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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郁沉苏抚摸着腰带上剩下的缝线,内心五味杂陈,最后拳头一握,召出一把短剑,收拾心情再上路。
经过刚才的一通追逐,郁沉苏已经迷失方向了,在树林里,只能借着一点月光,小心翼翼地走着。
咔咔~
郁沉苏听见前方有动静,连忙闪身躲在一棵树后面,探出一颗头,悄悄观察。
咔咔~
那声音越来越近。
郁沉苏紧紧地盯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却见刘琪从灌木丛中缓缓走出,手上还架着一个小弩,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郁沉苏也不敢轻易相信这是真的刘琪,正思考着该如何辨认真假,刘琪却发现了树后的郁沉苏。
刘琪一个大步跨过来,竹箭同时射出,郁沉苏连忙躲闪,却被一根树枝扯住了衣服,动作慢了半拍,闪避不及,让竹箭擦着胳膊过去,衣裳单薄,顶不住竹箭,连衣服带肉皮都破了口,殷殷鲜血在口里冒了头。
“啊!”刘琪大叫一声,扔了小弩,连声道歉,“沉苏对不起,我以为是那个妖怪变的。”
郁沉苏压住伤口,摇摇头∶“无妨,不碍事。”
刘琪还是很自责,上前来扶着郁沉苏胳膊,不停地道歉。
“没事了,没事了。”
“沉苏。”
刘琪一脸愧疚地看着郁沉苏,郁沉苏都快笑了,心说,这算什么大事?
“沉苏,对不起!”
刘琪跪下了。
好大一个大礼啊!
“……防不胜防!”
腰间果然一阵刺痛。
“咦哈哈哈……”
郁沉苏气愤地挥着短剑,在假刘琪停留过的地方乱砍一气。
发泄完,郁沉苏再次上路,他得把真人找到。
找到了一个季绫。
季绫从对面走过来,左脸颊上有一块血迹,郁沉苏不确定这是季绫流出来的血,还是在别处蹭的。
那个怪物一砍就变成烟,不会流血,会流血的就是真人,但是现在分不清。
对面的季绫应该看到郁沉苏手臂上的血迹了,也有同样的顾虑。
二人慢慢靠近,神色紧张,随时防止对方磕头。
不足三步了。
心跳声与呼吸声齐鸣。
马上就要碰到了。
“啊!”
是刘琪,就在不远处,叫声凄厉,他遇到危险了。
郁沉苏和季绫连忙跑过去,看到刘琪摔倒在地,一群烟雾怪围上去,要拜他。
这要是拜下去,刘琪就直接出去了。
郁沉苏拔剑就冲,季绫紧随其后,烟雾怪也不纠缠,见势不好,直接抱成一团跑了,只留下一串邪笑。
“咦哈哈哈……”
赶跑烟雾怪,郁沉苏和季绫回头去看刘琪,却发现身后站着三个微笑的刘琪。
六颗珠子碎了,一人三颗。
几乎可以确定对方是真人了,但还是留了点余地,郁沉苏和季绫背对背坐下,抬头望月,脑瓜对着脑瓜。
“你还剩几个珠子?”季绫问。
“五个,你呢?”
“四个。”
“你比我惨。”郁沉苏苦笑。
“歇会吧,好累。”季绫摸摸脸颊,很疼。
歇是不可能让歇的!
咔咔~咔咔~
郁沉苏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想看看那地方能不能再出来一个刘琪。
还真能!
一个白白净净不带伤的刘琪走过来了。
距离还远,以刘琪的修为,应该是看不到郁沉苏的,但郁沉苏这边能看见他。
“你觉得他是真的还是假的?”季绫问。
“嗯……不确定,想法子试试吧。”郁沉苏举起短剑。
季绫觉着太过,递过去一根针。
郁沉苏接了,定睛一看∶“绣花针?”
“缝衣针,我哪儿会绣花。”
郁沉苏收起短剑,捏着针,向刘琪靠近,季绫跟在后面。
刘琪一见到二人,先是一愣,然后扔了个小火球,撒丫子开跑。
小火球掉地上就变成小火苗了,郁沉苏和季绫赶紧去踩,再抬头去找,已经看不到刘琪的身影了。
“他一见我们就跑,我觉得这个是真的。”季绫说。
“我也觉的。”郁沉苏跟着说。
“我是真的!”刘琪从一棵树后面出现,抱着树。
郁沉苏和季绫沉默了一会儿,实在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诈出来了。
刘琪又重申一遍∶“我真是真的。”
郁沉苏举起针,面带和善微笑∶“好说好说,让我扎一下,流出血来,你就是真的。”
按说被针扎一下并不算大事,但刘琪不知道是被烟雾怪吓坏了,还是他就是假扮的,一听见流血,直接脸色煞白,拔腿就跑,但一时不察,让拢出地面的树根给绊倒了。
绊倒了也不起来,刘琪坐在地上,拉衣服,撸裤子,看胳膊看腿,忙得不亦乐乎。
见到这一幕,郁沉苏和季绫疑心大起,小心翼翼地靠近刘琪。
刘琪回过身来,双眼含泪∶“我,我不能流血啊,我求求你们了。”
“他要拜!”
季绫一脚飞起,把刘琪踹得躺过去。
郁沉苏也是找到发泄口了。
憋半晚上了!
“咦哈哈哈……你去死吧!”
郁沉苏模仿烟雾怪的邪笑,然后直接一个大招……
被弹回来了。
郁沉苏单膝跪地,一脸迷茫。
刘琪捂着肚子,面色痛苦。
季绫深感不妙,也不顾其他,直接来到刘琪身边,拉开他的手。
珠子碎片落在地上。
刘琪坐起身来,低头去看腰带,眼泪吧嗒掉下来,落在碎珠子上。
“阿绫,我想我奶奶。”
郁沉苏也靠过去,看见刘琪的腰带上没有珠子了。
本来有一个的,就在刚才,被郁沉苏的致命大招给杀了。
季绫给刘琪擦眼泪,轻声安慰道∶“等我们回去,一起去看奶奶。”
“奶奶……”刘琪好像想起来什么,又开始扒拉身上,“我流血了吗?有没有流血啊?”
郁沉苏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不能流血啊?”
刘琪已经没有机会给郁沉苏解释了,失去十颗灵珠,触发淘汰法阵,灵光一闪,刘琪便消失了。
可怜的孩子,就那点扔小火球的能耐,在怪物堆里一路撑下来,好不容易找到队友,却让队友给捅了。
“刘琪,被淘汰了?”郁沉苏跪下来,双手抱头,手指插进头发里,满脸悔恨,“我把他淘汰了?我把他淘汰了!”
季绫把郁沉苏的手拉下来,含泪安慰∶“不,不是你,是我,是我判断有误,都怨我……”
“咦哈哈哈……”
郁沉苏和季绫正在悔恨伤感,烟雾怪却乐得满天打转,在空中盘旋着,一会儿变成郁沉苏,一会儿变成季绫,最后甚至变成刘琪的模样,捂着肚子难受哭泣,复刻刘琪被淘汰前的惨状。
“欺人太甚!”
郁沉苏气得眼眶发红,手掌一伸,便把短剑召出。
并指捏诀,利剑出击。
但没什么用,短剑刺入,烟雾怪瞬间散成无数小朵飞走,纷纷带着怪笑,吵得像老鸹打架。
郁沉苏将收回的短剑用力插进土里,骂一句∶“这种东西也是可以用来考验小辈的吗?”
季绫见郁沉苏好像知道些根底,连忙发问∶“沉苏,这怪物到底是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郁沉苏叹一口气,逐渐平静下来,开始给季绫讲解∶“它叫朝菌,寿命很短,但它们学会了借别人的寿命,一次借一天,借到寿命,要向人行礼。”
“一次借一天?”季绫看向腰间,手指触摸着灵珠碎裂脱落留下的空位,“那怎么会变成致命伤害呢?”
“因为太多了,能形成人形的朝菌,数以万计都不止,每个朝菌都要借一天。”
季绫震惊地张开了嘴巴∶“啊,普通人的寿命不过三万天,若是受它一拜,只怕当场就要变成枯骨了!”
“正是此理,仙人受它一拜,也要消掉几百年的道行。”事已至此,悲伤无益,郁沉苏竟生出些调笑的兴致来,“我今何德何能,竟能受这东西的大礼?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与郁沉苏比起来,季绫就正经多了∶“沉苏,有人降伏过朝菌吗?”
“有啊!还把它们当宠物呢。”郁沉苏眯起眼睛,露出一副很恐怖的表情,“用命喂它们。”
“咦~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季绫缩缩脖子,感觉一阵恶寒。
“天神!拥有无穷寿命的天神!”
无穷的寿命,代表饲养朝菌毫无成本,狡诈擅变的朝菌在天神面前就像是一个有趣的玩具,。
“除了天神,就没有人能治它了?”季绫难以接受这个答案,“人在它面前就只能躲?”
郁沉苏思索一番,将书上的长篇大论给精炼出来∶“能治,但是,付出的代价非常大。朝菌个头小,数量多,行动快,要抓住它们,布局既要广,又要密,简单来说,至少也得是天罗地网级别的动作。”
“至少……呵呵。”季绫听完都笑了,嘴巴张了好几遍,才组织好语言,“我好像参加了什么不该来的考核,真是天外有天啊!”
“不要这么悲观!”郁沉苏搂住季绫肩膀,带着他往山下走,“我想到办法了。”
季绫还是不高兴∶“你想到办法,是你的本事,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没有头绪好啊!我正需要一个没有头绪的帮手,你若有头绪,我现在就把你扔了。”
季绫立刻顿住脚步,斜眼瞪郁沉苏,生了一小会儿闷气,就一小会儿,又顺着郁沉苏走了∶“我要怎么配合你?”
“吃个核桃。”
郁沉苏递过去两个核桃。
“你吃一个,给我剥一个。”
季绫接过来核桃,在手心里捏开。
“我为什么要给你剥核桃啊?”
“手疼!”
剥了一天核桃的郁司清终于要掀摊子了。
白秋濯正在旁边拿着银篦子打理头发,听见郁司清叫嚷,才不情愿地递过去一个看笨蛋的眼神,摇摇头,继续打理头发。
郁司清觉着白秋濯的眼神有故事,一顿一顿地低下头,却发现所有的核桃都裂开了。
郁司清∶“……你不是说法术剥得不好吃吗?”“你不是手疼吗?”
“谢谢啊……”
郁司清又继续埋头深耕,攒够一碟核桃肉给白秋濯送去。
“你快别舔毛了,吃吧。”郁司清把碟子放下,伸着懒腰回座位,一边走一边抱怨,“镜子给你摆好了,人也给你支走了,一眼都不看!就会舔毛,就会吃!”
“他进行得怎么样了?”
“呵!还知道问呢!”郁司清一边挖苦,一边去看镜子,然后面色一沉,“嘿?又智取了!”
“嗯?”
白秋濯终于舍得移动位置了,直接闪现到镜子前面,看了许久,说∶“我想把他脑子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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