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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个苹果引发的血案
陈卞一早起床,洗漱完后在院子里给菜园子浇水,工程进行到一半就听见门口有土匪砸门。
他走过去,透过门缝往外看,一眼就对上门外也正看过来的两个眼球,之后淡定地收了视线,转身,继续回去浇菜。
“嗨,陈先生!”门外罗讼高调问候,“别这么无情嘛,昨晚相识一场,让我哥俩进去坐会呗?”
陈卞:“.........”
罗讼继续在外头声情并茂的喊着:“陈先生,我们在这美丽的乡村里举目无亲的,没有交通工具,也不知道路,加上饿了一天了,真是饥肠辘辘。您行行好,放我们进屋可以吗?”
梁新雨额冒黑线,他还以为这罗上司不辞辛苦地一路打听路奔来这,是真奔着什么绝世美味来的,但没想到啊,是闭门羹!
陈卞:“.......”
罗讼:“我这助理有低血糖,快晕了。”
梁新雨见状,立马两眼一翻,配合地倒在了罗讼身上。
罗讼大叫,洋文都窜出来了:“GOD!晕了!梁助理醒醒!”
梁新雨睁只眼,竖大拇指:老大这演技可以。
陈卞:“.......大黄。”
大黄是谁?罗讼奇怪着呢,就听见一条狗在门那头撕心裂肺的吼着。他透过门缝一看,嚯,一条黄狗在狗仗人势。
罗讼偏头,“会翻墙么?”
梁新雨摇头。
他认为,这种粗鲁的做法,当然不是他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能出来的。只有罗检这种外表斯文,内心野蛮,脸皮城墙般厚的人才能翻墙如吃饭。
罗讼搓掌热身,点头,“行,待会我翻墙过去,开门,你立刻进来。”说完,后退两步,一个助力跑跳就翻上去了,坐在墙檐上,对下头的梁新雨说:“给我扔块石头上来。”
梁新雨也是服了,他这上司穿着西服就动不动干些土匪干的事。
他听话地扔了块石头上去。
罗讼接住后,随即向远处一扔,那狗立刻循着抛物线就追了过去。罗讼迅速跳下去,从里面开门,放梁新雨进来。
梁新雨进来后,一见那狗,吓得四处窜,毫不意外地成了大黄的追逐对象。
罗讼捧腹大笑,几乎笑出泪。
梁新雨也才明白,合着他就是替罗检挡枪的靶子,简直他娘的欲哭无泪,“老大救我!”
“你别跑。”罗讼顺顺气,“这种狗不咬你。”他瞥一眼还在面无表情浇菜的陈卞,故意提高音量,说,“狗随主人,表面上看着不近人情,实际上,是只顺毛狗。”
梁新雨哪敢停,这次朝着罗讼直奔而来,罗讼见状,立马掉头往陈卞那头窜。
三个人跟汉堡包似的叠在一起——罗讼在中间,前后有保障,幸福得一脸吉祥三宝状。
这下大黄乖乖地坐下摇尾巴,抬头看着主人,不叫了。
陈卞朝着大黄喝了句“去”,大黄就摇着尾巴跑自己窝里了。
陈卞斜了姓罗的这个幼稚鬼一眼,“你想干什么?”
“讨顿饭吃。”罗讼摸摸肚子,肚子配合的咕噜几声,“真的饿了。”
陈卞沉默了会,说:“只有白粥和咸菜。”
“特别好。”罗讼笑得灿。
梁新雨却一下蔫了——一大早被狗欺负了不说,连美味都从馄饨沦落到了白粥咸菜,过得都他娘什么日子?
陈卞:“吃完自己刷碗。”
罗讼:“Yes ,Sir!”说完就屁颠屁颠地跟着进屋了。
梁新雨发泄地从菜园子里揪了根黄瓜啃,旁边大黄护食一般又呲着凶狠的大牙恐吓他,吓得他立马也窜进了屋。
陈卞热上粥。
罗讼进了屋就跟鬼子进了村,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被陈卞用眼神警告后,安分一段时间,又开始四处打量。
看得出来,“陈先生,您很爱干净嘛。”除了胡子不爱刮之外。
陈卞没搭理。
罗讼从果篮里取了个苹果,跟进厨房,放在陈卞眼底下的案板上,“陈先生,麻烦给我切个苹果可以吗?”
“不可以。”陈卞想也没想就拒绝,“直接啃就行。”
罗讼皱鼻子,“那多有辱斯文。”
梁新雨这倒是认同,自从他跟着罗讼,就没见过罗讼张口直接啃过某样水果,甚至连肉都不吃。问他理由,只道是忌口。
梁新雨心疼他老大,说:“要不我——”话没说完,就被对方一记冷眼憋了回去。
“哎,算啦,东道主不行待客之道,客人只能自食其力。”罗讼遗憾地嚷嚷着,走过去,拿刀,手一抖,毫不意外地割手上了,一道长长的红口子立马现了。
他不叫不喊,继续切水果,活像受了委屈的哑巴小媳妇。
陈卞这个有强迫症的看不下去了,“走开。”把他的手推走,之后把菜刀上的血渍冲刷掉,转头,就看见罗讼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怜巴巴地望着吃不成的苹果,简直让人太阳穴突突。
梁新雨搞不懂罗讼又在搞什么鬼,也不敢擅自插话,就在一旁心安理得地看热闹。
陈卞:“出来上药。”
罗讼:“先切个苹果我尝尝。对了,我不吃皮,也不吃核。”
陈卞:“...........”
陈卞就先切苹果,去皮抠核分块,每一步都做的相当精确,近乎强迫症,譬如这苹果皮能削得透明纤薄还不断就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陈卞把苹果切好放盘里,放他面前,冷飕飕地说:“需不需把这苹果皮缝成一个灯笼送给你?”
罗讼干笑一声,“那倒不必。”拿了一块苹果塞嘴里,“真甜呀。谢谢陈先生。手就不麻烦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
他瞄着刚才陈卞那阴阴的表情真是吓人。
陈卞:“既然受伤了,不管大伤小伤,都算不上麻烦。”他都会全力以赴。这是打小,父亲就教给他的道理,也是他后来从医,一直秉持的信念。只不过后来,他选择了法医,专门跟死人打交道,最后却还是让父亲失望了。
罗讼不说话,就乖巧点头。
“罗先生经常用枪?”陈卞上完碘伏清理后,上医用纱带,不咸不淡地问。
“偶尔,刑检人员嘛,都得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必要的防范手段得学习。”罗讼突然有点后悔试探他了,这下好了,火引到自己身上了。
就知道这姓陈的没那么好对付。
梁新雨一听,那必须得为自己的上司正名,“陈先生误会,罗检每回参加射击比赛,都是倒一倒二的,经常玩脱靶。”
罗讼表面上认同地点点头,心里暗骂这死小子多管闲事,干嘛揭人短!
罗讼总觉着陈卞的嘴巴里即将蹦不出什么好鸟,于是找了借口支开梁新雨:“你去厨房看看粥怎么样了。”
“奥。”梁新雨乖乖去了。
陈卞:“你这虎口上的茧子厚的可不像偶尔用枪。枪龄至少有十年了,你看着年龄不大,按十年推算,你大概还未成年就开始练习射击。昨晚那把匕首,vg--10高级钢材的军用刀,国外货,主要用于近身搏击格斗。你的脉搏每分钟可以低至30次,远低于正常人,这说明你的体格甚至比世界级运动员都要强健。你就职检察院,说明擅长侦查——罗先生,军人和特工,这两种人,你是哪一种?”
罗讼:“...........”
好家伙,还是他大意了,就上个药的功夫,脉搏都被他探走了,茧子也被看光了,昨晚就亮了几秒相的匕首也被他偷窥了.....真是,怎么办,好气!
罗讼抽回自己的手,笑笑,“陈先生是不是大片看多了。咱们身处和平年代,都是优良青年,别玩阴谋论。我一向跟着组织走,从未偏离大方向。”
陈卞:“...........”
陈卞把药箱收起来,“我不分析你,你也别试探我。喝完粥请自行离开。”
罗讼:“.......”
梁新雨端着两碗粥出来,“粥热好了!罗检,趁热!”
他把粥碗放罗讼面前,见他跟被点穴了似的盯着一个方向不动弹,一阵担心,“罗检,您怎么了?陈先生呢?”
“进屋了。”罗讼拿起汤勺,认真喝粥。
“哦......”梁新雨感觉到上司气场有点低,也不废话了,闷头喝粥。
喝完粥,梁新雨被罗讼这懒人指示着把碗洗了,又把室内卫生打扫了一下。梁新雨打扫完卫生,就看见罗讼在院子里跟大黄融洽地交谈。
梁新雨站得远远儿的,看着罗讼让这狗行走坐卧的操作,简直呆了。“您怎么把它训好的?”
“巴甫洛夫的狗,桑代克的猫,斯金纳的小老鼠,班杜拉的宝宝。”罗讼一边说着,一边面无表情地训狗执行动作,然后扔苹果奖励,反复操作。
梁新雨挠后脑勺,“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它不听怎么办?”
“....塞里格的狗。”罗讼站起来,往外走,声音淡淡的,“——不听话的,就惩罚到他听话,电击、注射、间断窒息、关小黑屋、精神控制,什么方法管用用什么.....走吧,在人家这里耽误不少时间了。”
梁新雨急忙跟上,“去哪?”
罗讼:“四处流浪。”
梁新雨:“............”
梁新雨:“您没事训那狗干嘛?”
罗讼:“方便下次翻墙。”
梁新雨:“...............”原来是收买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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