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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随行,看管亦囚
房门“砰”地关上后,苏晚瘫坐在冰凉的地砖上,盯着炭火盆里跳动的火苗发呆。手腕上被萧彻攥出的红印子还在疼,她伸手轻轻碰了碰,指尖刚碰到就忍不住皱眉——他的力道总是这么狠,半点不懂得轻缓。
房间里的拔步床挂着水绿色的纱帐,梳妆台的铜镜擦得亮堂堂,连炭盆里烧的都是上好的银骨炭,没一点烟味,暖得让人发困。可这些精致的东西,在苏晚眼里却像牢笼的栏杆,把她圈得死死的,喘不过气。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苏晚吓了一跳,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攥着衣角小声问:“谁?”
是张校尉的声音,带着点恭敬:“苏姑娘,侯爷吩咐给您送些东西,还有伺候的人过来。”
苏晚心里一紧——果然,萧彻是怕她跑,特意派了人来盯她。她没敢开门,只说:“东西放门口就好,我不用人伺候……”
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推开了。张校尉躬身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穿青布衣裙的丫鬟,一个端着铜盆热水,一个捧着叠干净衣服,看着都老实本分,不像会耍花样的样子。
“苏姑娘,这两位是青禾和绿萼,”张校尉侧身让开,指了指身后的丫鬟,“侯爷吩咐了,以后就由她们俩留在这儿伺候您。您要是缺什么、想做什么,尽管跟她们说;只是……您要是想出门,得先通报侯爷。”
最后一句话说得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规矩——哪是伺候,分明是来看管她的。
青禾和绿萼赶紧上前两步,躬身行礼,声音温顺:“奴婢青禾/绿萼,见过苏姑娘。”她们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可苏晚能感觉到,她们的余光一直在悄悄打量自己,显然是得了萧彻的吩咐,要盯紧她。
苏晚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心里清楚,反抗也没用,只能点了点头:“知道了,进来吧。”
青禾端着热水走到盆架边,把水倒在铜盆里,又从怀里摸出块胰子放在旁边:“姑娘,您刚淋了雨,洗把脸暖和暖和,奴婢给您找了干净的衣裙,您换换吧。”绿萼则捧着衣服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尾,不敢多走一步。
苏晚看着她们规矩的样子,心里更沉了——萧彻连伺候的丫鬟都选得这么“听话”。她走到盆架边,刚要伸手洗脸,青禾已经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动作麻利又恭敬,半点不敢怠慢。
洗完脸,换好衣服——是件月白色的襦裙,料子柔软,比她在乌镇穿的粗布衣服好太多,可她穿着却浑身不自在。绿萼已经给她倒了杯热茶,递过来时,还是低着头:“姑娘,喝点茶暖暖身子,侯爷特意吩咐的,用的是您之前说过的薄荷茶。”
苏晚接过茶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愣了一下——她什么时候说过喜欢薄荷茶?哦,是之前在疫区煎药时,跟张校尉提过一句嘴里发苦,没想到萧彻竟然记着了。可这份记挂,却让她更怕了——他连这么小的事都放在心上,盯她盯得该有多紧。
“对了,”苏晚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青禾,“林掌柜……侯爷真的送他回回春堂了吗?”
青禾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赶紧点头,语气肯定:“回姑娘,张校尉说,今早天刚亮就送回去了,林姑娘也在,父女俩都好好的,您放心。”
苏晚松了口气,可心里还是有点慌——萧彻的话,她不敢全信,可现在只能靠着这点安慰撑着。她捧着茶杯,坐在床边,看着青禾和绿萼一个站在门口,一个守在炭盆边,眼神时不时瞟着她,像两只盯紧猎物的小兽,半点不敢放松。
而另一边,萧彻坐在书房里,手里捏着那枚刻着“晚”字的银锁,指尖摩挲着锁身。张校尉站在下面,躬身回话:“侯爷,青禾和绿萼都安置好了,她们俩是府里老人教出来的,规矩懂,嘴也严,会盯紧苏姑娘,不让她出门,也不会苛待她。”
“嗯。”萧彻应了一声,抬眼瞥了张校尉一眼,“别让她们多嘴,姑娘要是问起林掌柜,就说送回去了,别提偏院的事。”其实林掌柜还在府衙偏院待着,他故意不说,就是怕苏晚惦记着林家人,又想跑。
“属下明白。”张校尉躬身应下,刚要走,又被萧彻叫住,“等等,让厨房每天送些她爱吃的——薄荷糕、桂花羹,别让她饿着。”
张校尉愣了愣——侯爷这又是盯人又是送吃的,到底是想罚还是想疼?可他不敢问,只能赶紧应:“是,属下这就去吩咐。”
书房里只剩萧彻一人,他捏着银锁,靠在椅背上,盯着窗外的月光发呆。他知道派丫鬟过去是看管,可又怕丫鬟不懂事苛待了她;想让她乖乖待着,又怕她在房间里闷得慌。这种矛盾的心思,让他烦躁得很,只能转着玉扳指,心里默念:只要她不跑,待在他身边,他就不会亏待她。
房间里,苏晚喝完最后一口茶,青禾就上前收拾了茶杯,绿萼则添了点炭,炭火盆里的火苗更旺了。苏晚躺在床上,看着水绿色的纱帐顶,翻来覆去睡不着。门口的绿萼还站着,显然是要守着她过夜。
而书房里的萧彻,也拿着银锁看了半宿。他想起苏晚红着眼眶的样子,想起她手腕上的红印,心里有点疼,可一想到她跑了一年,又硬起心肠——不管怎样,他绝不会再让她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掉了,哪怕是把她锁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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