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守护神不太冷

　　安全屋位于城郊一栋不起眼的老旧公寓顶层。俞悦跪在边，用湿毛巾轻轻擦拭林夜额头的冷汗。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胸口的黑洞虽不再扩大，但边缘仍泛着诡异的黑色波纹，像活物般蠕动。

　　红发女子——赖甜甜——在厨房熬制一种散发着苦涩气味的药汤。光头壮汉自称"老金"，正忙着在房间各处绘制复杂的银色符文。

　　"这些能暂时稳定他的神力。"老金边画边解释，"但治标不治本。"

　　俞悦的手指轻轻拂过林夜苍白的嘴唇："他...会死吗？"

　　赖甜甜端着药碗走过来："如果是一般神明，这种伤早就魂飞魄散了。但老大不一样。"她小心地扶起林夜的头，将药汤一点点灌进去，"他体内有双重神格，生命力比普通神明强一倍。"

　　"双重神格？"俞悦接过药碗，继续喂药。

　　"你不知道？"赖甜甜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百年前两界大战，老大为了封印通道，硬生生把自己的神格一分为二。一半留在体内，另一半用来封印。"

　　老金补充道："从那以后，他就成了半神，力量大不如前。神议会那些老家伙差点没把他除名。"

　　俞悦的手微微发抖。林夜从未提过这些。她想起冥王说的话——"你体内有他的一部分"。难道...

　　赖甜甜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老大没告诉你？"她摇摇头，"也是，他一向不喜欢提往事。"

　　"什么往事？"俞悦追问。

　　"等他醒了自己说吧。"赖甜甜检查了林夜的伤口，"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治愈方法。冥界之毒只能用纯净的神力化解，但我们的力量太弱了。"

　　俞悦低头看着脖子上的护身符，现在它暗淡无光，像块普通石头："我的阴阳眼...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老金挠挠光头："这个嘛..."

　　"你们知道什么，请告诉我！"俞悦声音哽咽，"如果我能帮上忙..."

　　赖甜甜叹了口气："你的能力确实不普通。普通人就算有阴阳眼，也看不见老大的真身，更别说进入他的店了。"她犹豫了一下，"我们怀疑你的灵魂被'标记'过，可能是前世..."

　　"赖甜甜！"老金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什么前世？"俞悦追问。

　　就在这时，林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股黑血从嘴角溢出。俞悦慌忙扶住他，感到他的体温低得吓人。

　　"情况恶化了。"赖甜甜脸色一变，"老金，去拿'那个'来！"

　　老金冲进隔壁房间，回来时拿着一个小木盒。里面是一颗晶莹剔透的蓝色宝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最后一块神晶。"赖甜甜接过宝石，放在林夜胸口的黑洞上方，"希望能撑到明天。"

　　宝石接触伤口的瞬间，林夜的身体猛地弓起，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蓝色光芒与伤口中的黑雾交织争斗，最终勉强将其压制。

　　"现在怎么办？"俞悦紧握着林夜冰凉的手。

　　"等。"老金沉重地说，"如果明天日出前他还不醒..."

　　赖甜甜打断他："我去准备些吃的。俞小姐，你需要保持体力。"

　　两人离开卧室，留下俞悦独自守着林夜。窗外的夕阳渐渐西沉，将房间染成血色。俞悦轻轻抚摸着林夜的脸颊，想起他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个雨夜，他叫她"主人"时眼中的戏谑；教她法术时无奈的叹息；挡在她面前对抗冥界守卫时的背影...

　　"你不能死。"她低声说，泪水滴在他的脸上，"你答应过要保护我的，记得吗？契约还没结束呢..."

　　林夜的眼皮微微颤动，但没有醒来。

　　夜深了，赖甜甜和老金轮流守夜。俞悦坚持留在林夜身边，靠在床头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她站在一片银色的湖泊上，远处有个人影向她走来...

　　"林夜？"她试着呼唤，但发不出声音。

　　人影越来越近，却不是林夜，而是一个穿着古式衣裙的小女孩，约莫七八岁年纪，手里拿着一只银色鞋子。

　　"姐姐，"女孩抬头看着她，眼睛和林夜一样黑，"帮帮神明大人吧。"

　　俞悦想问她是谁，场景突然转换。现在她站在一片火海中，四周是尖叫逃窜的人们。天空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无数黑影从中涌出。一个高大的银甲武士站在她面前，手持长剑与黑影战斗。

　　"快走！"士兵回头对她喊道。那张脸，分明是林夜。

　　画面再次切换，银甲士兵跪在神殿中央，一把匕首刺入自己胸膛，鲜血流淌在祭坛上。天空的裂缝开始愈合，而士兵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

　　"俞悦。"

　　有人轻轻拍她的脸。俞悦猛地惊醒，发现赖甜甜焦急地看着她。

　　"老大情况恶化了！神晶快撑不住了！"

　　俞悦跳起来看向林夜。蓝色宝石已经变得浑浊，他胸口的黑雾再次活跃起来，向四周蔓延。更可怕的是，他的手指开始变得透明，仿佛正在消失。

　　"不！"俞悦抓住他的肩膀，仿佛这样就能阻止他消散，"有什么办法？任何办法都行！"

　　赖甜甜咬了咬嘴唇："理论上...如果有人能进入他的精神世界，唤醒他的意识..."

　　"怎么做？"

　　"很危险。如果失败，两个人的灵魂都会被困住。"赖甜甜严肃地说，"而且必须是和他有深刻联系的人。"

　　俞悦毫不犹豫："我来。"

　　"你确定？"

　　"告诉我该怎么做。"

　　赖甜甜深吸一口气："握住他的手，额头相贴。我会施法建立连接。但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迷失自己。找到他的核心记忆，唤醒他。"

　　俞悦爬上床，小心翼翼地避开林夜的伤口，与他十指相扣。他的皮肤冰冷得像大理石。她俯下身，前额轻轻贴上他的。

　　"准备好了。"她闭上眼睛。

　　赖甜甜开始吟唱古老的咒语。俞悦感到一股暖流从接触点传来，随即是强烈的坠落感。她的意识被拉入一个漩涡，无数画面碎片从身边飞过...

　　坠落突然停止。俞悦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芜的平原上，天空是诡异的暗红色。远处有一座燃烧的城市，黑烟遮蔽了半边天空。

　　"这是...林夜的记忆？"

　　她向城市方向走去，路上不时看到奇怪的景象——有时是古代战场，有时是现代街道，但都笼罩在灾难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反复出现：银甲士兵打扮的林夜，或独自战斗，或带领部下冲锋。

　　城市边缘，俞悦终于看到了完整的场景。天空裂开一道巨大缝隙，无数怪物倾泻而下。林夜站在城墙最高处，手中长剑闪耀着银光，但寡不敌众，怪物越来越多。

　　"必须封印通道..."记忆中的林夜喃喃自语，"但代价是..."

　　他转身看向城墙下，俞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呼吸一滞——一个小女孩被怪物围困，正是她梦中见过的那个。林夜跳下城墙，杀出一条血路救出女孩，将她交给士兵。

　　"带她走，越远越好。"他命令道，然后摸了摸女孩的头，"别怕，你会安全的。"

　　女孩哭着抓住他的披风："神明大人不要死！"

　　林夜苦笑："神明不会死，只是...沉睡。"

　　画面突然扭曲，变成了一个庄严的神殿。林夜跪在中央，四周是十二个模糊的高大人影。

　　"诡计之神林夜，你确定要这么做？"其中一个声音问道，"分裂神格是禁忌，即使成功，你也将永远失去一半力量。"

　　"我确定。"记忆中的林夜声音坚定，"冥界通道必须永久封印。"

　　"为了那些蝼蚁般的人类？值得吗？"

　　林夜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俞悦熟悉的光芒："为了那个小女孩看我的眼神...值得。"

　　一把银色匕首刺入他的胸膛，光芒爆发。俞悦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当强光散去，她看到林夜虚弱地跪着，手中捧着一个小光球——那是他一半的神格。

　　"给她..."他艰难地说，"让她...活下去..."

　　场景再次变化。现在是在一家医馆，病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小女孩。一个模糊的身影悄悄将光球融入她的胸口。女孩的呼吸逐渐平稳，而身影则变得更加透明...

　　"原来如此..."俞悦恍然大悟。那个女孩就是她的前世，而林夜将一半神格给了她，才让她有了特殊的阴阳眼能力。今生的相遇不是偶然，而是命运的必然。

　　她继续在记忆碎片中穿行，寻找现在的林夜。远处有一座银色神殿，大门紧闭。俞悦跑过去，用力推门。

　　"林夜！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应。她使劲捶门："林夜！醒醒！你不能放弃！"

　　门开了一条缝。俞悦挤进去，发现里面是一个她熟悉的场景——她自己的公寓客厅。林夜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那只银色鞋子。

　　"林夜！"俞悦冲过去，"跟我回去！你的身体正在消失！"

　　他抬起头，眼神空洞："来不及了...冥界之毒已经侵蚀了核心..."

　　"胡说！"俞悦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可是诡计之神！骗过神议会的男人！区区冥界之毒算什么？"

　　林夜苦笑："那一半神格...在你体内。没有它，我无法完全解毒。"

　　"那就拿回去！"俞悦毫不犹豫，"那本来就是你的！"

　　"你会死。"

　　"那就一起想办法！"俞悦声音哽咽，"你不是说契约期间会保护我吗？你要是死了，谁来做我的守护神？"

　　林夜的眼神微微动摇："俞悦..."

　　"还有，你欠我一个解释！"俞悦继续吼道，"为什么选中我？为什么一直叫我主人？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因为..."林夜终于站起身，"我不想你因为感激或责任留在我身边。"他轻抚俞悦的脸，"这一世，我希望你是自由的，能真正选择要不要...接受我。"

　　俞悦心跳漏了一拍："笨蛋...我早就选择了啊。"

　　她踮起脚尖，吻上林夜的唇。记忆世界剧烈震动，银色光芒从两人接触点爆发...

　　现实世界中，赖甜甜和老金惊讶地看到林夜胸口的黑雾开始退散，蓝色神晶重新焕发光彩。更神奇的是，俞悦脖子上护身符飘起，一缕银光从中流出，与林夜体内的光芒交织。

　　"他们在共鸣..."赖甜甜惊叹。

　　林夜的眼睛猛然睁开，瞳孔中银光流转。他轻咳一声，虚弱地看向仍与自己额头相贴的俞悦："主人...你太乱来了..."

　　俞悦睁开眼，泪水夺眶而出："欢迎回来。"

　　赖甜甜识趣地拉着老金退出房间："我们去...呃...买点吃的。"

　　门关上后，林夜尝试坐起来，俞悦连忙扶他靠在床头。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眼中的神采回来了。

　　"你看到了多少？"他轻声问。

　　"足够多了。"俞悦握住他的手，"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小女孩是我前世？"

　　林夜点头："百年前冥界第一次尝试入侵，我封印通道后，发现一部分力量已经融入你的灵魂。转世后，你天生带有阴阳眼能力，也更容易吸引灵体。"他苦笑，"我本想远远守护，但当你走进我的店..."

　　"你故意让我捡到鞋子。"

　　"契约是最牢固的联系。"林夜承认，"但我发誓，最初真的只是想保护你。"

　　俞悦微笑："那现在呢？"

　　林夜沉默了片刻："现在...我希望保护你不再是因为契约或责任，而是因为..."他顿了顿，"我爱你，俞悦。从百年前那个小女孩把唯一的面包分给我开始，到现在这个会对我大吼大叫的女人..."

　　俞悦俯身吻住他，打断了他的告白。林夜惊讶了一瞬，随即加深了这个吻。分开时，两人都气喘吁吁。

　　"我也爱你，笨蛋神明。"俞悦红着脸说，"不过有个问题——我体内有你的神格，是不是意味着..."

　　"你现在算是半个神女？"林夜轻笑，"理论上是的，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完成一个仪式，让它完全觉醒。"林夜的表情变得严肃，"但那意味着你将正式成为神域一员，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和风险。"

　　俞悦思考了一会儿："会让我更好地控制阴阳眼吗？"

　　"当然。"

　　"能帮你对抗冥界？"

　　"...能。"

　　"那就做吧。"俞悦坚定地说。

　　林夜摇头："不急。等解决眼前的危机再说。"他试图下床，却差点摔倒，俞悦赶紧扶住他。

　　"别逞强！你还需要休息！"

　　"没时间了。"林夜指向窗外，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今天是满月之夜，冥王会尝试再次打开通道。我们必须阻止他。"

　　"但公司大楼已经..."

　　"不是那里。"林夜从床头柜拿出那张灵脉图，"看，所有通道最终都通向一个核心点——城西的老火葬场。那里才是真正的仪式地点。"

　　赖甜甜和老金适时回来，手里提着早餐。看到林夜醒了，两人都松了口气。

　　"老大，冥王的残部已经开始集结。"老金报告，"火葬场周围全是黑环守卫。"

　　"周莹呢？"俞悦问。

　　"在医院，安全。"赖甜甜递给她一部手机，"我留了人在那边守着。"

　　林夜展开地图："我们分两路。赖甜甜和老金负责外围清理，我和俞悦去中心祭坛。"

　　"就你们两个？"老金皱眉，"老大，你的伤..."

　　"有俞悦在，足够了。"林夜神秘地笑了笑，"对吧，主人？"

　　俞悦捏了捏他的手："这次我们一起面对。"

　　日落时分，四人来到火葬场外围。这里已经被黑雾笼罩，隐约可见黑影穿梭其中。赖甜甜和老金先行潜入，很快远处传来打斗声。

　　"准备好了吗？"林夜问俞悦。他已经换了一身黑色劲装，腰间别着那把奇形短刀。尽管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中的银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俞悦点点头。她穿着赖甜甜给的特制背心，据说能抵挡低级灵体攻击。脖子上重新焕发光彩的护身符贴着她的皮肤，传来阵阵暖意。

　　两人沿着小路快速前进。越靠近中心建筑，黑雾越浓，温度也越低。俞悦的阴阳眼自动开启，看到地面上刻满了发光的红色符文，组成一个巨大的法阵。

　　"就是那里。"林夜指向主厅，"祭坛应该在——"

　　他的话被一阵刺耳的笑声打断。黑雾突然凝聚成一个人形——是秦总，或者说，曾经披着秦总外皮的冥界守卫。现在它完全显露出本体：三米高的骷髅身躯，披着破烂黑袍，眼窝中燃烧着绿色火焰。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它嘶嘶地说，"冥王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林夜挡在俞悦前面："滚开，你主子呢？"

　　"忙着准备仪式呢。"骷髅大笑，"不过别担心，你们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在冥界！"

　　它猛地扑来，林夜挥刀迎击。刀光与骨爪相撞，火花四溅，骨粉如雪花般飞舞。俞悦想帮忙，却发现地面伸出无数黑色触手缠住她的脚踝。

　　"俞悦！"林夜分心喊她，被骷髅一爪击中肩膀，鲜血顿时染红衣襟。

　　俞悦拼命挣扎，脖子上的护身符越来越烫。危急关头，她想起林夜教过的灵光法术，集中精神想象能量流向指尖。

　　"滚开！"她双手前推，一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银光爆发，将触手尽数斩断。

　　骷髅守卫惊讶地转头："怎么可能？一个人类..."

　　林夜抓住机会，一刀刺入它的脊椎。骷髅发出刺耳尖叫，化为黑烟消散。

　　"做得好。"林夜喘息着说，"你的力量在增强。"

　　俞悦扶住他："你的伤..."

　　"没事。"林夜擦掉血迹，"快，仪式要开始了。"

　　主厅中央，一个巨大的祭坛正在运转。七个玻璃瓶悬浮在空中，每瓶中有一缕发光雾气——那些失踪员工的灵魂。黑袍冥王站在祭坛前，手中捧着一本古书吟唱咒语。看到两人闯入，他抬起头，兜帽下的红光闪烁。

　　"啊，最后的钥匙和叛徒神明。"他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说话，"正好省了我去找你们的功夫。"

　　林夜将俞悦护在身后："结束了，冥王。通道永远不会打开。"

　　"愚蠢。"冥王冷笑，"仪式已经完成七分之六，只差最后一步。"他指向俞悦，"她的灵魂就是最后的钥匙！"

　　俞悦感到一阵寒意："你休想！"

　　冥王大笑："百年前你侥幸逃脱，这次不会了。"他突然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和林夜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更加阴鸷，"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执着吗，哥哥？"

　　俞悦震惊地看向林夜："哥哥？"

　　林夜表情阴沉："曾经是。在背叛神域投靠冥界之前。"

　　"背叛？"冥王——或者说，林夜的兄弟——讥讽地笑了，"是谁背叛了谁？你宁愿保护这些蝼蚁般的凡人，也不愿站在亲兄弟这边！"

　　"因为你想要的是毁灭，不是统治。"林夜举起刀，"最后一次警告，停止仪式。"

　　"太迟了！"

　　冥王猛地拍向祭坛，七个玻璃瓶同时炸裂，灵魂雾气汇聚成一道光束射向天空。乌云被撕裂，露出一个逐渐扩大的黑洞。

　　"看啊，通道正在打开！"冥王狂笑，"只需要最后一把钥匙..."

　　他突然冲向俞悦。林夜想阻拦，却被从黑洞中涌出的冥界守卫缠住。俞悦后退几步，但冥王速度太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终于..."他贪婪地盯着俞悦，"你的灵魂里有我哥哥的一半神格，多么完美的钥匙..."

　　俞悦挣扎着，感到呼吸困难。护身符灼热得像烙铁，但冥王似乎不受影响。远处，林夜被越来越多的守卫包围，情况危急。

　　就在绝望之际，俞悦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现在是林夜的"主人"，理论上可以命令他。虽然不知道在神力共鸣状态下会有什么效果，但值得一试。

　　"林夜！"她用尽全力喊道，"我命令你——借用我的力量！"

　　奇迹发生了。脖子上的护身符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与林夜体内的银光形成连接。一股庞大的能量通过这条纽带传递过去，林夜的身体开始发光，眼中的银焰几乎化为实质。

　　"不！"冥王怒吼，"你怎么敢——"

　　他的话语被淹没在林夜释放的能量风暴中。银光如潮水般席卷整个大厅，冥界守卫纷纷化为灰烬。冥王被迫松开俞悦，仓促防御。

　　"没用的，哥哥！"他尖叫着，"通道已经打开，你无法再次封印！除非——"

　　"除非牺牲自己。"林夜平静地说，手中凝聚出一把银色长矛，"就像百年前一样。"

　　俞悦心脏几乎停跳："不！林夜，不要！"

　　林夜看向她，眼中满是歉意："对不起，主人。这是唯一的办法。"

　　他举起长矛对准自己的胸膛。俞悦拼命摇头，突然灵光一现——如果她是主人，那么她的命令应该是绝对的！

　　"我禁止！"她大喊，"林夜，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不许牺牲自己！"

　　林夜的动作僵住了，长矛在离胸口一寸处停下。契约的力量强制他服从命令。冥王见状大笑："愚蠢的女人！你救了他，却毁了人界！"

　　俞悦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跑向林夜："还有别的办法，对吗？我们联手！"

　　林夜眼中闪过明悟："共鸣...我们可以尝试共鸣封印！"

　　"怎么做？"

　　"把你的手给我。"林夜握住俞悦的手，两人十指相扣，"集中精神，想象我们的力量融合，然后...投向通道。"

　　冥王怒吼着冲来，但已经晚了。俞悦和林夜同时抬头看向黑洞，一道金银交织的光束从他们交握的手中射出，直击通道中心。黑洞开始剧烈震动，边缘出现裂纹。

　　"不！"冥王绝望地尖叫，"你们不能——"

　　他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为黑烟被吸入正在闭合的黑洞中。整个大厅剧烈摇晃，祭坛坍塌，七个灵魂雾气重获自由，四散飘走。

　　当最后一丝黑烟被吸入，黑洞彻底关闭。天空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俞悦和林夜精疲力竭地跪倒在地，但手仍然紧握着。

　　"成功了..."林夜喘息着说。

　　俞悦靠在他肩上："嗯，成功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和赖甜甜的呼喊。林夜艰难地站起来，拉着俞悦一起："我们该走了。解释起来太麻烦。"

　　两人互相搀扶着从后门离开。夜色已深，满月高悬，照亮了回家的路。

　　三个月后，城东一条小巷里，"夜火烧烤"重新开张。装修风格古今融合，门口挂着红灯笼，里面却是现代化的厨房设备。

　　俞悦穿着印有店logo的T恤和牛仔裤，正给一桌客人点单。她的脖子上戴着一个小小的银鞋吊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特色烤串来啦！"林夜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黑色厨师服衬得他越发英俊。他自然地亲了下俞悦的脸颊，引起客人们善意的起哄。

　　"注意形象，老板！"一个常客笑道。

　　林夜耸耸肩："没办法，老板娘太漂亮。"

　　俞悦红着脸拍了他一下，引来更多笑声。

　　打烊后，两人坐在店门口的小凳上喝啤酒。初夏的夜风轻柔温暖，星空清晰可见。

　　"今天有几个'特殊客人'。"林夜低声说，"东南角那桌。"

　　俞悦会意。她的阴阳眼现在已经能收放自如，白天关闭，晚上才开启。这样既能过正常生活，又能帮林夜接待那些"特殊客户"——来自灵界的顾客。

　　"老金说西区又出现了几个低级灵体。"林夜喝了一口啤酒，"明天得去看看。"

　　俞悦靠在他肩上："我和你一起。"

　　林夜笑着搂住她："遵命，主人。"

　　"还叫我主人？"俞悦挑眉，"契约不是已经重订了吗？"

　　三个月前，在安全屋养伤期间，俞悦用那只鞋子重新与林夜缔结了契约。不再是主仆关系，而是平等的伙伴关系。

　　"习惯了。"林夜亲了亲她的发顶，"而且...我乐意。"

　　俞悦笑着摇摇头，望向星空。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生活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从见鬼的普通白领，到与退役神明共同经营一家"跨次元"烧烤店。但奇怪的是，这一切感觉如此...自然。

　　"想什么呢？"林夜问。

　　"在想..."俞悦转头看他，"我们的下一个百年会是什么样子。"

　　林夜的黑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那一定会是个精彩的故事。"

　　他俯身吻住俞悦，身后烧烤店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融为一体，延伸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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