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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楼尸案3
当张苦昼忽悠自己的便宜徒弟时,柯人厄这边也按张苦昼的指使在如火如荼的挖凶器。
不过当鱼朝溺看着被挖的乱七八糟的地面,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那个赵菩提不能和张苦昼见面,是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办法辨别对方?”柯人厄突然问到,鱼朝溺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答到,
“差不多。”
柯人厄点点头,转而又问到:“让他俩能够辨别对方气息的,是红线蛊还是串魂法?”
鱼朝溺道:“这并非我能说的,你要想知道就自己去问他。”
柯人厄也不多纠缠,转身继续去找那件被藏起来的凶器。
鱼朝溺看了他半晌,终于出声到,“不必挖了,他是气不过被你搞坏的那几块锲丹石,骗你玩的,凶器在池塘,已经被找到了。我来找你是与张苦昼出楼有关。”
柯人厄停下动作,转头看着她。鱼朝溺踩着人偶的脑袋坐到一旁的亭子里,也没招呼他过来,只是簇着眉头。
“我知道你想让他出面调停,可是他现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鱼朝溺轻轻叹了口气,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他在一个月前出楼,回来时浑身是伤,全身功力尽费,现如今除了轻功外,使不了其他的招式。”
“在楼里,我可以随时给他输送内力,即便他将内力用竭也不会出生命危险。”鱼朝溺突然抬头直视柯人厄,“可是他出楼了呢?你不可能时刻在他身边,但凡出现危险,他连自保都做不到。”
柯人厄沉默了半晌,说到:“他和你讲他有意帮我?”
鱼朝溺眼眸暗了暗,“是,我劝不住他,只得来找你。”
“我不干涉他的想法。”柯人厄淡淡道。
鱼朝溺抬头,心里不免一阵酸楚。她明白,那个被大家竭力避免的真相还是要被重新提起了。
“那边出结果了。”柯人厄突然挺身,说到,“把找到的东西给他送过去,他要用。”
“所以你的意思是,孙六的死是因为苏明堂的红颜?”
这边,赵菩提惊讶的说到。
“嗯,没错。”
张苦昼把前日叫人找来的老鸨招呼过来。老鸨笑得一脸谄媚,“没错,这位爷确实是姚儿的常客,姚儿是我们这里的名角儿,身段和脸蛋儿都是一等一的精品。”随即,她又换上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这丫头,也是个命苦的孩子,一进楼就说自己卖艺不卖身……可进了我们这一行,怎么可能由着她,打几次她跑几次,最后我们没法子就让人强行让她从了……”
赵菩提一拍桌子,脸色涨的通红,骂到:“你这老鸨丧尽天良,我早就查了,这女子进你们那里签的卖身契上面清清楚楚写了卖艺不卖身,你们居然还强逼她!”
老鸨打了一个哆嗦,连忙跪下磕头,说到:“大人,大人息怒,我也是没办法啊,那个要她的财大气粗,姚儿跟了他也能过的不错……谁想到,那位大人下了重手,姚儿也是命薄……”
张苦昼抬手叫人将老鸨和正在怒骂的赵菩提带到另外的屋子里候着,转身对着苏名堂说到:“前些日子死的名妓,是孙六虐待至死的,没错吧。”
提到孙六,苏名堂才动了动,狰狞的说到:“孙六那个畜牲,死有余辜!”
“这倒是真的”张苦昼点点头,“这人虐杀成性,据我所查,有不少青楼的女子都是死在他的手里。”
苏名堂还想说点什么,被张苦昼抬手制止。“其实你的点子不错,毕竟这里离独清堂十万八千里远,在这里杀人根本不会有人会想到起因是因为一个女子。”
“但在下不才,平日里最喜欢做的,就是查看各地案宗。”张苦昼骚骚耳朵,“况且使用被褥装妖怪这事太过独特,叫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一个类似的案子。”
“那个案子也是如此,不过作案者是一对奸夫□□,那妇人为了情郎杀了亲夫,为了撇清嫌疑,就和情郎用被子装作妖怪,骗了一众亲朋。不过那个案子的手法过于粗糙,尸体的伤口一看便知是刀伤,所以被当地的县官看出了端倪,勘破了其中的奥秘。”
苏名堂脸色煞白,却只呆坐着,突然,他说到,
“只是如此就定我的罪,未免也太过荒谬,我当然恨孙六,但你并没有证据就是我将他杀了。”苏明堂恢复了神色。
张苦昼笑笑,拿来了那刚被人送来的凶器。“棍子上有残留的漆灰,而且你漏了东西。”
张苦昼将那东西拿出——是一簇铁蒺藜。
“这是在窗户上找到的,我刚刚问了赵菩提,铁蒺藜这种东西小而多,谁都能拿到,所以不足以成为证据。不过你们当中虽无人使狼牙棒,但你却善使重弓,所以我让人查了你们的包裹。”张苦昼边说,边将各类武器摆在苏明堂面前。
“漆灰的主要组成部分是生漆和大麻。据我所知,重箭断时,通常会用生漆重新粘连。而重弓因为射程远,弓弦多用苎麻所做,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一个弓箭手,用来傍身的弓箭却没有弓弦?”张苦昼还是一副笑脸模样,苏明堂却脸色煞白,汗如雨下。
张苦昼继续道:“除却这一点,我还去查了你的户籍,故而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苏明堂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绝望。
“你的户籍,和我所说的案件发生地相同,而当时那个断案的县令,好巧不巧,也姓苏。”
这句话说完,苏明堂再也坚持不住,他长纾一口气,说到:“不亏为神断,人是我杀的,我认罪。”
苏明堂也不再隐瞒,将经过全盘托出。
姚儿是因家族连累才入的青楼,不过她性格刚烈,所以吃了不少苦头。那时苏明堂刚上任,被人拉去青楼中喝酒,就宿在姚儿的房中。他见姚儿年纪轻轻却遭此横祸,不免的心生怜悯,于是就常常光顾,但也只是给了银子送姑娘一个清净,其他逾越之事从来没有干过。渐渐的,两人日久生情,但苏明堂只是个县官,薪水微薄,单单只是留宿就已经散尽家财,更别提给姚儿赎身了,于是他便辞了官,经人引进进了赵家,而那引进他的人,便是孙六。
“谁知道,我一次醉酒不小心将姚儿的事情说出,孙六本就好色,起了兴趣特意去点了姚儿,结果见色起意,姚儿又抵死不从,这才被残害了性命……”一滴眼泪从苏明堂眼角滑落,“人是我杀的,要杀要剐我都认。”
张苦昼摇摇头说:“你是独清堂的人,要处置也是他们处置,待会儿就由你们少东家将你押送回去,该判该罚自有定论。
出了关押苏明堂的门房,赵菩提好奇的凑上来问到:“师傅,你是怎么知道此事与他的红颜有关?”
张苦昼闻言,收了笑容,说道:“本身你们这群人混进来就没做伪装,弥勒楼又踏足官匪两道,肯定为了防止在楼内出现混战,对你们有所防范。外部被人紧盯,那么出现问题的地方一定就在内部。至于查查你们这群人内部的关系,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张苦昼感叹道,“孙六实在是劣迹斑斑,苏明堂又着实是个清白之人,这么显眼的两人凑在一块,太不合常理。”
“所以我就分别查了两人的背景,一下就知道了问题所在。”
一声马啸,赵菩提停下了脚步:“我们家来人了。”
张苦昼点点头,“回去和你父亲讲清楚来龙去脉,他会公正评判的。”
“你倒是宝贝这个徒弟。”柯人厄自张苦昼身后出现,看着赵家这路人马远去的背影点评到。“用了红线蛊,十米之内母蛊与子蛊之间便会共鸣。但若是怕被他认出身份,你为何又弄的如此复杂?”
“哈哈,以后会用的到的。”张苦昼乐呵呵的说。
血色的夕阳下,柯人厄辞行。两声重叠的“后会有期”随着下落的残阳,消散在风中。
楼内,鱼朝溺听完前因后果,不免的也感叹了一句世事无常。
“又要出楼?”鱼朝溺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张苦昼点点头。
“且不和柯人厄同行?”
张苦昼笑了,说到:“小鱼儿,追杀他的人现在可是一大堆,我这么一个废人还是离他远点好。”
“什么时候启程?”
“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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