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甩觊觎力量之人破山中封印之咒
江晚棠离山不过三日,正行至一片云雾缭绕的峡谷,耳畔突然传来破空之声。三枚淬着寒光的铁镖擦着她的耳畔飞过,深深钉进身后的岩壁里,镖尾的银线还在嗡嗡震颤。
她猛地侧身避过,抬眼便见五道灰衣人影落在前方三丈外。为首者手持折扇,扇面绣着半朵血色莲花——是江湖中以掠夺灵脉闻名的“莲心阁”弟子。
“江姑娘倒是警觉。”折扇轻摇,那人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像是在审视一件标好价码的器物,“三日前青鸾山巅那道霞光,半边天都照红了,谁都明白是灵脉认主的异象。我们阁主说了,只要你肯配合,带我们找到山眼所在,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江晚棠握紧腰间的剑,离山这几日总觉得浑身发沉,尤其心口处像是压着块温热的石头,此刻被对方的目光扫过,那股沉坠感竟莫名加重了几分。
“我不知道什么山眼。”她冷声回绝,脚下一步步向后退,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石,“青鸾山认主是山的事,与你们无关。”
“无关?”另一名灰衣人嗤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个青铜罗盘,盘面指针正死死指着江晚棠,“你身上带着那座山的气脉印记,走到天涯海角都藏不住。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话音未落,五人已呈合围之势逼近。江晚棠想起玄羽师傅教她的规避步法,脚尖轻点着岩壁凸起处闪退,刀刃出鞘时带起一串清脆的响声。
可对方显然是练过合击之术的,刀光剑影织成的网越收越紧,她肩头很快被划开一道口子,血珠刚渗出,江晚棠眉头一皱,就见为首那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她的血滴落在地上,竟让周围几株枯草泛起了转瞬即逝的绿意。
“果然是山主的心头血,竟能催活草木!”那人折扇“啪”地合拢,“抓住她,直接取血引灵脉!”
就在江晚棠无力应对而摔在地上之时,江晚棠突然觉得心口那股沉坠感炸开了。不是疼痛,而是一股极淡的青雾,像层薄纱挡在了前面。她抬手,遮住了那青光,半晌,才见是扇子挡在她身前。
诡异的是,当长剑触及青雾时,剑身竟“咔嚓”裂了道缝。持剑的灰衣人惊呼一声,说什么也握不住剑柄,眼睁睁看着兵器掉在地上,断面处还沾着几缕散不去的青雾。
“这是什么鬼东西?”有人慌了神。
江晚棠自己也懵了,她明明没做什么,可这层雾就像与生俱来的护罩,只要对方兵器带了恶意,靠近便会自行崩裂。“这扇子,真有灵气“她趁机踹开身侧一人,素剑反握抵住另一人的咽喉:
“青鸾山选了我,自然有它的道理。你们想动我,先问问这山答不答应。”
她没看见,自己肩头伤口渗出的血珠坠落在地时,峡谷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嗡鸣,像是山体在回应她的话。而云层里那只青鸾鸟,正用喙梳理着翅膀,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山主与山的羁绊,从来都不是靠器物维系的。
江晚棠捂着伤口躲进密林深处,刚靠在树干上喘匀气,就见那只青鸾鸟俯冲下来,翅膀扫过她肩头时,几片带着微光的羽毛落在伤口上——刺痛骤然减轻,血竟慢慢止住了。可鸟的羽毛比离山时黯淡许多,眼尾还沾着些灰黑色的污渍,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伤过。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远处传来隐约的哭喊。循着声音走出密林,才发现山外的溪云镇正逢大旱,河床裂成蛛网,镇民跪在井边磕头,井里却只映出干涸的泥底。更诡异的是,镇上的老人说,这旱情是三日前青鸾山巅出霞光那天开始的,“就像山里的水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似的”。
江晚棠心口猛地一抽,那种沉坠感又涌了上来,她紧捂着胸口,这次却带着清晰的焦灼——她仿佛能“看”到青鸾山深处,一道黑色的雾气正顺着山缝蔓延,所过之处草木枯死,溪流断流。
已是深沉的夜,她缩在镇外的破庙里,青鸾鸟蜷缩在她膝头,用脑袋蹭她的手。“这到底是……怎么了”半梦半醒间,她又坠入了那个与山相连的梦境:山巅古树的根系在地下疯狂收缩,而树底深处,一个刻满血色符文的法阵正发出红光,法阵中央立着个黑袍人,指尖滴落的黑血正顺着树根渗入山体。
“是他……在吸灵脉……”江晚棠惊醒时,冷汗湿透了衣襟。青鸾鸟突然振翅飞起,在庙梁上盘旋三圈,然后朝着西方飞去,飞几步就回头叫一声,像是在引路。
她咬咬牙跟上,一路向西走了两日,竟来到一处终年被白雾笼罩的山谷。谷口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鸾栖谷”三个字。青鸾鸟落在碑上,用喙啄了啄碑缝里的青苔——青苔剥落处,露出与江晚棠梦中法阵相似的纹路,只是颜色是青绿色的。
“这里是……守山人的禁地?”她伸手触摸石碑,指尖刚碰到纹路,谷内突然传来钟鸣。一个身着青衣的老者从雾中走出,看见她肩头未褪的青雾护罩,又看了看那只青鸾鸟,叹了口气:“新的山主终于来了。”
老者说,黑袍人是百年前被逐出的守山叛徒,他布下的“噬灵阵”不仅要吸干青鸾山灵脉,还要用灵脉之力唤醒被封印在山底的凶兽。而溪云镇的旱情,是神器认主后,阵眼初动的预兆。
“你身上的青雾,是山灵最后的屏障。”老者递给她一把青玉匕首,“但屏障撑不了多久,你的伤在耗损山灵,阵眼却在吸食山灵。要破阵,得用山主的心头血,配合这柄‘断厄匕’,刺入阵眼的逆纹处。”
青鸾鸟突然落在匕首上,翅膀展开,露出翼骨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伤口的黑气,与江晚棠梦中黑袍人指尖的黑血一模一样。
“它早就去找过叛徒了。”老者声音发哑,“青鸾鸟与山同生,它在用自己的灵血替你拖延时间。记住,你的青鸾扇,现在不可轻易露面”
江晚棠握紧匕首,心口的沉坠感变成了滚烫的怒意与责任感。她抬头看向青鸾山的方向,那里的天空已被一层淡黑色的云罩住。
“带路吧。”她对青鸾鸟说,“我的山,我自己救。”
江晚棠跟着青鸾鸟往山中赶,路上发现山外围的草木枯死得更快了,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腥气。青鸾鸟飞得越来越慢,翅膀上的伤口渗出黑血,好几次差点从空中坠下来,全靠江晚棠用袖口接住它才勉强稳住。
快到山巅时,黑袍人突然从树后现身,手里把玩着一块黑色的晶石,晶石里隐约能看到灵脉流动的光——显然已经吸了不少灵力。“山主亲自送上门,省得我去抓了,还是个小姑娘。”他冷笑一声,挥手放出几只被黑气缠绕的野兽,“你的心头血,正好给我的阵眼补最后一口。”
江晚棠把青鸾鸟塞进怀里护住,握紧青玉匕首迎上去。她没学过正经招式,全凭本能闪避,可每当野兽的利爪要碰到她时,身上的青雾护罩就会猛地炸开,将野兽弹开。但护罩每次亮起,她肩头的伤口就会裂开一道新的血口,疼得她眼前发黑。
缠斗间,青鸾鸟突然从她怀里冲出来,直扑黑袍人的面门。黑袍人反手一掌拍在它翅膀上,青鸾鸟像片叶子似的摔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吐出一口带血的羽毛。
“别碰它!”江晚棠红了眼,心口那股滚烫的怒意突然炸开,这次不是沉坠感,而是一股暖流顺着血脉冲到指尖。她没多想,攥着匕首朝黑袍人冲去,刀尖刺破他的黑袍时,竟带出一串青色的火星——那火星落在黑袍上,瞬间烧出个大洞,洞里露出的皮肤爬满了与法阵相同的血色纹路。
黑袍人惨叫一声,后退时撞在山巅的古树上。江晚棠趁机冲到法阵边,才发现阵眼的逆纹处刻着一只蜷缩的鸾鸟图案,与地上奄奄一息的青鸾鸟一模一样。
青鸾鸟虚弱地叫了一声,用喙啄了啄她的手腕。
“用我的血?”江晚棠看懂了青鸾鸟的示意。江晚棠展开掌心,青鸾鸟咬了一口。血珠滴在匕首上,青玉瞬间染上红光。她闭眼感受着山体传来的震颤,像是在与古树的根系共鸣,然后猛地将匕首刺入逆纹中心。
法阵发出刺耳的裂响,血色符文寸寸碎裂,黑袍人身上的纹路也在撕碎,他尖叫着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山巅的古树发出一声悠长的嗡鸣,枯萎的枝干抽出新芽,地下的灵脉重新流动起来,甚至有清泉顺着石缝冒出来,滴落在青鸾鸟身上——它翼骨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江晚棠瘫坐在地上,看着怀里重新焕发光泽的青鸾鸟,又摸了摸心口,摸了摸那只鸟。那股沉坠感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整座山相连的温暖。远处的溪云镇方向,隐约传来百姓欢呼的声音,大概是旱情解了。
青鸾鸟蹭了蹭她的脸颊,振翅飞起,在山巅盘旋一周,然后朝着山下飞去——这次,它飞得轻快又舒展,像是在为她指引回山的路。江晚棠笑了笑,“这只鸟飞得真快……不跟我打个招呼”随后慢慢起身,往山外走。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山底的凶兽封印还需加固,守山人的职责也得重新拾起,但此刻她心里很清楚:青鸾山选了她,从来不是负担,而是让她有了可以拼命去守护的家。
从此,江晚棠也背负起了“守护百姓”的责任。她伸手,青鸾扇便躺在手心。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