得理我？”危险的鼻音接踵而来：“倒是高兴着和十三弟约着见面”？
“放开我，明妍找我肯定是有事，你还在这里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我情急之下用脚顶了一下他的膝盖。
“原来，这些只是无关痛痒的话。好极”，他松开了我，竟走到了我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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