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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图书馆的秘密基地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阮星眠的心思早就飞出了教室。她昨天在江熠的错题本里看到一张夹着的旧图书馆借阅单,上面写着“三楼西侧”,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问号——像是在标记什么特别的地方。
“旧图书馆是不是快拆了?”她用胳膊肘碰了碰江熠,“我听陈玥说,学校要建新的阅览中心,那边以后就不用了。”
江熠刷题的笔顿了顿:“嗯,下个月开始动工。”
“那里面是不是有很多老书?”阮星眠眼睛亮了,“我听说以前的图书馆藏着好多绝版漫画,是真的吗?”
他抬眼看她,嘴角似乎弯了一下:“想去看看?”
“可以吗?”阮星眠瞬间坐直了,“会不会不让进啊?”
“放学后没人管。”江熠合上书,“想去的话,等下一起。”
阮星眠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连忙点头:“想!”
放学铃一响,她几乎是蹦着收拾好书包的。江熠走在前面,步伐比平时快了点,阮星眠小跑着才能跟上。
旧图书馆在学校的西北角,红砖墙爬满了爬山虎,门口的铜锁已经生了锈,轻轻一推就开了。进去时带起一阵灰尘,在夕阳的光束里跳舞。
“这里好旧啊。”阮星眠小声说,打量着布满蛛网的书架。一楼和二楼的书大多被搬空了,只剩下几个空荡荡的木架,踩在木地板上会发出“吱呀”的响声。
江熠没说话,径直走上三楼。三楼的光线很暗,只有西侧的窗户透进一点光。走到尽头时,他推开一扇虚掩的门——里面竟然藏着一个小房间,书架上摆满了书,大多是泛黄的漫画和老杂志。
“哇!”阮星眠眼睛都看直了,“这里简直是宝藏啊!”
她跑到书架前,指尖拂过书脊:《灌篮高手》《樱桃小丸子》《哆啦A梦》……都是她小时候看过的漫画,有些版本连她妈妈都说“早就绝版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她回头问江熠,他正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眼神很柔和。
“初中时躲在这里做竞赛题。”他说,“管理员忘了这个角落,就一直留到现在。”
阮星眠拿起一本《灌篮高手》翻起来,看到樱木花道把篮球扔到篮筐上时,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转头,发现江熠正坐在窗边的旧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数学之美》,却没怎么看,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不看漫画吗?”她举着手里的书问。
“不太看。”他摇摇头,“觉得太吵。”
“才不吵呢,”阮星眠跑到他身边坐下,把漫画递给他,“你看这个樱木,虽然很笨,但很努力,最后成了球队的主力呢。”
江熠低头看了一眼,指着樱木花道的红头发:“像林野。”
阮星眠“噗嗤”一声笑了:“还真有点像!林野也是一头炸毛,整天吵吵闹闹的。”
两人靠在旧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阮星眠给江熠讲漫画里的剧情,他偶尔会问一两句,大多数时候只是听着,目光落在她被夕阳照亮的侧脸上。
“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阮星眠突然好奇,“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整天做题啊?”
江熠沉默了一下,像是在回忆:“差不多。我妈是数学老师,从小就逼我做奥数题,周末别的小朋友去公园,我在家刷题。”
“那你喜欢吗?”
他顿了顿,指尖在书页上轻轻划着:“以前不喜欢,觉得很累。后来发现解出难题时,会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阮星眠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那个“高冷学神”的标签下,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压力。她想起自己的妈妈,总说“女孩子要文静”,却从不管她把课本画得乱七八糟,甚至会帮她把速写本装订好。
“其实你不用总逼自己的,”她小声说,“偶尔放松一下也没关系啊,比如……来看漫画。”
江熠抬眼看她,夕阳的光刚好落在他眼里,亮得像有星星:“嗯。”
两人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阮星眠翻漫画的动作很轻,江熠看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蝉鸣也变得稀疏。
“该回去了。”江熠合上书,“再晚你爸妈该担心了。”
“嗯。”阮星眠把漫画放回书架,突然想起什么,“这里以后拆了,这些书怎么办啊?”
“不知道。”他说,“可能会被当成废品卖掉吧。”
阮星眠有点难过,摸了摸那本《灌篮高手》:“好可惜啊,它们陪好多人长大呢。”
江熠看着她皱起的眉头,沉默了几秒:“下次来,我们带几本走。”
“真的可以吗?”
“嗯,”他点头,“反正也是要被扔掉的。”
走出旧图书馆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阮星眠回头看了一眼那栋爬满爬山虎的老建筑,突然觉得这里成了她和江熠之间的秘密——一个藏着老漫画和夕阳的秘密基地。
“明天练跑步吗?”江熠突然问。
“啊?”阮星眠愣了一下,才想起运动会的事,“可以啊,几点?”
“早上七点,操场见。”
“好!”
分开时,阮星眠走到巷口,回头看了一眼。江熠还站在原地,路灯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见她回头,他抬起手,轻轻挥了挥。
”
阮星眠的心跳漏了一拍,也挥了挥手,转身跑进了巷子里。
回到家,她把今天的事写进日记里,最后画了一个小小的图书馆,旁边站着两个牵手的小人,一个高一个矮,头顶都顶着一颗星星。
画完,她想起江熠说要陪她练跑步,突然有点期待明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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