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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从最初全然警惕到后来确定对方就是个愣子。
他逐渐警惕的同时抱以观望和看戏的心态。
战霆骁作为旁观者利用上帝视角一般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看他用笨拙到拙劣的办法,借着堪称精彩的演技骗过他的几个哥哥和侄子侄女等几乎是所有人。
他甚至懒得去想那些人如果有天知道被自认为不惧威胁、笨蛋一样的家伙耍的团团转会是怎样的心情跟表情。
会这样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
战霆骁之所以如此成功还因为他并不是一个自负的人,那些外人看似大胆鲁莽的冲动实则都是他深思熟虑考虑了很久后颇有把握下才做出的决定。
战霆骁的重生即便会让他优于别人更多的防患于未然,甚至提前解决掉一些隐患,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损失节约时间跟成本。
但他思索后很快决定,自己同时也需要白陶这个外挂。
他有的记忆也只是战霆骁前世的,换言之只是他单方面片面的。
战霆骁考虑没多久就决定要留下白陶,他需要白陶的记忆,还有他所谓或真或假的手握剧本,上帝视角。
战霆骁并非完全信任对方,但那又怎样,这并不耽误他利用甚至在暗处推对方一把。
对战霆骁而言,如果一切都是未知的风险,那可以让他听得到心声的白陶则是其中最容易被他控制的相对稳定的一个。
好处就是只要白陶不要搞出别的小动作,他依然会如同前世答应老爷子的那样保护白陶的安全,护着他一世无忧。
因为他发现这个白陶虽然跟前世一样傻不隆冬的,还好他只是个愣子不是真傻,起码关键地方不至于犯傻拎不清。
黑暗中,那双略显冷峻的深眸软了下:白陶的确没有让他失望。
战霆骁重新捋了一遍重生之后的事。
包括帮白枭躲过前世的隐患提前就处理掉那个女人,老爷子第一次发病就寻找到病因,就等日后动手术。
再一想到白陶那傻傻的一脸茫然的思索,包括战铭和很多事怎么会都这么顺利时的呆模样,战霆骁没忍住轻笑了下。
白陶做这些当然会很顺利,因为他从来就不只是一个人而已。
……
等白陶醒来,太阳已经早就从正当空逐渐西斜。
刚起床懵了一两分钟,眼神呆滞的努力回想才确定之前的都不只是梦境。
他已经在野兽的巢穴偷到宝藏,也已经把东西发给战铭了。
爷爷和书中提到的一样,第一次发病还安然无恙,但这次他如愿被机器勘测到问题所在,过段时间就可以得到妥善医治。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可白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心脏的地方总感觉缺失了一块,空空的。
爷爷没事,现在可以说几本可以确定摆脱了原书里的命运,他当然高兴。
可…
白陶望向窗外出神。
他就是笑不出来。
他仔细寻找这莫名情绪的根源,又莫名脑海中出现了战霆骁的身影。
自从穿书以来,大佬不仅没有像其他人针对过他,反而总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虽然战霆骁人冷冰冰看上去怪冷漠无情的,但对爷爷很好,对朋友很好…对他也很好。
战霆骁还不嫌麻烦的带自己出去玩,吃好吃的。
关心他的身体状况,生病时陪着他。
还会温柔耐心的一遍遍安抚他。
白色被子上的手指一点点蜷起。
白陶神色倦倦的坐在床上,下垂的睫毛微微颤抖。
但他背叛了战霆骁。
莫名的烦躁跟失落感席卷全身。
白陶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份汹涌怎么会这么猛烈。
他讨厌这种分裂的感觉,但只能承受。
白陶幽幽的抬起失落的眸子:
不管怎样,他都的确偷偷进去了书房,偷看了战霆骁的竞标文件,还把东西发给了战铭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穿书前的他虽然只是个孤儿,但也从没做过对不起谁的事。
现在这样心里的确是不好受。
但他并不后悔。
之前做笔记的时候其实他的确也做好了这之后的准备,不过事到临头发现有好多选项是他不能或是不愿去做的。
白陶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现在满脑袋想的居然只剩下:
战霆骁如果知道了,一定再也不喜欢他了。
白陶越想越低落,就连脑袋上的发丝都跟着蔫哒哒的。
几种情绪不停撕扯,好几个小人儿在他脑海里争得面红耳赤。
深一下浅一下来回反复不安的情绪感觉就要逼疯他了。
没想到自己从穿过来后,第一次内心慌乱是在小有成功的现在。
【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原本以为自己应该除了高兴就是庆祝才对,没想到反而更难受了。
他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还好那时候想的也足够全面。
白陶缓缓抬起头:他决定了!
玉娘走进来时看到床上的人失魂落魄的像受到了很大打击:"白少爷您醒了吗?饿了吧要不要喝点粥。"
她不知道自己去了趟洗手间的功夫白陶就醒了,还像是遭受过什么打击一样失神。
白陶无意中瞟到一旁的手机,视线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刻挪开。
暗吸一口气,动了下鼻子尽量不受影响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闷闷回了句:"好。"
一顿饭连想事带磨蹭起来,到最后瞧着外面天色都有些泛着橘黄,沉沉的云彩一层连带一层叠叠相连,橙黄色的光逐渐柔软了整片天,太阳似乎都要落山了。
白陶虽然还是没有想清楚以后,但“短短”一顿饭的功夫还是做了个重大决定。
他白陶磊落惯了不想一直都沉浸在这种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情绪里。
……
听到敲门声,战霆骁微微皱眉看向门口。
"小叔?"
"进来。"
白陶刚养起来的一点肉又随着这次生病消瘦不少。
脸颊原本就没有多少肉,现在看整张脸更小,几近透明的白皙,眼睛也更大了。
战霆骁目光下移:"怎么又没穿鞋。"
还好书房铺着地毯,即便白陶光着脚也不会冰到。
白陶经他提醒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只顾着着急过来,又忘了穿拖鞋。
脚趾头在原地动了动,他光是站在这就无比心虚,一会抓抓脸,一会又挠挠头的,跟只猴子一样坐立难安。
偷觑了对方一眼,有些心虚的微垂下脑袋,手指不自觉轻捻着衣角。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胆小的透明人,完全没有前段时间跟战霆骁相处的自在跟大胆。
战霆骁瞧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原本黑色的眸子盈亮亮的,现在却没了光彩低垂着也不着急问话。
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的隔着一段距离,谁都没有开口。
终于还是白陶忍不住:"小叔,我…"他抿了抿唇,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对不起。"
战霆骁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意外的抬眼看向他。
白陶看着战霆骁鼓足勇气上前一步:"我做错事了,对不起。"
被那对似乎可以看穿一切的眸子深深紧锁着,白陶不自在的差一点退缩。
明明书房里空调开的刚刚好,可他内心忐忑,紧张到手指僵硬发凉。
白陶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说话时细小的声音都是微微颤抖的,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感觉随时都要窒息了一样喘不上气。
时间过去了很久,最起码在白陶感觉里是这样的,他吞咽了口水才发现嘴里的干涩,不自觉粉舌舐了下干燥的唇瓣。
想要抬头看看对方的表情,偏偏还不敢跟战霆骁对视,心里忐忑地无比煎熬。
"白陶。"
"在。"
白陶不设防的猛抬起头,落进对方深不见底的眸子。
"道歉的话要看着我说。"
白陶愣了下,他感觉自己要哭了,心想这是什么人间地狱的惩罚。
好在战霆骁逗够了就适可而止:"说吧,你都做了什么。"
白陶想了下,还是一五一十的跟对方坦白:"那天,就是爷爷生病的那天,我其实回来过。"
他小心翼翼的掀起眼皮看了眼战霆骁,见对方脸色还好,暂时还没有发怒的迹象。
战霆骁手指似是催促的不紧不慢轻叩了两下桌面,白陶一颤,反应过来便接着往下说:"您们都去看爷爷的时候我又回来进您书房了。"
"我偷偷翻找出了您的文件,看过后…"
"什么文件。"
"嗯?…!"
"我问你什么文件。"
白陶小脸憋的通红,才有些血色的嘴唇像是怕被人听清一样翕动了下:"就是那个竞标的,您放在办公桌里关于尹家竞标的那个…文件。"
"嗯,你偷它想要做什么?"
战霆骁收敛起眼底的笑意,有些意外白陶此刻的做法,探究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我也是,我就是想…"白陶纠结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他也不能说就是想要替原主报个仇,让战铭载个跟头吃个亏,好歹心里也就顺当些,不枉费他用了人家原主的身体。
虽然战铭做的那些不至于让自己想办法要人性命什么的。
好吧,那些他也做不到。
他就想好歹也要让对方吃回瘪,出口气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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