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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遇害案(五)
怎么听都有点不对劲,古代大家族的产生对于普通人而言是有利的保障,虽然大家族里的封建礼教更甚,勾心斗角也很多,但是如果无权无势就直接退出,那会死得更早。
因为他们会想方设法给你使绊子,让你的生活过得不如意。
“你那边有什么线索。”
曾卿悦有点愣神:“嗯……姜盛,姜锐的弟弟,他昨天看到我去他们家,整个人都伴随着,可以说是愤恨?”
“应该是因为姐姐被抓,很生气,而他在听到我能帮姜锐揽罪后没有疑惑,态度还有点缓和,所以他是姜锐揽罪的知情者,不是推动者。”
“但我很不明白,如果真的如外界传言,姜锐家是重男轻女家庭,家里对于姜锐揽罪,又或者说她爹对于她揽罪应该没什么波澜才对。”
“但是老人家听到我说可以顶替姜锐,他整个人都变开朗了一些。”
“而且姜盛因为我有点像他姐姐,后面竟然哭了,我觉得这家人关系很微妙。”
薛卫思听完继续问道:“你觉得哪儿里不对劲?”
曾卿悦蹙眉,手指在桌上打着圈圈,她突然想到:“你说,会不会是姜氏大族在背后推波助澜?”
“此话怎讲?”
“那天姜盛的爹倒了,在我的固有思维里,一个人突然倒下,说明出事了,那么第一时间是不是应该去找大夫看病?因为都倒了诶,倒了。”
“这是个很严重的事情,他没有找大夫看病而是直接烧水煮药,药提前配好的,说明之前有看大夫。”
“晕倒了不找大夫只有几种情况,要么他没钱看大夫,要么他去找大夫,大夫也不会来,因为不敢来。”
两人好像都找到了方向,在曾卿悦说完之后,他们没有继续过多的交谈,而是一起走出门,曾卿悦又打算爬墙,快点去到姜锐家。
薛卫思突然出声,打断了曾卿悦的步伐,说道:“诶,令牌给我,我要用,你要用的话再来找我拿。”
曾卿悦爽快的掏出荷包,扔了过去,像扔自己的物品毫不轻柔:“呐,走了。”
她提步上墙,双手一撑,短短几秒已经消失在薛卫思的眼前,薛卫思故作高深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另一种表情,眼睛已经笑成一条线。
是吗?原来早就猜到是我故意给令牌的了?
“来人。”
“在。”刘子银和江安诺匆忙赶来,“少卿有何吩咐。”
风吹过薛卫思的发梢,吹往曾卿悦刚刚离开的方向,他的眼睛还停留在那里没有变过,“你们去查,姜氏大族最近跟什么人有牵扯,查到后速速向我汇报。”
“是。”
……
姜锐家
曾卿悦刚刚结束奔跑,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服,调整好呼吸朝姜锐家走去,她看到姜盛还在院落中熬煮汤药。
她侧身在外面篱笆墙,安静地盯着,仔细观察姜盛。
姜盛整个人还是很消沉,汗在他头上狂冒,都快变成像鱼鳞一样的存在。
“阿姐……”他盯着药碗出了神,没有注意到曾卿悦已经到他身旁。
“小孩又想阿姐了?”
“啊!”姜盛又被吓到,但这次没有把手甩到正在煮茶的砂锅上,而是直接甩到了曾卿悦的脸上。
曾卿悦捂脸蹲下,她感受到一个强烈的刺痛,爆锤她的牙龈后,痛苦从神经直直蹿到后脑勺,整个人疼得可以原地起飞。
姜盛立马俯身查看,非常愧疚,双手紧张地不知道该摆放在那儿。
“没事没事,俺能承受,哈哈哈……”曾卿悦强颜欢笑,试图让他好受一些。
早知道不这样了,果然说到不做到会遭报应。
他们找了院落中的凳子坐下,刚刚的那一巧合将两人之间微妙气氛打破,现在双方都轻松了不少,但都很安静,都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曾卿悦在脸部好了些后望向姜盛,姜盛低垂着脑袋,双眼无神,她问:“令堂还没醒吧,为什么不去找大夫?”
姜盛听到她的声音后像从待机状态恢复,眼神一时间也有了点颜色,“找大夫没用的,大夫不会来。”
“为什么?”曾卿悦轻轻出声,不想表现的自己很想知道,也不想太过强硬,毕竟姜盛吃软不吃硬。
“你叫什么?”
“嗯?”他问的话很突然,曾卿悦有点猝不及防。
姜盛舒展开身子,然后对着曾卿悦露出了很温柔的笑,他说:“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想说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曾卿悦被逗笑了,然后她回到:“这样啊,我姓曾,我叫曾卿悦,是梦舟店的老板。”
姜盛听完后若有所悟:“你就是那个初期开店被人下绊子,然后直接动手揍了那群老板,传闻梦舟店的老板?”
“正是在下。”曾卿悦上挑眉,一副臭屁样子,很是骄傲。
“曾娘子好了不起。”姜盛给她竖起大拇指,语气中难掩伤神。
曾卿悦打趣到:“怎么?我了不起你伤感了?觉得不如我让你有些羞愧?”
“没有没有,谁说女子不如男,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有能力保护自己还有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不像我,阿姐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什么也做不好,连个大夫也请不回来。”
姜盛越说,声音越小声,整个人又颓了下去,“我挺没用吧。”
曾卿悦摇了摇头:“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事情吧,毕竟……”
毕竟这个时代,权贵大于天,你惹到了权贵,你再有能力没有靠山不也是死路一条。
曾卿悦对于姜盛有些些许的改观,但也不多,如果姜盛对于他那么爱的阿姐做出了抗争,她自然是会刮目相看,而现在的姜盛只是在家里神情哀伤。
“毕竟什么?”姜盛貌似很期待她的回答,他顿了顿,稍加思索后又接着说:“曾娘子,揽罪是弱者无法抗争的结果,我也很想,也很希望是自己这个没用的东西去揽罪死在狱中,可我真的。”
“可我真的什么都决定不了,你也看到了……我去请大夫大夫都不会来的……”他越说,声音越沙哑,他捂住了自己的脸,整个人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他的下巴下低落了两滴水,是汗,还是眼泪?
“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曾卿悦态度强硬了起来。
姜盛背过身子,将自己蜷缩起来,“我不想再牵扯无辜之人了……”
曾卿悦一把把姜盛扯过,手高高抬起,巨大的声音发出,红色的痕迹在姜盛脸上浮现,他睁开了双眼,自姐姐出事后第一次把眼睛睁开,睁得大大的。
“你是废物吗?你就甘愿做个弱者是吗?自己天天嘴上说着想你阿姐,对阿姐揽罪那么心疼,那你抗争啊!”
“他们让你阿姐揽罪,给了什么条件?”曾卿悦狠抓他的领口,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口气,一字一句钉他心上。
“是不是说给你们找大夫治病?”
“他们断了你们治病的途径?”
又是一阵安静,能听到大踹气的声音,还有心脏突突的声音。
姜盛看着眼前的女子,比自己矮,但是为什么那么耀眼,看上去那么高大,有点遥不可及,“你,猜到了。”
“你说得对,我确实,我好像真的是个废物,我自以为保护阿姐的方式是一直堕落,就可以衬托她的好,让大家都看到她都喜欢她,他们就会保护她。”
“他们跟她没有关系,又为了什么保护她呢?那些人嘴上说爱慕,但真到这个时候一个个避之不及……”
曾卿悦抢过话说:“你姐一个女子,在这世道有多不容易,能保护她的,只有你。”
虽然曾卿悦并不想这么说,任何人都不该寄希望于别人,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因为自己不会背叛自己。
可是姜锐不像她一样身怀武艺,一米八的男子她也能给过肩摔,这个世道对女子也没有那么好,靠下至亲之人,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
“你给我振作点。”
清脆的响声再次袭来,曾卿悦惊得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几步,姜盛给了自己一记重重的耳光。
他麻利地站了起来,然后向曾卿悦到谢:“谢谢曾娘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但曾娘子的美意我心领了,可我仍然不希望你牵扯到我们家的事情中,你不该受此牵连,我会努力的。”
姜盛快步去到砂锅旁,又开始看起了药汤,但这次他的背影跟曾卿悦刚来时看到的截然相反,整个人精气提了不少。
曾卿悦很是欣慰,然后趁着姜盛专心做事情时直接离开了。
姜盛煮着汤,心里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非常激动地回头,但院落中已经空无一人,他有点惊讶,心中浮现出一丝暖意。
他感觉,曾卿悦像神仙姐姐,派来拯救他们姜家的,神仙就这么来无影去无踪呀。
……
牢狱
漆黑的空间给地下本就幽静的环境,又增添了一丝氛围感,侍卫也有些不寒而栗。
偶尔会有一些咆哮的声音在空中盘旋,还有各色刑拘碰撞传来的声响。
“参加少卿。”
“参加少卿。”
……
薛卫思穿过曲折的牢狱,走向了牢狱的末端,然后在一个房间前停下。
“你是姜锐?”他声音很冷漠。
“你知道自己的这份认罪书意味着什么吗?”
昏暗的角落中,一个女子背靠着墙,她望着小窗户透露出来的光电,然后慢慢开口道:“我知道,但我也只能认下。”
我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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