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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第五十章组队探险,深山寻墓
十日后,清晨。
灵枢谷口,四人整装待发。
林循背着一个特制的背囊——用蒙肃送的蜀锦缝制,内部分隔,装着指南针、火折子、药瓶、干粮、还有那卷《灵枢电导图》的复制品。他腰间别着一柄短剑,是柴胡这几日紧急教授的“防身三式”的配套武器。
素问一身利落的深青色猎装,长发绾成高髻,用木簪固定。她腰间挂着药囊和针袋,手中握着一根探路用的竹杖。晨光中,她身姿挺拔,眉眼沉静,全然看不出这是她第一次离开灵枢谷深入险地。
柴胡则全副武装。背上是他改装的三连弩,腰间挂满各式工具——凿子、锤子、绳索、钩爪。他检查着每一个装备,眼神锐利如鹰。
而茯苓……正抱着素问的腿,眼泪汪汪。
“师父,让我去吧!我保证不添乱!我、我可以背药箱,可以做吃的,可以……”
“茯苓。”素问轻抚她的头发,“你留在谷中,协助苍术授课、接诊、照料药圃。这才是最重要的任务。”
“可是……”茯苓看向林循,眼中带着恳求。
林循蹲下身,平视着她:“茯苓,我们这次去的地方很危险。你留在谷里,帮我们守好家。等我们回来,第一个把发现讲给你听,好不好?”
茯苓咬着唇,重重点头:“那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一定。”林循拍拍她的肩。
苍术走上前,递给素问一个药囊:“师父,这里面是解毒丸、止血散、避瘴香。每日早晚各服一丸解毒丸,入林前点燃避瘴香。还有……”
他看向林循,郑重道:“林先生,师父就拜托您了。”
林循肃然点头:“放心。”
晨曦初露,四人出发。
柴胡打头,素问居中,林循殿后。他们沿着山谷东侧的小径,向秦岭深处进发。
最初的路还算好走。山民踩出的小径蜿蜒在丘陵间,两旁是熟悉的药草——黄芩、连翘、柴胡。但越往深处,路越窄,植被越茂密。
晌午时分,他们进入了真正的原始森林。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树冠层层叠叠,只有零星阳光从缝隙漏下,在地面投出斑驳光影。空气潮湿而沉闷,弥漫着腐叶和泥土的气息。鸟鸣声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各种虫鸣,嗡嗡唧唧,此起彼伏。
“跟紧我。”柴胡低声提醒,手中砍刀劈开挡路的藤蔓,“这里常有蛇,注意脚下。”
林循低头看去,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层,踩上去松软无声。偶尔能看到色彩斑斓的蘑菇,或是一闪而过的蜥蜴。
忽然,前方传来“沙沙”声。
柴胡立刻抬手示意停下。四人屏息静听,那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落叶中快速穿行。
素问握紧了竹杖,林循的手按在剑柄上。
一条碗口粗的蟒蛇从左侧树丛滑出,鳞片在斑驳光影中泛着暗绿光泽。它似乎感觉到了人类的气息,昂起头,蛇信吞吐,但并未攻击,而是缓缓滑向另一侧,消失在密林中。
“是绿锦蛇,没毒,但力气大。”柴胡松了口气,“继续走。”
又走了约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沼泽地。
腐水呈暗绿色,水面漂浮着枯叶和气泡,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沼泽边缘生长着怪异的植物——叶片肥厚,开着暗紫色花朵,花心处有黏液滴落。
“是瘴气沼泽。”素问皱眉,从药囊中取出避瘴香点燃,“戴上面罩。”
四人用浸过药液的麻布蒙住口鼻。避瘴香的烟气辛辣,但确实驱散了那股令人作呕的硫磺味。
柴胡找到一处较硬的土埂,率先踩上去试探:“跟着我的脚印走,一步都不能错。”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素问紧随其后,林循殿后。土埂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两侧就是冒着气泡的腐水。
走到一半时,茯苓忽然脚下一滑。
“啊——!”
她本能地抓住前面柴胡的衣袖,整个人向沼泽倾斜。柴胡反应极快,反手一甩,将她甩回土埂,但力道太大,茯苓一屁股坐在地上。
“别抓我!”柴胡低喝,“站稳了再走!”
茯苓眼眶一红,但还是咬牙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继续前进。
林循在后面看得清楚,心中暗赞柴胡的果断——刚才如果任由茯苓抓着他,两人可能一起掉进沼泽。
终于穿过沼泽,四人已是满身大汗。
寻了处干燥空地休息,茯苓拿出水囊分给众人。柴胡则爬到高处,观察前路。
“按照地图,太乙山应该在东北方向。”他指着远处连绵的山脉,“但中间隔着这条‘鬼见愁’峡谷,只能绕路。”
素问展开地图细看:“绕路要多走两天。有没有近道?”
柴胡摇头:“峡谷两侧都是绝壁,除非会飞。”
林循忽然想起什么:“地图上有没有标注河流?如果有河流穿过峡谷,我们或许可以沿河走。”
“有!”柴胡指向地图一处标记,“这里有条暗河,从太乙山流出,穿过峡谷,最后汇入汉水。但暗河入口……是个瀑布。”
瀑布。
林循和素问对视一眼。
手札记载,王陵入口就在瀑布之后。
“也许……”林循缓缓道,“我们可以先找瀑布,从那里进入暗河,逆流而上,直接到太乙山脚下。这样既能找到王陵入口,又能避开峡谷天险。”
柴胡眼睛一亮:“好主意!但暗河里面……可能更危险。”
“再危险也得走。”素问站起身,“时间不多了。按照时辰推算,五日后是‘甲子日’,子午流注的一个大周期节点。如果王陵机关真的与时辰相关,那日可能是开门的最佳时机。”
四人决定改变路线,直奔瀑布。
接下来的路更难走。
森林越来越密,藤蔓如蛛网般缠绕,需要柴胡不断挥刀开路。地势也逐渐升高,他们开始爬山。陡峭的山坡上布满碎石,每一步都要小心滑倒。
茯苓渐渐体力不支,但咬着牙不吭声。素问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让她服下一粒益气丸。
“师父,我没事……”茯苓喘着气。
“别逞强。”素问扶着她,“休息一刻钟。”
趁着休息,林循拿出指南针校对方向。指针微微颤动,但大致稳定。他忽然注意到,周围的树木有些异常——树干上长满了青苔,但所有青苔都朝同一个方向生长。
“柴胡,你看这些青苔。”
柴胡凑近观察,眉头皱起:“是‘指北苔’。只有在强磁场附近才会这样整齐地朝一个方向。这附近……可能有磁铁矿。”
磁铁矿?林循心中一动。
如果王陵附近有强磁场,那指南针可能会失灵。而手札里提到陵内“磁场混乱”——也许源头就在这里。
继续前进,果然,指南针开始乱转。
“收起指南针,改用日影判断方向。”柴胡经验丰富,抬头看天,“现在是未时,日头偏西。我们往东北,背对太阳走。”
日落前,他们终于听到了水声。
不是潺潺溪流,而是轰鸣的瀑布。
穿过最后一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
一道巨大的瀑布从百米高的悬崖倾泻而下,水声震耳欲聋,水雾弥漫,在夕阳下映出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瀑布下方是一个深潭,潭水碧绿,深不见底。
而瀑布后面,隐约能看到岩壁的轮廓。
“就是这里。”素问握紧地图,声音因激动而微颤。
柴胡走到潭边,仔细观察:“瀑布水帘很厚,直接穿过去可能被冲走。需要从侧面绕,找水帘薄处。”
他沿着潭边向右侧走,林循和素问紧随。茯苓留在原地看守行李。
走了约半里,瀑布的水帘果然变薄了。从这里能看到瀑布后的岩壁,平整得不像天然形成。
“那里!”柴胡指着一处,“岩壁上有图案!”
林循眯眼看去。水帘后的岩壁上,确实刻着什么。但因为水雾和水流,看不真切。
“等天黑。”素问说,“水帘在月光下会更透明。而且子时是气血流注至胆经的时辰,如果机关与时辰相关,子时可能是最佳探查时机。”
四人退回林中,生起篝火,简单吃了干粮。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
子时将至,他们再次来到瀑布边。
月光下,瀑布果然变得透明许多。水帘后的岩壁清晰可见——那上面刻着一幅巨大的人体穴位图!密密麻麻的穴位标注,还有十四条经脉的走向线条。
而在图案正中,有几个穴位被特意放大:风池、大椎、至阳、命门、长强。
“是督脉的穴位。”素问低声说,“子时气血流注胆经,但督脉为阳脉之海,总督一身阳气。也许开门的机关,需要同时按压督脉的要穴……”
她仔细观察图案,忽然发现那些放大的穴位旁,还有细小的刻字。
“寅时按风池,卯时按大椎,辰时按至阳……”她念出声,“这是……按照十二时辰,气血流注不同脏腑的顺序,按压相应的督脉穴位!”
林循恍然大悟:“所以开门不是一次按压所有穴位,而是按照时辰顺序,在特定时辰按压特定穴位!现在子时……该按哪个?”
素问快速推算:“子时气血注胆,胆与肝相表里,肝经与督脉交会于巅顶……应该是百会穴!但图案上没有百会……”
“在那里!”柴胡指着图案最上方,水帘顶端,“百会穴在头顶,图案最上方那个点,应该就是!”
可那位置太高了,在水帘顶端,离地至少十丈。
“怎么按?”茯苓小声问。
柴胡解下背上的绳索和钩爪:“我爬上去。”
“太危险!”素问拉住他,“瀑布水流湍急,岩壁湿滑……”
“师父,只有我能做到。”柴胡咧嘴一笑,“您忘了?我从小就在山里爬树掏鸟窝。”
他不等素问反对,已经将钩爪甩向岩壁。试了几次,钩爪终于卡进一处岩缝。他拉了拉绳索,确定牢固,便开始攀爬。
月光下,他的身影在瀑布水帘旁一点点上升。水花溅在他身上,很快湿透。有几次他脚下一滑,整个人悬空荡起,看得下面三人心惊胆战。
终于,他爬到了图案顶端。
“找到了!这里确实有个凹陷,形状像百会穴!”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被水声冲得断断续续,“我按了!”
他用力按下那个凹陷。
岩壁深处传来“咔嚓”一声轻响,但门没有开。
“接下来是丑时……”素问快速推算,“丑时气血注肝,肝经与督脉交会……应该是大椎穴!柴胡,按大椎!”
柴胡顺着绳索下滑,找到大椎穴的凹陷按下。
又一声“咔嚓”。
寅时,按风池。
卯时,按至阳。
每一个时辰,按压一个穴位。柴胡在水帘和岩壁间上下攀爬,浑身湿透,手指被岩壁磨破出血,但他一声不吭。
当时针(林循用日晷原理自制的简易计时器)指向辰时,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
最后一个穴位——命门穴按下。
岩壁深处传来一连串“轰隆隆”的闷响。
整面岩壁开始震动,瀑布水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两侧推开,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门,开了。
柴胡从岩壁上滑下,落地时踉跄了一下。林循扶住他,发现他双手满是血痕,脸色苍白,但眼睛亮得惊人。
“成功了……”柴胡喘着气。
素问走上前,用布巾替他包扎伤口,眼中满是心疼:“辛苦了。”
“没事。”柴胡咧嘴笑,“师父,我们进去吧。”
四人站在洞口前,望向那片黑暗。
千年古墓,就在眼前。
而岐伯铜人的秘密,即将揭晓。
晨光从东方升起,照在瀑布上,水雾中再次映出彩虹。
像一道门,通向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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