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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半个小时过去,汽车还在路上行驶。
季愿欢犯困,打了个哈切,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师傅,还没到吗,我看地图上也就只有几公里的路程啊。”
司机打哈哈笑了两声:“哎呀,开得慢啊,前面堵车啊,放心吧,马上就到了。”
来得气势冲冲的雨,渐渐小了下去,杂声也小了很多。
季愿欢枕住下巴,斜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不经意的一问:“真的吗?”
空气之中短暂的凝固后,司机豁然一笑,热情依旧:“帅哥,放心吧,马上就到了。”
还略带幽怨地吐槽着他们这些不远千里万里来旅游的人,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季愿欢半笑,调侃:“师傅,我本地人,还有。”
话锋一转,调侃的笑容消去,隐隐发冷:“我怎么觉着越走越远了呢。”
后视镜中寒光乍现。
那对泛着幽幽绿光的瞳孔冰冷的看向季愿欢。
季愿欢转动手腕,下巴挑起,毫无慌张地对上反射过来的寒光。
季愿欢处于下位,气势却不怯,甚至隐隐压了他一头。
“我说,师傅,你的爪子都露出来了,幸好遇见的是我,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你半人半狼的样子,还不得被吓死。”
圆球在他的手里跳了跳,嗯嗯,主人说得对。
季愿欢捏着圆球,将圆球的躁动归于它面对狼人产生的焦躁。
后视镜中,瞳孔骤然尖细。
车子猛地侧转,刹车。
刚刚车窗外还在滑动的城市景象瞬间消失,周围已是荒郊野岭,一座破败的工厂,七零八落地在残风中勾留残喘。
幻境?
驾驶位,司机抵着方向盘粗重呼吸,杀气蓬勃。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季愿欢推开车门,提着圆球下车。
青筋暴起,分明的五指铁青,圆润的指头长出锋利细长的爪子,正常成年男性的手臂膨胀,青筋鼓起,皮肤撕裂,一根根细长的毛从毛孔中钻出来,紧接着覆盖至整个手臂。
极为戏剧夸张的模样,司机消瘦的身体拖着夸张膨大的双臂,下车。
他面对着季愿欢,双臂垂放在两侧,一双竖瞳死死地咬着他。
季愿欢抱着圆球,蹙着眉心,害怕得敛下眉眼,腔调颤抖:“你别吃我。”
胡迅函驼着背,摇晃着沉重的双臂向前走:“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
人类模样的嘴巴张开、合拢,上下尖锐的牙齿凸出口腔,刺入上下唇,鲜血从孔隙中流出,鲜血的气息诱惑他不断地舔舐吞下。
自产自销啊。
季愿欢:“......”
你说这话,反正我不信。
太阳下落,夜晚临近,但天色还算晴朗。
季愿欢没有反抗,闭着眼睛让胡迅函把他困了,扛着放进工厂里。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没有把圆球和季愿欢分开,而是捆在了一起。
脚腕,手腕,都被绳子拴住,没有留一点摩擦的空隙。
季愿欢被绑在柱子上,一根粗糙的绳子绕过后面的铁柱,在他的肚子上缠了一圈一圈又一圈,透过单薄的衣服,铁柱的冰凉感瞬间浸透他的皮肤。
忍不住打着冷颤。
季愿欢压下心中的不悦,轻轻捏了捏圆球:“我能直接把他打晕扛回标本馆吗。”
圆球短路,反应过来马上拒绝:“不行的,主人,要完成委托才能把标本带回。”
季愿欢:“那你说,委托任务上面写个未知是什么意思。”
圆球心虚,委屈巴巴地转个身,试图卖萌:“人家也不知道嘛。”
季愿欢叹了口气,不靠谱。
胡迅函满意地围着他打转,嘴里念叨着:“明天,明天。”
季愿欢在旁边伸着脑袋好奇一问:“明天你要做什么。”
蔓延兽化的耳朵已经变得毛茸茸了,一甩,胡迅函下意识接话:“就是我的爱意昭告天下的日子。”
季愿欢点头:“嗯。”
还挺文艺的,爱意~昭告天下。
“嗯?”
那抓他干嘛,就因为他想坐个车。
胡迅函猛地闭嘴,恶狠狠地剜了季愿欢一眼,“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明天结束了,我会放你离开的。”
他还在疑心外面那道细微的动静,恐吓了季愿欢后,正准备出去。
季愿欢五官皱在一起,害怕得声音继续颤抖得厉害地说道:“你能不走吗,我害怕。”
胡迅函疑惑:“难道你不害怕我?”
季愿欢低着头,脸上哪里还有害怕、恐惧和慌张,他居然在这个狼人的话语中听见了一丝期望。
“当然害怕了,但我是...更害怕一个人。”
季愿欢抬起脑袋,眼眸中含着泪水,雾气已经打湿了眼眶。
胡迅函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冷着脸转身就走。
“啧。”
季愿欢放松脊背,靠在铁柱上,声音冷淡:“我都说了,不要走。”
食指和中指夹着圆球拿出来的刀片,修长的手指一勾,捆绑着手腕的绳子瞬间被割开。
等着胡迅函发现不对,转身时,季愿欢已经挣脱了束缚,站立在他身后。
“真痛。”
季愿欢活动着手腕和脚腕,脸上写满了不悦。
圆球从未见过这样的主人,从他的手掌掉落在地后,滚到角落瑟瑟发抖。
冰冷,潮湿,就像是掩藏在沙尘暴下阴霾的破坏。
季愿欢俨然没有了之前的慌张,甚至略带一丝嫌弃,他慢慢走进胡迅函。
胡迅函较矮的身高,宽大的躯体在他的面前如同小丑一般。
胡迅函肯定的说:“你不害怕我。”
季愿欢轻轻微笑,疑惑:“我为什么要害怕你,今天不想跟你计较,你让开。”
没有废话。
胡迅函嗷呜一声,直接冲上来。
季愿欢小腿绷紧,身体侧转,右腿撞击在他的后背。
“砰!”
来不及躲避。
胡迅函被惯性撞到了铁柱上,还是正常人类的躯干猛地承受如此大的痛击,他无力地倒在地上。
季愿欢把玩着刀片,慢条斯理地在他面前蹲下。
左划。
胡迅函脖子一缩。
右划。
脖子又一缩。
季愿欢噗呲一声笑出来:“不难为你了,我们明天见。”
说完,抬手一掌批在他的脖子上。
胡迅函还没开口就晕了过去。
季愿欢站起身,把刀片折断扔在一边,说:“圆球,来帮我把他拴起来。”
算作回报吧。
他满意地看着被他捆得五花八门的胡迅函,满意点头。
圆球围着不省人事的胡迅函跳了一圈,就要往季愿欢怀里跳。
季愿欢眼疾手快,一下子拧住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嫌弃:“你把自己弄干净再上来。”
圆球委屈巴巴地跳下去,跑到角落把沾染上的毛一点一点沾干净。
“浓厚的怨念”扑到季愿欢脸上,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从胡迅函的口袋里摸出钥匙。
“这外面荒郊野岭的,借你的车一用,到时候你来找我,我还给你。”
有借有还,新时代榜样从他做起。
季愿欢一手抱着圆球,一手转动着钥匙,上车,导航,打火,一气呵成。
气势庞大的雨水早已停歇,干燥的环境烘得地面也洁净了不少。
幻境和时间。
季愿欢暗中观察着时间,从高铁站到这里一共花费了半小时,但现在导航上显示,距离市中心有接近两个小时的车程。
季愿欢:“真不爽。”
“啾啾啾?”圆球装疯卖傻中,它感觉自己好像被主人嫌弃了。
这前一半的路程是崎岖山路,就耗费了一个多小时,上辈子虽然拿到了驾照,这辈子也开过车了。
但这种山路,季愿欢还是开得格外小心翼翼。
“前方200米后直行,通过红绿灯后右转。”
驶离山路。
宽阔的道路两边,种满了树木,笔直葱郁。
一直安稳趴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圆球,绷成一个方块:“啾啾啾,啾啾?啾啾!?”
急躁得和先前一般。
季愿欢沉下眉眼,他意识到圆球并不是在恐惧狼人,“圆球。”
视线往右边一晃,浓重的绿色下,一道黑色的身影格外显眼。
车子猛地刹住。
“啧。”
双手交叠抵住方向盘,季愿欢俯下将额头抵在手背上。
下落的眉眼是那么的冰冷,没有一点感情。
焦躁的圆球平静下来,小心翼翼地蹭着一言不发的季愿欢。
“啾啾啾?”
终于有动作了,季愿欢掀开一直蹭他大腿的圆球,面色平静地扬起脖子对着后视镜整理衣服。
扯起嘴角的笑容,换上无懈可击的温柔外壳,一切准备就绪。
季愿欢推开车门,下去,往那道一闪而过,却极具冲击的黑色身影走去。
夜色渐浓,有些昏暗的光线模糊了事物的边界,在这里的环境中,有些东西好似变得梦幻了起来。
季愿欢一步步走过去,看似温和,实则每一步都在试探衡量他的威胁。
严柏侧躺在长椅上,修长的双腿弯曲放下椅子,随意的耷拉着。
季愿欢轻声开口:“你。”
严柏缓缓睁开双眼,周围树叶的深绿与之相比也黯然神伤的深绿色瞳孔敏锐地捕捉到季愿欢。
一股寒意像电流一样从脚窜到头,季愿欢强压下激灵,面色有点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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