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姐的马甲又掉了

　　山顶的风呼啸而过，霍厌辞裹紧了顾时川扔给她的西装外套。男人正蹲在一块突出的岩石旁摆弄着什么，月光给他的背影镀上一层银边。

　　"你到底要给我看什么？"她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地靠近，"先说好，如果是求婚戒指，我会把它扔下山。"

　　顾时川回头，嘴角挂着那种让她想揍人的浅笑："霍小姐，自恋是病。"他掀开岩石旁的一块伪装布，"但如果你坚持，我可以考虑用这个当聘礼。"

　　霍厌辞倒吸一口凉气——伪装布下是一台高倍率天文望远镜，旁边连着精密的电子设备。

　　"你在这里...观星？"她挑眉。

　　"观人。"顾时川调整着焦距，"看那边。"

　　霍厌辞凑近目镜，视野里赫然出现何景枫的办公室窗户。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能清晰看到他和齐砚舟正在激烈争吵。

　　"你监视自己公司的CFO？"她惊讶地转头，鼻尖差点擦到顾时川的脸。

　　男人没有后退，呼吸轻轻拂过她脸颊："三年前装的。当时只是为了查内鬼，没想到..."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霍厌辞重新看向目镜。齐砚舟正挥舞着一份文件砸在桌上，何景枫脸色铁青地抓起电话。虽然没有声音，但唇语专家设计的AI翻译软件正在平板电脑上实时生成字幕：

　　【齐砚舟：钱不到位，那些照片就会出现在顾延安桌上！】
　　【何景枫：你疯了！霍凯军的事曝光对我们都没好处！】

　　霍厌辞的手指死死掐住望远镜，指节泛白。父亲的名字就这样被轻飘飘地提起，像讨论一份过期的合同。

　　"录下来了吗？"她声音嘶哑。

　　"全程录像。"顾时川递给她一个U盘，"包括三年前何景枫往你父亲车上动手脚的监控。"

　　霍厌辞猛地抬头："什么？！"

　　"我上周才拿到。"顾时川的眼神复杂，"杜南官黑进了交管局的存档系统。"

　　霍厌辞接过U盘的手在发抖。三年了，她终于要有确凿证据了！但下一秒，她的职业敏感立刻拉响警报——顾时川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条件呢？"她眯起眼睛，"顾总不会白白分享这么重要的情报吧？"

　　顾时川突然笑了，伸手弹了下她额头："霍小姐，不是所有事都是交易。"他收起设备，"不过既然你问了...帮我查个人。"

　　"谁？"

　　"罗明远。"顾时川的表情突然阴沉，"他最近频繁接触我母亲，我想知道为什么。"

　　霍厌辞记下这个名字，同时注意到顾时川提到母亲时微妙的表情变化。看来顾家的水比她想象的更深。

　　下山路上，两人默契地保持沉默。直到顾时川的车停在霍厌辞公寓楼下，她才开口："为什么帮我？"

　　顾时川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也许是因为..."他突然倾身过来，近得她能数清他的睫毛，"我喜欢看你装傻充愣的样子。"

　　这个距离让霍厌辞心跳加速。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一丝危险的火药味。就在她考虑是推开他还是给他一耳光时，顾时川突然退开，变魔术似的从后座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差点忘了，生日快乐。"

　　霍厌辞愣住。今天确实是她生日，但连她自己都忙忘了。"你怎么..."

　　"员工档案。"顾时川耸肩，"打开看看。"

　　盒子里是一本泛黄的古籍——《盐铁论》明代刻本，父亲生前最爱的书，她找了许多年都没找到的珍本。

　　"这..."她的声音哽住了。

　　"最后一页。"顾时川轻声提示。

　　霍厌辞颤抖着翻到最后，赫然看见父亲的亲笔批注！这是父亲私人藏书室的藏书，失踪多年怎么会...

　　"瑞士银行的保险箱。"顾时川解答了她的疑惑，"我父亲保管的除了钥匙，还有这个。"

　　霍厌辞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砸在泛黄的纸页上。这一刻，她决定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至少暂时相信。

　　"周一董事会，你会来吗？"她轻声问。

　　顾时川笑了："怎么能错过未婚妻的首秀？"

　　霍厌辞翻了个白眼，却在下车时悄悄把古籍抱得更紧了些。

　　周末两天，霍厌辞像台精密机器般高速运转。她联系了父亲旧部，秘密回购了散落在外的股份，甚至黑进齐氏系统拿到了他们恶意收购的证据。但最让她不安的，是夏知意发来的那条消息：

　　【厌辞，莫晚姐刚才来公司找你，我说你请假了。她看起来怪怪的...】

　　霍厌辞盯着手机屏幕，后颈汗毛倒竖。莫晚知道太多秘密，如果她投靠了齐砚舟...

　　周日深夜，她正在公寓研究顾时川给的U盘，门铃突然响起。监控画面显示，夏知意站在门外，脸色惨白。

　　"知意？这么晚..."

　　"厌辞！"夏知意冲进来抓住她的手，"莫晚姐刚才威胁我交出你的行程表！她说...说如果你明天出现在董事会，就会有人对你不利！"

　　霍厌辞瞳孔骤缩。她迅速锁好门，拉着夏知意坐下："慢慢说，具体怎么回事？"

　　夏知意颤抖着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莫晚冰冷的声音传来：【告诉霍厌辞，如果她不想落得和她父亲一样的下场，明天最好请病假。】

　　录音结束，霍厌辞反而冷静下来。她拍了拍夏知意的肩："别怕，明天照常上班。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表现出异常。"

　　送走夏知意后，霍厌辞立刻拨通了顾时川的电话。铃响三声后，对方接起来，背景音嘈杂得像是某个宴会现场。

　　"未婚妻想我了？"顾时川的声音带着微醺的慵懒。

　　"莫晚刚刚威胁夏知意。"她直奔主题，"他们准备明天在董事会上动手。"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几秒后顾时川的声音变得异常清醒："具体计划？"

　　"不清楚，但提到了我父亲..."

　　"呆在原地别动。"顾时川打断她，"我二十分钟后到。"

　　霍厌辞刚想说不用，电话已经挂断。她摇摇头，转身去卧室换了身方便活动的衣服。十五分钟后，门铃再次响起。她透过猫眼确认是顾时川，才打开门——却看见男人西装革履，手里还拎着个生日蛋糕！

　　"你这是..."

　　"杜南官刚截获的邮件。"顾时川把蛋糕盒递给她，下面藏着个文件夹，"齐砚舟计划明天制造一起'意外'。"

　　霍厌辞翻开文件，血液瞬间冻结。邮件详细描述了如何在董事会休息间隙，让她的咖啡里混入河豚毒素——和父亲当年的死法一模一样！

　　"这群畜生..."她咬牙切齿。

　　顾时川突然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好消息是，我们现在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他变魔术似的从蛋糕盒里又拿出一个小盒子，"更好的消息是，我准备了解决方案。"

　　小盒子里是一对精致的耳钉，和她今天戴的录音设备几乎一模一样。

　　"纳米级毒素检测器。"顾时川拿起一枚在她耳边比了比，"接触有毒物质会震动报警。"

　　霍厌辞挑眉："顾总随身携带女式耳钉？"

　　"特意为你订制的。"顾时川面不改色，"戴上试试？"

　　霍厌辞刚戴上耳钉，手机突然响起警报——她的安保系统显示有人正在撬公寓楼下的门锁！

　　两人对视一眼，顾时川立刻关掉所有灯光。黑暗中，霍厌辞摸出藏在沙发下的电击棒，顾时川则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边。

　　"几个人？"她压低声音问。

　　顾时川透过猫眼观察："至少四个，带武器。"他突然皱眉，"等等...是齐砚舟的人，我认识那个光头。"

　　霍厌辞的大脑飞速运转。她的公寓有安全屋，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就在她思考对策时，顾时川突然拉住她的手："消防通道。"

　　两人悄无声息地溜出后门，却在楼梯间撞上了放哨的打手！光头大汉愣了一秒，立刻掏出对讲机："发现目标——"

　　顾时川一个箭步上前，干净利落地劈手夺过对讲机，同时膝盖狠狠顶上对方腹部。大汉闷哼一声倒地，但更多的脚步声正从楼下逼近！

　　"上楼顶！"霍厌辞拽着顾时川往反方向跑。

　　五分钟后，两人气喘吁吁地撞开天台铁门。夜风呼啸，霍厌辞迅速扫视四周——没有退路了！

　　"跳下去。"顾时川突然指向相邻的矮楼。

　　"你疯了？至少三米距离！"

　　"相信我。"顾时川已经脱掉西装外套，"我数到三。"

　　追兵的脚步声近在咫尺。霍厌辞深吸一口气，跟着顾时川爬上护栏。

　　"一、二——"

　　数到二时，顾时川突然揽住她的腰纵身一跃！霍厌辞的尖叫声被夜风吞没，两人重重落在对面楼顶，顾时川用身体给她当了缓冲垫。

　　"你...没事吧？"她挣扎着爬起来。

　　顾时川龇牙咧嘴地笑了："未婚夫的第一要务，就是给未婚妻当人肉垫子。"

　　霍厌辞正想反驳，突然发现他的白衬衫袖口渗出了血迹。"你受伤了！"

　　"小伤。"顾时川试图起身，却疼得倒抽冷气，"可能...断了一两根肋骨。"

　　霍厌辞不由分说撕开他的袖子，一道狰狞的伤口正在流血——跳楼时被铁丝网划的。她迅速用发带扎紧伤口上方，动作娴熟得让顾时川挑眉。

　　"别这么看我。"她没好气地说，"Y女士可是拿过野外急救证书的。"

　　顾时川轻笑出声，却牵动了伤口，笑容立刻变成龇牙咧嘴。霍厌辞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鼻子一酸。

　　"为什么要跳过来救我？"她轻声问，"你明明可以自己逃的。"

　　月光下，顾时川的眼睛像两泓深潭。他伸手擦去她脸上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因为0729的生日礼物，我准备了三年。"

　　霍厌辞的心跳漏了一拍。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她刚才偷偷按下的紧急求助按钮生效了。

　　"能走吗？"她扶起顾时川。

　　男人顺势把重量压在她肩上，嘴唇几乎贴着她耳垂："未婚妻扶着，断十根肋骨也能走。"

　　霍厌辞翻了个白眼，却悄悄收紧了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夜色中，两人的影子融成一个，缓缓向安全处移动。明天将有一场硬仗要打，但此刻，她允许自己暂时依靠这个温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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