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跳槽到我公司后（GL）

　　手机在岛台上疯狂震动，两点五十七分的提示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手忙脚乱点开会议链接，WO的董事长李珏叔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叶总对生态馆的雨幕系统怎么看？”李珏叔在工作上总是认真的很，我实在是佩服他能完美的切换工作和生活，前日吃饭时还是轻松语气侃侃而谈，也不免是会议里多着两方的秘书和相关职工。
　　我盯着提案里“玻璃花房”的字样发愣，记忆中似乎纪寒瑶曾以此列过草图。追忆到上午她蜷缩着脚趾靠在沙发上认真制图紧锁的眉头。
　　“很浪漫。”我脱口而出，在股东们错愕的注视里慌忙改口，“我是说，符合现代美学。”
　　这一笔一定要记在纪寒瑶身上！
　　会议结束时后背已沁出薄汗。转头却见张思甜歪在沙发扶手上熟睡，笔电屏幕亮着纪寒瑶的图纸。
　　这孩子确实是挺累的。
　　我给她披了张毯子，自顾自的坐在岛台上发呆。我心里特别挂念纪寒瑶，但爱情这种事情必不是生活的重心，我们也不是彼此生活的重心，我甚至都没法明辨她到底是不是还喜欢我。心里即使再想，可现实里该做的事情还是要一步步做完，精神支柱怎么可能是人。
　　惆怅着给庄白桦发去短信，希望我的镜子不要过于让我下不去。有些时候很想多听听别人和我说她，即使说的不全然真，甚至是不可能，我也倒是乐意听。有人能把我们两个放在一起。
　　空调显示26度，我却像被扔回十七岁的初雪夜。那晚她把我冻红的手塞进她羽绒服口袋，我们在便利店暖柜前分食关东煮。白雾蒙住玻璃的瞬间，她突然说：“要是哪天我把你弄丢了，就回初雪那天找你。”
　　我和她还会和好吗？
　　张思甜醒过来带着合同来敲门的时候，我在对着昨日未理会的文书工作较劲。
　　“WO要求纪小姐完成新园区概念图才能解约。”张思甜把拿铁推到我面前，拉花是歪歪扭扭的鹿角，“庄总说可以施压......”
　　呦呵，学会了？可惜我不怎么喝咖啡。
　　“让法务按流程走。”我打断她，钢笔尖在合同上洇出墨团。落地窗倒影里，我正摩挲着锁骨处的鹿角胸针。
　　张思甜明显欲言又止，我沉默了一会，叹出一口长气。
　　庄白桦的视频邀请在傍晚闯进来，她背后的宴会厅水晶灯晃得人眼花。照例的寒暄后，我捧着手机趴在岛台上悉数二三。
　　“怂包。”她晃着香槟杯嗤笑，“当年在毕业晚会上强吻人家的气势呢？”
　　“那时候才多大？！”我老脸一红，确实是太幼稚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缩在吧台角落灌下今晚第二杯普五，温酒下胃的感觉让我觉得好了许多。“她当年在咖啡厅能和别人有说有笑，现在就能为设计案演戏。”
　　“那你抖什么？”庄白桦突然放大画面，我这才发现自己在无意识摩挲酒杯杯沿——与昨夜纪寒瑶递来柠桂花糖藕时，触碰的是同一处位置。
　　“手机不稳定，晃的。”
　　“信口开河。”
　　我沉默了。
　　“好了，不逗你了，WO的那什么总监已经拿下了，而且被我的人扒出不少徇私枉法的事，顾及李叔面子我没有声张。”
　　我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那就好，谢谢你了。“
　　屏幕里的庄白桦突然坐正了，她微卷的长发挡住了水晶灯射来的光线，眼神里晦暗不明。
　　我兀地有些不明的意味涌上心头，莫名心慌。
　　“客气什么，你不需要谢我，力所能及而已。”顿了好久，才听到她微弱的语气。
　　纪寒瑶的消息在晚上十一点弹出来，是张糊成虚影的月亮。“叶总验收下灵感来源？”照片角落露出半截数位板，藤蔓缠绕的“七”在月光下像道伤疤。我缩回打字的手，任由对话框里的「胃疼别熬夜」变成「对方正在输入...」的凌迟。
　　我不知道该回什么，谢谢她吗？又被我自己逗笑了。
　　微醺过后注定好眠。
　　纪寒瑶成功在周四入了职，我特意提醒人事按正常来办，但可能人事会错了意，也可能看到那封特殊的入职信，还是按照设计总监录进了文创部。我觉得她可能坐不稳——至少我当时也没坐稳这个总裁的位置，她一看就像是关系户。
　　但她还没正式上班，延在下周一。
　　周五例行晨会，这五天期间我和纪寒瑶几乎没什么联系，可能她也是在忙于所谓的全息模型，发来的几乎也是无营养的早晚之曹。张思甜来送早餐时，黑眼圈比我还重。“成成姐，纪寒瑶又通宵了。”她“无意”掉落会议记录，最后一页贴着便利店小票——蓝莓酸奶，购物时间凌晨四点十七分。
　　哇哦，学妹是纪寒瑶的线人。? – _ – ?
　　投影仪蓝光里，设计部的新提案铺天盖地。我却在建筑透视图里看见无数个「7」——飘窗的弧度，楼梯的转折，连景观树都摆成鸢尾花序……我封了吧。
　　会后我发信息给庄白桦讲述这些奇怪的想法，庄白桦在微信里狂笑：“这算商业贿赂还是土味情书？”
　　“傻波依，她还没来我们公司。”
　　哈哈，冷。
　　白桦说明天下午来我们公司看我，我不禁感叹她这个大忙人能抽出时间陪我喝酒聊天。纪寒瑶也说要趁着入职前熟悉熟悉环境。
　　我站在茶水间的磨砂玻璃前，指尖无意识拨弄着咖啡机按键。液晶屏上的数字跳到"85℃"，蒸汽声惊醒了窗台鱼缸里打盹的锦鲤——虽然这毫无关联。庄白桦发来的定位显示距离公司三百米，导航小箭头正缓慢吞噬最后一段虚线。
　　"叶总又在谋杀咖啡豆？"张思甜抱着文件凑过来，鼻尖沾着打印机碳粉，"庄总说带了你最恨的抹茶慕斯。"
　　我手一抖，什么意思，我确实恨抹茶慕斯。
　　电梯"叮"的一声，佛手柑和柑橘的香气先于人影漫进来。庄白桦今天穿了件月白色改良旗袍，盘扣上坠着的翡翠坠子随步伐轻晃，在阳光里投下粼粼水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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