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化

　　半夜两点，江冽被梦境吓醒。他梦到自己母亲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看着心跳图一瞬变成直线。而江绍华带着新的女人站在病床前。他猛吸一口气，擦干冒出的汗，又打开手机。
　　“以后我都不回来了，我租公寓住”
　　他给江绍华发过去一条信息。屏幕闪了闪，姜九同意了好友申请。
　　“还不睡?”江冽舔了一下后槽牙，露出笑意，发送。
　　“追剧”姜九发来两字。
　　“什么剧，我也想看。”江冽秒回。
　　“好好准备竞赛吧老大”
　　“对你，不复习都是小菜一碟”隔壁房的姜九看到，什么人啊。
　　“狗眼看人低”姜九又发了一条。江冽想到她瞪着自己的样子，笑笑没再回。

　　听到外婆催起的声音，姜九还在赖床。今天过后姜九就可以回A市了。
　　她伸了个懒腰走到院子，揉揉眼睛就看到江冽穿着黑色卫衣写奥数题。阳光洒落，少年抬眸。细长白皙的手指转着笔。
　　一瞬间，少女觉得他还是很有少年气的。很帅。
　　“不是，你。你怎么还在这江冽?”
　　“怎么？我的好外婆收留我的。”
　　什么外婆，那明明是我的。姜九心里嘀咕道。顾丞拉开门帘，摸了摸姜九的发顶。
　　“早上好九儿”江冽正喝着水，听到这亲昵的称呼，一口水喷了出来。
　　早饭过后，外婆带着自家种的蔬菜拿去不远处的集市上卖。姜九忙不开身，江冽见状拎起篮子跟着外婆上了镇上。
　　“外婆，那小子看起来不太行。让姜九离他远点。”江冽早就想说了。
　　“你说小丞吗。小丞是个好男孩，我一把年纪了，以后不在小丞还能替我照顾好九儿。”
　　江冽啧了一声，这顾丞，真有两把刷子。让老人家这么喜欢他
　　“小丞可怜，从小被弃养在我们这。大了人家大城市的爸妈要领回去，小丞死活不肯，说还是乡下好。”
　　话锋一转提到姜九
　　“我们九儿啊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母亲去世了，父亲带钱跑。好在她懂事，每月都会打钱回来。”
　　“可惜啊我年纪大了不需要这些钱，想着留着就留着吧。以后给九儿当嫁妆。”外婆自言自语，也不管江冽听没听见。
　　江冽顿了顿，她是怕她外婆缺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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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今天大家就要前往A市了。姜九不舍“外婆，下次回来我给您带补品吃”
　　“这个年纪吃什么补品呀，你不在小丞会照顾我的。”外婆不忘顾丞，拍了拍他的手。顾丞点点头。
　　眼看两人就要哭成泪人，谁也没有发现江冽不见了。
　　他不吭声一个人掀开门帘进了外婆的房间。陈旧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全家福。这个时候的姜九笑的是真的很灿烂。江冽看了看，用手指触碰了她的脸，没说话。他来到床头，在枕头下面塞了一张自己的竞赛卡。
　　里面，存着上次奥数比赛的钱。

　　第二天早晨的空气总是格外清新。姜九和外婆抱了抱，起身准备前往火车站。
　　“喂，你不打算带我一起？”江冽在姜九身后喊道。
　　“你怎么来，就怎么回。”前方的少女没回头。
　　“小没良心的。”江冽刚单肩背上书包说道，就有人拍了拍他。
　　“别动不该动的心思”顾丞看着江冽，话中带着深意。
　　“你算老几啊”江冽回头冲他笑笑。
　　火车上，江冽还是挤进了和姜九一样的包厢。
　　“猫找到了吗”姜九看了他一眼，拿出奥数本。
　　“被拐跑了”
　　“猫贩子啊？”姜九迟疑一会问到。
　　江冽没回，想到顾丞说的话，他问道“你和那男的关系很好吗”
　　“哪个”姜九歪头，“哦，我青梅他竹马”
　　好一个青梅竹马，江冽从书包里拿出奥数题，带上耳机开始漫不经心做题。
　　手机声音震动，是江冽的。
　　点开消息栏是江绍华发的“你敢出去租，以后就别想再拿到江家的股份。”
　　江冽沉默地看了一眼，关闭手机。
　　又恢复做题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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