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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看到眼前翘起来小呆毛的后脑勺，刘彩英轻笑一声，往他脑袋上呼噜了几下：“生气了？”
温灼别别扭扭的转过了身：“没有。”
声音有些小，却可以让人听见。
“奶奶攒了钱就是要花的，不然死了又带不走，这钱怎么办？”
温灼抬眼：“那我也有小积蓄，我也给奶奶买衣服。”
刘彩英点头：“好啊，感谢乖乖。”
温灼哼了一声，嘴角翘起：“不用谢。”
两人收拾好后就出门买了一些衣服，不是很贵，版式也很普通。
胜在两人气质原因，平平无奇的衣服也瞬间变得高大上起来。
回到家后，刘彩英继续收拾衣服，温灼就一直认真盯着她看。
刘彩英手中动作不停，脸也没抬，问道：“乖乖在看什么？”
温灼欲盖弥彰的把视线移到窗外的大树上，只是现在是冬天，树上没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没看奶奶。”
“嗯？我什么时候说乖乖看我了？”
听见带着明显调笑意味，却又被奶奶一本正经说出口的话，温灼一个起身，凑到了奶奶面前。
“奶奶，今天那个卖衣服的姐姐夸你气质超好，一看学历就很高，奶奶，你是不是上过学啊？”
他们小山村里没有什么幼儿园，只有一个用几件空房子搭出来的学校，每个班也就只有几个学生，穷人家哪来的钱让孩子上学，大部分都是直接下地干活。
但他从没有下过地，三岁时的启蒙教育也是奶奶教的。
所以他真的好好奇如果奶奶真的上过学为什么还要住在那里。
刘彩英叠衣服的动作有过一瞬间停顿，无人发现，她的语气很平稳：“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幸好奶奶遇到了乖乖。”
温灼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事情，刘彩英从没有隐瞒过。
温灼啪叽一下跌到了刘彩英怀里，嘿嘿一笑：“我也很开心遇到了奶奶！”
刘彩英扶正温灼：“嗯，所以现在到你洗漱时间了，明天还要去办入学手续。周无才也会来接你去公司。”
“好吧好吧，奶奶最近都不抱我了。”
温灼哼哼着去洗漱了。
今天过于劳累，洗漱完两人一粘被子就睡了过去。
……
“小温灼，好久不见。”
温灼戴着暖黄色帽子被奶奶裹成一个球状，乖乖的坐在公司休息室内等着周无才。
听见声音，他眼睛提溜转了过去，看见熟悉的人立刻起身走了过去：“周叔叔，我们昨天才刚刚见过。”
周无才挑眉：“对于哥哥来讲已经很久了好吧。”
哥哥二字被他特意强调。
温灼无辜眨了眨眼：“我也很想叔叔的。”
周无才落败，好吧，还是一个内里芝麻馅的小团子。
“哥哥，这栋楼都是我们公司的吗？”，温灼拉了拉周无才的衣袖。
在奶奶送她过来看到这栋格外高大上的楼时，徐觅就发出了惊天赞叹。
他们公司太厉害了！
周无才缓缓“啊”了一声，欣然开口：“我们公司目前只有两层，这两层分别是第一层和最顶层。”
磋磨了两把温灼看起来就格外好rua的卷毛，他道，“四舍五入也算整栋楼都是我们的吧。”
“哦。”温灼乖乖点头，“总会有成真的一天的。”他还十分肯定的对周无才说道，以安慰似乎逻辑出问题的周叔叔。
周无才笑出了声：“借你吉言。”
他拿出一张地图图纸和一台手持摄影机塞到了温灼手中，拍了拍面前像白汤圆的小孩子的脑袋。
“现在到你的寻宝时间了，拿着这张图纸去找到宝物。再找到与你持有同样礼物的人，就会有小礼物哦。”
温灼把图纸拿到眼前看了看，又与周无才对视上：“这是进入公司的考验吗？”他眼神坚定的握了握拳，“我一定会成功的。”
周无才笑容变大，觉得面前小孩真是越看越可爱，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看着小孩举着手持摄影机欢快奔向电梯的步伐，周无才站起了身，他拍了拍身上的不合身西装，这项探宝小活动也是为了让在几十人海选中脱颖而出的9位练习生熟悉更快些。
有的时候，与其安排小孩子的社交，不如让他们在游戏中自己找到好朋友，或许还会碰撞出不一样的精彩。
而在公司里面，他也早已安装好了隐形摄像机。
小跑在公司里，温灼眼神紧盯着面前图纸。
图纸上面各种抽象图案映入眼前，徐觅手指在半空画着什么，神色格外认真。
“你是在施展魔法吗？”酷酷的声音带着稚嫩由远及近。
温灼抬眼，一根铁柱子突然出现在眼前，他来不及刹车，眼看着就要撞上。
完蛋了完蛋了，我的脸！
温灼内心哭泣，面上惊恐。
下一秒——
“诶？”
感受到脖颈处的拉力，温灼懵懵的扭头看去，只看见一件很酷的皮衣在移动，铁链子“啪叽”一下落到了他脸上，凉凉的。
再往上，他就看不到了。
无头皮衣小男孩低头看了眼仿佛眼睛里有蚊香的小孩，疑惑的“嗯？”了一声。
他把温灼拎起来转个圈面向了自己：“喂，你还好吧？别是被吓傻了？”
说着好像还想上手拍一拍。
再次转换视角，温灼晕乎乎的就看到一个手掌朝自己走了过来，他被吓了一个激灵。
回神了。
“没有没有，哥哥。”他着重强调，“我是聪明的，没有被吓傻。”
“哦。”本来想捏一捏看着就柔软脸蛋的小酷哥不经意般放下了手。
见到同为小孩子的人，温灼内心很是激动。
他双手背后，跟在小酷哥后面问东问西：“哥哥，你叫什么啊？”
“仇知。”
“秋哥哥，”温灼立马变了称呼，“你也是进公司来学习的吗？”
“嗯。”即使明显感觉到温灼发音的错误，仇知也没有提醒，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知道周无才叔叔吗？我给你说，他可好了！”仇知的冷淡浇灭不了温灼聊天的热情，他举起三根手指，弯了弯，“他在我心里排在第三名，超越很多个爷爷奶奶。”
仇知按下电梯上行按钮，附和出声：“那第一名和第二名是谁？”
温灼跟着一起等电梯，两只脚还无聊的抬起、落下：“第一名是奶奶，第二名是我自己。”
说到这里他仿佛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之前和奶奶说的时候，她还说我自恋。”
“叮——”电梯打开，两人走了进去。
“秋哥哥，你不会也这么以为吧？”
温灼两只大眼睛紧紧盯着仇知的脸，仿佛只要他露出一点苗头就要翻脸不认人。
当然，温灼并没有此想法。只是他在和人说话时习惯看着对方的眼睛。
刘彩英教过他，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要让自己的窗户打开，这样可以表达自己的真诚与喜欢。
仇知按下“8”楼按钮，电梯门缓缓关上。
银色门面倒映着两个小小身影，一高一矮，相差半个头。
“没有，爱自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相反，我很敬佩你。”仇知语气平静。
“哇！”温灼一瞬间开心起来，他遇到了知己！他第一次体会到相逢恨晚的感觉！
正要表达自己的开心，一道“诶诶诶”的声音打断了对话。
本要合上的电梯门突然窜出一个手掌，温灼瞪大了眼睛，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虎的人，语气着急起来：“你快把手收回去，要夹到了！”
仇知眼疾手快，按下电梯开门键。
本以为提醒过后，这位迷糊蛋会撤回手。
谁知——那只手不仅没有收回，反而还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耶”。
电梯内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欲言又止。
原来不是个小迷糊蛋，是个小ch..——笨蛋。
感应电梯门缓缓打开，一张笑的张狂的脸出现在电梯门后。
“哈喽哈喽，小伙伴们！见到本王子为何不欢呼！”
他走进电梯里，面向正对着门的两位，在他的身后，电梯门缓缓闭合：“你们也是为了逃补习班参加的这个训练营吗？”
“我妈非要让我去上什么钢琴补习班、小提琴补习班、唱歌补习班......我这种未来要成为国家运动员的人怎么学的进去那种文弱弱的技能。”
温灼和贾修来不及回话，小男孩又吐槽道：“这个电梯慢的要死，才不会夹人的手，我都试过好几次了。”
两人面面相觑，眨了眨眼。对于这种跳脱的聊天，两个正经人还是没有办法迅速接过话题。
不过，小男孩似乎也不需要他们的搭话。
“啊！”小男孩突然一拍脑袋，“你们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我是尹百泉，百岁山矿泉水的百泉。就那个在一众矿泉水瓶里，形状格外突出贵气的品牌。”
他一身衣服很是昂贵，少说也是要一万以上，这名字倒是与他很是相配。
他说完后望着两人，一脸“尔等凡人还不报上名字”的表情。
温灼眨了眨眼，说完自己名字后，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秋哥哥说话，面前的尹百泉也渐渐落了脸。眉毛都瞪了起来，显然是在为仇知的不识相生气。
电梯内气氛瞬间焦灼。
有些冷，又有些热。
感温失调，温灼搓了搓手掌，又擦了擦汗，出声介绍道：“旁边的是秋哥哥。全名仇知。”
说完后，他拉上仇知的手与尹百泉的握在一起，三只属于小孩子的手上下摇了摇：“很高兴认识你，百泉。”
尹百泉翘了嘴角，昂着脑袋：“嗯，很高兴你能认识我。”
至于旁边的仇知他权当没见过。
不就比他高了几厘米吗，他才不叫哥。还秋哥哥~咦~腻歪死了。
尹百泉嫌弃的撇了撇嘴。
三人认识不久，倒也没有那么多的话题，一时间，电梯内安静下来。
电梯上行，显示屏上闪烁的数字不断变换着。
尹百泉看了眼头顶到自己眉毛处的温灼，突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叫我泉哥哥？”
温灼：“因为你和我一样高啊。”
在小山村里，奶奶教了他许多，但这一点却没有教过。
因为村里孩子都比他长的高，恰巧年龄都比他大。
阴差阳错下，他就以为比他高的需要叫哥哥，而那些一看就是大人的叫更大的称呼。
尹百泉遭受一万点暴击：“我才不和你一样是个矮子。”
矮子……
“矮子”两个字刺痛了温灼的心。
那些被他称为“哥哥”的人没少嘲笑他是个小矮子，还说，
“你个矮子谁和你玩啊，弱鸡！”
“还整天都笑的跟个小女孩一样，娘唧唧的！”
“哈哈哈哈哈，我们才不和女的玩，事多的要死，还娇气的要命。”
温灼被刘彩英从小教导要懂礼貌，爱干净，所以他在当时一众摸鱼、打鸟、炸粪坑的男生里面显得格外另类。
他很想骂回去，但奶奶没教过那些。
在温灼憋红了眼眶时，还是几个小女生过来骂跑了那些混小子，还拉着温灼一起玩。
那一刻，温灼想，他为什么不是个女孩。
想此，他更伤心了。
温灼也因此做了一整天的伤心小蘑菇。还是晚上刘彩英回来时哄他让他开心了起来。
“我们乖乖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啊。”
“浓缩的都是精华。这条真理是至高无上的。所以……”
“奶奶，所以什么？”
“所以我们乖乖是精致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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