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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师(一)
入夜,凌熙时点上长明灯。
长明灯各式各样的都有,而在她桌案上静静放着的是圆球形,下方琉璃色的灯柱化为藤蔓将圆球缠绕并包裹住球的下方。
相接的地方开出层层莲瓣,亦是散发着光亮。
她伸指略过一抚,长明灯便点开了,发出光亮。
凌熙时大半个身子没入浴池中躺下,墨发散在肩上。她垂着目光看手腕处银白色如符咒般附在肌肤上的天道道印,暗自思忖。
她身负天道道印和阴毒,阴毒融入血液中,由灵骨中所生又侵蚀灵骨。被修为压制住,便暂时不会受阴毒毒发身亡或灵骨侵蚀而亡。
但天道道印却不同,凌熙时至今对它无解,它却不会放任我活过百岁。
摆在凌熙时面前的路子有三条:
一、修为不够,阴毒毒发。凌熙时,卒!
二、日积月累,阴毒侵蚀尽灵骨。凌熙时,又卒!
三、时间一到,天道道印一发。凌熙时,又双卒!
凌熙时神念一动,银白色没入肌肤,融为一体,不见踪迹。
她张开身子,沉入水中打趣:凌熙时啊凌熙时,难怪人家总说修真不努力要命。果然是要命,可怕的嘞。
享受完泡澡,凌熙时伸了个懒腰去更衣。她坐在铜镜面前边梳发边运起灵力烘干湿发。
灵力的来源有两方面:要么是从外界中汲取灵气,要么便是修炼后自身蕴灵。
也多亏了她长久以来日复一日地用自产灵力疏通经血,引导逼迫体内阴毒,防止其肆虐和侵蚀,必要时强逼聚集从而排出体外。
加上修为压制,双方共同配合协制。
她自身灵力竭尽次数只多不少,这才使得她自身蕴灵格外的高质高量,不知道甩开同阶修士多少级台阶。
依照凌熙时目前想出的两法,一法是献舍。
先重新制造一个肉身,让其为她献舍。
此法难点在于塑炼魂魄和控制魂魄意识为她献舍。
塑炼魂魄的方法还需再改善一下,木栖兽的魂魄提取和塑炼度并不高,还需更高阶的妖兽。
二法是直接重塑肉身并更换,这倒是不需要魂魄,但修为难补。
换肉身前增加重塑肉身的修为不仅繁杂而且难度高,换肉身后修炼又非一朝一夕之事。
凌熙时目前更倾向于第一种方法,控制魂魄意识不需要长时间,只需献舍时控制即可。
符术便有一秘书符合,而他便宜师尊身为符道魁首不准会知道这个法子。
不过控制魂魄的法子属于邪魔外道,料想就算商行辞知道,也绝不会轻易言明。
次日一早,凌熙时刚推开门,就见两个身影直冲冲朝地面栽下,她眼急手快地一手抱住一个。
眼看季灵遥和何溅春要与地板来个亲密接触的,被凌熙时这样一抱,双双栽到她身上。
萧听风跟在二人后面,两手抓住二人的衣领子,面无表情把他们从凌熙时身上扒拉开。
“哎!萧师兄,你等一下,别勒我,我脖子要喘不过气了。”季灵遥道。
萧听风:“你脖子上又没长嘴,本来就喘不了气。”
凌熙时:“……”
在他们谈论间,何溅春已经把礼物递给了凌熙时:“小师妹,见面礼,送你的。”
他看了眼凌熙时:小师妹看起来好高冷。怎么办,想逃。
凌熙时接过见面礼,是一枚玉佩。
凌熙时礼貌笑道:“多谢师兄厚爱。我叫凌熙时,你们怎么称呼?”
何溅春:“我叫何溅春,一百八十余岁,结丹期。师承素手医师,满堂峰峰主的亲传小弟子。”
季灵遥:“我叫季灵遥,[万灵遥护翠云裘]的灵遥。已是结丹未期修为,就是昨日来接你那个岳师叔,他便是我师尊。”
萧听风言简意赅:“萧听风,两百七十岁,金丹中期。”
待介绍完后,季灵遥提出一个请求:“小师妹,就是师姐可不可以揉揉你的脸。”
她伸出一根手指:“我就一小下,真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用我师尊的修为发誓。”
“……”凌熙时想到岳渡铭昨日捏她脸:不愧是亲师徒。
捏了一下后,季灵遥看了看手,重新把目光投向凌熙时,眼中亮起期待的小火花:“小师妹~~”
“不可以。”凌熙时冷冷道。
“好吧。”季灵遥说,她不加掩饰失落但旋即点亮眼里熄灭的小火花:“小师妹,你有什么想问的尽情问我好了,我不会的还有萧师兄和何师弟呢!”
凌熙时:“我师尊是个什么样的人?”
季灵遥:“你师尊...嗯...独立庄重、很厉害。”
萧听风冷不丁发言:“她师尊不是岳师叔吗?岳师叔一贯是和善的。”
季灵遥:“不是,那是我师尊。她师尊是商师叔。”
萧听风瞥开视线道:“抱歉,天太热,我去外边散散风。”
说完便走了。
原本在装蘑菇何溅春适时开口解释:“商师叔厉害是厉害,就是不大好相处,脾性冷淡。”
季灵遥:“那可是让大半个修真界学子恨入骨子的男人。
曾经的仙界模拟测试因他的到来,通过人数直接腰斩腰斩再腰斩,结果出来,那一夜修真界学子的哭嚎声盖过了乱葬岗的狗叫。
甚至有人嚷嚷着:′测试结果这么差,老子不活了。啊啊啊啊啊啊!!!′去跳崖,好多长老御着剑到处飞行救人。
所幸没有人死,大家都好好的。当夜紧急通告组织重新测试,众长老把你师尊踢了出去,日后不许出题。对此,修真界万千学子铭记于心。”
何溅春:“而且,我感觉他不是很喜欢同人相处。宗门很多宴会他都不参加。”
凌熙时:“难怪。天一宗符道优秀者众多,身为峰主却无亲传弟子,原是如此。”
这时的凌熙时只是单纯觉得商行辞严厉了些:不管怎么说,师傅说可以信任,那定个值得的人。
故而凌熙时神色温柔:“不过,我想我师尊应是个不错的人。”
她的师傅自然爱她,诚心为她谋,断不会随随便便就将她给托付了。
行凌熙时行至商行辞房门前,回头一看,那三个人早就跑没影了。
她叩了三下,门内传来一道男声:“进。”
凌熙时进门,扑面迎接的便是沁人心脾的竹香,香气清而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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