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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
砰
文九气呼呼摔上冰箱门,大声质问十六。
“你们搞什么鬼,不做任务连饭都不能吃?”
十六讪讪一笑,弱弱抱头。
[我……我也不知道。]
看上去并不像不知道的样子,更像是被吓了什么禁令,不能说。
嗡
电脑屏幕又亮起。
温馨小田园,诚挚欢迎您的游玩~
刚才不是把电脑电源拔了吗?没错啊,插头还在地上躺着呢,闹鬼了?
好吧,都是有那些劳什子灾殃的废土世界了,闹鬼也正常。
商店上面出现了一个红标,文九好奇地走过去点击,里面很多商品不再是灰色,而是可以购买的彩色。
右上角的贡献点……一百?
什么时候——
脑子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文九飞速打开抽屉。
果然,原本在这里放得好好的金条不见了。
不死心地又翻了翻,才不得不接受温暖的金条变成了冰冷的数字这个事实,不仅如此,数字还很少。
还没捂热乎啊!文九在心里哀嚎。
颓了一阵,文九认命地看向商店,总之先吃点东西——能量棒:10贡献点,纯净水:10贡献点……
这价格也太坑了吧,而且怎么只有能量棒,没有更好吃的东西了吗?
作为曾经吃货大国的一员,除了房租水电,剩下的工资全都吃进肚里的月光族神人吃货,即使身在废土世界,仍然执着地试图追求肚子里的慰藉。
很快她就失望了。
换得起的食物只有能量棒和纯净水。
真的假的,一根金条,那可是金条啊!只能换得起十根能量棒?通货膨胀也不带这么膨的啊!
[其实也不是没有好吃的,只是你得完成——]
任务任务,穿越了还要上班,我不想干了啊!
文九把自己摔在床上狠狠自闭,说好的种地,这都是些什么啊!
想着想着,心中不禁涌起浓浓的悔意,早知道就不辞职了,上面有大佬带着,向下也是个小主任级别的领导层,每个月还有饭补,妥妥的铁饭碗啊!
后悔到捶床。
都怪你,她恨恨地磨牙,十六心虚遁地。
一整天,文九都把自己缩在被子里生闷气——像一朵蘑菇,温馨小田园孜孜不倦地散发着噪音和任务的弹窗,十六被怨气冲天的文九怼到自闭藏进意识深处默默画圈。
任务弹窗里,倒计时数正在减少,颜色也由绿转红,文九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耳朵里还塞了两团棉花。
……
废土世界的夜晚,来得早,也很漫长,当来自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温消失在地平线,巨大的不安在霓虹灯下像暗潮一样蔓延,侥幸又苟活一天的老鼠在灯红酒绿里麻痹自己的认知,欺骗自己仍停留在过去歌舞升平的盛世。
文九啃着能量棒,把窗帘拉开一条缝,看着外面支起的小摊和亮起的灯火,人声如潮,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似乎又回到了地球某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窗外是充满了烟火气的夜市与车水马龙,平凡却安逸。
真难吃啊。
仰头把能量棒包装里剩下的一点渣倒进嘴里,文九起身穿衣准备出门。
她所处的这个城中村人口密度颇高,距离城市边缘的危险区域足够远,所以整体还算安全,文九闲闲逛着,走得很慢,观察着这个片区的人们。
路过一片小市集,在半个末日的现实里,金钱的购买力弱得可怕,大多数人都选择以物易物——捡来的装备,吃剩的食物,甚至是人。
不时还会有全副武装的队伍经过,但所有人都假装看不到他们,似乎这样就可以无视他们的出处和目的地。
文九也和当地的人一样,假装没看见他们,但她心里门清,他们的出现,意味着哪里又检测到了“灾殃”——就在十几个小时前,她还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走了十几分钟,文九看见一幢小楼,干净利索的钢筋混凝土结构,整洁的外立面,在一堆歪歪扭扭的城中村小矮房里格格不入。
绿……伞?
什么地方?
一个笑容夸张的女人看到往里张望的文九,大步迎来,亲亲热热地挽住文九的胳膊。
笑容夸张的女人:“快点过来,就差你了!”
文九想躲,笑容夸张的女人手劲很大,掐得文九生疼。
身体,不受控制?
想要大声呼救,但嘴里被空气灌满,刚张开嘴,气体就呛进肺里,肺部的痉挛让肋骨一抽一抽地痛,文九脸皱成一团,就这么磕磕绊绊被女人拉进了绿伞的门。
文九回望,整个片区的人们似乎都无视了绿伞所在的一小片地,就连一个大活人被拖走都无人在意。
在跨过绿伞大门的那一瞬间,十六的小显示屏弹出:
前往绿茵公园,寻回遗失的种子,该任务已开启,难度:非常困难。请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时间结束后任务将永久消失,任务失败可能会受到惩罚,祝您游玩愉快。
被坑了。
念头刚起,文九就失去了意识。
……
文九是在青草味里悠悠转醒的。
胸口似乎还有抽筋一样的幻痛。
这里是哪里?
她坐起来向四周张望,一片草地,稀稀疏疏半死不活的观赏树,远处几个零星的帐篷,似乎有人在露营,烟灰色的天空出奇的亮,似乎暴风雨要来了。
文九站起身,呼吸一滞,这里的空气非常黏腻,手在空中划过,好似有一块绸布缠绕在指缝之间。
目光所及之处有个滑梯,花花绿绿的,怎么看怎么诡异。
文九半低着身子观察,她现在的位置距离滑梯约摸四百米,滑梯有钢制楼梯,扶手似乎有些锈,一个弯弯曲曲的封闭长筒打了三个转才到地面。
这滑梯的规格不像是公园里应该有的东西吧。
倒像是那些水上乐园里常用的款式。
空气越来越黏滞,呼吸困难导致的缺氧让文九一阵阵眩晕,滑梯的样子在她眼里愈发清晰,她不受控地往那边踉跄了几步。
黏腻的感觉减轻了?
似乎某种力量逼着她往滑梯那里走。
“十六”
十六把小显示屏弹出来。
文九看着地图,人所在的一小片地图被点亮了,上面写着绿茵公园,距离家似乎特别远,和绿色家园保卫局三个点位组成一个三角形,在地图上孤零零的三小块。
我是怎么来的?
她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个笑容夸张的女人,那个女人眼睛眯成标准的月牙,像是咬着筷子一样标准地露出16颗牙齿,苹果肌被上扬的嘴角高高挤起,动作也有些夸张,整个人都浮现出“特别热情”的气场。
十六也不知道。
文九甩甩头,总之先从这个诡异的地方活着回去,再去找她算账,把她一个人丢到这个荒郊野岭的地方算什么事,她在身上摸索了一番……
甚至什么装备都没带。
粘稠的感觉又一次攀上文九的身体,文九确定了,这里就是在逼着她往滑梯那边去。
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费力直起身子,文九大步朝着那架滑梯走过去,越走,感觉呼吸越轻松些。
不对劲。
这滑梯刚刚……有这么大吗?
估摸着还有百来米的距离,文九迟疑了——面前的滑梯已经有一个半洋房那么高。
转身欲走,像是撞了墙,文九不可置信地再探手,身后的空气已经凝若实质,正倒逼着她一步步向着那架滑梯后退。
没办法了。
文九慢慢向滑梯走去。
不是错觉!这滑梯真的在变大?
走到跟前,文九看着到她膝盖高度的台阶迟疑了。
一共不到五级台阶,得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
除了大一点,这滑梯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平台上有个挡板,四四方方,滑梯的洞口直径一米多,并不逼仄,刚好能容纳一个人板板正正躺着滑下去,嵌在挡板最中间,黑咕隆咚的一个大洞,似乎引诱着往里窥探的人。
有风吹过,风声被滑梯筒子扭曲了,像是呜呜咽咽,听得文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熟悉的粘稠感又来了,文九还对着滑梯一筹莫展,真的要跳进这个洞滑进去吗?
万一像那些恐怖电影里演的,滑梯底下有刀片怎么办?
那不得东一块西一块的。
四面八方空气的挤压让文九视线逐渐模糊,毛细血管被压爆,眼里红彤彤雾蒙蒙一片,面前的洞口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不管了,眼一闭心一横,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人生自古谁无死,跳就跳了,还能死前玩个超级大滑梯,不亏。
这个滑梯绝对不像外面看上去那么友好!
像是跳进了滚筒洗衣机,经历了漂洗和甩干。
……
文九感觉自己是被什么东西无情的吐在了地上。
浑身上下都在痛,这滑梯滑得人像是要散架,就说是经历了山路九曲十八弯也不为过。
“卧槽,又来一个又来一个,有人看见是从哪来的吗?”一个听上去很粗鲁的声音由远至近,停在文九旁边。
脑子里还晕晕乎乎的冒着金星,文九眯着眼,一个双开门寸头男,咋咋呼呼的吵得文九耳朵嗡嗡响。
头更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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