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渡厄录

　　第二十三回龙女转世梁国青龙城塾师之子谢庭桂（卷二）
　　卷二十年寒窗墨犹新，三试青衫已残旧。
　　有诗曰：
　　十年寒窗墨犹新，三试青衫已残旧。
　　异路不是父母意，天教疯驴破重关。

　　有人说上医医国，其次医家，医人，乃天家之道。其实人若是能时刻抱有一颗三岁孩童的无畏，对万事的好奇感兴趣心，少绝世俗人的固化认知带来的功利之心和情绪带来的焦虑，那三百六十五行里，行行出状元外，嘿嘿，更可以籍此近天道。

　　话说谢庭桂有了一些积蓄后，就学着表哥成秉杰，也拿钱开了一个学堂，不同的是教授实践兵法，带出来许多学生。这年，天象太阳守心，靠着苦读谢宗氏陪嫁的两箱子书，谢庭桂观星后预言大旱，当年果真是整个王朝大旱。

　　谢庭桂便和妻子谢宗氏说想法，谢宗氏便用笔墨给夫君画出原料构思图和改进部分。为了抢种粮食，夫妻二人合作，用竹子打通后连在一起，把水从远处引来灌溉乡里的田地。

　　人这种生物很好玩，那就是自己会什么、感兴趣什么，就会关注什么。做着农事，也一点不耽误他给梁国重臣曹秦观写了书信《上曹宫保书》，提出：“重文坪者所以保靖边，保靖边者所以卫京师。”
　　曹秦观看后惊呼：“东南兵匪，能御之者或有人；西定文坪，舍君莫属！”

　　到三十七岁的时候，夫人谢宗氏连生了四个女孩，却也只活了一个。而谢庭桂因为做幕府的时候，因为个性刚烈，得罪了人，在家赋闲了两年了。

　　这年，宝丰省经略使陈玄月面对永安匪患和君王限令三月内完成所辖区内剿匪的圣旨，手足无措而焦急万分，因宫保曹秦观推荐，慕名前来，三顾茅庐也要请他出山。谢庭桂端着白衣秀才的架子提条件：“不穿官服、也不要跪拜、更不过问琐事。”陈玄月一口全部答应，只要他肯来做自己的幕府。

　　一路上，经略使陈玄月跟谢庭桂交底：“我手上没有什么兵，朝廷派的兵几天后到来……。”不想刚跟着陈玄月来到宝丰的朱丹城，那土匪混着流民就来了一个围攻。
　　谢庭桂当机立断，命陈玄月于城头遍燃火把，刹那间火光烛天。至夜半，战鼓骤响，声震四野，仿若援军突至。匪军将领闻之大惊，仓皇下令撤军。待到品过味的时候，那边朝廷派的兵马也已进城一天了，气的那匪军将领干骂街。

　　经过这一次，陈玄月服了谢庭桂，当第二年谢庭桂说想要搞个战时屯田，让士兵边打仗边种水稻和芋头，也就欣然同意了。只是谢庭桂刚烈难驯，私下里骂梁王优柔寡断，被人传了上去，全靠欣赏他的重臣范曦和求情才免罪，只是陈玄月这里，他也无法呆了。

　　在谢庭桂三十九岁的时候，才又给自己某到在昌邑城，经略使储玉垒那里做幕府，靠着自己的坚壁清野战术，一面加固城墙和堡垒。一面将野外的粮食、财物等物资清理收藏起来。
　　通过这种方式，使永安军匪进入后无法获得补给，同时又难以攻克坚固的防御工事，从而陷入困境。把昌邑城变成永安军匪啃不动的硬骨头。只是他在这里一番如此如此。早被范曦和注意到。

　　到了他四十岁的时候，范羲和把他挖走了，管理自己军队的粮台。这谢庭桂不按常理出牌，不光是战时屯田，还搞出来一个运粮队买镖局保险。

　　四十二岁时，自己突发奇想，引用《墨子·备穴》所说的想法，跟妻子沟通交流后，妻子画出细节构思图。

　　宗灵泽边画图纸边哼俚曲：“竹子空心装火龙，麻线浸油捆雷公...”忽然放下毛笔，起身把一边看书的谢庭桂，拉来往书桌座位上一按。谢庭桂一看，竟然是幅完备的，将竹管引水灌溉装置，在图纸上，构思好了的虹吸的火箭。

　　谢庭桂率自己组建起来的杂牌军进逼建和区文定城，带着芋头当军队干粮，军中老兵皆笑言：“谢公率我等以芋为甲，踏战疆场！” 谢庭桂闻之抚掌大笑，遂传令三军：“埋灶炊芋，以充军粮！”

　　永安军匪守将李良玉闻报，嗤之以鼻：“穷酸秀才，带兵啃芋头？待我断他粮道，饿死这群驴兵！”遂派轻骑截断谢军补给。不料三日后，探马来报：“谢军非但未乱，反倒士气高涨，行军如飞！”李良玉愕然，他哪知谢庭桂早算准天时，芋头耐储，蒸熟后裹布系腰，行军可食，省去埋灶生烟的破绽。

　　文定城墙高池深，李良玉恃险固守。谢庭桂夜巡军营，见兵卒用竹筒引涧水煮芋，忽忆《墨子·备穴》中“以管引泉，可灌可焚”之句，当即奔回帐中，扯过妻子宗灵泽所绘的虹吸图稿，拍案狂笑：“蝗虫聚粮于仓，正合火攻！”

　　次日，他令工匠赶制百具“竹龙箭”——将粗竹打通关节，内塞浸油麻絮，尾接牛皮囊。突击队趁夜潜至城下，以虹吸之法将竹龙箭架设于护城河畔。三更梆响，火箭齐发，竹管借水力压出油火，如百条火龙凌空飞渡，直扑城中粮仓！

　　竹龙箭发射时发出的不是寻常火箭的"嗖嗖"声，而是类似陶埙的幽鸣。数百支火箭划过夜空，竟奏出《折柳曲》的调子，恰是李良玉昨日在城头吹的思乡曲。守军愣神间，火油已顺着音波震动的频率渗入粮仓缝隙。

　　李良玉梦中惊醒，但见夜空流火纵横，粮囤轰然爆燃，火借风势竟沿竹管反溯，将护城河烧成沸汤！守军大乱，谢庭桂趁机挥军攻城，永安军匪残部纷纷跳迎春湖逃命，岂料谢庭桂早依了楚玉河的渔网阵的建议，让他率水性好的精兵，在湖中暗布挂网铁钩。败军入水，如鱼虾撞网，被钩住衣甲拖回岸边。

　　谢庭桂看得此景，不免口中长啸，心中快意道：“火烤蝗虫保天苗，沙场做锅炼欢伯！”
　　敌军俘虏听后痛哭：“来生要么不做谢驴子口中的蝗虫，要么再也不要遇见。”

　　此战获赠外号谢驴子，意思是一旦打开仗，跟驴子发起疯来一样，让人无法琢磨出他要出哪一招。此年谢驴子还发疯，挖了范羲和的墙角，把他的猛将楚玉河给挖了，气的范羲和摔了茶杯，也对一头疯驴子无可奈何。而老兵们更是戏称芋头的形状为驴头：“来，吃个驴头哈。”

　　楚玉河被谢庭桂挖走后，正裸着上身在河边洗马。听闻范羲和摔杯，他反手将湿毛巾甩在马背上，哈哈大笑：“范大人，他养的是仪仗队，谢驴子要的是能啃芋头打仗的狼！”突然扯开衣襟露出满身伤疤说：“这些疤里七成是饿到无力才被砍上的，跟着谢驴子，至少能吃饱芋头打仗！”

　　谢庭桂春风得意，劲头正盛，有人给他送了一个丫鬟，后成了妾室。在军营中，有感于水稻田内的螃蟹，开创了螃蟹阵，在战场上，直接是横扫永安军匪。搞到后来，那些商贾主动交保护费求他打永安军匪。四十八岁的时候，因为别处的永安军匪患难以平定，君主梁王下旨，将谢庭桂从五品幕僚直接被破格提拔为四品武威将军，实掌兵权，以便开拔去一路平定匪患。

　　而表哥的妻子在攻打文定城的时候就去世了，谢庭桂知道表哥家穷困，又倔强的很，不愿意开口，于是包了一百两银子，连着慰问的书信托人带了回去。

　　三年后，守完孝的成秉杰的儿子成玉垒，带了父亲的书信前来投奔，只是到了外乡后，就身子一直病歪歪的，人只有一些小聪明，于是谢庭桂便给了一些抄写书信的杂事给表侄子做着。只是时间久了，让谢庭桂不甚喜欢，人比较沉闷，结交的人都是一些不上趟嘴巴没有把门的人。做的差事上，因着表侄子人确实有才，一点就能会，还能用着。

　　春去秋来，谢庭桂学了螃蟹挖坑，要用掘壕围城的战术攻破平川城。谢庭桂蹲在稻田里三昼夜，回来时军服沾满泥螺。他甩给楚玉河一篓活螃蟹：“瞧见没？左边第三足总比右边短，这群瘸腿将军打架才凶！”次日布阵，故意让左翼比右翼退后三丈。敌军以为找到破绽猛攻，结果被"蟹钳"合围时，才发现谢军左翼人人使短矛。

　　螃蟹阵合围时，李良玉残部果然如预判般溃逃向迎春湖。但见楚玉河早带人砍了上游芦苇，千百根空心芦杆漂浮水面——败军刚跳湖，就发现这些救命浮筒竟暗藏杀机！
　　“放箭鳅！”谢庭桂令旗一挥。潜伏水中的士兵突然从芦杆中抽出特制吹箭，箭尾拴着浸油麻绳。霎时间湖面燃起蛛网般的火线，把败军切割成无数小块。

　　忽见有个会轻功的敌将踏着芦杆想逃，早有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兜头一盖，给迫了回来，并网在里面。楚玉河从水里拎起那敌将大笑：“将军，这算芋头焖肉还是火烧甲鱼？”

　　一次次的战绩下来，五十岁的时候，梁王正式授他湘和从二品经略使，这一番从秀才到封疆大吏，谢庭桂仅用了十二年。

　　五十八岁那年，妻子谢宗氏去世，余生，谢庭桂未再娶，亦未将妾室扶正。
　　六十六岁被派往收复靖边时，朝中重臣高岱宗站出来质疑道：“陛下，这谢庭桂他终不过是秀才掌兵，这……”。
　　谢庭桂一边听了，忍不住出列，出言讥讽反驳道：“天下大乱时，圣贤书里刨不出活路。我这把剑，才是真正的春秋笔法！不似你们进士状元的，每日里，只晓得算计太多，反倒失了天机。”

　　收复靖边后，君主梁王晋封谢庭桂湘和县开国侯。成秉杰在这一年去世了，他死时手里还攥着五十年前的乡试落榜卷，上面污损的墨迹像极了他一生未能洗净的执念。
　　谢庭桂得到消息，写了书信好好安抚劝慰了一番成玉垒，给了表侄子二百两银钱，好置办一应丧事后续生活。
　　这边得到谢庭桂封侯的消息，成玉垒因妻子生产后身体一直不好，只得在家做了塾师，好照应着，只是如此便也是家贫如洗，无法，只好看了家中之物，从中取了父亲最爱的一把刀托人送了来，作为贺礼。

　　只见那刀鞘上刻“时头不如时半利”，刀把刻着“同庚同寅”。谢玉河捧着刀不解道：“父亲，成表兄这是......？”

　　预知下回如何，请看 卷三莫问寒门何处起，人心何时顺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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