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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在七十年代的炕头
“……烧还没退……这可咋整啊……”
“……都三天了……再这么烧下去,晚丫头怕是要……”
“……老六两口子就留下这点骨血……要是……我怎么跟他们交代啊……”
“……二弟,你再想想办法!用最好的药!多少钱都行!”
“……大哥,不是钱的问题,能用的土方子我都用了,这……这像是惊着了,魂没回来啊……”
耳边是刻意压低的、带着浓浓焦虑和哽咽的说话声。声音很熟悉,是大伯、二伯……还有奶奶压抑的哭声。
身体的感觉极其糟糕。像是被沉重的石碾子反复碾压过,每一寸骨头都叫嚣着酸痛。喉咙干得冒烟,头痛欲裂,眼皮更是沉重得像粘了胶水。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劣质烟草、汗味、草药味和泥土腥气的味道萦绕在鼻端。
这不是她酒店公寓的香薰味道!
林晚奋力挣扎,终于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慢慢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的、被烟火熏得有些发黑的房梁,上面还挂着几串干辣椒和玉米。屋顶铺着厚厚的茅草,或是瓦片?光线暗看不太清。昏黄摇曳的光源来自旁边桌上的一盏……煤油灯?墙壁是黄泥抹的,有些地方糊着已经发黄的旧报纸。
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铺着粗糙的苇席,身上盖着一床打着补丁、却很厚实的蓝色印花粗布棉被。
梦!是梦里的场景!但比任何一次梦境都要真实百倍!
“咳咳……”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虚弱的咳嗽。
这声音如同平地惊雷!
“哎呀!!!” 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响起,是奶奶的声音。
“醒了?!!” 大伯林国栋那标志性的、洪亮中带着颤抖的嗓音炸开。
“晚晚!晚晚你睁眼了?!” 二伯林国梁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瞬间!
几张胡子拉碴、写满了疲惫、担忧和巨大惊喜的脸庞猛地凑到了炕边,几乎挤满了林晚的整个视野!
皮肤黝黑、国字脸、浓眉紧锁却掩不住狂喜的大伯林国栋!
面容温和、眼含血丝、带着浓浓草药味的二伯林国梁!
头发乱糟糟、一脸憨厚焦急的三叔林国强!
沉默寡言、但眼神紧紧锁住她、嘴唇紧抿的四叔林国盛!
带着书卷气、眼镜滑到鼻梁、也顾不上扶、只顾盯着她看的五叔林国兴!
门外更是响起一阵骚动和压抑的惊呼,几个半大少年的脑袋挤在门框边,黑溜溜的眼睛急切地向里张望——是大伯家的建军建国,二伯家的卫东卫民……是她的堂哥们!
“晚晚?晚晚?认得大伯不?” 林国栋粗糙的大手想碰碰她的额头,又怕弄疼她,停在半空,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轻柔,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
“晚晚,我是二伯,别怕,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林国梁的声音哽咽了,手指搭上她细弱的手腕,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脸上是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
“晚丫头,你可吓死三叔了!” 林国强抹了一把脸,眼圈通红。
四叔林国盛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头,眼眶也是红的。
五叔林国兴推了推眼镜,声音有些沙哑:“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老天保佑!”
奶奶更是扑到炕边,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住林晚的小手,老泪纵横:“我的乖囡囡啊!你可算醒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奶奶可怎么活啊!怎么跟你那苦命的爹娘交代啊!”
爹娘……老六夫妇……
零碎的记忆碎片伴随着剧烈的头痛涌入脑海:落水!刺骨的寒冷!挣扎!无力的下沉……然后是高烧不退……昏迷……这个小女孩,也叫林晚!是林家三代唯一的女孩儿,是老六夫妇留下的遗孤!她因为去河边洗衣服不小心落水,被救上来后就一直高烧昏迷,整整三天!赤脚医生的二伯束手无策,家里甚至开始偷偷准备后事了……
巨大的信息冲击让林晚脑子一片混乱。穿书?穿越?成为了梦中的自己?她真的来到了七十年代!成为了这个被全家捧在手心的小女孩!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是爷爷的声音,听起来虚弱无比。奶奶脸色一变,担忧地看了一眼隔壁方向。
“爹……” 大伯林国栋脸色也沉了下来,喜悦被忧愁覆盖。
林晚的心猛地一揪。记忆里,爷爷好像在她落水前就染了风寒,一直没好利索,这次因为她的事急火攻心,病得更重了。
混乱、虚弱、担忧……还有一丝奇异的归属感交织在林晚心头。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水……” 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水!快!给晚丫头拿水!” 林国栋连忙喊道。
五叔林国兴反应最快,冲到外屋,很快端着一个掉了不少瓷、印着红双喜的白色大搪瓷缸子进来,里面是温开水。
二伯林国梁小心地扶起林晚,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五叔林国兴把缸子凑到她嘴边。
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下,林晚小口地喝着水。温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稍稍缓解了不适。借着喝水的掩护,她的意念沉入了手镯空间。
空间还在!那浩瀚的物资山还在!那汪灵泉依然生机勃勃!
意念微动,一滴清澈无比、散发着极其微弱诱人清香的灵泉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她口中含着的温水中,被她咽了下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舒适感,瞬间从喉咙蔓延至四肢百骸!身体沉重的酸痛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头痛也大大缓解!一股暖洋洋的力量在体内悄然滋生。
她的眼睛,在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亮得惊人。
看着围在炕边,一个个眼巴巴望着她、脸上交织着疲惫、担忧、狂喜和关切的亲人们,感受着体内灵泉水带来的生机,林晚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和力量。
囤积如山、足以改变命运的物资在手。
拥有神奇效果的灵泉在侧。
还有这一屋子,视她如珍宝、可以依靠的血脉亲人。
无论前路如何,无论这个年代有多少艰难,她林晚,来了!而且,她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带着这一大家子,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她靠在二伯怀里,对着围在炕边、紧张注视着她的亲人们,努力地、虚弱地、却清晰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大伯、二伯、三叔、四叔、五叔……”她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奶奶……哥哥们……我……我没事了。”
这一声呼唤,如同天籁,瞬间驱散了笼罩在林家上空多日的阴霾。奶奶的眼泪再次决堤,却是喜极而泣。五个叔伯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后怕又无比欣慰的笑容。门外的堂哥们也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
林晚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被藏在袖子里、紧贴着手腕的温润玉镯。她的七十年代团宠生活,就在这混合着草药味、煤油味和浓浓亲情的农家土炕上,正式拉开了序幕。而她的秘密武器和满级物资,将成为守护这个家最坚实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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