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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逃
牢内的林振半跪在地,脑中嗡嗡作响——梅夫人要说媒?给他?!
少年人的羞赧和茫然爬上脸庞,他下意识望向靠着墙的梅璩。
只见那人正慵懒地靠着冰冷的石壁,苍白得几乎透明的唇边,勾着一抹极淡却鲜明的调侃弧度。方才离别的沉重,仿佛真被这突如其来的“媒妁之言”冲淡了几分,连带着他那总是微蹙的眉头都舒展了些许。
“怎么?”梅璩声音因虚弱而绵软,带着点慵懒的笑意,“被阿姐的话惊着了?魂儿都丢了?”
梅璩一双眼眸生的极好,眼波流转——似是流动的光或荡漾的水。在昏暗牢狱里竟显得格外清亮,眼尾那颗平时隐匿的小痣,随着他唇角极淡却鲜明的调侃明明灭灭,如同藏在薄雾缭绕的青山黛色间的一点隐秘星子——近则无,远则有。细观无,顾盼有。
他只是在那儿,便浓烈得让人移不开眼。
林振看的出神了——‘好……’
但很快——‘林振!你在想什么呢?’
林振猛地回神,脸上那点窘迫迅速被少年意气取代。他梗着脖子,挺直了脊背,声音拔高了些,“是……是突然了些……”他抬手用力挠了挠后脑勺,努力想显得洒脱,“不过梅夫人金口玉言,既开了口,那定是极好极好的!”
“自然。”梅璩矜傲地微微颔首,指尖无意识轻敲锁链,“放眼天下,能入梅氏眼的闺秀,才貌家世皆非俗物。”
他话锋一转,眸光狡黠。那点眼尾的小痣因他挑眉的动作又清晰了几分,带着洞悉人心的促狭:“莫非…继晦已有属意之人?或觉得有比梅氏保媒更好的姑娘,要先生帮你掌掌眼不成?”
林振一愣,撞进梅璩那清如泉水的含笑眸子,心中那点不服输的劲头噌噌地冒起!
‘长得是好看……可小爷我见过的美人也不少!’
“不是!”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腰杆挺得笔直,像根绷紧的弦。
“学生只是觉得——”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带着少年特有的无畏与莽撞,“要娶……就得娶天底下最好看的!顶顶好看的!”
话出口,林振耳根烧得慌。但他强撑着,梗着脖子,下巴微扬,摆出一副‘小爷我就要天下第一美人,你能奈我何’的横样。
梅璩:“……”
他明显是被这番言论给惊的噎了一下。那双总是晃着朦胧水光的眼睛微微睁大,长睫颤了颤,流露出毫不掩饰的不可思议和哭笑不得——“小小年纪,眼光刁钻!”
‘这小混账……胃口倒是不小!天下第一?他当是挑白菜呢?’
这一念头出来,梅璩猛然发觉自己的想法有些许荒诞,顿时又是一阵咳嗽。
咳罢,梅璩苍白细瘦的指节蜷紧,扣在腰间冰冷的链环上,指尖因用力微微泛白。他定了定神,似在认真思考林振的“宏愿”,口中念念有词:“这世间若论姿容绝色,天下公认,不过幽中顾氏与陵川白氏……”
他目光梭子似在林振脸上巡梭几遍,末了,小声嘀咕了句——“唔……你长得倒也不赖,还算,勉强配得上人家吧。”
林振听了这话,顿时有点不服——什么叫不赖?他可是临川有名的俊俏后生!
林振忍不住悄悄的打量了下对方——只见梅璩倚靠着墙面沉思,细眉微蹙,眼尾那颗小痣安静地隐在微垂的眼睫阴影下。而此刻,一缕清冷的月光仿佛被他周身清贵皎洁的气质所吸引,透进牢窗恰好落在他怀中,心甘情愿地环绕着他,勾勒出他精致的轮廓——纵使面色惨白,华光不在。梅璩那份浓颜昳丽,光彩照人的好看也丝毫不减,连那身破败的囚服都像是明珠蒙尘。
不是月亮照亮了他,而是他接住了月亮。
‘该不会……长成这样的,看什么人都觉得是庸脂俗粉吧?!’
像是察觉到了林振打量的目光,梅璩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小兔崽子,眼神直勾勾的,想什么呢!’
但他面上不显,随后正色道——“若是托大……也有我姝陵梅氏本家。可惜嫡支娘子尚小。适龄旁支么,”他顿了顿,带着点世家子的傲然,“以阿姐的眼光怕是瞧不上,配你……嗯,也稍显委屈了。”
林振心里嘀咕:‘这标准,可真够高的!’
梅璩沉思许久——“可惜,顾氏远在北境。且家风规则严,稍显刻板。而陵川白氏……”他似是终于想到了什么,故意拖长了调子,眸中促狭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哦?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看上的,竟是白师兄的妹子?”
“白姑娘?!”林振瞠目结舌——自己不过想娶个顶顶漂亮的大美人,怎么就莫名其妙扯上那位才见过一面、威风凛凛的白大侠的妹子了?!
“我、我都不认识她!”他急得直摆手。
梅璩眼神促狭,眼尾那颗小痣随着他眼波流转而明灭:“怎么?被我猜中了?”
他故意挑眉,语气带着点洞察到了对方心中所想的优越感,“急什么?眼光倒是不错。白师兄玉树临风,他妹子也是才貌双全,配得上你林家。况且奉先常说……”他故意停顿,欣赏着林振越来越窘迫的样子。
“你从小便立志行侠仗义,浪迹江湖。白师兄师承衡山仙人,一身本领出神入化,又纵横天下多年,乃真正的江湖豪杰。你若能娶得他胞妹,得此大舅兄引路,江湖之路从此坦荡。”他尾音微微上扬,充满了煽风点火的戏谑,“啧啧,少年英雄配侠女,倒也不失为一桩江湖美谈?”
“先生!我……”林振只觉得百口莫辩,臊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一开口更是语无伦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不认识白姑娘!我不想……呃……我是说……”他急得直跺脚,脸涨得通红。
梅璩佯作不见他窘态,悠悠续道,语气带着点循循善诱:“怎么,你嫌江湖气过于重,想走正经的经济仕途,封侯拜相?”
语落,他蹙着好看的眉头,似乎真的在替林振认真谋划未来,但眼底那点狡黠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林振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完了完了!准没好事!’
果然!
“可惜啊,”梅璩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那份属于顶级世家的矜贵与自豪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他微微摇头,一副‘错过天大机缘’的惋惜模样,“若论仕途根基、清贵门第——天下谁能出我姝陵梅氏之右?”
他目光扫过林振,带着点长辈审视晚辈婚配的意味:“可惜,我长兄嫡女尚未及笈,你二人年岁相差过大。不过嘛,”他话锋一转,眼中狡黠更盛,“你既为我弟子,他又与你父为八拜之交,倒也不是不能破例定下亲事。而后结为儿女亲家,亲上加亲,亦是一桩美谈,如何?”
侄女婿?!亲上加亲?!
林振彻底傻眼,感觉天雷滚滚。他连忙开口,声音都变了调,连珠炮似的冲出一长串——“不不不不不不不!我我我我我我我!不行!!绝对不行!!!”他急得差点从地上蹦起来,手脚并用,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梅璩见他这副连话都说不明白、面红耳赤的窘态,极力压了压轻扬的唇角。但那眼尾的小痣却随着笑意加深而愈发清晰,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啧,这小混账急得跳脚的模样倒也有趣。’
锁链轻响间,梅璩便又抛出一记重锤——“又或……考虑一下我那太子妃二姐所出的掌上明珠——嘉和郡主?待太子殿下荣登大宝,她便是一朝长公主。以你忠烈之后的门楣,加上我亲传弟子的身份——”他目光陡利,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虽说你尚未挣得功名,好在我朝驸马亦可入仕,有我阿姐以‘玉笔’保媒,尚主为驸马……未为不可。”
“届时…”梅璩揶揄满溢,那含情目波光流转,故意拖长了调子,一字一顿,“便是先生我,也得对你——恭恭敬敬地拱手道一声——驸、马、爷、了。”
“驸马爷”三字,咬得戏谑无比。
林振被这“侄女婿”、“驸马爷”砸得头晕目眩,巨大的羞恼混杂着被戏弄的憋屈直冲脑门!先生这是存心要看他笑话!
“什么驸马爷!”少年猛地吼出声,破罐破摔的耿直混着无处发泄的憋屈彻底炸开。他被恼得耳根红得发紫,心念电转间,一个“绝妙”的、要拉对方一起“下水”的念头猛地蹿了上来——他豁出去了!看谁更臊!
他几乎是口不择言地吼道——“公主……公主,再金贵,能……能美过先生吗?!”
他直直瞪着梅璩,“我……我就想要个和先生您一样好看的!这总行了吧?!您倒是给我找个出来啊!”
话音落下,牢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林振吼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完了!’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尴尬寂静中,梅璩脸上的慵懒、戏谑、促狭……瞬间僵住,而后碎裂。
‘混账!!!他他他……他说什么?!’
他那张总是端着架子的面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极其罕见的红,一直蔓延到精巧的耳廓——他猛地别过脸,只留一个冰冷僵硬的背影。细瘦的肩膀微微发着颤,紧扣着锁链的手指骨节泛白。
“林!继!晦!”梅璩的呵斥带着从未有过的气急败坏,又羞又怒,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你放肆!胡言乱语!面壁思过!不准回头!不准再说一个字!”
————
昨日,梅钰脱困前夜。
冷月被厚重的云层吞没,后园荒废的竹林中,只有风声呜咽。
金蕊在这已经躲了许久。她屏息凝神,暗中观察着那几个搜寻的家仆,见那几人逐渐向这边走来,心中一沉,决议赌一把。
她抓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相反方向的竹丛,发出巨大声响。
“在那边!追!”追兵果然被吸引过去。
金蕊趁机像兔子一样,从这地方蹿了出去,朝着西北角废井方向狂奔。
就在她即将到达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一把将她拉入更深的黑暗,并捂住了她的口鼻,防止她叫出声来。
“蕊君姑娘?”那人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不迫。
月光短暂地照亮了他半边脸——竟是传言中在外云游行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太师家的公子,与梅钰同拜师衡山仙人的师兄白瞿!
“白…白公子?!!”金蕊再次震惊。
白瞿只目光扫过她护在心口的手,心中便便有了几分猜测,了然道:“有东西要带到?指路!”
金蕊当机立断,带着白瞿在错综复杂、少有人知的僻静小径和废弃院落中穿行,白瞿不愧是侠客,功法了得,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巡逻的护卫。
茗香苑内,梅钰正在梳妆。突然,窗棂传来极其熟悉却富有节奏的三声轻响——这是她与师兄幼时约定的紧急暗号!
她心头猛地一跳,强压住激动。将身边唯一的老嬷嬷寻了个由头打发了,便去查看。
房门被无声推开,金蕊直直滑进来,扑到梅钰脚下,未语泪先流:“娘子!娘子!六公子…六公子他还活着!他…他有信给您!”她哆嗦着,从怀中掏出那角血迹斑斑的布片,双手奉上。
梅钰只扫过一眼那熟悉的、却因虚弱而扭曲的字迹,看清:“弟命悬,系姐脱笼,南北夹击…在此为质,静待,勿念,速走。”的字句,只觉得全身冰冷,如置冰窟。
“呃——!”
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从梅钰口中溢出,滴落在血书之上,新旧血迹交融,怵目惊心!巨大的悲痛令她眼前发黑,强撑的身体再次软倒下去。
“娘子!”金蕊魂飞魄散,慌忙扶住。
“玄瑾!”伪装成仆役的白瞿闪身而入,迅速关上房门,几步上前。指尖迅疾如风地在梅钰几处穴位上一点,助她稳住翻腾的气血。
梅钰悠悠转醒,只死死攥着那染血的书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阿璩…我的阿璩…他…他们怎么敢…怎么敢把他折磨成这样!!”
白瞿面色凝重,沉声道:“师妹,此刻不是悲痛之时!璩公子以命搏出这条路,便是要你出去!现今,遗诏何在?”
梅钰抬起泪眼,看向白瞿,艰难地点了点头,“事关重大,未能见到殿下,师兄,我谁也不能说。”
“好,”白瞿微微颔首,立刻铺开一张简易的地图,语速快而清晰:“时间紧迫,师妹,明日戌时三刻,西苑后角门守卒换防,有我们的人接应一刻钟空隙!这是唯一机会!”
“好!”梅钰示意金蕊从妆匣最隐秘的夹层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用特殊火漆封存的玄铁令牌,开始部署道,“蕊君妹子!”
她从自己发间取下一枚木簪,从中取出一封信来,“你持此信与令牌,与魏公子星夜兼程南下饮姝六地!务必亲手交到夫君手中!要他忍时待命,守好南隅!安我大靖后方!此为破局关键一步!”
金蕊毫不犹豫接过信件,紧贴胸口:“自当万死不辞!”
“师兄,你随我北上!”
梅钰一边回忆曾经从姚召那看到的三关防线,一边指向一条通往北面山林的隐秘路线。
“我必须以最快速度到北疆一带。为殿下正名,天下景从!”
“这是自然!!”白瞿如今见她布局筹划不减当年,便知道这些年她早已有了法子,只是苦于无法施展。
“最后,离开这之前,我必须要见小六一面!亲眼确认他还活着!”她的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不见到他,我如何能安心北上?如何能有力气去搏那所谓的生机?!”
白瞿眉头紧锁,这要求极其冒险。
但他这位师妹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若不答应,以她的性子,怕是会做出玉石俱焚之举。
他沉默数息,眼中飞速计算权衡,最终重重一点头:“好!此事交给我!我会动用叔父与永琅在诏狱的后手,就在你离开的前夕!但你必须答应!见过后,无论他状况如何,都必须立刻随我离开!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容有失!”
梅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坚定:“这是自然,见过小六,我立刻走!”
————
与此同时,北疆。
朔风卷着细雪,敲打着厚重的牛皮帅帐。
帐内炭火熊熊,三年浴血,太子赵晞麾下势力已成脉络:梅氏双璧——梅珩(字平璋)统“玄甲骑”扼着焉然关,梅珏(字瓒成)掌“青州营”稳踞后方,一静一动相得益彰;他尚是太子时的旧部与燕山忠魂,如老将杨肃;更有北地豪杰、四方义士、寒门才俊汇聚,构成这新生力量的筋骨血肉。
而一切的源头,正由帅帐内室那位北疆总督,梅氏长公子,家主,梅琮梅永琅。
此刻,内室烛火跳跃。
赵昕披半旧玄氅坐于案前,锐利的锁在磨损的北境舆图上。
梅琮坐在他身旁,裹了件银狐裘,露出绛色里子。乌发松绾,仅簪素玉,正专注审阅一份刚送达的密报。他容色艳姝,带着久病的惨白,眉眼却温和缱绻,指尖无意识轻叩桌面,发出极微的笃笃声。
“姝陵那边有消息了…江南米价又涨三成,漕运梗阻,又有戎羌在边境,既明压力倍增。”梅琮声音清润平和,将密报关键处指给赵晞,“然,理益釜底抽薪,欲困死南隅,楚州相氏怕也参于其中。”
赵昕目光从图上移开,落在梅琮微凉的手上,心头一紧,伸手覆上轻轻握住:“辛苦了,令卿。京里魍魉,伎俩仅此。”
梅琮抬眼,琉璃眸映烛光,带着安抚笑意:“陛下毋忧。既明用兵如神兼又饮姝后方有姝陵、幽中大力相助,根基深厚,风浪难撼。倒是……”他抽手,指尖轻抚过他的手背,指向舆图京畿外围,“临川三郡的奉先旧部有异动,怕是清洗前反抗之兆。此地若失控,楚州相纪那只老狐狸的爪子,怕要不安分了。”
赵昕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中烦闷奇异地消散。他于他,是无可替代的谋士与定心石。
“相纪……”赵昕冷哼,敲击楚州位置,“首鼠两端!坐拥雄兵,只待价而沽!所求无非裂土封王,世代罔替!”
梅琮微微倾身靠近舆图,一缕发丝垂落,赵昕自然抬手替他拢好。
“他欲安稳富贵,又恐押错宝。”梅琮声音更低,带着洞悉人心的了然,“殿下,或该给他一个‘不得不动’的理由。”
“哦?”赵昕精神一振,身体靠近,“令卿妙计安出?”
两人头几乎相抵,梅琮指尖划过关键节点,气息带着淡淡药香拂在赵昕耳畔。赵昕时而蹙眉,时而眼闪亮光,不时补充。
“……关键在江南!”梅琮指尖重落姚召防区,眼神锐利,“殿下可调一支轻骑,交于阿珏,今他寻时在力关撕开口子与饮姝相连。此既显我军锋芒,揭伪帝外强中干!又可减轻既明的压力,稳住南隅后方——此计需殿下亲自致信既明,让他莫要中京畿毒计。届时相纪为自保或攫利必不敢再作壁上观!甚至…”他看向赵昕,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殿下可放风,许他‘勤王首功’虚名!此等好名,他焉能不动心?”
“好!好一个‘不得不动’!”赵昕猛拍案几,眼中火焰燃起,他一把抓住梅琮的手紧握:“此计若成,江南破,京畿震,相纪必反!大局可定!”
他激动溢于言表,脱口而出:“令卿真乃我之福星,孤之子房也!”
“殿下谬赞。”梅琮的声音依旧平静,起身为赵昕续上温茶,“此计凶险,成则势如破竹,败则……需万全之策。”
“当务之急,先安北疆诸部,重击蛮族!再令阿珏打场漂亮胜仗!分担既明压力,让他可专心南隅。”
帐外风雪呜咽,帐内烛火跳跃。
赵昕看着灯下梅琮单薄却挺直的背影,有他在侧,刀山火海何惧?
他端起温茶,目光重投舆图。
“好!”赵昕斩钉截铁,“依卿之计!孤亲自致书,八百里加急送至既明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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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开始,就会拓展剧情并且展开整个世界观了!!!
下面是?核心剧透+创作思路分享。
【?关于“成长”与“耐心”】
写这个故事时,我翻阅了大量权谋史料与古典文献,深知真正的权谋博弈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
我完全理解大家期待主角立刻锋芒毕露、大杀四方的心情——但请允许我,为他们争取一点“时间”。
如今的他们,只是乱世中的两颗棋子:
?一个家破人亡,深陷牢狱
?一个身负重伤,命悬一线
锋芒太早,却又无力承担后果,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杀人最快的从来不是刀剑,而是软刀子——是流言、是妒火、是捧杀、是阴谋。
他们太年轻,虽有锐气,却尚无足够的心智、手腕与资源,去应对那般滔天的恶意。
?正如后文赵昕对林振的告诫:“贤弟,你尚年少,锐气正盛,这是好事。但你要明白,建功立业,并非越快越好,越大越妙。你如今心计、手腕、根基,尚不足以驾驭滔天之功,亦不足以抵御随之而来的滔天之妒。”
这不是压抑他们的光芒,而是我希望他们真正活得长久、走得稳当。
但这绝不意味着他们是被动的!
他们会有自己的筹谋!
他们会有自己的反抗!
他们更会有自己的高光!
所以这一次的浩劫中,他们或许只是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但请记住:所有的英雄,都从‘小人物’开始成长。
下一次风起云涌时,他们将不再是旁观者! 并且会成为下一次逐鹿中原时候的绝对中心!

?互动时间:
1. 你更期待看到林振和梅璩怎样的"小高光"?
2.你觉得在困境中,什么品质最重要?
3. 用一句话,为还在成长中的他们加个油吧!
每一个评论,都是我码字的动力?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